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琴传奇————紫陌

作者:紫陌  录入:12-22

君少宜面不改色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要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多说。现在这个样子,你要自绝也恐怕力所不及吧。还是你早已经想清楚,做那尤物也是一件妙绝之事,要我好好指点于你?"
雷旋气得脸上微微变色:"你胡说什么?要我做那种......那种不人不妖的东西,你--"
"我怎样?"君少宜看着雷旋,神情捉摸不定。
雷旋恢复冷静,淡淡说道:"你如果不杀我,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就算你点了我的穴道,我也会找到机会。即使不能,自断心脉也无不可。"
"是么?"君少宜微微笑了一下,眼中毫无笑意,"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你?"他从怀中取出那张面具,抖了一抖,"要是你真的不怕,那我就好好用一用这个东西了。"
雷旋没有问,等着他顿了一顿,接着道,"我就找个和你原来身材相貌相差仿佛的男人,然后,找一百个男人强上了他,在他脸上戴这张面具,再剥光了挂在洛阳城门,让那淫液一滴一滴落下来.你说如何?"
雷旋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也微微发颤:"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雷旋忍住怒气道:"我受你侮辱也还罢了,为何还要拖个无辜的人下水?"
"只不过想要玄天门门众人人都看一看他们尊崇的雷堂主到底也是一个可以让人疼爱的男人罢了。怎么样?还是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吧,换个名字,人生从头开始,以你的资质,要将天下人迷到神魂颠倒并不是难事。"他声音充满蛊惑之意,手在雷旋大腿上慢慢抚摩着。
雷旋有点晕眩,眼前忽然有些迷雾,看不甚清,心中蓦然一懔,顿时冷汗涔涔。他设法冲开穴道,因此一直在拖延时间,奈何解穴不得其法,反在他的抚摩下,心中起了一种熟悉而可怕的欲念。他慢慢道:"少宜,我这辈子已经栽在你手里了,你根本不必威胁我的。"他恻然一笑,颇有些恐怖之意,声音像从齿缝中挤出,"但是你杀了李思齐,毁了约定。我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君少宜看他如此,背脊不由起了一阵凉意,强笑道:"我杀他做甚?姓李的一介庸才,却身居高位,他活着对我不是更好一些么?雷旋,你也太看我不起。"这些天来还是第一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有些疑惑。玄天门死光了全推在他头上他也不在乎,居然对他解释,莫名其妙。
雷旋沉吟不语。君少宜要杀人,岂会轻易留下破绽让人看出?虽说是试探,终究还是看轻了他。
君少宜忽然笑得神秘莫测:"倒是有一件事情,不知当不当讲?"
"什么?"
"你那小沐弟弟三月初三要和我决斗呢,呵呵。"他极妩媚地一笑,"战帖我都收了好些日子了,说什么‘不死不休',杀人我是无所谓,只是听说他也蛮俊,死了有些怪可惜的。"

 

17
雷旋茫然着,又有些昏昏欲睡。男子的声音清清楚楚穿透耳膜:"只要你一句话,李沐就可以不死。"
雷旋一惊,混着男人香气的迷雾淡了些,依稀看见君少宜深如幽潭的眼眸,心里泛起一丝凉意。李沐所学过于驳杂,不免略欠火候,而君少宜却深藏不露,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出手,大概李沐也是想一探虚实。
"小沐的武功我信得过,你未必能胜他。"雷旋垂下眼睛,自知说的过于自信,但小沐从来小心谨慎,下了战书定有必胜之计。
"看来你是宁可他死你也不答应了?"君少宜深冷的一笑,钳住他一条手臂,将他顶到自己面前,呼吸都似乎拂到对方脸上,"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
雷旋气息有些不由自主地急促,脸色泛青:"我决不答应你任何事。"君少宜再怎么美貌,毕竟也是一个男子,这般靠近,已让他有些难受的湿热。
"该答应的早就答应过了。你不是答应爱我一生一世的么?"君少宜扬起头,颇有些自得,"既然已经说了,如今怎的出尔反尔?"
