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过些日子就是父皇的万寿节,儿臣还请父皇在宴席上头摆上这两样菜!”
圣上脑子也转得很快,笑道:“你这是想要趁机赚钱了?”
司徒瑾眨了眨眼睛,说道:“儿子就是怕有人在那里说什么这些捂出来的菜不合时令,不能吃,回头不好推广而已!如今百姓冬天能吃的无非就是菘菜,菜干之类的,便是大户人家,冬日里头想要吃到新鲜的蔬菜也不容易,毕竟,温室种菜成本太高了,这韭黄蒜黄正好是个补充,种起来也容易,在灶间覆上稻草,浇浇水什么的也就可以了,寻常百姓也能种,回头卖到有钱人家,也能赚上一笔!”
圣上顿时觉得自个小看了司徒瑾,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忽然想到了司徒瑾之前搬到乾安宫的那些梅花,后来就被司徒瑾叫人也搬到皇庄里头去了,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顿时心里头就有点痒痒,当即试探着问道:“那些梅花怎么样了?”
司徒瑾笑嘻嘻地说道:“等回头,父皇您万寿的时候不就见到了吗,现在还没开花呢!”
圣上听司徒瑾这般嘴紧,哪怕好奇,也是不继续问了,横竖距离万寿节也就半个月时间了,他是真的不着急。
而司徒瑾已经开始询问起来:“父皇,儿子之前说的海外的种子,如今有多少了?”
圣上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时节,船才出海没多久呢,能有什么收获!”夏秋季节,海上台风很多,就算是技术再强,也是抗不过去的,因此,总要等到中秋之后才有人出海,近的话,能赶在过年之前回来,走得比较远的话,回来的时候,都要是第二年春天了。有那等远航的,出海花个一两年都是正常的。
圣上如今可算是知道了,自个叫一帮臣子还有海商骗得不轻,航海的利润很高,原本,中原这边将丝绸瓷器什么的,运送出去,走的多半是陆路,也就是古丝绸之路,从玉门关出发,通过波斯,往大秦那边而去,但是,走陆路能够携带的货物能有多少,一路上有很长一段都会遭遇强大的沙尘暴,波斯那边也多有战事,因此,算起来利润已经不是很高了。
可是,海运可不一样,一条船上能装的货物可比骆驼,牛马什么的多太多了,而且相比较来说,速度也快,除了海上的风暴,还有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海盗之外,论起危险,真未必比古丝绸之路高多少。而利润却高出十倍百倍。
哪怕仅仅是去朝鲜,扶桑,或者是南洋那边的小国,走上一趟,有个十倍的利润都不稀奇,因此,那等海商的船队,哪怕只有一部分完好,这一趟出海,都算是赚了。
但是呢,却很少有海商甘心给海关交税,他们只会勾结海关那边的官员,少交税甚至是不交税,为此,不惜编出了弥天大谎,甚至,勾结海盗,或者是自个派人装扮成海盗,总之,这些海商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做。
也就是说,海关那边的官员赚得盆满钵盈,结果,朝廷这边,海关就成了一个摆设,能收到的税非常有限,还得掏出一部分去招待那些所谓的前来朝贡的小国使臣,甚至一些外国的商人,在海上遇难了,也敢冒充使节,送上一些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贡品,换取朝廷的赏赐。
圣上知道的内情仅仅只有一部分,就已经叫他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将海关的那些官员杀得干干净净,但是他还不能这么做,朝廷并没有多少海船,反倒是那些海商手上有着不少武装,要是他们横下心来,扮成海盗袭扰海边的城镇,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因此,圣上跟太子商议了一番之后,做出了决定,那就是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如今海关那边的官员,却要慢慢换掉了,换成心腹,叫他们想办法摸清楚那些海商的实力,然后朝廷也要暗中积蓄力量了,购买制造海船,那些海商能伪装成海盗,朝廷派出去的人也可以,等到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就将那些家伙一网打尽。
圣上对于海贸的利润哪怕只知道一点,但是想到开国上百年来,这些商人少交的赋税,就恨不得将他们全抄家灭族,既然你们舍不得交税,那就干脆将全部的家产没官吧!
