无为 ----Cranberry

作者:  录入:12-23
"啪!"很响亮的声音。
就像是一种很脆的东西断裂一样。
很好听。

 


脸被打偏了,脑子里想的却是这种事!

 

"你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中气十足,但明显衰老的声音让人一听就知道此人若是还年轻,一定是气势不凡的人。
脸有点痛,但不要紧,只要没死就好。

 

"好,反正我从来也没认为有你这个父亲。"我回答的很干脆。

 

"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子!败坏家门!你给我滚出去!"气急败坏了,声音还是那麽的宏量。
可惜年纪大了,没说几句话,心脏就受不了。

 

冷眼看著年过半百的他捂著心口倒下,心里已经没有做为人子该有的反映了。

 

旁边冲过来一个女人,一个哭丧著脸的女人。

 

看著她一连串拿药递水的动作,那熟练程度不得不让人佩服。

 

"没事了?我可以走了?"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想想还是给这间屋子的主人留点面子,问一下比较好。

 

"你!还有没有人性!你爸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句好话!"跪在那男人身边不停替他撸顺气的女人开口了。

 

"他刚刚说了,他没我这个儿子,所以现在他也不是我爸爸。"看来她记性不好,我好心开口提醒她。

 

"你爸爸说的是气话啊!快过来说句好话,别让你爸爸气坏了身子。"女人还在劝著我。

 

我很奇怪,她难道是智障?听不懂我刚刚说的话?

 

看我没有过去的意思,她好象有意要来拉我过去。

 

我闪过她伸过来的手,她显得十分尴尬,伸出来的手还是停在半空中。

 

"我要走了,如果到了哪天,这个家里的人要开葬礼了,也别叫我来。因为我已经和这个家没有关系了。"
临走前我不忘说了一句,省的到时候有人因为遗产问题来烦我。

 

"你你你!滚!"
"老爷,顺顺气!"

 

唉,不是我说,既然心脏不好就不要再激动了。
当然,这话是在心里说的,怕要是我说出来,那个人的病情要加重了。
那个人生气的主要原因是我,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所以,我决定不再开口了。

 

另一方面,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个家的门口,我说什麽他们大概也听不到了,那又何必再说呢?

 

我的音量不大,不过还是有人的音量比我的要大点。
於是,我很清楚的听到从那间屋子里传出了哭喊的声音:"你就这麽喜欢那个变态吗!你也要当变态吗?连父母都不要了吗!没心没肝啊~~~~~~~~"

 

是那个女人的声音,那个生我出来的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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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很乖。
乖的定义是所有的事都听父母的安排,顺从父母的决定,老师说什麽我就做什麽。
所以,我在父母、老师的心目中一直是"品学兼优、诚实善良、乐於助人"的听话的好孩子、好学生。

 

我自己从来就没觉得这样有什麽不好的。
面对别人嘲笑我是父母、老师的洋娃娃的时候,我也只觉得他们是嫉妒我成绩比他们好、家世也比他们好。
我在十七岁以前就一直持著"即使就这样过完一生,也不错"的想法。

 

但是,命运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
当你想安於现状的时候,老天爷总会安排某件事、某个人来打破你原有的生活。

 

那个被老天爷派来破坏我生活的人出现了,在我十七岁生日的前三个月。
至於那个人的名字?
我回忆了很久,始终想不起来了,大概是隔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姑且就称呼他为"他"吧。

 

他是高一下才转来我们班的学生。
是个不良学生。

 

而我那个时候,因为入学成绩优秀,理所当然的是班长。
也就是所谓的优等生。

 

就像很多小说里的情节一样。
一开始,不良学生和优等生是两条平行线,互不干涉。
然後因为某件事两条应该永远不会有焦点的平行线相交了,并重合在了一起。

 

高二的上半年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时候。
他的本性不坏,之所以被称为不良学生,纯粹是因为叛逆期的种种行为让一般人无法接受。

 

