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滚!”
...
江画离开后,绿贝咖啡店正常营业。
越歌简单和店长说了经过,因为江画的裤子留在这,网上可以轻松查到价格,所以事情解决的并不麻烦。
上学的年纪利用假期来打工的,多半家庭条件不富裕,何圆也不例外,在听店主说完裤子的价格后,他脸色瞬间就白了。
三千多块,相当于他打工一个月,而且他是临时工,每周只工作两天,要攒几个月才能攒够这笔钱。
“店长,我可以拿回去洗的!”何圆央求道。
店主也很头疼:“牛仔裤都被冰激凌浸透了,怎么洗干净,你可真会挑,选了条最贵的。”
何圆顾不上店主的抱怨讥讽了,一个劲儿的道歉。
越歌刚给一名客人装好奶茶,封口时出了点意外,不小心弄脏了手,所以来后厨清洗,何圆瞧见他,就像瞧见了救星。
“越哥,你帮我说两句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裤子这么贵!我...!”
越歌拨开抓住他胳膊的手,看了眼一脸怒容的店长,用安抚的声音说:“好,你先帮我去柜台忙一会吧。”
何圆眼睛一红,感动得差点哭了,连忙点头去了前台。
何圆走后,店长火气都不藏了。
“你说说他,平时毛手毛脚就算了,端个盘子还能出差错,我这次必须辞了他,你别帮他说话!”
赶走一个员工店长并不在意,但这裤子钱何圆不赔,咖啡店却是要赔的。
“店长,他应该不是故意的。”越歌说:“可以让他带去洗洗试试,可能...”
早听说了越歌和江画认识,店长突然出声打断,转开话题:“对了,小越,这周工资也该给你结了,以后你确定都换成周末吗?”
越歌点头。
店长一脸怜爱,叹气说:“这也太辛苦了,你平时还要上学。
说着话,店长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钱,是两天工时的工钱。
她塞给越歌,接着,又塞了五百块过去。
店长笑着说:“你最近表现的好,好多小女生为了看你,天天来咖啡店问呢,这一份就当是奖金了。”
越歌垂眸,看了眼那一沓钱:“谢谢刘姐。”
“你放心,你朋友下次来,保证不会有这种事了,以后他来,店里的东西都打八折,至于何圆,明天我就换掉他。”
越歌点了点头,善解人意地说:“店长放心,他不会牵连咖啡店的。”
店长闻言,知道越歌明白了她的意思,眉间阴霾一扫而空,笑容瞬间灿烂。
越歌说:“对了,刘姐,你身上还有现金吗?”
店长愣了下:“还有一些。”
“我转账给你一千,换成现金行吗?”
这不是什么大事,因为要给临时工开工资,店里有很多现金。
店长给越歌换了现金,越歌刚道谢,前台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两人面色一变,前后冲了出去,就看见柜台一片狼藉,何圆傻愣愣站在封口机前。
机器好像出了故障,内里的奶茶杯被压得炸裂,奶茶四溅,不止操作机器的何圆遭了殃,整个柜台被淋得都不忍直视,根本没法再做生意。
店长大惊失色,连忙冲了过去,店内员工检查的检查收拾的收拾,结果确实是封口机坏了,在封好杯口后机器仍然下压,才造成这种惨剧。
机器坏了,绿贝咖啡店只能被迫停业一天,不到五点,员工便早早下了班。
店长留下了几个人收拾后,便让越歌几人先回去,越歌没有推辞,换下衣服离开了咖啡店。
四点多钟,天色还很明亮。
嗨街距离明阳区大概两站地,走路需要半个小时。
越歌惯例没有乘车,一路不急不缓地前进。
他走路时不会东张西望,也不会注意过往的行人,夕阳下,浅色的瞳仁里映着前方的道路,仿若古井无波。
到达筒子楼时,他看了眼时间,刚好五点。
顺着楼梯走到四楼,越歌转弯迈向长廊。
这里的房间分布很密集,每间只间隔了三四米的距离,他路过七扇门,最后停在一间半开的房间前,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昏暗,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外面,也不会被外界窥探。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烟草的味道,隐约还掺杂着类似食物腐败的酸臭味,如果不是长期生活在这的人,会以为进了一个垃圾堆。
越歌面不改色地开灯,望向正瘫在沙发上喝酒的男人。
男人双颊酡红,醉醺醺地举起酒瓶傻笑:“来了啊。”
“嗯。”
从口袋里掏出整齐一沓百元大钞,越歌说:“少喝些吧。”
“艹!用你管老子!”男人猛地将瓶底撞向茶几,不耐烦道:“少他妈废话,钱呢!”