这么一想,圣上顿时心平气和了许多,就当那些海商是提前给自个赚钱了,赚多少,回头都是自己的。
可是,对那些吃里扒外的官员,圣上就没这般好声气了,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不说尽心尽力了,还帮着一帮无法无天的商人欺瞒君父,自个在里头大捞特捞,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借着这事问罪是会打草惊蛇,不过,对于这些官员,哪有找不到别的问罪的把柄的,回头调了职,隔个一段时间,就找个差错,将他们问罪。
这些事情,圣上自然是不会跟司徒瑾说的,只是跟司徒瑾承认,明年春暖花开之前,就将种子带过来给司徒瑾。
司徒瑾得了准话,就用光量子计算机在自个的日程里头加上了一个计划。
司徒瑾的计划也很简单,先找到高产的可以取代某种主食的粮种推广出去,然后,对于现有的粮种通过杂交之类的技术慢慢进行改良,另外,还是想办法制作出一些可以增产增收的肥料什么的,毕竟,再高产的粮食,产量也不能凭空而来,那是要消耗地力的,如大豆这种可以增加地力的作物,产量不高也就不说了,其实是不能取代主食的,只能作为经济作物,榨油做豆制品,朝廷收税又不肯收大豆,偏生大豆的种植时间跟粟米和水稻是重合的,这么一来,谁还肯多种呢!
不过,这会儿司徒瑾忽然有了个想法,陆地上头,肉食资源不足,可是,海里的鱼不会不足吧!如果能有足够的肉吃,对于粮食的消耗也会降低很多的,为什么不能捕捞海鱼,制作鱼干呢?
这么一想,司徒瑾便问了出来。
圣上听得一愣,没错啊,既然都有海船可以出海远航了,为什么不能捕捞海鱼呢,稍微处理一下,就是咸鱼了,不是要比平常的肉食要便宜得多?但是,很快圣上就反应过来了,他皱了皱眉,说道:“制作鱼干应该会用很多盐吧,朝廷以盐税为重,回头平常百姓买了咸鱼回去,撕点咸鱼就能当盐吃了,谁还会去买盐呢?”
司徒瑾顿时有些头大,居然有这么多问题的吗?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能够利用海鱼吗?”
圣上瞧着司徒瑾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的样子,揉了揉司徒瑾的头发,温言说道:“没事,这也是一条路子,不是吗?回头,咱们也可以慢慢想办法,你还小呢,这些事情不着急啊!”
司徒瑾答应了下来,回头就将问题发布到了论坛上,立马就有人给出了方案,咸鱼,鱼干,熏鱼什么的,都要耗盐,但是,做成鱼松可不需要,海鱼也没什么小刺,稍微处理一下,就能做成鱼松了,这玩意储存运输也很容易,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后面还附带了鱼松的简单制作方法,就是那种不加额外调料的版本。
司徒瑾一看,这些手工做起来也是很简单的,量大也有量大的办法,回头可以弄个大锅,用杠杆原理推动搅拌嘛!反正卖给普通百姓的东西,粗糙一点,里面有点小刺沙子什么的,估计大家也不在乎。只要价钱足够低,大家都是乐意买上一些回去的,如果量大的话,鱼松的价格没准能降到粮食的水准,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是吃得起的。
当然了,司徒瑾也不能直截了当地去跟圣上说,自个有主意了,他得先叫人做出肉松什么的再说,回头也能有个由头。
司徒瑾如今日子过得是比较自由的,他在宫里待了两天,作为他的伴读,沈安轩和谢如柏也得以放了两天假。
沈安轩回到家中,永福公主瞧着沈安轩看起来瘦了一些,却显得精壮了一点,顿时就放下心来,然后问道:“这些日子跟着七殿下在皇庄,可学了什么?”
沈安轩没心没肺地说道:“张先生跟在宫学一样,照旧上课呢,不过,因为殿下的关系,我们每天只要上半天课就行了,还有半天,殿下还得做别的事情呢,这就是殿下教皇庄里的人做出来的,滋味可好了,我们前天还吃了一顿饺子,就是用韭黄蒜黄做的馅料!”然后,也拿出了韭黄蒜黄给永福公主献宝。
永福公主是个聪明人,很快想明白了一些,顿时心里有了打算,她一边叫人拿下去,让厨房用来做菜,一边叮嘱道:“你好好跟着七殿下,七殿下是个有大智慧的,跟着他,不论是虔诚还是别的,我都不担心了!”
沈安轩点了点头,说道:“嗯,殿下对我们可好了,而且知道的东西也多,跟着殿下,我们也长了不少见识了!”说着,他叽叽喳喳地跟永福公主说起在皇庄里头的见闻来,永福公主鼓励了几句,又叫沈安轩每次回来都将皇庄上的事情跟她说一说,她琢磨着,回头皇庄上有什么动作,自个也该叫自个庄子上跟进才好,就算是失败了也没什么,但要是成功了,那所获得的利益就是难以计算的了!
