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忽然的亲密举动弄得浑身一僵,手指不自觉收紧,握住鼠标的指节都开始微微泛白。
喉结上下动了动,谢疏再开口时,身心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低哑:“不是沐浴乳,是洗衣液,普通的柠檬味而已。”
“是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徐怀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总是有着强烈的好奇心,闻言还想凑过去核实一下。
谢疏头疼地咬着后槽牙,干脆一把盖住他的脸往后推:“洗衣液就在厕所,要不要我去提来给你闻个够?”
“我有毛病,闻你的洗衣液干嘛?”
徐怀砚说话时,唇瓣不可避免地蹭过谢疏掌心。
柔软的触感像是被一团火可劲儿撩了一下,奇异的滚烫的触觉轰然炸开,在他身体里面一路飞蹿,最后包裹住整颗扑通跳动的心脏,从火热,变成了心痒难耐。
谢疏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迫切地想要知道当他吻上去时,唇瓣相接会不会也是这样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
亦或者,滚烫到能把他整个人灼烧殆尽。
第12章 愿望
谢疏眯了眯眼,瞳孔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徐怀砚,你再这么不知死……”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们的对话,门外是隔壁宿舍的男生,叫陆阅,跟他们不在一个班,不过游戏打得挺好,以前跟徐怀砚一起玩儿过几次,难得关系还不错。
“徐怀砚,在不在,吱一声?”
谢疏在第一下敲门声响起时就已经重新整理好表情,收回手自然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徐怀砚迟钝地对方才怪异的气氛毫无所觉,昂起头“吱”了一声,起身去开门。
“干嘛这位小陆,又来找我玩游戏?”
“你想玩儿也行,不过还有个别的事。”说着,陆阅把一个黑色烫银的精致盒子递到他面前:“喏,这个,我妹妹她们班一个女生拜托我给你的,哦对了,还有一封信。”
隔壁室友妹妹班上的女生,这关系还真不是离得一星半点的远。
谢疏瘫在椅子上懒洋洋浏览着网页,闻言不经意侧头往门口两人扫了一眼,视线在陆阅递过来的一封贴了个大红色爱心的信封停留了一瞬,很快如无其事收回去。
徐怀砚懵逼地接过盒子和一封粉到眼瞎的信:“你妹妹同学?谁啊???我认识?”
“很巧,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陆阅摇摇头,笑得贱兮兮的:“不过看这情况肯定是给你表白的没错了,这么大个爱心,信你记得看,回头记得再跟我说说感想,我还要给我妹交差呢。”
“什么啊,还要读后感?”
徐怀砚打小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写作文,以此为圆心延伸出来的一系列东西,比如保证书,检讨书,日记,观后感……每一样都无比的讨厌。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把东西一股脑儿还回去:“拿走拿走,我不要,你送别人去。”
“你以为这是传单,随便给谁都行?”
陆阅跟甩烫手山芋一样飞快又把信给塞回他怀里:“又不是让你这个小作文,一句话的事情,就这样,回头再找你啊!mua ~”
说完,脚底抹油蹿回自己宿舍嘭地关上门,不给徐怀砚一分一秒拒绝的机会。
“……”
徐怀砚没办法,只能拿了东西转身回位置坐下。
小盒子里面装的是根项链,明显的男款,坠着一把不大不小的银钥匙,不得不说还挺漂亮至少在某些奇怪的萌点上戳中他。
徐怀砚觉得有点儿喜欢,准备自己回头买一根戴着玩儿,这条就算了,能还就还回去,还不了就全当收藏吧。
项链摆回盒子随手放在书架上。
至于那封信,徐怀砚光是看见上头那颗爱心就觉得一阵鸡皮疙瘩,他也不是没收到过女生的告白信,来来回回就那几句,黏糊又肉麻,嗯……还是不看了。
宿舍十一点断电熄灯,现在十点半过,徐怀砚哼着歌拿上睡衣准备去洗个澡上床睡觉。
随着浴室门关上,谢疏终于停下漫无目的滑着鼠标滚轮的手,回头盯着徐怀砚扔在一边还没有打开的粉色信封,和书架上小巧的黑色盒子,若有所思。
徐怀砚在里面洗着洗着,忽然嗷地一声叫唤起来。
谢疏被他吓了一跳,腾地站起来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里面的人骂了声靠,扯着嗓子大声叫他:“谢疏,谢疏,谢老狗!”
谢疏悠悠敲了下门,示意自己在这儿:“谢老狗?”