“这周给你两千块。”
男人一愣,眼睛瞬间就亮了。
“妈的,可以啊!”说完,男人脸色变了变,兴奋道:“你听我的话去陪陈龙了?他最近都没来要债,你是不是跟他了?”
越歌没说话。
男人自顾自地幻想起来:“这是不是他给你的零花钱?我那些债不用还了?”
“我没有跟他。”越歌一张一张数着钱说。
男人顿时垮下脸,露出失望至极的表情。
他嗤了声,仰头灌了口酒,一脸讥讽:“那你哪来这么多钱?卖给谁了?”
越歌抬头,弯唇朝他笑笑,纯澈得像个误入垃圾堆的天使。
清点过钞票,他走近男人,将钱递过去,在对方伸手接时,却突然抬起了手。
指尖捻动,红彤彤的纸币一张张抖落,飘洒在了沙发上的男人脸上。
直到最后一张纸币落地,他才垂眸望向愣住的男人。
樱色的唇瓣微张,声线清润而悦耳。
“捡起来,拿去花吧。”
第33章 签名照 不对劲
绿贝咖啡店后续的展开, 逃离现场的江画并不知道。
越歌的裤子穿起来有些大,他回家后立刻换下来了,当天都没再和越歌联系, 周日也整整在家龟缩了一天。
原因无他, 太丢人了。
十七岁的人,笨手笨脚的摔倒不说, 竟被白莲花帮着换了裤子,还被看到了胡萝卜内裤。
江画就是再不在意旁人看法,都没办法两眼一闭,当无事发生。
...最重要的是,越歌怎么又亲他了。
唯独这件事,无论多少次, 江画的心脏都不能适应。
系统:“谈恋爱不都是这样, 你不用在意, 就当被蚊子咬了。”
江画蔫头耷脑的练习着网游, 听到系统的风凉话, 恨得牙关直痒。
江画:“站着说话不腰疼呗,你试试。”
系统:“我想试试。”
江画:“...?”
系统咳了咳,转开话题:“幸好白莲花长得好看,万一他是个邋里邋遢的大叔, 你不更难受。”
江画想象力延伸, 当即打了个寒战。
如果和那种白莲花早恋,对方又抱又亲的,他还不如死了。
这么一想, 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对于这些亲密举动,他其实算不上特别排斥,毕竟越歌脸没得挑, 身上香喷喷的,不止抱起来舒服,嘴唇也很软。
之前江画觉得越歌配不上乔修远,如今想法却变了。
乔修远的身形看起来就没越歌抱着舒服,而且他的嘴唇太薄,很少说话也很少笑,如果这两个人交往,似乎...越歌更吃亏一点。
系统好奇问:“那白莲花和你交往呢,吃不吃亏?”
江画声音拔高好几度:“和我交往为什么吃亏,我长得比他好看,我还...”
系统:“?”
话音卡住,江画神情不住变幻,试图挖掘自己身上比越歌强的地方,结果除了些比较肤浅的东西外,什么都没想到。
他眨巴眨巴眼,操作着游戏角色去追人,结果被对方爆头反杀了。
啧,游戏天赋也不行。
江画撅着嘴,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他喜欢我,你呢,没人喜欢你,被你砸中都不叫吃亏,叫倒了八辈子霉。”
系统扎心了。
游戏输了,在等待下一局的间隙,江画去浴室照了照镜子,左瞧瞧右看看,越看自己长得越好看。
能长成这样,他都够努力了,其他差点就差点呗,不就是学习不好么,越歌又不用他辅导学习,有什么好吃亏的。
两分钟解开纠结,江画神清气爽地继续玩游戏了。
快到中午时,桌角的手机亮起。
【x:何圆被辞退了。】
【话梅糖没了:嗯?我下次去看不见小圆脸了?】
【x:嗯。】
【话梅糖没了:[转圈][转圈][转圈]】
【x:后续赔偿问题有点麻烦,他还是学生,手头不太宽裕,可能需要分期。】
江画皱眉,那岂不是表示小圆脸隔三差五就要来找他,或者去找越歌?