"我雷旋堂堂男儿,看上你这种人,算是有眼无珠。如今话虽然无法收回,可是就算是爱你也不必答应你什么事吧。" 雷旋有些木然,眼睛变得混浊起来,似乎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君少宜一阵激动,忽然将他抱住,嘶的一声撕裂了他下身衣服,将前襟扯开,探入里衣内侧,搜寻一阵,捏住他左胸上的乳头,揉捏起来。
"住手!"雷旋一震,双目睁大,脸上毫无血色,一层层的欲望冲向天顶诸穴,仿佛就在忽然之间,又闻到那股奇怪的肉香味。一点惧意慢慢涌上来,但更多的是迷漫不去的悲伤。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此刻......他微微颤抖起来,渐渐的变成痉挛,四肢青筋毕现,微微颤动着,像一条条蚂蟥,在皮下蠕动。
"杀了我......你杀了我--"雷旋面孔扭曲,声音像是野兽濒死前的哀嚎。君少宜呆呆地看着,不知所措了一阵,立刻便知是怎么回事,不由自主去按摩他四肢手足。细瘦的手腕上刀痕未去,还可看出那口波斯宝刀宛如纸张一样的刀锋。
以后这刀痕会渐渐消失,再以后,什么也不会留下了吧。现在,既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雷旋的颤抖停止,脸色也不是异常的白色,像是有些红润。张开眼睛,眼底是极温和煦暖的春意,却不由让人生出奇异的痛楚怜爱。君少宜似乎感觉心里忽然一静,一直浮浮荡荡的,突然有了着落之处。
终于心满意足了罢。君少宜对自己一笑,眼底却有丝难以觉察的迷惘。
"小宜,我饿。"带着娇嗲哀怜的声音让人蓦然一震,全身上下像被按摩过的酸软酥麻。君少宜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乖,再等等,回去你想吃什么,我就叫人做什么,好么?"
他忽然发出一声叹息,像对君少宜的后知后觉的无奈:"小宜,解开我的穴道,我帮你脱衣服。"
君少宜啊了一声,耳根有些发热,倒不是惭愧,而是血气上涌的赤热。手掌拍开穴道,雷旋缓缓倒入他的怀中,君少宜感到似乎自己也要软在他的手上,他像蛇。君少宜想着,心里却毫无惧意。抱着这么软的身体,百死而无悔吧。
君少宜闭着眼睛,享受雷旋天赋异禀的服侍,耳边隐约浮现方才他垂死一样的嚎叫,现在细细的低吟仍带着沙哑。从身体到灵魂,都死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了。这样折磨一个人,不知会以后会做什么噩梦。也算是为他好吧,否则一个没用的雷旋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君少宜喃喃道:"你放心,我没玩腻之前,不会让你给别人糟蹋。"他抚摸着雷旋鬓边长发,心里忽有一处慢慢软了,垂下头在他唇上一吻,"雷旋,你后悔么?"
他慢慢离开他的唇,看见他琥珀色的眼睛有漆黑的光芒闪过,一声响亮的声音过后,君少宜的脸颊火辣辣的痛楚。他吃了一惊,看见雷旋惊怒交集,摇摇晃晃从他身上站起,踉跄一下,像吃醉了酒,站也不稳:"混账!你在做什么?"
