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粉丝中最不可思议的人[现代耽美]——BY:书自清

作者:书自清  录入:10-15


“嗯?”

“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樊澄无奈地问,笑容莫名温柔。

“啊,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谢韵之偏过视线去。

“我说,今后拍戏你要小心点杜伊然,这个姑娘心思不正,我们俩的消息,就是她联合她的公司曝光出去的。”樊澄道。

“嗯,我明白。”谢韵之答得心不在焉。

樊澄奇怪地望了她一眼,然后举了举手里的梨和枸杞道:“挑好了。”

“哦,我去付钱。”谢韵之忙抢过她手里装梨的袋子,还有枸杞罐子,看来是生怕樊澄跟她抢着付钱。樊澄微笑着,双手自然插进裤袋里,步调悠然地跟在她身后,似是在用行动表示自己不会抢。

“我说,你刚喊我什么?”穿梭在货架中,谢韵之反应慢半拍地回头问她。就看到樊澄表情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韵之。”

“不许喊。”谢韵之转过头去,似是起了小性子。

“嗯?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似是在赌气。

“那我偏要喊。”樊澄笑。

“讨厌!不许喊!”谢韵之突然炸毛了。

“好吧,那你要我怎么喊你?”樊澄哭笑不得。

“反正,不许喊韵之。”

“可是张导不也这么喊……凭什么我不能喊。”樊澄小声嘀咕了一句,谢韵之听清了。

她唇角扬起藏不住的弧度,心底泛起不知所起的小得意,丝丝甜意润入心扉。

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蓝依依自暴自弃地买了一堆零食,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但其实她已经很饱了,吃不下了。

谢韵之给樊澄出的难题,直到回到酒店樊澄都没有得出答案。二人在房门口互道晚安,便各自回房。蓝依依要向公司汇报工作,谢韵之先去洗澡。等她洗完出来,已经是将近十点钟了,她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发,一边习惯性地走到充电的手机旁,点开手机,突然发现微信有新消息,是樊澄给她发的。

那是一条语音,谢韵之点开,将扬声器靠近耳畔,便听到樊澄那迷人的声线响起:

“坚持枸杞泡水喝,记得等会儿吃个梨。早点休息,韵之。”

都说了不要喊我韵之了,故意的吗……她笑着回了一行字:

【收到,谢谢。你也早点休息,老干部。】

仔细一瞧,她微信里樊澄的备注名不知何时早就改成了“老干部”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这么爱写手呢,我去面壁去。

下周二本文开V,届时连更三章。还望大家多多支持,评论、霸王票,还请多多砸来吧。

第二十章

为什么不想让她喊自己“韵之”, 是因为自己的名字让她用那迷人的声线, 轻柔地呼唤出来时,会让谢韵之再也无法伪装起所有的伪装,就此沦陷在那黑洞般的温柔中。

在超市里,第一次听到她这样呼唤自己时, 谢韵之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好害怕那种感觉, 无法自控,无法掩饰, 进而便下意识让她不要喊。这是一种出于自我保护的条件反射,是她在娱乐圈沉浮挣扎这么多年武装起来的保护伞。

但她真的有些讨厌自己的反应,即便讨厌, 她仍然希望能维持距离。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谢韵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拥有过了,乃至于很是陌生。加之,她也从未和任何一个女人产生这种难以言喻的互动场, 谢韵之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平静地面对樊澄, 她苦恼于此, 也寻不见解决之法。她就好像某种奇怪的会上瘾的化学药剂, 一旦沾上,就总是想再要一些, 再多一些。她会试着去逃避, 却又忍不住靠近,矛盾不已,她真的害怕自己有一日无法从其中逃脱出来。

早年间她还是童星, 那时有大人们保护着她,她虽然曝光率挺高,但却不曾遭受过过多的骚扰。大学放弃舞蹈开始专心拍戏,当时她的第一任经纪人就给她敲过警钟。她说:韵之,你太单纯了,特别容易相信别人,这样的性格其实不适合混这个圈子。但你对演戏的悟性太难得了,不进这个圈子又实在太可惜。所以,你要提高警惕,任何靠近你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你都要警惕,他们接近你,对你好,可能是有图谋的,可能是想要借着你达到某种目的。你要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在哪里,不要轻易地就把自己交出去了,明白吗?

