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门推开,走了进来。一把搂住魏舒阳,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脖颈之间,咬着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你是要和你领证的那种喜欢,不是玩玩而已”
魏舒阳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说道:“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你,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玩不起的。”
肖宁把魏舒阳松开,拉起了他的手。
魏舒阳低头一看,肖宁的手紫了一片。应该很疼吧,想着便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疼”肖宁深吸了一口气。
魏舒阳顿了一下,把手抽了回来。“你受伤了,赶紧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说完,把人推搡了出去,硬生生的关上了门。
肖宁手疼的直打哆嗦,却仍旧站在门外,喊道:“魏舒阳,你要知道,你不是白亦,我也不是申霖初。”
仅一扇门的距离,两个人却仿佛隔了山海那般远。
魏舒阳蜷在门框边,啜泣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难过,是为白亦还是为爱情。
良久,门外没有了声音,魏舒阳想着人应该已经走了,又试探性的打开了门。
肖宁就站在外面倚着门框。看见门开了,笑着说:“乖乖,我疼”说着举起了他那肿的和猪蹄一样的手。
魏舒阳是彻底败给了肖宁,也是真的拿这个人没办法,气的他直接拽着肖宁就走进了电梯里。“我带你去医院”
“好”肖宁乖乖的跟在魏舒阳身后,勾起了嘴角。
申霖初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白亦蜷缩在被子里,背对着他。
他把被子给白亦往上拉了拉,手碰到白亦后背的时候,楞了一下。又顺手摸了摸,才确定这个人好像真的瘦了,身上都没有坠肉了。
申霖初想着顺手把人揽在了怀里,下巴靠在白亦的肩膀上。
白亦感受到脖子上有一股暖流,不舒服的动了动,申霖初看出怀里人的不安,轻轻的用手拍了拍怀里的人,说道:“还早,睡吧。”
白亦醒过来的比较早,睁开眼就看见了申霖初的胳膊搂着自己。
他轻轻地把申霖初的胳膊扒拉开,又叹了口气,想着这个人真是做着亏心事也不害臊。
昨天还搂着彭泽吧,今天就揽上了自己。白亦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起身离开了。
等申霖初慢慢睁开眼醒过来的时候,怀里早已经空了,他心里突然空唠唠的。
白亦和申母在客厅里说着话。
“你今天下午就回去吗”申母说。
“是啊”白亦说。
申霖初推开门出来的时候正好就听见了这两句。他皱着眉头,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问道:“你去哪”。
申母诧异的看了白亦一眼,说道:“你难道还没跟小初说吗”
白亦淡淡一笑,说:“恩,正准备告诉他”
“我下午准备回老家看看”白亦目光灼灼的看向申霖初。
申霖初撇了撇嘴,回了一声“用我陪你一起吗”
白亦摇了摇头。
☆、第十六章
魏舒阳带着肖宁去医院处理完手就已经天黑了。没办法,肖宁那肿的和猪蹄一样的手实在没办法开车。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魏舒阳没好气的说。
肖宁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去你家吧”
魏舒阳的脸阴了下来,白了肖宁一眼。
“你再不说,我就把你扔这了”
肖宁乖乖的系好安全带,瞥了瞥嘴说道:“北城2区2栋”
“恩,确实够二的”魏舒阳轻声嘟囔了一句。
等肖宁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昨晚魏舒阳把他送到家,自己打车就回去了。肖宁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把人扣在自己家里。
不过昨天魏舒阳看见的那事怎么也得通知一下申霖初。
想着便给申霖初打了电话过去。
白亦吃完午饭就拿着行李直接坐车离开了,申霖初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收拾好的行李箱。
“有事说事”申霖初看了一眼来电是肖宁,讪讪的说。
肖宁挑了挑眉毛,冷冷的说道:“你和彭泽到底怎么回事。”
申霖初心里微微一颤,失笑说道:“就那么回事呗。”
“你给我说人话,到底怎么回事”肖宁冲着手机吼道。
一开始,申霖初带着彭泽出席他们这群朋友的各种聚会,他以为申霖初就是玩玩,过不了多久就把人扔了,结果事情仿佛脱离了他一开始预想的轨道。
申霖初这次来真的了。
“我打算过段时间和大家说开,结果你这不是提前知道了吗”电话那头的申霖初沉默了片刻,说道。
肖宁气的直打哆嗦。“你来真的是吗,彭泽什么玩意你心里不清楚?这种货色你还留着,你是被下蛊了吗”