我好象不会经历"叛逆期"。
所以,他老说我就像一个木头娃娃,永远只有一张面孔,没有感情、没有心跳。
我看著他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如果我没有心跳,我现在就不会在你面前了。而是应该躺到地下去了。"
他明显楞住了,然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再然後,我就坐在他身旁看著他停不住的大笑。
至今我还是没想明白他当时为什麽要笑。

 

幸福永远是短暂的。
厄运的降临是在我和他发生关系之後的第二个星期。

 

他之前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盘录像带,据说是很特别的三级片。
他拉著我看了之後才知道,原来是主角是两个男的。

 

在那个年代,"同性恋"这个名词还没出现。
对於那时才高二的我们来说,这盘录像带带给我们的不仅是一种冲击、震撼,更多的是引发了我们的好奇心。
所以当他红著脸,喘著气要我和他一起做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因为只要是人总有好奇心不是?

 

那之後,只要他的家长不在,他就拉著我到他家里去。
去做什麽?当然不会是去做功课了。

 

就在一个气候很宜人的午後,他又拉著我到他家里去。

 

就在我们已经到了很兴奋的当口,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我不认识的一个女人。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是他的妈妈。

 

"啊!!!!!!你们在干什麽!"
"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我的脑袋里也同时有了两种不同想法。

 

从她的那个角度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那个在我的体内,问"在干什麽"不是多此一举吗?
啊,果然是他妈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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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的妈妈理所当然的高声尖叫、接著又是止不住的哭泣。
我不太喜欢女人,就是因为她们老是动不动就哭啊闹的。

 

在我看来,这种情况下,做母亲的最应该做的事是拉开我们两个吧!

 

显然她的母亲只是一般的小女人。
所以当她看到他的儿子忍耐不住的又往我体内撞了起来,而我也配合的呻吟了几下,她彻底的崩溃了。
沿著墙滑坐在地上,像断了线的人偶,一动不动。

 

看来是吓呆了。

 

几年前曾听到过他的母亲疯了几年了,当时我还在想,怕是当年的事给她的刺激太大了吧。
有时候我常想,这种人还活著干嘛呢?
她心里头痛苦,她的亲人也不好受。
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来的好。
嗯......看来我还是很仁慈的,有为了她的亲人们著想。
不过,我即不是医生也不是死神,无权掌管别人的生死。
所以,这些只是想想而已。

 


之後的之後,我和他很自然的被各自的父母以所有能想的到的方法隔离。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转学、搬家。

 

我们家比较有权,自然也比较有钱了。
所以搬走的是我们家。

 

我记得当时,自己还有过"等待著王子来解救的公主"的想法。
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那次不象恋爱的恋爱就这麽断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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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了啊,真的很久了。
久到,我连想起来都觉得很困难。
那时候一些人的脸,我都已经模糊了......

 

哦,不要想太多。
我不是感叹逝去的恋情。
只是没事做,想著以前的事打发时间而已。

 

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吧。
脚很痛。

 

虽然我没心没肺,但我还是有胃。
人总会是有会肚子饿的时候。
我还活著,自然也会肚子饿。

 

综合以上的两点,所以我决定找个小餐馆进去休息休息。

 

路口看上去有个不错的小店,店面不大,但很干净,食物也不错。
边走边想著等会要吃些什麽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我的正对面有个十分高大却低著头,走路像是喝醉酒的蛇型步的人。

 

两个都没注意的人就这麽撞到一起了。

 

被撞倒在地的我,费了劲才爬起来(这要"归功於"我平时能靠不站,能坐不靠,能躺不坐的"好习惯")。
才想发威,却找不到人了。
溜了?还溜的这麽快?
才有的想法马上被自己给否决了。
哪有人会撞到人不吭一声就离开的?

