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区别就在于,主人与非主人之间。
虽然因为洛十一是吉良的狐之助,三日月宗近对吉良尊敬有加,洛十一却不是个瞎的,他能看得出来三日月宗近对吉良除了该有的尊敬、居人篱下的收敛外,实际还是那个不留一点情面的付丧神,只因为——吉良不是他追随的那一位。
洛十一暂且把这个疑问埋在了心底,没去探究。
散会后,吉良在三日月宗近吃人般的目光下,抱起在旁边小短腿跟着走的洛十一,“狐之助,能听出什么吗?”结合之前她所说的事情来说。
吉良一直是相信着自己本丸的狐之助与别的本丸相比,更加的与众不同许多,这也是为什么她坚定要让狐之助来听。
“回去再说吧。”
“好,麻烦你啦,狐之助。”
说着,去蹭狐之助那一身柔软的皮毛,这次并没被狐之助一肉爪给拍开,却觉得背后被某位付丧神的杀人目光刺得发疼。
啧,这占有欲。
吉良暗暗咋舌道,却并不放过这难得的能够蹭自家狐之助皮毛的机会,虽然她总是想要去蹭它,但狐之助总是推开她啊!少有的几次心情好了才会让她蹭个够本,想想就很委屈不珍惜都不行。
毕竟,物以稀为贵啊!
回到本丸,吉良就马不停蹄的把洛十一提溜回自己的房间,徒留微微眯起双眼,眼神和脸色都有些危险的三日月宗近独自站立在楼梯口,冷眼看着消失在楼梯尽头的吉良的身影。
门一关,把一切杜绝在房门外头,吉良就正襟危坐的和洛十一对视而坐,“怎么样?”
“如果真怎么样,你打算如何?审神者大人,别忘了,我是时政的式神。”
然而,听到洛十一的话,吉良却并没什么感觉,反而笑嘻嘻的问道:“狐之助,你其实一直想要脱离时之政府,对吧?”
“别把自己的想法套我身上。”
吉良:“我想脱离时政,这是我这段时间想出来的办法,不管时政如何,我想要去脱离它,重点是,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就差实践啦。”
“你疯了,审神者大人,不说这座本丸本身就是时政分发给你的,你手上的刀剑男士也是从他们手中延伸而出的分体,你这是何必?”
吉良摇头笑道,“可是,我查到的东西就是‘时之政府本身持有的刀剑付丧神本体,早已经分化成十个分.身,存在于十个本丸里’这点。从一开始,他们分发下来后,就已经做好了收回的准备,收回去要做什么呢?无非是再度分化成无数个个体,就如同母树的根部分支一样,到那时候,刀剑付丧神的能力就和稀得不能再稀、毫无味道的糖分水一样。”
“到那时候,就真的是个恋爱游戏,而不是维护历史了,狐之助,你懂我的,对吧?”
“我的做法,是正确的,对吧。”
她……不想真的这样。
明明刀剑付丧神就是打着维护历史的正义人士,为什么到了最后,要成为如同玩物一样去追捧着自己的审神者,只为了让审神者多看自己一眼多爱自己一点的存在呢?况且,这些个刀剑不是国宝就是文物,能得到可以幻化成付丧神的他们的时政,必定也是通过了付丧神本身的同意,才会自动分化成十个个体而存在。
可能未来还会出现珍惜自己的刀剑,提倡维护历史为主要,但那肯定不会是多数,单单就如今,只有仅仅十座本丸,就已经最少有半数的本丸陷入了‘温柔乡’,陷入时政设计的圈套里,但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们向往的这一份虚荣,在时政收回后,他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会消失。
“我知道的,其余九位审神者不会听我的去离开时政的控制,但起码……我能离开啊,不是全数刀剑沦陷,想必,刀剑付丧神最初也不会想到,时政会违约这点,根本就没打算按照当初说好的条约履行,反而打着擦边球,改造他们的情感,让他们变成如今这般。”
稀有度越低的越严重,相反的,稀有度越高的反而越冷静,就好比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这些,就十分的明显而冷静,但相处久了,却还是会有影响,所幸,吉良从一开始就自主的不会时时刻刻和他们呆一起,所以和别的本丸的他们相比,吉良本丸的高稀有度的付丧神还是挺正常的——除了三日月对洛十一那点占有欲外。
“吉良,带我去这座本丸能力的换转中心轴吧。”
这么久以来,洛十一很少会喊吉良这个代号,大多数时间都是喊她‘审神者大人’,当洛十一喊这个代号的时候,就说明了洛十一这时候,不会把她当审神者看待,不会把她当自己该敬一长的审神者,而是能够随他任意妄为、甚至不需要平等对待的一个普通人看待。
能力的换转中心轴,说白了就是审神者能够维持本丸运作的一个辅助的东西。
