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体型,赵夜白根本不是光头的对手,两人剑拔弩张的间隙,江画在口袋里又给保镖发了个定位。
赵夜白要刚来就被打趴下,他可得找人接他回去。
好像在忌惮什么,光头最终没对着赵夜白那张笑眯眯的脸打上去。
光头注意江画很久了,嘴皮子耍不过赵夜白,干脆换了目标:“赵大少今个怎么还带个小白脸?”
江画和赵夜白同时一愣,赵夜白噗嗤笑了。
笑完还不嫌事大地重复:“他说你小白脸。”
小白脸这词江画并不陌生,主要归咎于他的生活圈。
某些聚会中,他常听见别人说谁谁谁养了个小白脸,是娱乐圈挺火的明星什么的,被迫搞懂了其中的含义。
江画脸都黑了,怒瞪向光头:“你再说一遍。”
光头隐约察觉出有点不对劲,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总不能怕了江画这小屁孩。
“不是小白脸是什么?”光头上下打量江画,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恶劣打趣:“难道是找的小鸭子?”
小鸭子...?
系统见瞒不住了,小声解释:“小鸭子就是指一些出卖肉体的漂亮男孩。”
江画:“...”
光头以为这么说赵夜白带的伴,赵夜白肯定会恼羞成怒。
飙车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和状态,光头想耍小聪明,却没料到赵夜白根本没反应,反而是被他称作小白脸,看起来瘦弱纤细的江画一脚就踹了过来。
“你才小鸭子!”江画气得脸涨得通红,也顾不上打不打得过,冲上去就要动手。
就算打不过,等江家的保镖来了,总能帮他双倍揍回去。
光头被一脚踹中大腿,表情还有点懵。
等他反应过来,脸色一暗,狞笑着就要还手,后方突然冲出个穿着皮衣的小光头,一把把他搂了回去。
玩得起重型机车的人群多是些富二代,小光头方才就一直觉得江画眼熟,打电话给朋友才确定。
“陈哥,别冲动!”他说:“那是江河流的儿子,你打他就完了!”
短短几秒的功夫,光头的脸不知道变了几种颜色,最终定格在了苍白。
他心有余悸地望向江画:“你就是江画?”
江画还想踹光头,却被开始和赵夜白打招呼的黄毛拦住了。
“江、江哥,你消消气,光头哥没认出是你...”小黄毛说的磕磕绊绊,拦也不敢深拦,好在江画身娇体弱的,没多少力气。
江河流的儿子在学校被欺负,江家直接把人搞进局子的事最近是A市很多圈子的谈资,鲜少有人不知道的,事发没过多久,江画的名声正如日中天。
看江画气得挑脚的模样,比赛还没开始,光头心态先崩了。
“江...少爷,是我乱说话,我不是针对你,是...”光头看向一旁的赵夜白,恨得牙痒痒。
赵夜白双手抱肩,很惬意的看热闹。
“谁是小鸭子?!”江画问。
光头哭丧着脸:“我,我是行不。”
江画也不是傻的,这伙人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肯定是打听出他了。
他还没消气,想吓唬吓唬光头:“你叫什么名,家住哪,说!”
光头差点真哭了:“叫我陈光头就行,至于家住哪,这...我平时在城东混的。”
“说具体点!”
“就明阳那一带...”
江画一愣,那不是越歌住的地方么。
他没再吓唬人,板着个脸要了光头的电话。
越歌这朵白莲花太能养混混了,他打算好好打听一下越歌的事,光头没准知道些什么。
事情告一段落,见江画没再说话,光头借故去了另一边。
赵夜白在旁鼓掌:“小少爷厉害啊。”
江画懒得理他。
光头和赵夜白的比赛定在六点十分。
江画虽然喜欢尝鲜,但也没傻到把安危交给看起来就不靠谱的赵夜白,所以他没有参与比赛,只是一个人在旁观看。
旗子摇下的一瞬,两辆机车好似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带起的气流吹起了兔女郎的裙摆,也吹乱了江画的头发,他半捂住耳朵眺望,赵夜白他们影子都没了。
赵夜白一去一回起码要十五分钟,趁这个时间,江画观察起眼前这些更正统的不良少年来。
和他原本的想象差不多,有的在吞云吐雾,有的拿着冰镇啤酒,还有五颜六色烫过的头发,各种脏话不绝于耳,杂乱而无章。
江画问:“到底什么程度算带歪,是像他们这样,还是像赵夜白那样就行。”
系统沉默良久:“都差不多。”
江画:“哈?”