“我心里有数”申霖初压低了声音说。
“舒阳看见你昨天送彭泽回家了,我没让他告诉白亦,这事还瞒着呢,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也懒得管你了,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肖宁冷笑着说。
“你是认真的?”申霖初说。
肖宁嗤笑了一声,说道:“对啊,我认真的,我喜欢魏舒阳,就像你当年喜欢白亦一样,但是我不是你,我不会那么对他。”
“那我提前祝福你”电话那头的申霖初笑着说。
“作为兄弟,我最后劝你一次,赶紧回头,以后你要是后悔了,可别来我这撒疯,也别去找舒阳。”
“恩”
肖宁气的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咒骂道:“不知好歹”。
白亦到达衡镇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草草的找了一个宾馆就住了进去。
衡镇是津地下面的一个小市。虽然带着镇字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市区。
这次他回来不仅是来看看他的父亲,还有一件很重要是事情,他得去看看医生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白亦已经记不清了,他总是焦躁不安,记忆衰退,到近期他越来越睡不着觉吃不下东西,他知道自己可能得了抑郁症,但是他还没有厌世的想法,他想着自己应该还没有病入膏肓。
白亦收拾好东西就从宾馆出来了,来之前他就预约了这里一家医院的医生。
陈医生让他做了测试,还好,是轻微抑郁症。只要吃药还可以病情好转。陈医生给他开了氟西汀,叮嘱他按时吃药,尽可能一周过来接受一次心理治疗。
白亦突然庆幸了起来,还好是轻微的,只要自己好好的接受治疗就可以好起来。如果是重度,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的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
申霖初有了小情人,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白亦实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质问他为什么。魏舒阳好不容易寻到爱情,自己更不应该此时把这么消极的情绪带给他。白亦笑着摇了摇头,从外套兜里拿出了手机。
他随便找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认真翻看着手机里那天收到的彩信。
每一张照片都是申霖初,有认真做饭的样子,有认真工作的样子,还有睡觉的样子。白亦觉得自己真是大方的过分,小情人都把自己逼到这种绝境了,自己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和申霖初生活。
4月的天还有点凉,到了傍晚6点,天有点黑了,白亦慢悠悠的走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看看匆匆忙忙的路人,他竟然找不到一丝的归属感。
手机叮的一声响了起来。
是一条微信。
申霖初:到了吗。
白亦仰起头冷笑了起来。原来申霖初还会关心自己到没到啊。
白亦回了一个:到了
那边再也没有发来消息。白亦痴痴地看着手机,等了许久,那边还是没有再发些什么过来。果然啊,连关心都是假象。
白亦早早的就起来去了监狱。不过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他的父亲还是拒绝见他。
白亦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高兴还是难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已经13年没有见过了。父亲的模样,也只能从脑海中找寻那么一点点。甚至连一个完整的样子都记不清楚了。
白亦觉得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即使回到了衡镇,他也不好意思去见他那改嫁了的母亲。
一天一天的,白亦就把自己闷在宾馆里,他不想出去,出去了也没事做,还不如摊在宾馆里,每日混吃等死。
津地的申霖初过的就比较自在了,他知道白亦回来肯定会告诉他,所以这段日子他直接把彭泽接回了家,彭泽还在养伤中,天天闲着,申霖初就让他在家呆着,打打游戏,看看电视。
白天申霖初会忙,彭泽就一个人呆着,他实在闲的没劲,东翻翻西翻翻,最终翻到了白亦的百宝箱。
彭泽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是觉得这个盒子有些好看,放的地方又很隐秘,想必里面一定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他打开以后,里面只有6张八开的纸,彭泽抱着盒子躺在了主卧的床上。他把盒子放在一边,把那6张纸拿了出来。
他一张张打开看了起来,手颤抖的厉害,他仿佛是一个偷窥者,在偷窥着白亦和申霖初的爱情。里面一件件的小事仿佛在告诉彭泽,申霖初是爱白亦的。