他媚然的眼睛忽然清明,显出寒光,霎时间又是惭愧得无地自容,想是已经想起方才放荡的勾引,正是出于自己本身。
"混账当然是做些混账之事,还能做什么?"这样精神,倒也难得。但是这么痛,脸上肯定肿了,君少宜有点愠怒,"你自己缠上我,说你饿,要我插你,你现在居然打我?"他要揪住雷旋理论的样子,暗暗使了擒拿手,想扣住他的胳膊。就算一个人武功高上天去,刚解穴后气血也不能一时间完全复原。
雷旋伸掌切他合谷穴,迅疾如风,君少宜忽然收回去,改拍他腰眼穴道。这个动作亲昵得像每次做爱之前的揽腰相抱,雷旋惊得侧身避开,奈何轿子狭窄得和茅厕相差无几,这一避也只避了半尺,君少宜猛地向他扑来,矫捷得像一头豹子,瞬间将他扑倒,手臂搂住雷旋的脖子,雷旋被他压得无法起身,左手用尽全力,向君少宜背后击去。千钧一发之际,君少宜手一挥,击在他左腕上,喀的一声,腕骨断裂,整只手掌软绵绵地垂下来。
君少宜冷笑一声,全身力气压在雷旋身上,一只手往下探摸他下体萎缩的温软之物。那几乎绝望的哀鸣他也不去管,一心一意地挑逗那可怜东西,只觉雷旋的身体慢慢软热起来。
忽然背后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他忍不住起了阵凉意,全身像浸入冰水。
这是牙齿与骨头摩擦嚼碎的声音。
他按着雷旋的双肩,全身力量压在他身上,确定已经钳住了猎物,撑起上半身,看见雷旋的脸上全是血,脸上的表情既痴怔,又似绝望,嘴角还流着几丝血迹,口中血肉模糊,也不知是什么物事。侧身看见他左手食指的指节已经去了两段,伸手靠近嘴边像是要再咬,君少宜连忙点了他的昏穴。
他嚼的,正是他自己的手指。十指连心,大概是想以这种方式保持清醒,但要是君少宜再不发现,他会咬到肩膀去吧。
一阵寒意浸透了君少宜的全身,他喃喃道:"雷旋,你真是个疯子。"任何人到了这个地步,即使不屈服也早就疯掉,直至今日才疯,已算十分厉害。
他撕下自己的衣衫一角,为雷旋裹了伤口。就算伤口完全愈合,也是残缺了,不仅白璧微瑕,也少了许多秀美之气。想到适才雷旋大怒而骂混账之时毫无什么秀美之气,反而让他气得发晕。天降奇器,莫不是只是为了给他开一个巨大的玩笑?
可是看来雷旋是至死也不会答应的了,那么当断则断,他应该将他再一次斩于刀下。他心底念头微微一转,看见雷旋的表情十分恍惚迷离,竟也十分动人。忽然微笑起来:必应堂中不是有一服药叫做忘忧的么?只要让他服下,变成白痴,那么虽然有些乏味,也足可了此心愿。
他低头蹲下去看那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也有些安心。近处看见那十几丝刀痕,心中微微疼痛。或许人总是如此,轻易到手之物就不会珍惜吧。要是雷旋从未对他动心,说不定他早已心折。
正当他发怔之时,背上忽然麻了好几下,被人连点了十二处穴道,立刻无法动弹。他吃了一惊,只感到雷旋将他一把推开,淡淡道:"今日不杀你只因不愿从背后下手,来日定将兵刃相见,到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君少宜毫无紧张害怕,笑道:"我才不信你会杀我。"
雷旋蓦然将他领口提起,冷冷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君少宜看他面露狰狞,脸上扭曲得不成样子,苦痛得像要将他活活扼死。他心里定是将自己恨入骨里吧,居然忍耐到现在。君少宜不由有些心惊,勉强笑了一下,道:"你下不了手。"
这话像是一下扼住雷旋的咽喉,他顿时颓然,浑身力气全无,惨然一笑:"你说的对,我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也难怪会落到这般田地。但是日后我是绝不再见你一面了,我事了之后,会托人将埋骨之处告诉你,也让你死了那条心。"
或许真是永别吧。
君少宜眼睛怔怔地看着雷旋,忽然笑了一笑,声音低低的道:"我若是一直对你不离不弃,你是否会答应我成为淫兽润玉?"