每隔一段时间,审神者会去检查这个地方的正常运作,但从来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个地方到底存在在哪里,就和本身的真名一样的存在,也是本丸力量的源泉,毕竟,审神者也不是真的时时刻刻都在本丸,那个地方就相当于灵力的储存器一样的存在。
定期注满灵力就可以长期运作,自给自足。
这个地方,会在每个审神者入住的时候,自己隐藏在本丸的某个地方,直到退任交接给下一任,或者审神者死亡后,中心轴的灵力消耗完毕会自动消失。
而洛十一的本丸,中心轴一直都不存在,时政也找不到它到底在何处,就连本丸的付丧神也不得而知,却如同灵力耗不尽一样永远的运作下去,怎么都无法被取代。
想必,那里有什么东西代替了审神者的灵力一直在给本丸提供灵力,而那一样东西,是吉良资源摆上去的,被本丸承认的存在,甚至最后形成一体。
洛十一摸了摸脖子上,上个世界梅林给他护身的红色宝石吊坠,那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最好解说这一切的循环了吧?
这么长时间带下来,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洛十一就真的是白当那么久的迦勒底最后的御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再过个一章或者两章,就回原来的时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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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肝江户城了,今天把刀剑下回来了_(:з」∠)_
第六十三章
三日月宗近发现,最近本丸的气氛在逐渐的发生变化, 而他的主公, 也总是神出鬼没, 要找它影儿还真不容易,比找审神者更难。
重点是, 审神者貌似知道它去作甚,反而是他这个正经八儿的‘自己人’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但三日月宗近是谁?
平安时期存在的老刀了, 也不是真的就像平时表现出来那样的废, 人家只是平时日常状态的悠闲颓罢了, 心眼儿多着呢。
然后,老爷爷他发现, 这位审神者大人出现的次数多了——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
三日月宗近和这位审神者一直都是敬着对方的关系, 不会去主动踏入对方的视线, 什么时候遇到了也是十分客气的打着招呼, 一个因为对方是自己主公的主人,一个因为对方是有名的古老刀剑, 都是需要他们去尊敬的存在。
要说和这位审神者有多熟悉, 仔细一想是真的不熟, 甚至可以归类为陌上人以上、熟人未满的状态。
而如今,这位审神者在与他套近乎,试图刷他的好感度。
就如同在对待自己的刀剑一样, 在对他好。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 会让一位平时绝对不会去刷刀剑好感度的审神者,主动让步去拉拢他?要说是看中他天下五剑最美之刀剑的身份,那绝对说不通,因为他来到这个本丸这么久,对方该怎么对待他还是怎么对待,绝对没有太过好或者太过差,不上不下的让人觉得舒服的距离。
这是个十分会掌控双方情绪感觉的人。
尺.度把握得十分恐怖。
那么,一人一刀剑唯一的共同点和交集点,只会是狐之助。
再一次感觉不到自家主公存在的三日月宗近睁开双眼,平时习惯性半阖、带着新月的双眼此刻眼底蕴含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危险。
狐之助答应了审神者一些事,让审神者自愧从而越发的对狐之助更好、甚至作用到他这个付丧神身上。又或者说……狐之助本身就出现问题,有了把他托付给这座本丸审神者手上的意思。
说来也奇怪,降临在这座本丸,他本该就是审神者的刀剑,却因为是一只式神召唤,反而让他这种稀有刀剑成了一直式神的付丧神,说出来估计真的要让其余的审神者笑掉大牙。
三日月宗近半夜起身,悄无声息的穿戴好出战服,一身华服出现在楼梯口,静静注视着仿佛没有尽头,消失在黑暗中的二楼,最后,踏上了楼梯的第一步,一步一步的不作声的往上走去。这是三日月宗近第一次走上二楼,甚至于冒犯一位一直被他敬着不会去主动触犯的大人。
不离身的本.体此刻被他握着,满眼冷光,脸上毫无情绪,没了平时那一副笑得慈祥而宁静的神色。
今天守夜的近侍,是烛台切光宗。
“三日月殿?怎么突然上来了,是有 ——”烛台切的话还没说完,就消音在对方手上握着的本体和神色上。