彭泽一张张看完,脸上挂满了泪水,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插足别人感情的罪人,可他也是个普通人啊,他也想拥有申霖初的爱啊。
那6张八开的纸上清晰的记录着白亦从16岁起对申霖初所有的爱意。
彭泽手忙脚乱的把纸重新叠好放了进去,又把盒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他不知道申霖初有没有看过这盒子里的内容,他怕申霖初看见了,会突然改变心意,一脚把他踢开。
现在的彭泽已经离不开申霖初了,他一想到如果有一天申霖初不要他了,他就受不了。他一想到以前过的生活他就心里发颤。那根本不是人过得日子。
彭泽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坐了起来,看向书桌上的笔记本。申霖初出门前交代过给他,家里什么都可以碰,除了那个笔记本,那是白亦写作用的。
彭泽偷偷的打开了,原以为会有多么复杂的密码结果什么都没有,一打开就是界面。
桌面上放了许多文件夹,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存稿。
彭泽点开一看,果然里面有许多文档,其中一个是大纲。
或许是内心邪恶的驱使,彭泽咬了咬牙拿出手机偷拍了起来,大大小小的内容偷拍了100多张。
彭泽不知道这个电脑有没有涉密,可不可以插硬盘,他实在怕的厉害,万一事情败露后果简直不堪想象。他把主要内容拍了个差不多,又偷偷的关了电脑,把电脑放回了原位。
申霖初回到家的时候客厅关着灯,他以为彭泽跑出去了,结果推开门,那人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手机。
“又瘫了一天?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说着申霖初把外套放在了衣架上,起身走向床边。
彭泽的手颤了一下,一个没拿稳,手机掉了下去。
“你回来了啊,申叔叔”彭泽抬起头一脸惊慌看着申霖初。
从刚才进门,申霖初就觉得不太对劲,但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个不对劲,今天的彭泽太蔫了,想着他伸手摸了摸彭泽的头顶,揉了揉他的头发。
“申叔叔,我好怕,怕你以后不要我了”彭泽拽住申霖初的胳膊,依偎着。
申霖初淡淡一笑,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喜欢粘人,要是换成白亦,他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拽着自己胳膊依偎着自己身上说着这种话。
“别想太多”申霖初抿了抿嘴,轻声说道。
彭泽眯着眼睛笑了笑,“申叔叔,以后我每年都要在一张纸上写下我们这一年发生的大大小小有意思的事情,这样等我们老了,再拿出来看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当年的恩爱”
申霖初拍了拍彭泽的头,起身便出去了。
申霖初这个人就喜欢那些小孩子把戏,刚才他听到彭泽说那些话,心里甜甜的,那种甜是甜到心坎里去的那种,果然,彭泽比白亦那个冷冰冰的木头强多了。
白亦已经一周多没有回去了,这一周他都住在宾馆里,可能是宾馆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他总是有点不习惯,想着还是租个房子比较好。
逛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户比较适合他的房子。
那是一个老小区,还是5+1的那种,不过他选的是个1层,还带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幸而不用爬楼梯。一厅一卧一厕简直太适合不过了,白亦直接付了押金,当天就搬了进去。
那户房子很干净,房东刚搬了新家,这处便空了出来。没想到还没两天,就租了出去。
房东看白亦就一个人,还开车陪他去搬了行李。
白亦租了一年,既然总是来回跑,还不如直接租的时间长一点。
这种生活大概又持续了一周,申霖初还是一个消息也没给他发过。似乎他的存在对于申霖初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
白亦心里憋的慌,最近他也在按时吃药,可他还是没有感觉自己身体有所恢复。想着便约了周五的医生。
魏舒阳这半个月也烦闷的厉害,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白亦这件事情,可他总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发现比较好,外人告诉太尴尬了。整整半个月,他都没有联系白亦。当然这半个月他也被肖宁缠住了。
肖宁每天都要来他家报备一下今天要做的事情。还隔三差五的蹭饭吃。魏舒阳实在拿肖宁没办法。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那个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