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砚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不过考虑到冬天起床困难,谢疏家又离学校近,为了早上能多跟温暖的小床拥抱一会儿,还是勉强同意了。
结果证明美好的愿望和现实总是相反的。
有课的早上能多睡一会儿是实现了,但是因为有谢疏这个巨狗无比最后一次说了一次又一次的人在,他睡觉的时间也在被大大往后推。
徐怀砚气得要死,顶着一身吻痕冲他撒气:“什么监督?什么复习?我看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谢疏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禽兽还挺骄傲:“的确很馋,上嘴就停不下来。”
“我要去睡客房。”
徐怀砚很郑重地宣布这个决定,谢疏眼也不眨就答应了。
然后徐怀砚被按着叫哥哥的地点就从主卧转移到了客房……
他一挣扎,谢疏就掐着腰不让他动,然后在他耳边卖惨说:“开了荤就不能吃素,会饿死的,宝贝,难道你想饿死我?”
跟他故作可怜的语气不同,动作又凶又猛,把徐怀砚不停哀求的轻一点慢一点全当耳边风。
真是好狗一个人!
第76章 作弊
时间转眼到了期末,大二学生们终于迎来了痛并快乐着的考试周。
徐怀砚躲得过游泳考试, 别的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只能老老实实上。
各个小组的学期课题也陆续完成上交, 任课老师单独拎出一天的时间让他们对自己的课题进行发表。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平时健康得跟吃了人参果一样的谢疏在这个时候感冒了,嗓子疼, 没办法上去做口述,一心只想偷懒的小徐只能无奈担起这个重任,上台崩人设。
那天之后,学校论坛就悄无声息出现一篇匿名贴,附带一个视频链接, 内容不是别的,正好就是徐怀砚上台讲解课题那天的录像。
视频中,一直被说草包的人站在台上条理清晰, 思维明确地阐述着课题内容, 举手投足自信又从容,就是用意气风发来形容也不为过。
放视频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徐怀砚有真才实学,也是踩过了高考这道独木桥正大光明进来的。
当然, 对这些事, 小徐一无所知, 他正忙着准备杀千刀的高数考试, 一门心思思考如何才能蒙混过这个杀千刀的科目, 让补考的历史悲剧不再重演。
“你当初说了的包我高数不挂,现在考试近在眼前,请问谢大才子,你的办法呢!”
“不是离考试还有三天吗?不着急。”
“大佬!是三天,不是三年!!”徐怀砚现在就跟热锅上的蚂蚁没两样,尤其看谢疏还一副万事有我又屁事不做的架势,简直火冒三丈。
“这三天你一个人睡客房去吧,再敢半夜摸进我被窝,头都给你打飞!”
分房睡?
不可能。
谢疏把人拉进怀里抱着哄:“这么不相信我?对你老公有信心一点,对你保证的事,我绝对不会食言。”
“……老公个鬼啊!”徐怀砚简直全身心都在抗拒这个称呼。
“你不喜欢?”
“你说呢?”
谢疏状似迷惑:“可是昨晚上你叫了很多声,我以为你接受了。”
“……”
徐怀砚真想掀开他的头盖骨,把那条专门发骚的神经抽出来拧巴拧巴喂狗。
“你摸着良心说一遍,是我自愿的?谢老板你真的,藏太深!要是早知道你是这种人,你就是跪着求我我也坚决不会往坑里跳!”
“真的?”
“当然。”
“哦——那这个呢?”谢疏往他手心塞了个什么,徐怀砚低头一看,是他买的那款对戒,另一只尺寸稍大的已经戴在了谢疏中指上。
他明明已经收起来了,这人怎么找到的?
谢疏看他不动,主动拿起戒指帮他带上:“好了宝贝,我答应你的求婚了。”
“求个鬼。”徐怀砚猛翻白眼:“大才子,做个人吧。”
这话过于耳熟了。
好像之前祝肆就对他说过无数次,没想到现在竟然轮到当事人来说了,风顺轮流转。
“对了,你那个项链到底什么牌子?”徐怀砚问他:“就刻了‘XS’那个,我去问过了,本来想买一个牌子的,结果人家都不知道。”
谢疏笑眯眯:“那条项链,是我托我爸一个做珠宝设计的朋友定制的,仅此一条,独一无二。”
“可你不是说——”
“XS,谢疏牌的,你戴不戴?”
