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心看风景[现代耽美]——BY:小合鸽鸟子

作者:小合鸽鸟子  录入:04-24

  姜诺有句话说得很对,没人能在何塞的那套逻辑中战胜他,他完全可以自圆其说,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因为他白手起家,而宴若愚背后有大树,所以傲慢乖张。
  但他又确实遭受到了某种从未有过的全新冲击。他压低帽檐从另一个入口进入现场,隐藏在人群里听姜诺唱那首《追忆》。
  那曾经是姜善写给姜诺的,姜诺用同样的曲同样的名,又写了首缅怀姜善的。何塞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就是敏锐和猜疑,他从不惮用最坏的恶意揣测其他人,当林哲告知他姜诺选了首跟姜善有关的歌,他第一直觉就是姜诺锱铢必较,要跟他算以前的老账。
  他的心已经黑了,不相信也想不到,姜诺只是单纯又真诚地,想唱一首给姜善的歌,给自己一个交代。
  *
  那是首叙事歌,毫无炫技,仅仅是用白描的手法讲述姜善去世后的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他们带着骨灰回到平芗,当东部沿海欣欣向荣,生机勃勃,平芗就像一个被遗忘的孩子,死气沉沉。村里的男女老少只要还走得动全都外出打工,只有野生植被生生不息,连废弃的寺庙墙壁都爬上藤蔓。
  这种村庄一年中只有两个时期会有人烟,一是过年,二是有人去世。只要村庄里有一户人家死了人需要上山下葬,其他家庭不管在散落在哪里打工,都要派一个壮丁回来帮忙。
  这种约定俗成的习俗或许是中西部欠发达山区对人文传统的最后坚守,逝者家属会把丧事喜办,乐队酒席样样都不能少。把骨灰送上山后姜诺蹲在山脚抽烟,却意外发现连这埋葬生灵的山角旮旯,都立着“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告示牌。
  他还有句歌词是好久不见的朋友一起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走,一个人耳机里放的是《二手摩托》,另一家唯一开业的小餐馆里传来《我和我的祖国》,而等所有人从老家回到打工的地方,高楼大厦和渺小的个体才是更大的差异……
  何塞隐藏在幽暗的人群中,激动贪婪到两眼发光。他知道自己该如何翻盘了。这种歌词沉浸在个人命运中,只要稍加暗示,他就能引导听众咂巴出其他滋味。姜善是得癌症死的,又不是被那八个字害死的,姜诺偏偏要提到他在山脚下看到“不忘初心”,肯定是别有居心,把个人的苦难责怪在时代进步上。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感谢姜诺给他送把柄。姜善这些农民工和《二手摩托》里的人一样还住在安置房,又不是《我和我的祖国》害的,他居然不歌颂,反而直白地作出一个对比,实在是又蠢又坏。
  他蠢蠢欲动,得意于自己所在的高度和格局,按捺不住地要给姜诺扣上“恨国”的帽子,将人压得永世不得翻身,跟曾经的姜善一个下场,他突然听见站在自己前面的男生手足无措地对女朋友说:“你怎么哭了。”
  *
  姜诺刚好唱到了副歌,那个女生听着温和的旋律,更是泣不成声,说:“他很真诚。”
  只要足够真诚,就能打动人。
  男生一身潮牌,是个家境富裕的小公子,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共情,嘴唇动了动,小心谨慎地安慰:“你是不是……想到你哥了。”
  何塞并不知道那个女生有一个离开人世的哥哥,大家都素未谋面萍水相逢,那些安慰的话不是为了帮助女孩儿,更像是获得一种廉价的自我感动。
  一个人说:“这不过是场比赛,何塞打爱国牌,姜诺只不过是打另一张牌迎战而已,一切都是综艺效果,假的。”
  另一个人说:“他就是想赚你眼泪,你别这么真情实感。”
  又有人说:“姜诺政治觉悟太低了,拿这首歌碰何塞,播出后活该被骂阴阳怪气。”
  “我去你大爷的!你家里死了个人,你难道会敲锣打鼓说这是张好牌,然后阴阳怪气?!”女孩抹干净眼泪,把那些路人理中客从制高点上拉下来,“一个家庭里死了一个人,那就是天塌了,塌了!”