来者不善。
注意到这点,烛台切.拔.出自己的本.体,表情严肃的看向三日月宗近,“请问,三日月殿你这是要做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呢,就是有些事情,想要找吉良大人聊聊。”对方突然笑了开来,烛台切却并没觉得,对方就真的在笑,眼神,还是那个眼神,让他片刻都不敢放松。
三日月宗近只有狐之助一个主公,而狐之助,如今也只有一把三日月宗近,所以平时被他跟着烦了,就会指使着三日月宗近去出征,只去出征不远征,有活动就去下活动,久而久之,三日月宗近很快就赶上了初始刀的陆奥守。本丸刀剑多了,就不会全部都出征,总有轮番的时候,唯独三日月宗近他是能够回回出去,大家却没有意见的,因为本丸的大家听审神者的,审神者惯宠着狐之助。
所以,论本丸实力排名的,三日月宗近绝对是排得上号,甚至是最为靠前的一把刀剑。
而烛台切就稍微逊色了,因为烛台切很多时候需要顾及到审神者的身体健康饮食,主动降低了出战次数,只为了能更好的调理照顾好审神者的吃喝方面的问题。
现在这一对上,不得不让烛台切警惕。
深夜里,大家要赶过来也要点时间,所以烛台切暗暗通知了自己的同伴后,试图拖住眼前这位明显是大佬级别的刀剑。
“烛台切,我可是看到了,哪怕拖住我,我要捉住一位人类,还是轻而易举的。”
“哪怕石切丸也过来?”
“哈哈,这玩笑可不好笑,这座本丸,可没有石切丸呢,烛台切。”说着,三日月宗近再次冷下脸来,“让开。”
漆黑的廊道上,瞬间传来一声巨响,那是冷兵器碰撞发出的声音。
烛台切没被遮盖住的眼睛直直对上三日月宗近那双带着新月的眼睛,那被誉为十分美丽的景色,此刻却只有杀意,是真真切切的杀意,并不是闹着玩。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三日月宗近突然要来二楼行刺?
难不成是狐之助要反水?!
这么明显的动静,距离最近的吉良不可能毫无知觉,被吵醒后还有些茫然,等听到外面烛台切喊的那一句‘三日月’,就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了。
等等啊!三日月?!三日月为什么会跑她房门口来啊!
吉良也顾不上形象不形象了,直接套了件外套,想了想抓了一把成型的符咒塞口袋里就往门口跑去,门一打开,看到的就是被三日月宗近压在地上的烛台切,和用利器横在烛台切脖子上,一手抓着烛台切双手举在头顶上的三日月宗近。
吉良:“???”
等等,那个……她是不是出来的不是时候?
在吉良犹豫着要不要把门关上,当做没看到的时候,对上三日月宗近那双看过来的眼睛,不禁心里一寒,这是……怎么了?
三日月宗近松开手下的手,站起身来,在烛台切过来阻止之前,他的本体直指吉良,“吉良大人,请问,我的主公在哪里?能否把他交还给我。”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那是他的,他唯一拥有的存在,哪怕拼了这条命,他也会拖住吉良的后退不让她逃离,直至把狐之助交还于他。
吉良:“……?”
吉良:“请问,狐之助是怎么了吗?”
三日月宗近:“应该是我问你,到底对我的主公做了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不喜欢与刀剑付丧神深交的你刻意接近我,甚至试图与我交好,如今我主公再次消失,可否请你告知这其中是为何?”
吉良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迫于对方眼神的压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不能撒谎,只能实话实说,但……她能说出口吗?因为要帮助她脱离时之政府,狐之助陪着她下水,如今狐之助甚至说出了,事成后如果它出什么意外,就让她接手三日月宗近这种事,这种话,她能当着眼前这位明显是视主如命的付丧神面前,坦然说出来吗?
不能。
这无疑……就相当于说出‘你被你主公抛弃’这种话,而造成这个结局的,是她。
正当吉良哑口无言的时候,已经站起来举到放到三日月宗近脖子上作为威胁的烛台切突然和三日月宗近露出如出一撤的表情,十分惊讶的表情,而不同的是,三日月宗近在惊讶之下还有着喜悦在。
“吉良,你先回去继续休息。三日月,带我回房间。”
“是……”三日月宗近收回自己的本.体,无视脖子上那把烛台切光宗,上前两步,弯下腰把木板上的狐之助捞进怀里,视若无人的带着狐之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