X,S。
谢,疏。
徐怀砚终于恍然大悟,不可置信瞪着他。
“靠!那时候我们还是纯洁的兄弟情,你居然就让我戴刻你名字的项链?”
纯洁?兄弟情?
谢疏想也不想否定了这两个词:“抱歉,我对你从来没有这两种东西。”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可能。
有的人,从第一眼看见,就志在必得。
徐怀砚怎么也没想到谢疏说的加分办法就是作弊。
当一个写满答案的纸团从前面扔过来砸他桌上的时候,他都惊呆了。
感觉自己智商被摩擦,且白学了一场游泳,可是他没证据。
“太狗了,真是太狗了!”
徐怀砚一边飞快抄着答案,一边在心里把谢疏骂了个底朝天,结果就是想到自己学游泳那段噩梦一般的日子,越骂越气,调转笔头使劲往谢疏背上戳了一下,可惜很不巧的,刚好就被转身的老师看见。
“徐怀砚,你干什么?!”
徐怀砚搜地缩回手,迅速将小纸条塞进试卷底下藏好,假装无事发生。
“我看他背上有只蚊子,帮他赶赶而已。”
监考老师:“这蚊子是你家养的?居然能撑到大冬天还没死?”
堂上一阵哄笑。
徐怀砚说:“可能他命大。”
“你再给我胡扯!”老师眼睛都瞪圆了:“考试就好好考,要胡说八道就出去,考场不是给你闹的地方!”
“老师。”谢疏举起手:“他没有胡说八道,刚刚的确是有只蚊子。”
什么叫用最一本正经的态度扯最不靠谱的犊子,谢疏用行动完美诠释了这句话的定义。
对象是谢疏,且口供一致,监考老师再大的火气也不好意思撒了,瞪了两人一眼:“赶紧做题,别废话。”
徐怀砚哔哔:“不是你主动找我废话的么。”
“你还说?”
一场考试兵荒马乱地过去了,徐怀砚气谢疏玩儿他,准备惩罚他一个人吃午饭,自己则伙同兰乐去了校门口冒菜店。
“你就这么把人扔下,不怕他生气啊?”
“主次反了,现在生气的是我。”徐怀砚是典型的肉食动物,一通选下来素菜不超过二两。
“人家堂堂系宝都能为你当众睁眼说瞎话,你还气?”
“那是他的分内之事。”徐怀砚摇头晃脑说到一半猛地顿住,终于后知后觉想起什么不对劲,心虚地瞟他:“你都知道啦?”
“是个不瞎的都知道吧?”兰乐无语,指着他的脖子:“还有创口贴贴歪了,都没遮住。”
“……”
徐怀砚默默撕下来换个地方重新贴好。
谢老狗!都说了别亲在这种遮不住的地方,他不要面子的吗??
“居然都不吃惊,哥们,你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强大。”
兰乐无聊地拿着筷子敲桌面,他能说他自己惊讶过了吗?
“早八百年我就说过谢疏对你不一般,是谁扯着嗓子不相信,非说自己是直男?”
徐怀砚谦虚道:“第一次出柜,没经验,你体谅一下。”
“我体谅啥,你出柜对象又不是我。”
“你语气怎么带酸?”
“……能不能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别加戏?”兰乐啧了一声,语气极其嫌弃:“我是直的!”
“对话似曾相识。”徐怀砚说:“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flag别乱立,会遭报应。”
“小子,你以为我是你?”
一大盆冒菜端上来,兰乐夹起一大块肥牛往他嘴里塞:“放屁太臭,堵了。”
学校附近就属这家店生意最好,味道公认的一级棒,菜一进嘴就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徐怀砚美滋滋咽下一口肉,边吃边问他:“考试都快结束了,去乡下应该带什么啊,你给我讲讲?我提前做个准备。”
“你出去旅游带什么就带什么呗,反正这个天气也没有蚊虫,连驱蚊水都省了。”
说起这个,兰乐烦恼又上心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李简凡也报名三下乡了?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故意搞我?他妈的要报早报啊!玩儿我呢?”
“你是说他也要跟你去乡下?”
“嗯。”
“不是说你爸邀请了他去你家过年,他都答应了吗?”
“我也想知道,他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一天一个想法?”
闹了半天甩不开这个烦人精不说,还要荒废大好寒假跑去乡下,真是日了狗。
“唔……”
徐怀砚沉吟半晌:“这事离奇,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收起你大胆的想法。”
“我还没说是什么。”
“不想听!”
