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卑微爱情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晒豆酱

作者:晒豆酱  录入:10-25

  他这种沉默表情和眼神,是明晃晃、毫不掩饰的警告。
  sky尊贵会员为本直播间送出一辆豪华游轮。
  一刹那屏幕炸满特效。薛业从目光僵直变为一脸疑惑,看向屏幕。操,游轮,五万,有钱人。
  [sky:手滑。]
  “这干嘛呢?送礼物啊!”陶文昌好奇,揽住薛业的肩朝屏幕招手,“Hello,这是我娘子,你看我这张脸怎么样?要不我也吃播,你随便送个礼物就行。”
  [sky:滚。]
  杰哥就在学校吗?晚上薛业取了sky给的钱,买了6罐运动员专用镇痛喷雾和一副J型护膝,又买了一瓶六神想去操场假装偶遇,来来回回犹豫徘徊。夏天蚊子多,杰哥我给你送六神来了。这么说是不是舔得太明显?
  是,巨明显。
  杰哥能收才他妈疯球呢。
  杰哥差自己这一瓶六神吗?不差。自己还不如一只蚊子。
  蚊子最起码还能挨着他,落他身上吸一秒再被打死也值了。
  东校区不能去,操场也不敢去,薛业爬到主教学楼外置楼梯第8层,远远望着曾经最熟悉的田径场,等夜间照明灯一盏盏熄灭,直到凌晨12点。
  有点失败啊,薛舔舔。
  第二天周日,薛业从伍月住处出来没直接返校,随便找了一间医院看骨科。
  手里有点钱了腰椎该治一治,主要还是俯卧撑闹腾的,太疼。
  医院很小,薛业重新照片子。医生建议还是做理疗,薛业问多久能恢复,医生说了个数,5年以上。
  又说如果再严重,可以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考虑手术,开刀。
  行了,薛业知道自己彻底废了,别妄想再折腾回田径场。开刀?自己能开刀吗?连个备用血源都找不着。最后拿了一堆花花绿绿的药和膏药回学校,睡觉前随便贴了一帖,周一睁眼时麻痛感减轻大半。
  还是管用。他迷迷瞪瞪看手机,操,10:41,杰哥那边的测试估计已经跑完了。
  自己浑浑噩噩过得他妈什么日子。薛业慢慢坐起来,翻身找烟。没跑完又能怎么样,该想的话没想起来,杰哥也没说让去。
  是有多嫌弃自己。
  刚点上烟手机响了。薛业叼着烟一瞥,陌生号码,不接。电话响了很久恢复平静,几秒过后又打来,还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
  “谁?”
  “薛业你丫敢存我手机号吗?”陶文昌确定自己发给过他,不止一次,这他妈小白眼狼,“你怎么没来啊?”
  薛业掐灭了红梅,漂亮的刘海凌乱扫下来,牟足了气力喘气。“杰哥……不让去。”
  “去他妈大爷的!”陶文昌心里叫嚣着骂这两个大傻逼,“我问你,祝杰丫是不是有心脏病啊?他刚才……喂?喂喂?喂!”
  电话断了。陶文昌冲着手机又喂了几声,想把这俩人弄死的心都有。
  杀人要是不犯法今晚就下手。
  运动员有疾病陶文昌不稀奇,自己都是一身伤,最高级别的运动健将兴许患有与专业相悖的重大隐患。游泳健将有心脏病,跑步健将有哮喘……竞技体育没有健康,可祝杰的反应太奇特了。
  3分55秒50,提速了,进步稳定到悍然可怕。测试结束心率减慢,呼吸频率不降反升。不是心脏病但症状离奇古怪。
  更衣室里孔玉和他那帮径赛队友一筹莫展。祝杰一脸谁他妈也别烦我的无所谓,陶文昌只能把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薛业身上,看他有没有办法了。
  这要是有办法,去他妈的弯爱直,原地结婚,给份子钱。
  薛业来得出乎意料地快,还是那身高领黑色运动上衣、白色篮球短裤、高三的棕书包。陶文昌先注意到他穿鞋的方式,踩着匡威后鞋帮跑过来的。
  “杰哥呢?”薛业奔到面前,一条汗正巧滑过笔直的山根。
  陶文昌猜他刚醒。“更衣室里呢。”
  “更衣室?”薛业停下脚步往室内馆的入口望,汗水顺眼窝打湿睫毛再流进眼睛里,“杰哥说让我进吗?”
  陶文昌发誓迟早有一天要亲手弄死他俩,目光落在薛业颤到手链跟着一起抖的尺骨茎凸上。“还记得春哥怎么把你俩踹回操场的吗?我现在就是那种心情,滚进去,立刻,马上,少废话。”


第16章 齿印
  径赛测试还未结束,室内馆各处吵吵闹闹。陶文昌也不知道自己找薛业对不对,唉,死马当活马医吧。
  更衣室聚了一圈人却静得吓人,孔玉回身眉头慢慢地拧紧。“你怎么把他带来了?又不是咱们体院的人。”
  祝杰坐在联排衣柜的甬道木椅上,一层一层缠护膝。暴起青筋的小臂和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滴,还有非正常的急换气声。
  孙康负手劈头盖脸地质问:“尿检处的人找你,到底是不是?”