  那些人顿时哑口无言,原本的坦然自若顷刻间就溃败,想找地方躲似地往后退,刚好站到何塞边上。何塞明明戴着帽子,还是畏缩着低下头,没有人认出人群中有何塞,他却在那些目光里无所遁形。
  “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听到看到的就是什么东西。你要是肚子里全是计算生意,再怎么往嘴巴里塞仁义道德,你也总有一天会露馅。”
  “……对,我也觉得他唱得挺好的。”女孩儿的男朋友帮腔,跳票投给姜诺。如果没有姜诺这首歌,他甚至都快忘了,hiphop的种子来自平民窟和街头,而不是潮流时尚。hiphop代表底层和贫穷,人们很难从别的音乐类型中听到这群人的生活和现状,hiphop是他们的载体,他们也相辅相成的,把hiphop带上舞台,唱给世人看。
  而他们没有怨恨世道不公,只是在顽强又挣扎地活着,坦诚自己的过往,诉说自己的存在。他们或许才是最“不忘初心”的一群人,他们没有人想当英雄,当初背井离乡,只不过是想赚点钱,早点回家。
  女孩儿也把票投给姜诺,接下来的话不是对何塞说的,却字字句句像是专门说给何塞听的,那发自肺腑的话像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当头落了下来——
  “你把自己当两极管就算了,还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我呸,我把自己当人!”
  何塞大骇,抬眼看向舞台右侧的屏幕,姜诺的票数已经以微弱的优势超越了他。
  变天了……他那套话术,要行不通了。
  他惊恐万状,见不得光的逃离,姜诺无畏无惧站在昼白的灯光下。
  舞台的灯光太敞亮,导致姜诺看不清台下的任何人,但当闭上眼,紧握住麦,他知道姜善一定存在,听见他在伴奏结束后说:
  “你如愿长眠平芗的山野乐而忘返
  安心吧爱你的人已不会泪干肠断
  今晚回忆起你名字的人成千上万
  永远二十七岁,姜善”
  *
  舞台两侧重新喷洒出干冰和泡沫,姜诺耳边有如雷的掌声和欢呼,他缓缓睁开眼,精准地在人群中找到了姜善。
  他没有鼓掌,就是静静地站着,微笑着同舞台上的姜诺四目相对。
  然后他的嘴唇启阖,姜诺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却能看清,因为那是姜善经常挂在嘴边的。
  去生活,姜善说,去爱生活。
  姜善像那些泡沫一样消失在人群里,毫无痕迹,姜诺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姜善,他在同一个地方看到了宴若愚。
  同样在人群里,宴若愚欢呼又鼓掌,灯光打在脸上,有泪水折射出光芒。
  “我看谁还敢说你充钱!”宴若愚的声音淹没在人群里,姜诺远远凝视着他,情难自抑地笑。他曾经以为自己没什么可以失去,他现在有了想守护的东西。
  他等不及林哲上台宣布结果,就从后台离开,宴若愚也从观众中抽身。两人没说上一句话,就凭心中的默契先后来到小白楼三楼。
  宴若愚追在后头,让姜诺慢点儿,姜诺的喘息声中有笑,早个几秒跑到窗户边,又折回来,整个人几乎撞进宴若愚的胸膛,送上自己的唇。
  宴若愚捧着姜诺的脸,闭眼,加深这个托付一切的吻。
  *
  彻夜不熄的城市光亮从窗口泄进来,将他们交织在一起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浩瀚时空又迎来月上树梢和星星沉落的一夜,周而复始,他们在厮吻中找寻到个体存在的意义和尊严。
  他们在和亘古不变的宇宙法则抗衡。
  他们也是在同自我和解。


第90章
  宴若愚和姜诺一起回酒店,两人一前一后有些距离,可等宴若愚刷完房卡正要开灯,姜诺先一步将人推到墙边,再把门关上。
  宴若愚任由姜诺笨拙而主动地把吻落在自己脸上,……删减……
  到最后他们分不清身上黏糊糊的是水还是汗,抑或是对方的**。姜诺姿势卧趴,枕在宴若愚手臂上,连喘息声都是甜腻的。
  开灯了。他没抬头看宴若愚,而是往被子里又缩了缩,黏黏糊糊地说:“我记得你……”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七八岁,给Neverland当模特,十来米高的海报挂在百货商场外面……”
  姜诺越说,声音越小,越听不清,身子也越来越往被子里面沉。宴若愚没捞他,而是和他一起躲进被窝里。他们都还没做清理,一呼一吸间全是说不出的交融的味道,姜诺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说:“我那时候来岭安没多久,身上最体面的衣服都是姜善穿剩的,我就觉得你好贵。”
  姜诺说:“我当时觉得,你应该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
  被窝里的空气污浊迷乱,他们像是脱离了真实的时空来到一个似曾相识的deja/vu,他们重新走了一遍来时的路,而宴若愚知道,如果自己在七八岁的时候遇到姜诺,他们绝不可能有更多的交集。
