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现代耽美]——BY:舍木氓生

作者:舍木氓生  录入:06-08

  “你有完没完?”闫乱沉沉地说,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怒气。
  胡可蔓抽噎了两声,突然呜咽起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她一边磕磕绊绊地指责闫乱,一边梨花带雨地冲闫乱哭。
  这时机构里那些看热闹的也都纷纷到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无法掩饰的八卦,闫乱没有看那些人,而是继续盯着胡可蔓,眉眼阴沉声音狠戾:“还是不肯走是吗?”
  胡可蔓擦了擦眼泪,她抬眼看闫乱,满腔的委屈和可怜:“我真的、真的、不想跟你分手,求求你了闫乱!”
  “你真不要脸。”另一个女声倏然响起,胡可蔓一愣,把目光转向看热闹的人群之中,梅久挑着眉一脸鄙视地看着胡可蔓,轻佻道:“死缠烂打真的很丢人。”
  胡可蔓的嘴唇渐渐抿紧,她有些发抖,目光直直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恐怖吓人。
  “都回教室去。”褚时雨从人群中走出来,不赞同地看了眼性格泼辣的梅久,梅久替别人打抱不平惯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在网络上才好友无数。
  等众人都离开,楼梯间只剩下褚时雨闫乱和胡可蔓三人,褚时雨看了眼闫乱,奇怪地问:“你不回去吗?”
  闫乱怔了怔,不解地看着褚时雨。
  “下节课你们要考故事编讲的吧?你想缺考?”褚时雨的语气很平常,仿佛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下午。
  闫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褚时雨说了这两句话之后他心中那些激愤和不安的情绪顿时消散,他和褚时雨对视,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可靠和平静。
  闫乱呼出一口浊气,他低下头,没有再看别的,径直离开了楼梯间,像其他每一个被褚时雨赶回去的学生一样。
  “老师......”胡可蔓哭丧着脸,声音发着抖喊褚时雨,似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靠山。
  褚时雨勾了勾唇,表情没什么变化,依然公事公办地问她:“你真的是来咨询培训的?”
  胡可蔓眨了眨眼,我见犹怜的姿态更显得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还是说其实你早就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来找我咨询只是为了闫乱?”
  这时候已经快八月,无论是一本还是二本,都应该已经发放了录取通知书,胡可蔓肉眼可见地慌了,褚时雨定定地盯着她,继续道:“你不觉得这样利用我,非常不道德吗?”
  胡可蔓往后退了一小步,渐渐低下头,声音颤抖又细微:“老师...对不起...我只是...”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褚时雨打断她:“下面我们说另一件事,我的学生闫乱。”
  胡可蔓明显被褚时雨不激烈却过于冷静的气场震慑到了,似乎她的所有情绪对褚时雨都没有用,褚时雨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也没有被她带进那个惨烈的氛围里。
  “他和你说分手了吗?”褚时雨问。
  胡可蔓的泪渍挂在脸上,她吸了口气,点头。
  褚时雨“嗯”了一声:“那他欠了你的钱,还是骗了你的色?”
  胡可蔓垂下眼,不太敢看褚时雨的眼睛,她摇了摇头。
  “都没有。”褚时雨双手插兜:“既然这样,那是你单方面骚扰他了?”
  听到“骚扰”两字的胡可蔓终于抬起了头,目光惊恐,她拼命摇着头:“不...不是,我没有骚扰他,我只是...只是喜欢他。”
  说到后面胡可蔓濒临崩溃,褚时雨没打算安慰,他站着不动,等胡可蔓颤抖着表达完对闫乱的爱和痴狂,褚时雨才不耐烦地皱起了眉:“那关他什么事?天下那么多喜欢他的人,他都得一一回应吗?”
  胡可蔓被褚时雨怼得没话说,她泫然欲泣地捂住了脸、身体因为情绪的过分激烈而微微晃了起来,呼吸声听着不大对劲,“呼哧呼哧”地像气管被开了个口,褚时雨走上前扶住她:“你要坐会儿吗?”
  胡可蔓摇头,她又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喃喃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不该,不该打扰他了,我知道了。”
  褚时雨沉默地站在楼梯口盯着她,等她渐渐出离了刚刚那种看起来可怕危险的状态,才清了清嗓:“既然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待会儿还有课。”
  褚时雨丝毫没留余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胡可蔓一个人站在楼梯间里,她的手扶着楼梯把手,渐渐的指尖发了白,她咬紧后槽牙、特别用力,用力到整张脸都有些颤抖......
