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禹伸手将束缚着长发的蛛丝拔下,在这乱世,束缚自我只会让自己和周围的人受苦受累。
还不如恣意妄为,潇潇洒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是庄禹,也是烈山禹,还没有人能够如此轻易的欺负过他之后不付出代价。
庄禹起身,长发飞舞,单薄的身体居然透露出一些狂野,一群小萝卜头都看呆了,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但这样的禹哥哥,也太好看了。
庄禹说道,“去收拾你们的东西吧,我带你们回家。”
这里哪里是他的家,他的家在南方赤地,千里黄沙中的那座巨城。
一群小萝卜头一愣,然后撒腿就跑,“禹哥哥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有禹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将我们的东西都带上,我们的白瓷碗,我们的辣椒,豆子,花椒,大蒜,香叶种子。”
能带的都带上。
庄禹走出了山洞,看着辽阔天空,长发在夜风中恣意的飞舞。
星空灿烂,宇宙浩渺,庄禹只想说一声,我……回来了。
拿起一根细小的竹子,用骨刀削了起来。
那是一只箫,一只竹箫。
放在嘴边,吹了起来,箫声起,幽幽冥冥,时而悠长时而高亢。
山林中,一只七彩的孔雀,一只巨大的白狐,一只悠闲的大鱼,抬起了头,然后飞快的向山下而去。
在桐山旁边的山峰上,旱和魃,雨师和风后,还在气愤白帝城的毁约,突然间,耳边就响起了箫声。
四人身体一震,是青狐战歌,是少君在召唤他们。
“我就知道,没有人能轻易欺负得了我们家少君。”
“我们少君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当时少君居然没有任何表示,我都差点以为我们家少君变了一个人。”
“走,弄死他们,憋屈死人了,狗屁的白帝城,让它见鬼去吧。”
庄禹的箫声停下时,三只巨兽已经来到山洞前,一群小萝卜头身上也挂满了东西,手上还抱着一包一包的。
开始往大鱼背上爬。
小蘑菇也拿着他的棒棒,当成标枪,小脑袋朝天,冲鸭!
“少君!”旱和魃,雨师和风后也赶了过来。
庄禹嘴角扬起,“是让他们知道少年不可欺的时候了,我赤帝城以英勇著称,什么时候由得他们踩在脚下。”
旱和魃,雨师和风后激动了,他们就知道,以他们少君的性格,怎么可能任由对方欺负而不还手。
此时,白帝城中,白帝正满脸红光,下面也是宾客满座。
这才是他的白帝城啊,天下一统,一直都是他们白帝城唯一的愿望。
唯一让他不开心的就是,少昊冷着个脸,说他已经有伴侣了,简直胡说八道。
白帝说道,“今日是我白帝城和赤帝城解除婚约,也是我白帝城和瑞帝城缔结婚约结成联盟的日子,少昊脑子糊涂了,各位不要介意。”
“是啊,少君有没有伴侣我们还能不知道。”
瑞帝的麒麟子穷吴也是大笑,“那么就让我们庆祝……”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轰“的一声,一个个人影倒飞进宴会现场,是白帝城的守卫。
所有人都懵了,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听说,白帝要和我赤帝城解除婚约,我这个当事人不在场,有些不好吧?”
什么?
只见一声鸟戾声传来,一只高贵凶戾的七彩巨鸟飞了进来。
巨鸟目露凶光,不可一世。
七彩巨鸟背上,正站着一个拿着竹箫的少年,赤足而立,长发飞舞,恣意无比。
在少年身后,又有两个孩子分列两旁,鼻孔都是朝天的,目中无人。
在巨鸟背后,又是一只巨大的白狐,九条白色的尾巴像飘带一样倒飞在空中,眼睛中的绿光如同星空中邪气的星辰,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好一只荒古巨兽。
后面还跟着一条蓝色大鱼,大鱼背上站着一群身上挂着乱起八糟东西的孩子。
白帝城的人都愣住了,“大法师?”