【话梅糖没了:...算了,我不要了。】
【x:怎么?】
被秦扬报复的事虽然过去了很久,带来的阴影却不是轻易释怀的。
得知小圆脸被辞退后,江画除了解气,隐约又有些不安,谁知道小圆脸会不会也有个坏弟弟。
江画咬了咬嘴唇,犹犹豫豫发去张表情包。
【话梅糖没了:[猫咪害怕]】
这次过了许久,越歌才回复。
【x:好,我知道了。】
......
网络游戏和电动很不同,玩家之间同阵营组队的模式更普遍,江画尝试了一上午,明明一直输,却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为了让越歌明晚多陪他玩一会儿,下午时,他强迫自己关掉电脑,去书房把越歌交代的卷子写了,这样到时能省出不少时间玩游戏。
书房的空调温度有点低,江画穿着单薄的t恤坐了一下午,谁知道第二天竟然着凉了。
周一上学,他浑身乏力,几乎是在桌子上趴了一小天,中午更是直接睡着了,再睁开眼,午休结束,越歌见他不舒服,都没有叫醒他写题。
桌角多了一罐牛奶,江画呆呆和牛奶罐上的小人对视半晌,拿着慢吞吞喝起来。
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远远望着越歌的背影和发梢,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脸颊和耳朵都热腾腾的。
白莲花哪都好,别动不动就亲人更好。
他在心里数过,白莲花都亲他三下了,真的过分。
系统:“白莲花已经上了百分之二十一的色,亲一亲还是有用的。”
江画哼声:“亲三次才动百分之一,有个屁用。”
系统:“屁用?要是亲三百次就能完成任务,你就偷笑吧。”
江画:“...”
系统:“要不要试试?”
江画:“滚!”
想想就不可能那么简单,就算亲三百下,白莲花恐怕还是那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白莲花。
不到逼不得已,他才不会尝试这么没节操的方法。
......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格外脆弱敏感,具体表现就是粘人。
好不容易熬过一天,放学后,一钻进江家轿车,江画就软倒在了座椅上。
越歌紧随其后,两人都坐在后排,江画嫌靠着不舒服,一歪头,倒在了越歌腿上。
“让我躺会儿。”他声音软软糯糯的,鼻音很严重。
越歌微微皱眉说:“不然今天休息一天吧。”
江画摇头:“不要,我好不容易写完卷子。”
难得认真写完卷子,因为那是晚上辅导的内容,他就落在书房了,没带来学校。
江画不知道他现在就像完成任务,期待夸奖的小孩子,稚气未脱,单纯又好懂。
“明天也可以看。”越歌说。
“不行,就今天。”江画在他腿上蹭了蹭,耍赖道:“我是老板。”
身体不舒服,他有点想老爸老妈,但两人都在国外,如果今天不补习,家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以前这种情况,苏闻都会来陪他,还会给他讲故事听,现在苏闻也不在,江画的依赖感自然转移到了身旁的越歌身上。
“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嗯,那今天早点结束吧。”
越歌不再说话,两只手都放在身侧,转头望向了窗外。
学校距离江家并不远,只是今晚的运气不好,路上有些堵车。
不止如此,经过一个路口时,路边的草丛突然蹿出只小猫,司机一脚踩下刹车,惯性险些冲得江画滑到地上。
“呜...”
江画马上睡着了,被这么一惊吓,本就苍白的脸色霎时更白。
越歌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揽住他,而后怔了怔,飞快放开了手。
江画心有余悸的坐起,随口抱怨了司机两句:“你小心点,吓死我了!”
司机连忙道歉。
扔在车厢后的鸭舌帽也因惯性滑到了两人座位中间,江画迷迷糊糊的没注意,越歌扫了眼,目光便没再移开。
他拿起帽子,问:“这个好像没见你戴过。”
“不是我的。”江画瞥了眼帽子,头靠车窗虚弱道:“一个混蛋的。”
那是赵夜白周六留下的,他还没找到机会还回去。
越歌隐隐觉得这顶帽子有些眼熟,瞥见帽子内侧的缩写时,眼底闪过了一抹诧异,又怀疑自己想多了。
他看向半闭上眼的江画,将帽子放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