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粉丝中最不可思议的人[现代耽美]——BY:书自清

作者:书自清  录入:10-15


“澄子,你到了吗?老郑着急要见你。”

“我到了,马上上来!”

等樊澄赶到郑致和的办公室,老郑尚未来得及打招呼,就把自己的手机往樊澄面前的台面上一搁,道:

“你自己看看吧。”

樊澄拨动手机界面,这是郑致和与一个樊澄不认识的人之间的微信聊天记录,这个人向老郑出示了好几张图片,图片是截取了樊澄的《追影者》之中的内容,与另外一篇并不知名的进行对比。其中用红线标出了大量雷同的,甚至完全照搬照抄的语句,那意思很明显了,这两个作者,必然有一个是抄袭了另一个。

“什么?”樊澄满头问号,“我这是被碰瓷了?”

“对,你被碰瓷了,而且这个时间节点非常糟糕,《藩篱》外文版发行在即,样本已经送进印刷厂了,这个时候出乱子,我们损失太大。这个人你认识吗?”老郑点了点那个与他聊天的人的微信头像。

樊澄摇了摇头,又看向陈留,陈留也是一头雾水,今早之前他也是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这个人是编剧协会的会长,鲁临森。他和我是老朋友,今天一大早就联系我,说是昨晚有个人加了他微信,称自己被靳如练抄袭了,《追影者》的和电视剧都要向他赔偿,拒赔就打官司。”

“荒唐!”樊澄被气笑了,她写作这么多年,连别人的作品都很少借鉴,更一个标点符号也不可能抄袭。

“碰瓷抄袭,先判断时间先后啊,这个碰瓷的家伙他的书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出版的?”陈留问道。

“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老郑眉头紧锁,“这个家伙是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幽灵,还不肯透露真实姓名,只有一个笔名,叫什么……‘方圆寸码’。他的这本书叫《漏洞》,是一本出版于三年前的书,远远在《追影者》之前,而且书号我已经查了,确实有这本书。”

“不可能!这么怎么可能?”陈留跳了起来,“这是陷害!有人故意设了陷阱!”

“哪家出版社的书号?”樊澄问。书号,也就是ISBN,是新闻出版总署分配给各大出版社的,出版行内人,一般能通过书号看出书是哪家出版社出的。

“没听说过的一家小出版社,金色彼岸出版社。”郑致和摘下老花镜,揉了揉鼻梁,道,“我已经叫小魏他们去查这家出版社的背景了。”

“会不会是……会不会是最近才出的书,套了三年前的书号?”陈留问。

“只有这个可能,但要操作起来难比登天。书号都是有一本申请一本,要批下来那手续之繁复,连我们这些大出版社都觉得累,更何况那些小出版社。况且好不容易提交了那么多材料把书号申请下来,还付了一笔不菲的书号费,却空着不用,这是什么操作?难不成早就预料到了樊澄会写《追影者》,就等着碰瓷?看不懂啊。”老郑叹息道。

“不管怎么说,对方这次是准备充分,就是冲着我来的。郑叔叔,老六,不好意思,连累你们了。”樊澄沉声说道。

“你这说得什么话,别人找上麻烦来,又不是你的错。”陈留道,“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

“哈哈,你小子难得说了句好话。”郑致和笑了,随即看向樊澄道,“小樊,你也别着急,我估摸着这个人这么鬼鬼祟祟不敢露面,其实心里有顾忌。他的这个书号恐怕经不起推敲,一旦当真闹上法院,擅长打版权官司的律师稍微一调查,估计就能查出点什么问题来,这其中肯定有操作问题。我这边找点人脉先把这件事稳下来,咱们要先让《藩篱》外文版顺利发行才好。”

“嗯,谢谢郑叔叔。”樊澄感激道。

“你啊,现在身份不同了,人一红就是非多,成了靶子了。没关系,时间长了会好的。”

“那……洱海一兰的那个剧,我们还要不要接了?”陈留问郑致和。

“不接了吧,我看了一下这个企划案,要求这么高,任谁写了都能被挑刺,万世这个案子做得不大专业,也不大现实,我觉着也像是个坑。非常时期,暂时先别往身上揽担子。”郑致和道。