  几个队员想劝,其中一个憋不住话。“孙队,祝杰他训练量最大,也提速了,你……”
  “他训练量多大我能不知道?”孙康声音粗犷死盯面前,“你跟我老实交代,吐干净了我把尿检处打发走,是不是安非他命?”
  陶文昌心头狠狠一跳,安非他命?祝杰这个野逼为了提速嗑药了?
  为提高比赛成绩服用兴奋剂早成为体育界的历史。现在的竞技运动员服药全在瞒过自身保护机制,骗过中央神经系统以承受超额的训练量。安非他命的作用就是锻炼时没有疲惫,血红细胞数量猛增,运氧速度非正常提升。
  国家级运动员的药检血检全是抽查,仍旧屡禁不止,各类药物花样迭出,放弃健康换取成绩一毫半秒的进步。前几年全国田径锦标赛1500米中长跑冠军就是赛外抽检,查出了掩盖药物的利尿剂氢氯噻嗪。
  田径场是干净的可人不一定干净,只要有人参与竞争就有灰色地带。兴奋剂和药检从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难道祝杰铤而走险了?
  “杰哥。”薛业轻轻叫了一声僵着脸往前,愤怒强往下压。安非你大爷,学生会主席该揍也可以揍。
  孔玉横跨一步。“杰哥不舒服,你又不是校医。”
  “滚,我不打晚辈。”薛业直接撞开孔玉,越过层层队员挤到中心。陶文昌后怕了,祝杰这个不稳定的暴躁状态很可能当场把薛业打服。
  “没吃过。”祝杰不屑于解释,“查。”
  薛业终于挤到面前,早已习惯了杰哥的漠视,在密密麻麻的视线交织下从书包掏出早准备好的牛皮纸袋。
  “谁查?”他回头藐视孙康,低血糖的拳头攥起来。“你试试。”
  陶文昌瞬间咬了舌头,在场俱是哑然。过度呼吸综合征,幸亏薛业知道。
  这个病多发于争强好斗、情绪激烈的人。发作时身体骗过大脑,误以为严重缺氧,呼吸频率急速加快远远超出正常承受范围,直至吸入过量氧气导致血液碱中毒。
  最后嗝屁。
  缓解方法却很简单,对密封口袋调整呼吸,吸入二氧化碳调解便可。诱因多种多样,病理性生理性都有。
  疯球了,薛业心里紧张得不行,杰哥这个老毛病高一发作得很厉害,高三终于好转,怎么现在反而加重了?
  “你来干嘛?”祝杰眼神很凶猛,和他一贯的赛场作风类似,看过一眼之后继续调试护膝,任凭身体负荷加快。
  “杰哥。”薛业转过来向他靠近,地上的黑色运动包拉链敞开,里面好几罐镇痛喷雾,“杰哥我……睡过头了。”
  祝杰冷沉着脸开口沙哑。“那就滚。”
  孙康的脸扭曲地抽了几下,甩手出去收拾残局。孔玉吊着眼看,不服气地拽陶文昌:“杰哥生气了吧,这是干嘛呢?”
  “我哪儿懂他干嘛呢。”陶文昌挑起不动声色的笑,自言自语似的,“我又不是薛业。”
  薛业张开全是汗的掌心在杰哥的外套兜上搓手。“杰哥我错了,那句话我没想起来,没敢来。”
  “闭嘴。”祝杰霍然起身,表情不辨喜怒,抓起纸袋往淋浴间去。
  剩下的面面相觑,越强悍的运动员越是有脆薄的对立面,谁能想到祝杰居然有隐疾。
  陶文昌看着薛业追进淋浴间的背影,开始清场:“好了好了,都是你们队孙康丫太没人性,提速提速,整天逼提速,压力一大可不就紧张了,都出去测试。”
  唯独孔玉不走。“你叫他来干嘛,你到底向着谁啊。”
  “我不叫他来,你心爱的杰哥就血液中毒身亡了。”陶文昌推着他往外走。
  “我不走,我去看看杰哥。”孔玉灵巧地绕过陶文昌奔向淋浴间。
  “喂,你过去看什么,你杰哥马上就……”陶文昌追过去刚探了个头,立马抱住孔玉的脸。
  “你大爷的陶文昌,你干嘛啊!憋死我!”孔玉推搡着要求重见光明。
  这俩人在里头……干嘛呢?陶文昌瞠目结舌,祝杰根本没在吸二氧化碳,他在吸薛业。
  两个人离得很近鼻尖对着鼻尖,薛业好像在认错。喉结凸起的正上缘锁扣着一只手,祝杰的。
  这只手往下带,拉拉锁。祝杰的脸将碰不碰地埋了下去,像在找什么东西。
  陶文昌突然想到一个词,交颈相靡。
  然后祝杰直接咬住薛业的喉结。薛业很明显躲了一下,马上不动了。
  操,陶文昌也不自觉抖一下,惊慌,这他妈挺疼的吧。
  外套往下掉,薛业来得很急里面没穿,往下是斜方肌和肩胛肌群。陶文昌的大脑彻底短路,终于看清上回他领口一晃而过的影子。