“大法师你这是在干什么?今天可是我们白帝城重要的日子。”
“大法师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这不是传言中,赤帝少君的三只巨兽吗?第一凶兽七彩佛母,青丘九尾白狐,以及北冥之主鲲……”
最惊讶的莫过于少昊,这个样子的庄禹,他从来没有见过。
“大法师,莫要扰乱我白帝城盛会。”
庄禹恣意的大笑了起来,“连当事人都不在场,又怎么称得上什么盛会”
什么当事人
白帝的脸上都不好看了,他们的结盟怎么就这么一波三折。
这时,瑞帝麒麟子穷吴说话了,“原来是白帝城的大法师,怎么这么不懂规矩,难道是居功自傲……”
话还没说完,只见庄禹身后的雨师和风后小眉毛倒立,呵斥道,“放肆,我家少君和白帝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穷吴都懵了,他堂堂瑞帝之子,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居然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呵斥。
其他人也懵了,被呵斥的可是瑞帝之子啊。
但等等,刚才雨师和风后说的是他们家少君?
他们不是赤帝少君的左右侍奉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凶戾的孔雀,再看向孔雀身上长发飞舞的少年,心不由得一颤。
庄禹看向白帝,“白帝不是要和我赤帝城解除婚约吗?请继续,当着我这个当事人的面继续。”
而下面已经乱成一团。
所以说,他们的大法师其实是赤帝少君
白帝公开解除婚约,甚至都没有通知赤帝城一声,如此羞辱,赤帝少君这是准备大闹一场了?
谁也没有想到消失一年多的赤帝少君,再次露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少昊张了张嘴,他懵逼得都反应不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禹不是说他是赤帝城细作吗?怎么又变成了和他有婚约的赤帝少君了?嗯,曾经有婚约。
不对,禹接受了他的玉石。
妈呀,脑子好乱。
白帝脸色比锅底还黑了,“所以,以赤帝少君的身份又成了我白帝城的大法师,你这是在戏耍我整个白帝城吗?”
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是啊,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这是白帝城的奇耻大辱,白帝城的脸都要丢光了。
庄禹笑着,笑声中都是讽刺,“戏耍你白帝城?白帝不也是在没有通知我赤帝城的情况下解除婚约,戏耍我赤帝城,难道只许你白帝城不要脸,就不许我赤帝城不要脸?白帝城有什么脸面指责我赤帝城,真是好笑。”
说道不要脸,那也是一起不要脸的。
嘶,所有人心都缩了起来,居然当面指责白帝。
这人好生狂妄,他难道不知道畏惧是什么吗?这里可是白帝城。
雨师和风后小脑袋扬得更高了,哼,我们家少君才不是好欺负的,就戏耍你们怎么的?
白帝的脸色现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放肆。
但庄禹就像没听到一样,“说起这个大法师,怎么说也是我帮你们白帝城解决了水源问题,教你们制作陶器,但我如此对你们白帝城,你白帝城就是如此忘恩负义的和我解除婚约,还和我赤帝城的死对头瑞帝城结盟?”
“我倒要让大地之上的生灵都说说看,是我亏欠了你白帝城,还是你白帝城欠了我。”
“这……”
白帝城的人面面相觑,事情之复杂,已经不能简单的概括成颜面两个字了。
哪怕是愤怒不已的白帝都被堵住了嘴,开不了口,更别说动手了。
为了解决水源问题,其中的艰难他比谁都清楚,无论怎样也绕不开,是他赤帝少君帮他们白帝城解决了水源问题,更别说还教他们制作陶器。
要是他现在动手,岂不是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白帝城卸磨杀驴,无耻之尤。
庄禹的指控,至少白帝城的人没有一人敢出来反驳,包括他白帝。
这时,穷吴又开口了,“谁知道你们赤帝城安的什么心?堂堂少君居然跑来当细作,也不怕丢人。”
白帝城的人心道,是啊,连帮他们解决水源教他们制作陶器都可以,所图恐怕非小。
庄禹嘴角一抽,那不是他当时浑浑噩噩的,要真是清醒的,他不教他们赤帝城反而跑来教白帝城?他又不是傻。
庄禹继续道,“我这人也是讲理的,既然白帝要解除婚约,我正好也来听听,免得以后有人说你白帝城攀上高枝就一脚将我赤帝城给踹了,传出去谁的名声都不好听。”
“你……”
什么叫攀高枝?五大势力虽然瑞帝城最强,但怎么也是平起平坐,他们这是结盟。
看似毫无情绪的话,却如同在指着白帝的鼻子骂了,见利忘义,不知羞耻。
雨师和风后鼻孔哼了一声,他们家少君可讲理了,就是不讲理的时候简直不是人。
白帝气得估计头顶都快冒烟了,“好好,这婚约今天看来是不解除也得解除了,既然白帝少君亲自前来,正好昭告大地,婚约就此解除。”
少昊猛地看向庄禹。
庄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
少昊的心不知道为何,闷得心慌,为何禹连犹豫一下都没有?