樊澄和陈留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老郑说得在理,二人此时内心也是这么想的。

随后樊澄出面,亲自给张兰打了电话,表达了婉拒的意思。可是张兰却在电话中力劝樊澄先接下这个案子。樊澄只能以近来事情繁多不大能抽出时间为由再一次拒绝,张兰却说不急,资方可以等。樊澄有些奇怪,张兰如此努力地想要促成这次的企划,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兰询问樊澄眼下是不是在国文出版社,得到肯定回答后,她提出自己马上就到出版社来拜访。由于她的工作室距离国文出版社非常近,所以十分钟后,她就出现在了国文出版社的前台接待处。

郑致和会同樊澄和陈留亲自接待了她,在专门的会客接待室里,四个人坐下来谈。张兰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一直在不停地叙说这个企划有多么靠谱,资方多么多么的有诚意,苦口婆心。但说了半天,却被老郑一句话堵住:

“小兰啊,我认识你时间也不短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和万世的张小琴联系上的?”

“就是……张小琴亲自来编协这边求剧本的,企划案也是她找我谈的。”张兰眼神略有些闪烁,但还是坚持了她之前的说辞。

“真的吗?”郑致和轻声反问,“我今早和老鲁通过电话,我问了他这件事,为什么老鲁却说他不知道呢?”

“这件事,鲁会长确实不知情,张小琴来编协的时候,老鲁正好在外出差,是我接待的。”张兰解释道。

“这么大一个企划案,你为何不和老鲁商量一下,就这样自作主张地找到了樊澄,并且如此鼓动她来写?小兰,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跟我们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了困难,让有心人抓了把柄。”郑致和也不与张兰绕弯弯了,直截了当地切中要害。

张兰面色一白,霎时没了声音。

樊澄觉得心里堵得慌,她与张兰虽然算不得关系很近,但到底是曾经一起读过书的师姐妹,曾经多少次一起钻在图书馆研究课题,又有多少次在咖啡馆交流读书和写作心得,一整天都不会觉得厌烦。她待张兰一片真心,可为何……张兰却会这般对她。她长长叹息一声,身躯向后靠在椅背上,扭过头去。

大概是樊澄这声长叹击溃了张兰最后的伪装,她红了眼圈,看向樊澄道:

“小樊,对不起……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陈留两道浓眉纠缠在一起,沉声问道。

“我丈夫,他……他欠了巨债,我没有办法……”张兰一时间泣不成声。陈留忙去找了餐巾纸给她,她抽了两张擦了擦眼泪,努力平息情绪,才终于能断断续续把事情原委说出来。

原来,张兰与她丈夫一年前在缅甸与人赌石,被人下套,一下欠下巨债,玉石店铺也只能卖出去还债,即便如此也是资不抵债,银行的融资全部泡汤。为了还债,张兰把自己写作多年的积蓄全砸进去,在昆明的房子也卖了,还是堵不住这个大窟窿。夫妻俩焦急万分,开始打电话给朋友求助,世态炎凉,没几个愿意借钱的,就在他们快要穷途末路的时候,银行负责贷款业务的一个经理介绍给他们一条门路。这位经理认识一个职业代理人,这位职业代理人专门为一位大款打理珠宝古董生意,这位大款很神秘,从来不露脸,什么事都是请这位职业代理人出面。大款对玉石很感兴趣,不仅想要自己收藏,也想做玉石生意,需要专业的人士替自己物色和打理。

这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张兰夫妻俩不可能放过,他们立即通过银行经理与这位职业代理人见了面,一番商谈后,与职业经理人定下了一份协议。大款可以帮助张兰的丈夫分期归还债务,此期间张兰的丈夫必须免费为大款打理玉石生意,物色值得收藏的玉石,参加拍卖等等。看上去这个协议似乎张兰的丈夫占了便宜,但之后却变了味。大款归还债务的金额收得很紧,每次都是在还款期最后一日才会有钱打进来,张兰和她的丈夫每日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生怕什么时候这位大款就会终止这项合作协议,而大款的玉石需求却极不合理,张兰的丈夫为了能收集到大款想要的玉石,终日里奔波劳累,以至于病倒了。

然后枷锁就落在了张兰肩头,得知张兰是编剧,这位大款似乎一下来了兴趣,并与张兰见了面。这是大概半年前的事,张兰彼时才知道,原来这位大款,就是章行健。他见张兰如此貌美,又有文采,更是小鸟依人,不由起了色心。他直接开出条件,只要张兰能陪他睡觉,张兰家的债务,他可以大手笔全部偿还干净。如果张兰拒绝,那么协议终止,他不会再为张兰丈夫偿还债务。章行健可以不做玉石生意,但张兰和她丈夫却不得不需要他的钱来还债。