跟永福公主府相似,承恩公府上的对话也差不多,谢家对于司徒瑾非常满意,司徒瑾的未来已经很明朗,谢家已经琢磨着,回头是不是劝一劝皇后,直接将司徒瑾的玉牒记在谢皇后名下,这样,谢家也能得到更大一点好处,以司徒瑾如今表现出来的天分,说不定,将来新君继位,说话都没司徒瑾好使。司徒瑾就算是想不开要造反,只怕也没人舍得杀他,这可就是个活宝贝啊!
这么一想,谢家难免想要在司徒瑾身上多做点投资了!谢家终究是江南那边世家出身,不是那等因为开国才爆发的勋贵,他们两头沾了虽说比较讨巧,但是很多时候也是边缘人物,因此,对于谢家来说,稳定才最重要。司徒瑾这样的外孙,十个八个也不嫌多啊,要是司徒瑾说自个想要争位了,谢家也敢在他身上押宝的。当然,前提是,他真能做出成绩来,如今看起来,这根本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谢如柏并不是那种八面玲珑,非常伶俐的性子,不过,这个性格在谢家大多数人看来,其实正好,真要是那等聪明跳脱的,反而不一定能在司徒瑾身边待得长久。
谢如柏的资质,走科举出身的路子,肯定是不行的,不过,跟着司徒瑾,哪怕只能学个两三分,回头只怕户部那边会抢着要,不管什么时候,真正能干事的人都是不缺市场的,尤其,谢如柏还有一个很高的平台。说不得,回头司徒瑾研究出什么良种,谢如柏作为亲信,推广的事情怎么都能捞到的,对于谢家来说,这就是资本。
谢家也琢磨着要跟紧司徒瑾的步伐,最好能早早从司徒瑾那里弄到良种,到时候,哪怕光靠着卖种子,也能大赚一笔的,还不算这其中带来的其他利益呢!
谢如柏被一帮长辈的叮嘱弄得晕头转向,最后他老爹一句话就将他打发了:“你这脑子,也不要想太多,尽管跟着七殿下,老实做事就是了,什么经义什么的,看看就行了,家里也不缺你一个读书的,但是七殿下教的东西,你一定要学会了!”
谢如柏诺诺答应了下来,再次回到皇庄的时候,面对司徒瑾,顿时压力山大。
倒是沈安轩,永福公主对他却没这么高的期待值,因此,还是比较轻松的,毕竟,他同样得了永福公主的话,意思就是读书什么的,可以先放放松,这简直叫沈安轩喜出望外,他本来就不喜欢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什么的,每次要让他学着吟诗作赋,还要去从那些圣人言论中衍生出圣人的忧国忧民情怀来,那真是要了他的命,他实实在在,就是一个理工男的苗子8"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0 ">首页10 页, 啊,对于其他的,那真是只能干瞪眼了。如今有了老娘的许可,学业上头就算是不长进,也没什么了。
而张临渊也不是蠢人,他现在发觉,跟着司徒瑾简直是一件天大的运气,回头就算张家真出了什么事,司徒瑾这边说两句话,可比其他人说一万句还有用,因此,张临渊如今也算是放飞自我了。
张家人从小会读书,张临渊却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书呆子,很明显,他的作用不过就是保证让司徒瑾的文化水平不至于太落后,圣上对于司徒瑾的安排已经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人家只需要研究自个的农学,做个国宝级农学家就可以了,儒家的这些学问,多半是用不上的,因此,司徒瑾只需要懂一点,不至于别人说什么话的时候都接不上话头,让人觉得不学无术,其他的,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至于那两个伴读,沈安轩也是个前程已定的,就算他不读书,日后也有个爵位,而谢如柏呢,他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就算有什么大儒教导,谢如柏走科举之路的话,大概运气好的话,最终能考个吊车尾的举人,运气不好,一辈子是童生也是正常的事情,当然,如果谢家肯为他出力的话,有个秀才的功名也是可以的。至于想要在这上头出头,那简直是妄想,因此,张临渊想法也很简单,既然你们用不上,那我随便讲讲就是了,学业上头也就不做什么要求了,有点品鉴的能力,也就差不多了,因此,在课业上头,也放松了下来。
没几个人是天生喜欢读书的,读书使我快乐这种事情只存在于一些学神学霸身上,高智商的人很容易体会到学习的快乐,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成就感,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学习从来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司徒瑾在这上头没什么感觉,谢如柏和沈安轩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别提有多欢快了,哪怕是跟着司徒瑾忙前忙后,感觉也都很美妙,而这段时间,京城附近各个皇庄加紧催生了一大批的韭黄蒜黄,就等着万寿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