徐怀砚:“……你骂自己干嘛?我叫的是谢老板。”
当他聋了还是傻了?谢疏嗤了声,体贴地没有拆穿他:“说吧,什么事。”
“我裤子不小心掉地上了全湿了,你去我衣柜里重新找一条给我。”
谢疏眉头一挑,乐意接下这个差事:“等着。”
走回到徐怀砚衣柜前拉开柜门,里面放得乱七八糟,一看就是有什么都随便往里面塞。
难怪每次找件衣服找半天。
从最底下的小盒子里翻出一条黑色内裤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尺寸比他的小了一号,腰际居然还有个小小的黑猫警长标志。
还真是有点可爱。
谢疏咧咧嘴,很想知道这条内裤上身效果怎么样。
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小缝儿,伸出来光溜溜的一只布满水珠的胳膊,白得晃眼,还透着被热气蒸腾出的粉。
不难想象,现在里面那位肯定全身都泛着这种漂亮的粉色。
像是被投喂的小宠物,拿了内裤迅速又缩回去将门嘭地关上。
徐怀砚一看他拿过来的居然是内裤,一时间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他刚刚说的是内裤?
难道不是裤子??
妈的,算了……
谢疏回到座位上看班级群里刚刚发出来的课题,没多久就听到于是门打开的声音,徐怀砚踩着湿唧唧的拖鞋吧嗒吧嗒在阳台捣鼓了一阵,然后才进了宿舍。
一进来就忍不住吐槽:“谢疏你能不能靠谱点儿?我让你拿裤子你给我拿条内裤干什么?”
“嗯?抱歉,我以为你指的是内裤……”
谢疏目光从课题上移开,随意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想回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登时眼神忽地一暗。
徐怀砚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上衣,用一条干毛巾很粗鲁地擦着头发,因为让谢疏给他拿裤子错拿成了内裤,徐怀砚懒得再叫他了,干脆就只穿了内裤直接光着腿走出来。
上衣不算长,遮不住全部,再往下就是一条笔直修长的双腿,徐怀砚属于那种体毛很少的男生,腿上白净得愣是看不见汗毛的存在,不客气地说,这双腿比许多女生的都要漂亮。
谢疏没想到会心想事成得这么快。
人对喜欢的东西总是怀着无尽贪婪和欲望,一旦实现了一个,就会无止境地渴望着下一个,下下一个……
就想现在的谢疏,对徐怀砚,他已经不大满足于这样单纯的观赏。
搭在键盘上骨节分明的五指不自觉动了动,很想掐着他的腰将他拉过来,让他就这样坐在他腿上,最好那双细白的胳膊还会自己听话地环上他的脖子,然后,用另一副语气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看,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
或者也可以说,这就是谢疏对徐怀砚的占有欲。
可怜小白兔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跟什么样的一匹居心叵测的狼住在一块儿,丝毫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还在那里止不住地哔哔:“正常人说裤子都是裤子吧?还是你们那儿地域奇特裤子特指就是内裤?那你们又把裤子称为什么?裤管儿?有点奇怪了吧。”
边说边从乱七八糟的衣柜里准确地翻出一条短裤套上。
漂亮的风景被遮住了大半,谢疏眼里黑沉沉的雾气也随之散去,转身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语气自然:“只是听错了而已,你别脑补太多。”
徐怀砚取下充电器爬上床,打开就是一条徐怀安发来的消息,说是徐父身体状况出了点问题,让他这个周末回去一趟。
徐怀砚飞快回了一句「我又不是医生,他病了叫我干嘛,你在不就好了?说不定他一看见我,得病得更重。」,然后侧过身叫谢疏:“喂,谢老板,周末我就没必要呆学校了吧?宿管都默认周末可以回家不用查寝,你也得给我喘口气的时间。”
“周末不用。”谢疏说:“不过我原计划这个周末正好给你补个课,之后就要开始准备课题,大概没多少时间了。”
“又不差这一两天。”徐怀砚翻身重新躺回去:“这周末我要回家一趟去看个热闹,大概周末回来吧。”
说是看热闹,但是他语气里的兴致没有很高,反倒是有点儿闷闷不乐的味道。
谢疏合上电脑,随意问道:“看什么热闹?”
徐怀砚说:“我家那位老头儿生病了,我回去试试能不能直接把他气到入土为安。”
“……”
谢疏用沉默表达了他现在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意愿,徐怀砚一笑,乐滋滋看着他也躺上了床,时间正好到了十一点,宿舍断电,从明亮变成一片漆黑。
徐怀砚唇角的笑意也随着黑暗降临渐渐冷下来。
算上暑假的两个月,他已经快半年没有踏进家门一步,好像也确实应该回去一趟。
啧,真烦!