雨师和风后嘀咕道,说是嘀咕,但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说得我们稀罕这个婚约一样,我们赤帝和你们提过多少次解除了,不知道什么人死皮赖脸的不愿意,现在却一副终于解除了的样子,恶心谁呀?我们少君为了解除婚约遭了多少罪,还要装模做样的接近你们家少君,想法设法让他主动解除婚约。”
少昊的心都凉了,因为白帝城一直不愿意解除婚约,所以禹故意接近他,想方设法让他主动解除婚约?
所以以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吗?
所以白帝城解除婚约了,他也不用在隐瞒他的身份了?
但为什么又要接受他的玉石。
难道伴侣两个字,在禹心中就没有丝毫的份量吗?
白帝城的人脸上也不好看,说到底以前是他们怎么也不愿意解除婚约,现在却又是他们突如其来的要解除婚约了。
字字句句都在打他们白帝城的脸,还让人无法反驳,这个赤帝少君,难道从来都不顾及别人的颜面吗?居然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揭人的短,戳人的伤疤,让伤口血淋淋的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子下面。
但,他们能说什么?
赤帝少君是戏耍了他们白帝城,但别人也帮他们解除了水源问题,还教他们制作陶器,怎么看这样的戏耍,他们白帝城也是愿意的。
再说,解除婚约还是他们白帝城提出来的,以前扭扭捏捏,现在倒是痛快了,人家赤帝少君才是受害者。
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停下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无论如何,经过今晚,白帝城和赤帝城算是决裂了。
无论现在是什么心情什么想法,事情闹到这种地步,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在赤帝少君面前,在所有人面前,白帝城的脸是丢尽了。
好一个揭人伤疤,毫不退让,不知适可而止的赤帝少君。
白帝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白帝城颜面有些不好看,但也算成功解决了和赤帝城之间的纷争,说道,“赤帝少君还有何事,如果无事,还请离开我白帝城,我白帝城还没有大量到容忍一个细作留在这里。”
庄禹一笑,身上的气势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我这人也阔达,和白帝城的纠葛可以到此为此,但……”
庄禹看向穷吴,“和瑞帝城的恩怨今天也得一并在这里解决了。”
三番五次劫杀他,今晚要不是蜂吻和一群孩子,他或许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这笔账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
庄禹冷哼了一声,他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白帝城虽然最近恶心了他一把,但怎么说白帝城也在他浑浑噩噩的时候收留了他,他也曾想过将这里当成他的家,加上……看在少昊的面子上,他可以就这么一刀两断。
但瑞帝城的人算什么东西,今天非打得他妈都不认识,让他们知道,欺负他会是个什么下场。
那个少年,站在凶戾的孔雀之上,桀骜不驯,恣意妄为,锋芒逼人,哪怕面对无怒目而视的人,也毫无惧色。
好一个少年无双。
第44章 熊熊的甜甜水跑路了
白帝城中, 气氛诡异。
赤帝少君刚和白帝闹得脸都黑了,现在居然又和瑞帝城的人闹上了?
尼玛, 没见过这么大胆的。
但也让所有人知道, 这人是个不怕事的。
庄禹看向穷吴背后因为受伤, 脸色有些发白的中年人,正是那个差点杀了他的中年。
庄禹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 “是你将他交出来,还是我亲自来取?”
穷吴脸都冷了, 同是少君,凭什么一副居高临下,想要他的人他就得给?那么他这个瑞帝麒麟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穷吴说道,“赤帝少君说笑了, 不知道我的下属何事得罪了少君?”
庄禹嘀咕了一声, “原来是个没记性的,刚才才刺杀完我,这么快就忘记了?”
连白帝城的人都愣住了。
刺杀赤帝少君?他可是赤帝唯一的继承人, 不然白帝也不会对一个区区后辈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