当时的谢韵之不明白,所以她吃了亏,不止一次地吃了大亏。

23岁那一年,被圈中一位特别要好的女演员踩着上位,那年是她非常关键的转型期,要突破童星的光环。恰好就在这时,出现了一部非常重要的戏,却被这个女演员捷足先登,谢韵之不幸一整年都没接到什么戏,代言也黄了大半。当时她真的以为她们是朋友,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那是她第一次尝到了背叛的滋味,痛彻心扉,自此开始武装起自己的铠甲,戴上冰冷假笑的面具。

跌跌爬爬,走到了25岁,这两年她的性格大变,使得她一下得罪了圈中不少的大佬。这一年她又遭遇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危机,也是每个女演员都有可能会遭遇的危机——潜规则。这种潜规则不是明着来的,否则谢韵之从一开始就会直接翻脸走人。圈中有一位风度翩翩的男演员前辈,以魅力中年男子的形象,广受大众好评。谢韵之这一年恰好和他有一部挺重要的戏,这部戏也是谢韵之走出前两年阴影的一部十分重要的戏。

这个男演员前辈,一直都风度翩翩,也确实饱读诗书,胸中有点墨。作为文艺青年的谢韵之对他印象挺好,时常会和他探讨各种文学作品和电影作品,讨论演戏的技巧。这位男演员很成功地用他的为人处世和学识,融化了谢韵之的铠甲和面具,谢韵之渐渐开始向他敞开心扉。当时谢韵之将他当做很重要的前辈老师,甚至有拜师的冲动。某日晚间,这位男演员前辈敲开了谢韵之的房门,这不是他第一次到谢韵之屋里来了,那个时候谢韵之还没有和助理住一间的习惯,助理都睡在隔壁。他来每次都只是探讨剧本,对对戏,然后结束,直接干脆地离开。

谢韵之以为这一次也一样,但是这天他却带了一瓶红酒来,因为恰好第二天有一场醉酒的戏,他说想在微醺的情况下对对戏,能更好地找到感觉。谢韵之信了他,结果被他灌了两杯酒,头就开始晕晕乎乎的,意识都飘忽起来不受控制。谢韵之的酒量其实并不差,只是两杯红酒还不足以让她如此。意识到这一点,她才明白自己可能是被下药了,若不是她趁着那个男演员去洗澡时,硬扛着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向隔壁的助理发了求救的短信,她可能当晚就要被侵犯了。身高只有一米五几,柔弱的小助理硬是破门而入,解救谢韵之于危难之中。

当天晚上,谢韵之神志不清,助理通知了公司,经纪人直接和这个男演员,乃至于全剧组都闹翻了。谢韵之被撤换下这部戏,这个男演员却因为后台强大,竟然还能留在剧组之中演完了这部戏。这个男演员赔了谢韵之当时的经纪公司一千万,当做息事宁人的封口费。谢韵之气得要把对方告上法庭,但是却被四面八方拼了命地拦了下来。当时谢韵之的公司还不是银承,是一家二线的经纪公司,老板劝谢韵之就这么算了,别弄得大家都难堪。谢韵之问老板:“难道对方触犯法律意图侵犯我,是可以息事宁人的事吗?”老板说:“圈子里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这么过来了,对方也没得逞,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又没证据,打官司这种事说不清的,你讨不了好。”

谢韵之当年就和公司解约,赔偿了违约金,那位解救她的小助理也辞职不干了,离开了圈子。幸运的是,早一段时间,银承就找过谢韵之,有意挖人。谢韵之解约后,银承迅速签下了她,之后,蓝依依便来到了她身边。

这只是两件对谢韵之影响比较大的事,还有多如牛毛的言语侵犯、算计利用、人情脸色,谢韵之都记不清了,也不想去记得。网上的舆论,更是难堪,当时这部戏的主演早就宣传出去了,她半途被撤换下来,娱记一直盯着她。她被那个剧组的人抹黑耍大牌、脾气臭、不合群,以掩盖她被撤换下来的真正事实。她全部忍了下来,没有去澄清。至今,这样风评还在影响着她,提起谢韵之,人人都能嘲笑一句:哦,就是那个假清高的白莲花?