  左肩斜方肌下有个成了疤的牙印。
  祝杰猝不及防咬在那上面的瞬间陶文昌觉得必须要跑路保命了。结果下一秒直接对上那道冷漠的注视。
  操,他知道门口有人!一切发生很快也就几秒之间,陶文昌按着孔玉的脑袋一闪,跑出更衣室。
  一身冷汗,神经病,疯子,这逼绝对不能惹。过度呼吸综合征,呵呵,陶文昌想起其中一个主要诱因,急性焦虑。
  等人滚干净了祝杰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叼起一小口皮肤在齿间磨牙。
  冥府之路,他的。
  耳边的呼吸仍旧沉重但逐渐规律,薛业稍微动了动脖子。
  疼疼疼,肩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杰哥?杰哥你好些没有?我真是没想起来那句话才不敢来。”
  祝杰喉咙里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过度呼吸导致大量出汗,流进眼里蛰得沙疼。不一会儿食指挑起锁骨上的链子勒了一下。
  “谁的?”
  薛业还在缓,上下齿磕住喉结太疼,没法喘气还不能动。可从现在的视线角度刚好看到杰哥整片紧簇的背肌。“这个……马路边买的。”
  嘣一声,链子断了,祝杰直接拽下来。
  “不是。”薛业这才急,“我妈的链子,我看她不戴了就自己戴着玩儿的。”
  祝杰转手将链子塞进裤兜。“修好了还你。”
  “哦……谢谢杰哥。”薛业不再多话,站直了乖乖挨咬。
  第一次挨咬是高三冬训,晨练后在男厕所换衣服正擦汗,杰哥从身后咬过来,很轻很轻。薛业吓愣了,杰哥面色如常舔舔嘴说了一句,挺咸的。
  再后来时不时被咬一口有时候还隔着校服,每回都是同一个地方。生气了咬,压力大了咬,心情不好了咬,到最后天气太他妈冷了也咬……下口很轻从不使劲,他也不当回事。咬破纯属自己嘴欠,叫嚣要揍死田径队前队长,因为他把杰哥鼻子打流血了。
  操,杰哥练拳的,从没被人打出血。当然他也被杰哥揍出血了,杰哥牛逼。
  咬破了,俩人一起傻眼,杰哥打车带自己去医院注射狂犬疫苗和破伤风,说什么万无一失。打完针和杰哥一起坐出租车后排,薛业幸福得头发晕。
  值了。
  十几分钟沉默,薛业又艰难地动了动脖子,圆寸扎在耳朵上有些刺疼。“杰哥?”
  “说。”祝杰睁开眼。
  “孙康丫说你吃药,揍不揍?”薛业站得笔直,幻想这辈子有没有机会紧紧抱杰哥一把。
  舔狗终极梦想,把杰哥摁在墙上亲。
  “敢揍腿打折。”祝杰又闭眼,“不信试试。”
  “信,信,我随便说的。”记忆深处被打服过的疼痛让薛业条件反射式的松了拳头。
  算了,谁让自己是舔狗呢。起床时还觉得自己浑浑噩噩过日子,现在还能再舔一百年。
  “杰哥。”薛业小心地探问,“测试怎么样?”
  祝杰动动鼻翼像闻到几百支香同时烧尽。“还行。”
  杰哥说话从不说死,他说还行就是满意。薛业放心了,随即不满地拧紧眉头。“是不是孙康那傻逼练你太狠了?一队压力大吧?你好久没这样了。”
  “嗯。”祝杰不清不楚应了,呼吸恢复正常,“衣服自己穿好,挺咸的。”
  说完转身朝外走,薛业小步跟上解释:“我刚才着急所以跑出汗了。杰哥你腿伤疼不疼?”
  “还行。”祝杰开始换衣服,将汗湿的训练服换成新的。薛业很有自知之明地转身不偷看,其实恨不得后脑勺也长眼睛。
  “杰哥,我以后能来体院找你吗?”
  “不能。”祝杰拍了下薛业的肩,专业跑鞋的鞋头轻轻点了下他裸露的脚后跟,“你他妈不会穿鞋是吧。”
  薛业抬腿勾后鞋帮,边走边问:“那能把我从微信黑名单拉出来么?”
  “不能。”祝杰推开更衣室的门,直视陶文昌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薛业叹了口气,朝教练吹哨的方向向往地望一望。“杰哥,我也给你买喷雾和护膝了,什么时候给你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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