  褚时雨回到机构的时候,梅久正有声有色地跟其他同学讲自己有个网红朋友也这样被一个*.丝男骚扰的故事。
  “我当时就转发若若的微博骂那男的了,这不是欺负人么?又没人逼着他喜欢,凭什么要若若回应他?”梅久讲得眉飞色舞,若若就是她那个美女网红朋友。
  闫乱心神不宁地靠墙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罚站,其实只是这个角度能第一时间看到声雨的大门,看到褚时雨进来后他立刻紧张地站直身体,眼睛像是黏在了褚时雨身上。
  “你们开茶话会呢?”褚时雨感觉到了闫乱的目光,但没搭理他,而是先整顿了下一群人懒散的纪律,等丁一斤到了之后才把目光甩到闫乱身上,命令道:“跟我来办公室。”
  褚时雨最后一个字刚说出来闫乱就动身跟上了,仿佛那一刻褚时雨身上安着磁铁的南极,而闫乱是北极,默契得不行。
  “那个跳楼的就是她吧?”到了办公室,褚时雨关上门,问闫乱。
  闫乱冲褚时雨点点头:“她走了吗?”
  褚时雨沉吟片刻:“走没走我也不知道,不过以后你遇到她记得绕道,这个女孩......”
  褚时雨皱眉思忖:“可能精神方面,有一些小问题。”
  顿了顿褚时雨耸肩:“不过这不是她把偏执和变态用在你身上的理由。”
  闫乱把褚时雨的提醒铭记于心,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褚时雨,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肯走。
  褚时雨回到办公桌边上,拿杯子喝了口水,余光瞄到依然盯着自己的闫乱,清了清嗓道:“回去上课。”
  “褚老师。”闫乱声音压低:“谢谢你—”
  如果不是褚时雨给他下了亲密接触的禁令,闫乱此刻可能正抱着褚时雨揉。
  在褚时雨把他赶回去上课的那一秒,闫乱差点想哭,好像自己长久以来背着一个甩不开的包袱,有人往里面塞东西、有人偶尔帮他托举一段路;只有褚时雨,直接扯过那个很重的阴森的包袱扔掉,告诉他这不是你的,你不需要背。
  褚时雨抬眼看他,凤眼像京剧里那些花旦的扮相,飘逸地扬着,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骄傲又冷艳。
  “知道了,最后提醒你一次,回去考试。”褚时雨冷冷地说。
  闫乱撇撇嘴,叹了口气转过身,实在没忍住,又回过头扭捏求助道:“我真的不会编讲故事......”
  褚时雨:......果然是想逃课。
  胡可蔓这个小插曲在考故事编讲的短短一个小时内就已经被大家忘记,但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极端偏执到了哪种可怕的程度,直到第二天早上。
  所有导表班的学生还小公园在出早功的时候,一个晨跑的中年人突然急吼吼跑到了只有戏文班学生在背书的声雨机构,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闫乱的,说有个女孩坐在桥上要跳河,谁都劝不下来,她说是因为男朋友要把她甩掉,热心的路人们便问她男朋友是谁,他们去给她找来。
  戏文班的几个小姑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听人命关天这么严重立刻给闫乱打了电话,而后又给这时候正好出门办事的褚时雨打了电话。
  闫乱回到机构的时候那中年人拉着他就走,闫乱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被拉着走了两步后瞬间甩开那中年男人,声音冷而僵硬:“我不认识她。”
  中年男人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闫乱:“她都要跳河了!你不认识她她能知道你叫什么在哪里?!你这个孩子心怎么这么坏!”
  闫乱抿唇不语,边上有两个同学小声建议:“闫乱你要不先去看看?”
  “如果她真的跳河了怎么办啊?”
  ......
  闫乱觉得浑身的血液突然凝固,有什么东西哽在他喉间,好像在阻止他再一次拒绝。他有些害怕。
  “有病啊你们俩?!”梅久瞪了那俩帮腔的一眼,她看着闫乱,一脸发狠:“走!闫乱,我陪你去,看看那傻.逼耍什么花样。”
  “你这小女孩怎么这样?!”那中年大叔显然看不惯梅久这小太妹般的作风和语气,梅久冲那大叔翻了个白眼,感觉到身边的闫乱动了动,他张了张嘴,声音发涩:“走吧。”
  那是华虹国际周围最大的一座桥,横穿运河,连接了梁溪的两个经济区。
  清晨还不是太热,路上晨跑的人多、上班的人也多,朝阳穿过跨区大桥的菱形桁架,将阳光分割成一块一块投向水泥路面;桥底水波粼粼,在晨光下泛着金色的光,一切都显得新鲜而蓬勃。
  而大桥正对东方的栏杆最中央,坐着一个女孩。
  她被人群围在最中间,闫乱听到警察拿着喇叭在高声喊什么,周围人苦口婆心地在劝说着什么,闫乱瞬间感觉到心脏往下坠了一坠,像很多次做梦那样,走楼梯的时候一脚踏空。
  好像要跌入河流的是他。
  那中年男人声音洪亮,冲人群喊道:“来了!小姑娘的男朋友来了!”