  姜诺特羞涩,鼓足勇气才说:“但又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好几年过去了,我连你名字都忘了,就记得那天路过百货商场,你在海报上特别好看……”
  “再后来……再后来看到你的新闻,就是你父母出事的时候。”姜诺犹豫了片刻,还是说,“我跟你说实话,我也幸灾乐祸过。当时很多人都这个心理吧,你虽然没了父母,但你有钱啊……”
  “对不起。”姜诺诚恳道,“我为以前有过这种想法跟你道歉,我在奶茶店见到你的时候,我对你态度也不是很好,就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我很早就知道,却又完全不认识我的人。”
  姜诺笑了,眼眶里打转着泪,无奈道:“现在想想,我当时提着条狗去找你,确实有点太刻意了,巴不得你快点知道我的存在似的,好蠢,好莫名其妙……然后裴小赵跟我说,你曾经给我写过很多信……”
  姜诺闭上眼,双手捂脸不敢面对宴若愚。安静倾听的宴若愚抚摸他清瘦的肩膀,声音并没有太多波澜地问:“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可能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我并不是现在这副模样,我们也未必会相遇。”
  他没强迫姜诺睁眼,就只是单纯地抱着他。他真是个孩子,每每回想起姜诺的这番话,总会幻想自己拥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去看看小时候的姜诺。而就算姜诺把他当神经病,他也要郑重其事地提前告诉姜诺,你以后会遇到一个叫宴若愚的人,这个人虽然脾气臭了点,但真心他喜欢你,请你一定要早点答应他……
  “……但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又突然觉得没必要了。”
  宴若愚笑了一下。那一刻他甚至感谢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悲欢离合和苦难。正是这些经历塑造了现在的自己,那个刚好在人生某个节点遇到姜诺的自己。
  “所以我要是真的有时光机,我还是会去找过去的你,但只是远远看一眼就离开,绝不会去打扰和捣乱,干涉你过去的人生。”
  他的吻落在姜诺颤动的眼皮上,没再说话。他知道姜诺肯定也懂,这世界上或许真的存在命运的安排,那些过往缺一分,少一秒,都会导致另一种可能,他们必须将好的坏的、傲慢的偏见的照单全收,才能拥有这一刻的亲吻交颈。才能睁开眼,看到那个人活生生存在于自己眼前。
  *
  姜诺睁开了眼。
  同时宴若愚掀开被子,让新鲜的空气充斥deja/vu。
  光影和时针重归秩序,混沌时空中,爱能拨云开雾,带深渊里的人见日月天明。


第91章
  第二天醒来,宴若愚第一个反应就是给前台打电话换大床房。
  还没等电话接通,他就匆匆挂掉,才想起申请换床的理由很难解释,总不能大张旗鼓地告诉有人,他们俩在一起了。
  于是姜诺就被家具挪动的声音吵醒。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宴若愚把两张床之间的柜子移动到电视下,再把另一张床推过来与他们昨晚睡过的合并到一块儿,然后横躺在两张床上,脑袋使劲往自己小腹的地方拱,逗得他咯咯直笑,勉为其难地挪动身子,和他一样横躺。
  宴若愚裸着上身,但好歹穿了睡裤。姜诺只穿了条内裤,近乎赤身裸体,所以重新躺下后矜持地把被子裹到脖子处,宴若愚就有样学样,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放在被子里面的手一点都安分,不一会儿就摸上姜诺的胸口,姜诺抗拒地打掉他的手,说:“不能碰。”
  宴若愚理直气壮:“为什么?”
  “因为、因为——”姜诺耳根子渐渐红了,大着胆子说:“你昨天玩破皮了,现在很疼。”
  ……删减……
  “真的?”宴若愚没从被窝里钻出来,跟姜诺讲条件,“那你过两天自己送到我嘴里。”
  姜诺只愿他今天别折腾,什么都答应。真过了两天,宴若愚歪歪斜斜次躺在床上,嘴巴大张跟婴孩等奶嘴似的,一点大少爷的骄矜劲儿都没了。
  不止是姜诺,白玛和elves也在大魔王挑战赛中获胜,三人占了六强一半席位,剩下六人刚好可以1VS1争夺另外三个名额。
  而这场1VS1有些特殊,选手不需要事先准备作品,而是现场抽签后跟自己的对手freestylebattle,现场也取消了大众评选,把120强全叫回来做观众,力求battle现场有原汁原味的“地下”感,林哲做主持mc,三组导师最后根据选手们的临场发挥决定去留。
  姜诺已经晋级,以宴若愚的水平,只要不抽到林淮都有大概率获胜,而比freestyle,谁和林淮同台都是白给,所以他干脆不努力了,整天缠着姜诺不出门,就在屋子里头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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