 

既然不可能离开,那人怎麽没了?
转著头四处看看,都没发现应该是撞到我的那个人影。
拍了拍脏了的裤子,暗叹自己运气不好,正准备离开,却被地上(?)传来的声响吸住了脚步。
按常理,那个大个子是不会这麽轻易就被撞倒的人。

 

但,我最近碰到的怪事也不少了。不多这一桩。

 

低头一看,果然一个"大"字躺著的人。
嘴里喃喃著什麽。

 

我承认自己是好奇心重的人。
所以也不要奇怪,我会跑到那人的身边,蹲下身听著他说话。

 

唉......
我还以为可以听到些特别的内容。
但是......
世间,果然还是感情的问题最多啊。

 

没有心思听下去的我转身准备走开。
却被一只抓著我脚的手给止住了。

 

"?"满脸的问号,可是那个人看不见。
............
............
............
久不见声响的我,耐不住性子的想甩开他的手离开。
才刚有想法。
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
"我什麽都没有了......什麽都没了......"
............
"我把我自己送给你要不要?"脱口而出的话,让我在以後的几年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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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捡回家的小猫似的被他带回家。
到底是谁捡到谁?
我没家,他还有家,所以,被捡的人应该是我吧!

 

 


一边参观著他那不算大却也"五脏俱全"的家,一边想著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我和他算是什麽关系?应该是主人和宠物的关系吧。

 

"喝水吧?我家里没别的东西了。"好半天,从厨房里传出了声响。
"好的,水也不错。"我继续参观著。

 

哇!这台电视不正是我心仪了很久却苦於买不起的那个型号吗!这家夥真有钱!
出乎意料的发现使我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一下。
可惜,手还没碰到外壳,就被一声叫喊吓住了。

 

"别碰!"手拿两只杯子,里面是澄清的水。
小气,碰都不能碰一下......
我没说出声,但脸上写满了我的不满。

 

"那个......已经不是我的了......"环顾了四周,又哀伤的说道:"这个家里的东西......都已经不再属於我了......"。

 

那口气,真是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我不是那麽感性的人,所以顶多只是顺著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家具。
哇~~~~~~~件件都是高档货啊!

 

可惜可惜......这些都不是他的了!
至於为什麽不属於他了,我还算是外人,不方便问。纵使我那强烈的好奇心让我十分想问。

 

............
............
............
无言。
这种气氛很尴尬。
刚认识的两个人,哦,应该说还认识,因为我连他叫什麽都还不知道,当然,他也不知道我叫什麽。

 

看著他好象很难过的样子,我又不能只干坐著。好歹也是他让我有个暂时的栖身之所。
我慢慢的靠近他,然後从身後缓缓的拥著他。
他身体很明显的一阵。

 

我看的出,他刚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大概是太寂寞了吧。所以,没多久之後,他就转过身抱住了我,随後,用他的唇覆上了我的。

 

"好冰!"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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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很痛......
特别是腰和那个地方......
唉......谁叫自己那麽的热情,还和他在地上荒唐了一夜......
这就叫做自作自受吧!

 

"你醒了?早点放在桌上了,我有事出去了。"从洗手间出来的他已经穿戴整齐了。
那时,我很想问他,他说他什麽都没了,还有哪里可去呢?
可是,我一向不是多嘴的人,所以,只是在心里想想。

 

突然觉得,我好象在心里想的东西很多,多到可以出一本书了!
呵呵~为了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好笑。

 

莫名其妙的看著傻笑起来的我,他也没上来问我有什麽事,仅仅是对我点了一头,然後"碰"的一声,关门离开了。

 

他就这麽放心把我这个外人留在家里?
也对,他都说自己没什麽是属於他的了,估计家里连一毛钱都找不到!
等等!
他该不会去寻死了吧!

 

被自己的念头吓到!
哦,不要把我想的太好了,我不是因为担心他。
而是,如果他出事了,我是见他最後一面的人,难保不会有嫌疑啊!
不要感到诧异,我就是这麽实际的人!

 

还是跟著去看看吧!
我快速的找到自己昨天被脱下的衣服,再以更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大概的梳洗了一下,这才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在关上房门大那一刹那,我才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没他家的钥匙!
要是没找到他,我不是得继续流浪!
而且最要紧的是,我钱包没带著!
唉......
埋怨著自己没记性,还是先找到他的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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