“OKK。”
第77章 病重
考试周来的快去的也快,快乐的寒假生活终于拉开帷幕。
徐怀砚放假第一件事就是躺在谢疏家大睡三天三夜, 早上捱到躺不住了才舍得爬起来, 早午晚饭全由谢疏安排, 玩游戏到天亮也有人无怨无悔地陪着,小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
“我已经开始期待退休生活了。”徐怀砚缩在谢疏怀里,一手抱着一罐可乐, 一手拿着遥控器美滋滋道:“那时候肯定比现在还舒服,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不愁上学,不愁工作, 养点命大的盆栽,搞个小鸟笼,出门我就搞个轮椅让你推着我, 连路都不用走, 啧啧,妙啊。”
“想得不错。”谢疏很喜欢听他说关于以后得计划,因为在他的每一个计划里,都会有他。
“无聊了可以拉上兰乐他们一起出去到处走走看看,不对, 老了我应该不会想出远门, 还是还成搓麻将吧, 益智一点, 还能避免老年痴呆, 你觉得呢?”
谢疏忍笑:“嗯,你说的都对。”
徐怀砚一脚蹬在他腿上:“你太敷衍了。”
“没有。”谢疏低头亲亲他额头:“只是刚刚收拾了行李,有点累。”
“噢。”徐怀砚勉强接受这个理由,瞥了一眼玄幻门口满满当当三个大箱子,忍不住吐槽:“你在里面给我装了什么,怎么会这么多啊?”
“两个人的东西,当然多。”
“?”
徐怀砚直起腰刷地仰头:“两个人?你也去?”
“嗯,我也去。”
“那你之前怎么完全没有告诉我?”
谢疏搂着腰把人重新拉过来抱好:“我以为这样算个惊喜。”
“惊喜,也算吧,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啊。”徐怀砚想不通:“就为了陪我,你爸妈同意你寒假过年都不回家?”
“他们巴不得我不回去打扰他们。”谢疏道:“而且,宝贝,一两天还勉强能熬,要我一个寒假不跟你见面,我可能会抑郁。”
“夸张了。”
“不夸张。”谢疏埋头在他肩膀深深吸了口气:“我说过的,我离不开你。”
徐怀砚被他弄得有些痒,缩着肩膀推他:“谢老板,你好粘人,你是粘人精吧?”
“只粘你一个,粘上就扯不下来了。”
而且,粘人精配撒谎精,天造地设。
徐怀砚乐不可支,放下可乐转身回抱他:“行,来来来,给你粘个够!”
最后他们也没去成那个堪比风景区的乡下,就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徐怀安打电话过来,让徐怀砚马上去一趟米国,徐健行可能撑不到过年了。
行李都是现成的,两人买了第二天的飞机票直飞米国,下机徐怀安派了人过来接他们去别墅,徐怀砚二话不说拒绝了,跟着谢疏径直打车去了早就订好的酒店。
两个人到了房间第一件事蒙头大睡,把时差倒过来,才考虑安排时间去看徐健行。
“明天再去吧。”徐怀砚一点不着急:“下飞机时我问过接机那人,虽然情况不好,但也不至于就剩这两天。”
谢疏点头,他都无所谓,只要他高兴就好。
又窝在酒店里懒了一夜,第二天谢疏循着地址将徐怀砚送到医院楼下。
“我就在对面咖啡厅等你,出来给我打电话。”
“嗯。”
徐怀砚找到病房的时候,只有安月婉在里面照顾他,徐怀安不在,也不见一个护工。
哦,他差点忘了,徐健行纵横商场一辈子,野心有多大,戒备心就有多大,从来不会随便让谁近他的身。
安月婉带着黑色大口罩和渔夫帽,一张脸大半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眼角周围凹凸不平的皮肤还隐约可见。
门虚掩着没有关严实,徐怀砚只看了一眼便毫不客气伸手推开门,也不进去,就抱着手靠在门边,脸上挂着十足的嘲讽:“啧,火急火燎叫我过来,我还以为可以直接见到骨灰盒呢,结果还没死?”
徐健行被徐怀砚气了这么多年都没习惯,听到他阴阳怪气的声调就急火攻心,指着他没说出一个字就猛地一阵咳嗽,那架势差不多都要把肺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