失眠了快大半夜,隔天一大早,徐怀砚就顶着两个熊猫眼爬起来,徐怀安派来接他的车早就停在了校门,徐怀砚木着脑袋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醒了神后慢吞吞爬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谢老板还在睡觉,徐怀砚下意识放轻了手脚。
等谢疏醒过来的时候,徐怀砚已经走了走一阵了,小黑盒子和粉色信封大喇喇地放在桌上没有带走。
谢疏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就放回桌上,转而拆开信封一字一句看起来,眼中没什么情绪,唇角勾着一抹刻薄的弧度。
过了中午,陆阅大概又是受人之托,勤勤恳恳跑来找徐怀砚要“小作文”,可惜徐怀砚不在,开门的是谢疏。
“他人咧,出去浪了?”
“回家了。”谢疏从容地将信封和小盒子都递回他手里,面不改色:“他让你把这个还回去,说没兴趣。”
“这么无情?要不礼物就别还了吧,多伤人女孩子的心。”
“信都还了,留着礼物占便宜么?算了吧,徐怀砚说他不需要。”
陆阅想想这么说确实也有道理,接过信来一看,封口还是黏得严严实实,连开封的痕迹都没有:“不是吧,连看都懒得看?”
“嗯。”谢疏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到:“对了,他还说让你以后别在他面前提这件事,烦人。”
的确是徐怀砚会说的话。
徐怀砚不喜欢骂人,也不会骂人,一生气就喜欢把烦烦烦的挂在嘴边,要是光吵架,一开口气势上就输了大半,这也是徐怀砚被惹毛了只喜欢动手不喜欢动口的最大原因。
“行吧,那你告诉他一声,我不说了就是。”
陆阅头疼地撸了一把脑袋,转身回宿舍,认真寻思该怎么对他那个缠人又爱闹腾的妹妹解释。
谢疏换了衣服收拾齐整便出了门。
东西被他自作主张退回去了,总得给人补上一个才行。
第13章 回家
黑色迈巴赫一路开进城郊一座别墅大门,绕过一片绿化,最后停在一座略显夸张的喷泉雕塑旁边。
徐怀砚一下车,恭恭敬敬等在旁边的老管家就迎上来向他浅浅鞠了个躬:“小少爷,大少爷先您一步回来,已经在客厅等着您了。”
“就他一个?”
“夫人在楼上陪着先生。”
“哦。”徐怀砚点点头:“你忙去吧,我一会儿进去。”
老管家一离开,徐怀砚就坐在喷泉旁边往里面扔石子,偶尔还能打出两个水漂。石子扔完了就开始拔旁边的草扔,连叶带泥,很快把一小块儿的清澈干净的水弄得浑浊不堪。
来来往往的佣人路过,都很有自觉地没有往他的方向瞥一眼,徐怀砚磨磨蹭蹭了快半个小时,就是不肯进去。
直到一个西装革履穿着笔挺的男人站到他旁边,冷漠的面容徐怀砚有三分相似。
“回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爸在等你。”
徐怀砚头也不抬,随手就把旁边一簇长势喜人的小花枝齐齐掰断:“慌什么,我人都在这儿了,又不会跑掉,早看晚看都一样。”
那是徐怀安平时最喜欢的小叶茉莉,眼看着它们就这么命丧于徐怀砚手里,徐怀安愣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平静得仿佛没有看见。
这也是徐怀砚最讨厌他的地方,这个人没有感情,就像个只会用工作来讨好徐健行的机器,没有情绪,也没有人心。
呵,安月婉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小砚,别任性。”
“谁任性了?”徐怀砚忽地站起来,自认为凶狠的目光在对上徐怀安平静无波的眼神时,还是显得太过稚嫩。
“你们都不想看见我,行呗,我搬出去就是,不挡你们眼睛,现在又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我回来是几个意思?故意给我添堵,怎么,觉得很好玩儿?”
“没有人不想看见你,我也是,母亲也是。”
徐怀砚皮笑肉不笑:“讲清楚,是你母亲,我母亲在北山墓地地躺着呢,被你们母子活活气进去的,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随时提醒你。”
带着泥土的草根被不客气地掷上徐怀安外套,然后砸在擦得纤尘不染的鞋面上,徐怀砚狠狠瞪了徐怀安一眼,转身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