但赵夜白看起来和普通高中生也差不多啊。
江画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本尊打脸了。
赵夜白毫无悬念地赢了心态炸裂的光头,不知道两人先前订下了什么赌约,光头的表情很难看,但难看中,又透着一丝庆幸。
输了比赛起码总比进局子强。
赵夜白凯旋而归,走向江画时,行云流水地点了根烟。
“怎么样?还想学坏么?”
江画惊异反问:“你抽烟?”
赵夜白挑眉:“不行?我十八。”
“你不是主唱么?”江画印象里,唱歌的人都要保护嗓子。
“没事儿,天生丽质。”赵夜白浑不在意,神情间的痞气更浓:“我嘛,做完刺激的事儿就抽。”
赵夜白有时说的话就是对牛弹琴,因为江画根本听不懂其中的深意。
他眼巴巴看着赵夜白指间夹着的香烟,心思都写在脸上。
“想试试?”赵夜白问。
江画纠结了好半天,才犹豫点头。
其实身边的人里,他见过乔修远抽烟,还见过其他朋友抽烟,但从来没有过尝试的想法,甚至有些讨厌那种味道。
不过厌恶的情绪还是抵不过死亡的威胁,他不学会,怎么去教白莲花。
赵夜白将香烟递给他,江画嫌弃没接:“你嘴碰过。”
赵夜白一愣,失笑着拿出根新的:“你自己会点烟么?”
江画自然是不会的。
带着点戏弄他的心思,赵夜白说:“打火机丢了,你叼在嘴里,从我这借火儿。”
没听懂什么意思,江画照做,含住了香烟的滤嘴,又眼巴巴看向他。
赵夜白叹了口气,突然凑近,江画下意识后退两步,直到后背抵住了桥梁围栏。
“干什么?”江画有点心慌。
赵夜白俯身,两条手臂撑着江画两侧的围栏。
黑沉夜幕下,点点火星抵上江画的烟头。
“吸气。”赵夜白说。
江画一惊,下意识吸了一大口气,烟雾涌进鼻腔,直接激得他将香烟咳了出去。
“噗嗤,用嘴吸,谁让你你用鼻子吸。”赵夜白实在忍俊不禁:“你是傻瓜吧。”
江画咳得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好不容易缓过来,就见赵夜白都快笑背过气了。
江画有点沮丧。
在学坏这件事上,他好像就没顺利过。
今天也是,飙车虽然是不良少年的一面,但且不说危险性大,他和越歌都没成年,根本没法开车。
江画丧得都懒得管赵夜白嘲笑他了。
“这些都好难,有没有什么更快变坏的方法?”
问时,江画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最快完成任务的方法,可能是做梦。
谁知赵夜白忍住笑,说:“有啊。”
“嗯?”
“早恋呗。”赵夜白说:“爱情使人变坏。”
江画怔了怔,脑中突然闪过两周前越歌拿到厕所的粉色信封。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早恋。”
赵夜白抽了口烟,烟头燃到一半,俊俏邪气的五官被烟雾氤氲得朦胧不清。
“越喜欢他,我就越想变坏。”
......
赵夜白的话,江画听得似懂非懂。
当天晚上,被赵夜白送回家后,他辗转反侧,思考了大半宿。
一是之前叫越歌小鸭子的事,二是早恋的事。
为了求证,他甚至给苏闻打了通电话,询问早恋是不是代表学坏了。
电话那头,苏闻沉默良久,给了肯定的答案。
江画这下信了,不管是不是最快的方法,他都打算先试一试再说。
现在他就像只没头乱窜的苍蝇,没什么思路,索性瞎尝试,等一个瞎猫碰到死耗子。
江画看了眼时间,不到十一点,越歌应该还没睡。
他咬着嘴唇犹豫良久,才打开手机,耳尖红红地发去一条消息。
【话梅糖好吃:越歌,你想谈恋爱吗?】
第20章 情书 那你呢
越歌洗完澡, 在桌前看了会儿书,正准备睡觉,手机突然响了。
【越歌, 你想谈恋爱吗?】
越歌皱了皱眉, 这次又是谁。
他拿起手机,看清名字后表情有瞬间的怔忪, 指尖停顿在名字上,开始无声措辞回应。
直接说不想,好像太过直接了,如果反问,又像是诱导对方继续这个话题一样。
让江画继续往下说,想也知道会说什么, 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越歌难得纠结一次。
就在这时, 手机震动, 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话梅糖好吃: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越歌:“...”