彼时张兰的丈夫病倒,正在住院,医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张兰穷到连每个月的饮食都成了问题。如果没了章行健替她还债,她绝无可能再支撑下去。人在绝境之下,便会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选择,张兰选择了背叛丈夫,出卖自己的身子。

她自此成了章行健的床伴,章行健也遵守承诺为张兰的丈夫偿还掉了所有的债务,甚至付了医药费,但张兰也被捏住把柄,从此以后成为章行健的牵线木偶。

“他要我引你上套,这个企划确实就是个陷阱,一旦你跳进来,他会用各种财务漏洞和合同陷阱等非常手段一步一步把你栓死。此外,你应该已经遇上碰瓷抄袭的了,那也是他安排的。双重保险,目的只有一个——牵制住你,使得你无法分神去帮助谢韵之。他认为,你是他对付谢韵之的最大障碍,我不知道你和谢韵之到底什么关系,但他认定了你会帮谢韵之。

我今天把这一切说出来让你们知道,代表着我已背叛了章,他今后会让我身败名裂,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得做什么,否则……我连最后的体面都会失去。一个月前我老公病愈出院,之后我就和他离婚了……现在还没人知道这件事……我的这个新工作室,也是章出资帮我租下来的。但是无所谓了,我只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也许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张兰最后说道,她以手遮面,似是已再无颜面见人。

第九十七章

会议室内沉默了良久, 最后樊澄开口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有可能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你是说……从赌石开始吗?”张兰红肿着眼眶道, “不会,赌石这个行业,不是那么好渗透的,再有钱也没用, 必须要有人脉。我老公……前夫和章行健打交道的时候, 能看出来这个人确实对玉石行业一无所知,在这一行里也没有任何门路, 他不可能有办法设下这样的圈套。赌石本身就是风险非常大的事儿,我老公眼力很好,但也架不住有走眼的时候。他干这一行, 要想赚大钱,赌石是必须参与的买卖,无法避免,只能说是我们的命, 命里注定有此一劫。”

“或许不是从赌石开始, 但章行健打你的主意, 应该并不只是从与你第一次见面开始。他接触到你丈夫后, 必然调查过你,知道你的职业, 早就对你感兴趣了。他会答应与你丈夫签下看似很吃亏的协议, 帮你丈夫还债,可能本身就是冲着你来的。就像他现在在对付谢韵之之前,要先调查我是一个道理。他的惯用手法, 就是从目标人物的身边人开始着手。”樊澄道。

“无所谓了……我已经……我已经快崩溃了……”张兰捂着脸,痛苦地说道,“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你,小樊。每次和你见面我都要挣扎很久,一方面我很想你上当,这样我才能完成任务,才能保全我剩下的体面。一方面我又很怕你上当,因为我知道一旦你上当,你就会像沾上了跗骨之蛆,甩也甩不掉。你会走我的老路,我亲身经历过,我太懂那种痛苦。而相应的,害你的罪孽,也会一直折磨我。我觉得我承受不了……”

樊澄长叹一声,一旁的老郑和陈留也唏嘘不已。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张兰今天会在郑致和三两句的逼问下就自爆了的原因。她已经到了自己可以承受的临界点,在长久的黑暗无望的压迫下,人的理智和忍耐力都在一点一点地被蚕食,人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而一旦你面对上熟悉的曾经的朋友,教导过你的前辈老师,在他们关怀的目光下,你还要催动起全身的力量去压制自己的倾诉欲和求助欲,继续去欺骗他们、陷害他们,这样的事儿,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而张兰显然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摧毁了最后的防线,彻底崩溃,道出了实情。

其实有的时候善恶就在一念之间,人如果能早点放下被他人胁迫的软肋,也就能早点解脱。如果放不下,那就长久会被人挟制压迫。人活一辈子,身上背着的不仅仅是生活的担子,还有随之而来的外界的看法评价,它们是一个人人生路走到现在,自我奋斗和与人交往的过程中积累下的全部社会价值,也是人生重要的组成部分。这些东西很重,背在身上成为每个人外貌的一部分,有些人看上去破败不堪,轻飘飘不值一提;有些人看上去光鲜亮丽,全是宝石金玉,沉重不堪又不能轻易放下。张兰是后者,她曾拥有美好的婚姻,闲适体面的事业,富足的生活,让人无比羡慕。可是一切的打击来得太快,飞来横祸如白蚁直接钻入内部啃噬了生活的芯,而表壳还暂时维持着原貌。这表壳,也就成了张兰最后的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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