到现在,她都不敢和家里人说她在圈里遭遇的那些事,当年和经纪公司解约,被剧组换下,家里人至今还以为是她得罪了什么人。谢韵之自己知道,这一路走来,她不攀关系、不潜规则、不利用他人,脾气清高,得罪人还能在圈里混,还能有今天这样一个不温不火的成绩,不被公众所遗忘,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有家庭背景。是因为她母亲是梁云,是享受国家特殊津贴,和众多领导人关系密切的舞蹈家;是因为她父亲是谢盛,是握着笔杆子,有着相当话语权的大教授;是因为引她入圈的恩师,是大师级的导演张小琴。这个背景,是保护她的最后一道防线。

而她自己算什么,她不过是个无力改变自己现状的人罢了。

回首往昔,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血泪,这个圈子的生态环境,造就了谢韵之当下敏感的性格。她宁愿伪装自己,也不愿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宁愿保持距离,也不愿和任何人靠近。

所以即便樊澄和她并不存在利益纠葛,即便她是自己的偶像,即便她是那样的和煦可亲、俊雅温柔,即便她已经出手保护过谢韵之不止一次,谢韵之依然会下意识地防备,下意识地武装,下意识地远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也很迷茫。

樊澄说,要小心杜伊然。谢韵之记在了心里。其实杜伊然一直不在剧组,或者说从不和自己正经照面,似是专门躲着自己,谢韵之就觉得挺古怪。当时生病的托词,是真的还是假的,谁也搞不清楚。即便是央影的剧,《追影者》也不是一片净土啊。

这一夜谢韵之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想着心事,难以入眠,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三个小时。起来时头晕脑胀的,整个人都沉在低气压中。蓝依依比谢韵之早半个小时起来,谢韵之起身时她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床边上刷手机。

“韵之姐早。”她打招呼。

“嗯……早。”谢韵之有气无力地回道,然后径直进了卫生间。蓝依依心道,韵之姐大概昨晚没睡好。于是去调了一杯蜂蜜水,等会谢韵之出来让她喝下去,应该会好很多。

谢韵之洗漱完毕出来时,蜂蜜水温度刚刚好,她捧着杯子站在窗边,一边看外面的景色,一边小口小口地喝。蓝依依道了一句:

“韵之姐,早餐是想去餐厅吃,还是我去餐厅领了到房里来吃?”

谢韵之想了想,自己今早状态不好,黑眼圈又扩大了,可她懒得化妆,实在不想出门见人,昨天张导通知她,说让她十一点钟到片场就行,不用太早去。于是道:“就在房里吃吧。”

“成,我去领早餐了。”蓝依依风风火火地就出了房门。

谢韵之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点一点喝着蜂蜜水,迷迷瞪瞪的,竟是又开始犯困了。

“咚咚”,似乎有人敲门,谢韵之脑子一清,侧耳倾听,“咚咚咚”,又传来三声敲门声,谢韵之终于确定确实有人敲门。她没出声,悄然向房门口走去,警惕性在提高。因为吃过亏,所以此后都提防来敲她房门的人,尤其是她现在一个人在房里。

她从猫眼往外看,没有看到人影。她奇怪地眨了眨眼,心道酒店里也流行敲了门就跑的恶作剧?结果隔着门忽然就听到有声音传来:

“樊老师?刚锻炼回来?我刚看到你在楼下打拳,你会打太极啊。”

这声音……谢韵之想起来,是杜伊然的声音。

“嗯。”樊澄的回答很简略,话音刚落,谢韵之就通过猫眼看到樊澄出现在了自己房间的门外。她穿了一身运动服,在门外站定,杜伊然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但看不到人影。谢韵之看到樊澄左右摇晃了一下,似是没办法突围出去,看来是杜伊然故意堵住了樊澄回房的路。

“樊老师,我那天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杜伊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你让一下,你挡着我的路了。”樊澄平静地说道。

“这么无情?你之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做了不认了?”

“做什么了?”樊澄问道,“难道不是你跑过来,硬是求我潜规则你?”她说话的声音毫无掩饰,音量还特别大。说完后,谢韵之突然看到樊澄的目光斜睨过来,恰好望向了谢韵之房门的猫眼。随即这家伙突然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还朝猫眼眨了下眼睛,好像知道谢韵之站在后面似的。

谢韵之不知为何心口砰砰直跳。

大概是樊澄这无赖又不要脸皮的态度让杜伊然失了策,这小姑娘转换了策略,突然上前一步,死皮赖脸地抱住了樊澄。樊澄没有躲,而且似乎对这个拥抱的动作有预判,事先就提起了双臂。等杜伊然抱上来了,她很聪明的没有动粗,只是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连声无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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