看来不用他回复, 江画自己也能继续这个话题。
越歌敲打起键盘。
【x:没有想过。】
【话梅糖好吃:你想想嘛。】
【x:好, 我想想。】
有戏!
电话那头,江画雀跃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白莲花对于谈恋爱这件事并不排斥,这是个好征兆,说不定早恋真是个突破口!
江画抱着手机等回复。
结果等着等着, 等到他歪头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再看,越歌都没回复。
江少爷感觉自己被耍了,早上上学, 进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找越歌算账。
七点四十,班里还没多少人。
越歌正在窗台旁浇花,江画径直冲到他跟前。
“你昨晚怎么没回消息!”
越歌面露茫然:“什么消息?”
“你不是说你想想么, 喜欢的类型!”
这话一出,本就没多少人的班级更安静了,教室各处传来倒抽凉气的声音。
就是越歌,都轻吸了口气。
谁会把这种问题说得这么大声。
傻瓜。
越歌放下喷壶,解释道:“我说想想,现在还没有想好。”
江画傻了,这个问题还需要想这么久吗...?
系统说:“感情上的事都得慎重点啊。”
江画狐疑:“是吗?”
没涉及过恋爱的江画多少有些不理解,误会了白莲花,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还以为你不理我呢。”
“没有不理你。”
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越歌回到座位,从书包里拿出本习题册,转开话题:“先把这个...”
江画扭头就走,毫不迟疑。
但他走也走不出这个教室,刚回到座位装死,越歌便不疾不徐地跟来了。
“上午先把前三页做完就好。”
江画趴在桌上,扭过头当没听见。
“只有十道题。”
“我要补觉,我昨天等信息等到好晚。”逃避无果,江画搭配上了苦肉计:“都是因为你。”
越歌稍作思考:“如果你能准时做完,省下催促的时间,我也许能快一点想。”
“...”
江画耳朵动了动,缓缓转头,从胳膊里露出一只眼睛:“真的?”
“真的。”
“那你放下吧,说好就十道题。”
越歌点头,将翻开的习题册放在桌上,拿笔勾出其中五道说:“这些是做过的,记得写清楚过程。”
“你好啰嗦。”江画抢过册子和笔,开始撵人:“我知道,我写还不行么,你快好好想!”
这一幕看得一班同学眼珠子都要掉了。
他们想不明白,江画怎么就从处处针对越歌,变成如今这缠人的小妖精了。
缠也就缠了,问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意思???
等一班学生来齐,越歌作为班长,收走了各组的社会实践报告,顺便将捐款分给了其他贫困生。
江画虽然是募捐组的参与者,但他根本不晓得最后募集到了多少钱,也根本不在意,越歌在讲台上滔滔不绝时,他在讲台下正认真做题。
因为周大嘴跟江画关系不错,到了课间,有人忍不住把他拉出去打听消息。
“江画和班长怎么回事?他不作了?”
周大嘴朝教室瞄了一眼,确定江画不在,才敢扯着嗓门说:“这还能为啥,画儿中暑那次不是班长救的么,救命之恩不得以身相许?”
江画是没听到,教室内看书的越歌却是听得真切。
他眼角抽动,故作平静地翻了页书。
“别扯犊子,赶紧说。”
周大嘴嘿嘿一笑,挠头说:“以身相许是不至于,有点好感总至于吧,反正我感觉画儿这个月就老围着班长打转,都不咋搭理我了。”
“那不是在找麻烦么。”
“你找麻烦这么缠人?真不喜欢,都眼不见为净。”
本来同学们只当铁柜事件过后,江画和越歌的关系逐渐缓和了。
直到今早江画在教室里问出那句惊世骇俗的话,一下就把班上同学的思维全带跑偏了,江画字里行间,流露出的都是两人很熟稔,起码是半夜互发消息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