  所有人几乎瞬间转过头看闫乱,甚至有些人立刻给他让开了条道,大家期盼着闫乱沿着他们为他留出的路,一步步走向胡可蔓。
  闫乱脸色发白,他身后是机构里的同学们,大家都是高中生,遇到这样的阵仗也都被吓坏了,就算在心里站在他这边,也面对这样多的大人、甚至还有警察,没人敢站出来。
  “闫乱。”熟悉的声音带了些喘息,闫乱的手臂被握住,握住他的人手心有些凉,带着冷冷的湿意,大约是出了汗。
  闫乱的心脏骤然紧缩,他瞬间回过头,褚时雨喘着气,脸色泛红地看着他,一路小跑让他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你回我家,我把钥匙给你。”褚时雨说话因为喘息变得有些吃力,但语气还是命令式的,他回过头看向白锡望:“白锡望,你和夏珂陪闫乱一起走,如果有任何人要强制带他走的话你给你爸打电话,就说是我求他帮忙。”
  白锡望的爸爸是梁溪军区的司令员。
  他立刻点头,迅速上前在其他人越离越近的情况下护住闫乱,眼带敌意地看着那群不明是非的围观群众。
  褚时雨目光坚定地看着闫乱,而后松开他,气终于喘匀:“什么都不要管,也不准反抗我,明白就点头,然后和白锡望他们一起走。”


第28章
  褚时雨把钥匙塞到闫乱手上,闫乱却没有接,他双目如炬地盯着褚时雨,冲他摇了摇头,声音中七分坦荡三分热切:“我不怕了。”
  被褚时雨拽住的瞬间、被褚时雨那样关切地看着保护着的时刻,闫乱觉得自己刹那变得强大而明朗,或许他以往的恐惧和害怕只是身后没有人支持。
  孤军奋战的滋味很难受,可现在不是了。
  褚时雨目光复杂地看着闫乱,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吐出来:“好。”
  那边民警和热心群众都已经等得快不耐烦,汽笛声中夹杂着胡可蔓无休止的呜咽声。
  “怎么回事啊你们?!赶紧过来劝劝人家小姑娘!”有个穿背心的大爷拿着蒲扇朝这边指了指,一副看不下去的模样。
  褚时雨朝人群中央走了过去,闫乱跟在他身边,越往前走,路人们目光里的叱责和愤恨就越多,像一粒粒冰雹打在他们身上,褚时雨不为所动,一直走到离胡可蔓两米远的地方。
  胡可蔓哭喊着不让人靠近,褚时雨走得越近,她的尖叫声越响亮越歇斯底里。
  “你们不要过来!啊——不要靠近我!再过来我就跳了——”
  胡可蔓整张脸已经扭曲变形,她哭得满脸通红,扭着脖子看闫乱:“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恨你啊闫乱——”
  “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跳啊你!你有种跳下去!他妈的装什么装呢!”没等褚时雨和闫乱开口,梅久就已经憋不住了,她冲到最前面,就差指着胡可蔓的鼻子骂了。
  “你这小姑娘干什么!”
  “快把她拉走!”
  ......
  路人纷纷指责,边上的民警眼疾手快拉开看起来更疯的梅久,梅久一蹦三尺高,即使被民警拖着也像脱缰野马一样收不住:“你哭你妈呢!跳啊!怎么还不跳?!靠,我还等着给你P遗照呢你个*¥#0*7@3—)*......”
  围观群众:......小姑娘家家的哪里学来那么多脏话?
  民警:天啊......要不要捂嘴?
  褚时雨:“......警察叔叔麻烦帮我把她的嘴捂上。”
  梅久成功被噤音,褚时雨看向快被气死的胡可蔓,终于对她开口:“你真的要跳吗?”
  胡可蔓刚从那场铺天盖地的谩骂中缓过神来,她惊恐地看着褚时雨,嘴唇发着抖,硬是说不出来话。
  褚时雨没有等她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这座桥的桥面离下面的河面有二十米,所以如果你跳下去,会如你所愿地瞬间死亡。”
  褚时雨说得平静而自然,像每次他给学生上课一样,他直视着脸色有些白的胡可蔓:“然后沉下去,不过你的尸体没那么容易被打捞到,咱们下面的这条是跨了两个省的运河,你看,运输船只来来往往,水流很快,不出十分钟你的尸体就会不在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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