"事已至此,你还说这些做甚?再来一次你也不会改变什么吧,何况你一直是在装作而已。"顿了一顿立刻又道,"亏你还是男子,居然不知何谓大丈夫宁死不辱。告诉你,你别妄想了,我是死也不会答应你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要是君少宜脑子清醒便听得出他前言不搭后语,完全莫名其妙之至。
君少宜呆了一呆,觉得他的话有些像贞妇烈女,忽然怒从心起,想说你都不知道被我上多少次了还装什么纯情,忍了忍说道:"是吗?"看见雷旋的面孔胀得通红,心底一转念,想起他后悔方才情急说的话,暗转低回之际不知多少情谊,忽觉一阵喜悦难以自抑,声音是心甘情愿的温柔:"你别怪我当初对你残忍,那时我以为你对我没有用处,再瞒下去难保你不会发现,到时你再回去,我就多了一个厉害的敌手,我当然是不能留你了。其实我心里对你如何,你是早就知道的。"
雷旋苦笑道:"你们这些做大事的,为达目的总会割舍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我早该明白。从今以后永不相见,雷某但愿你早日得偿所愿,告辞了。"
君少宜还要说些什么,雷旋已经掀帘出轿。那轿子早在他们拳打脚踢的时候已经停下,二人居然毫无所觉。雷旋怔了怔,看见四个轿夫拦在轿子前面,不敢攻进,战战兢兢地守在外面,看见他出来露出惊讶的表情,大概想不到出来的竟然是他,其中一人立刻反应过来,淫笑道:"小美人,上哪去啊?陪哥哥玩玩吧?"雷旋低喝一声,扣住他伸来摸自己的脸的手,反手一扭,那人便已脱臼,大声哀号起来:"痛死啦,娘啊!"
另一人叫道:"原来是个练家子。弟兄们,一起上!"说是一起上,他自己倒退后一步,余下两人不明就里,齐齐冲上。雷旋左手腕骨折断,只用右手颇有些支绌,过了几招,不禁微微皱眉,这两人武功倒高,拖延下去恐怕君少宜的穴道都解了。幸好不是四人全上,否则便要完全处于下风。
他却不知君少宜的手下多的是高手,这几个轿夫也不逞多让,只可惜好色而无胆,难成大器,君少宜气极之下便将他们充为轿夫,要是他武功再高些,四个人早就不见踪影。
雷旋心里也有几分急躁,看他二人只求自保,不求伤敌,一时间也无法取胜,正在此时,远处一阵马蹄声,仔细听来,似乎有十七匹之多,虽然还在数里之外,也不禁心中一喜。忽然看见那四人也是脸露喜色,像是来了救兵,不由有些不安。
那十七骑果然从远处飞奔而来,一匹马远远在前,后面的十六骑似乎是追兵。他抬眼望了望,当先的马上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似乎早已疲惫不堪,那十六骑居然是玄天门下黑衣弟子。黑衣应是隶属总坛,十六人的面貌也瞧不甚清,也不知是不是旧识。他微一犹豫,看见那女子的坐骑不知如何,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停了下来。那女子猛踢马肚,声音已有哭音:"阿黄,你别在这停啊!"那十六骑兵转眼就已追上。为首一个弟子从背上箭囊摘了支箭,搭在硬弓上,作势欲射。
雷旋双足点地,人像鹰隼一般,从四人头顶掠过。那四人只觉头顶一黑,眼前的人已经不见,忙道:"快追,别让他跑了!"却没有一个人追上去。
雷旋正落在那弟子身后,一拍他肩膀,那人只觉曲垣穴上一麻,顿时半身无力,不由惶然变色,马背上何时多了另一人,他居然毫不知情。雷旋从那弟子背上解下箭囊,抓起一把箭折了箭羽便掷出.那箭本该用强弩,他这样掷出,也丝毫不损箭速.
其余十五人看见他掠马,纷纷调转头朝他射来。他骑术虽精,但身前的弟子十分不幸,惨叫一声,竟被误中右肩。雷旋将他推下马去,催马上前,一箭飞出,正中一匹骏马的前腿上,那马哀鸣一声,顿时跪了下来。转眼间,他已经射伤了数匹马,颜楚要是看见他这样伤他精心爱护的马,非杀了他不可。雷旋微微苦笑,策马到那女子身边,将那女子横腰抱过,揽在胸前,那女子毫无惧意,惨然一笑,有气无力地道:"我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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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什么?"雷旋微微一惊,低头看见已经有些破了的羊水流到马鞍上,湿黏一片。这女子满脸痛苦之色,应是剧痛难当,临盆在即。玄天门这么多人大张旗鼓追杀一个快分娩的少妇,一直追到君家地面上来,也太过肆无忌惮。他有些惊疑不定,高举一臂,喝道:"天地玄黄,我武隆昌。请问各位兄弟为总堂天枢哪一位坛主做事?"

推书 20234-12-22 :两茫茫(弱攻强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