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江小少爷可没这么想,他以前在书桌里发现奇怪的卡片信封,不知道谁送的,也会随手扔掉,留着不是占地方么。
想了想,他有些同情地望向赵夜白:“赵夜白,你是不是不受女生欢迎啊?”
“哈?”
“你没收到过情书吗?收得多了,不扔掉还要收藏?”
“...”
赵夜白虚弱地揉了揉眉心,被怼的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他感觉和江画就不在一个脑回路上。
“会扔掉没错,但那是正常人的反应,他这举动符合他的人设么,你能不能用脑子想想。”
江画给了他一脚:“谁不用脑子!”
他也感觉没法和赵夜白聊天。
主要是赵夜白不知道越歌在和他在交往,这种情况下,如果越歌收下别人的情书还好好保存,他才要觉得白莲花人设崩了。
又朝密密麻麻的信纸扫了眼,江画撇嘴,酸溜溜地说:“不喜欢的话,扔掉怎么了。”
赵夜白试图跟他讲道理。
“不喜欢就不收啊,再说,扔就扔了,为什么还撕了。”
“就是防止你这种翻垃圾桶的家伙偷看呗。”
“...”
道理讲不通,赵夜白看着江画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实在好奇江家到底怎么养孩子的。
实际上,因为本身不太懂情情爱爱,江画自然也就不清楚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把情书撕了扔掉是多过分的事,再加上越歌是他男朋友,他就更没办法共情了。
第一次尝试就铩羽而归,赵夜白也不气馁,双肩一垂,信封一扔,洗干净手说:“...算了,肚子饿了。”
江画没应声,俯盯着垃圾桶,目光灼灼,勉强把那封情书读完了。
他评价道:“写的一般。”
赵夜白想说他是不是也闲的,又突然亿起巷子里的一幕,皱了皱眉,把话吞了回去。
“你很在意?”
江画反问:“明明是你在意吧,单相思没前途,你别搞事情了,我知道越歌什么样。”
赵夜白气结:“你知道个屁,谁他妈单相思了!”
江画突然被凶,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半惊半吓得回望。
赵夜白见他这样,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无奈道:“我瞎扯的,我喜欢他有趣,不是单相思。”
江画一点也不信,赵夜白说话太没谱,他对这个人已经失去信任了。
赵夜白要是不喜欢越歌,为什么前几天说为了越歌转的学,知道越歌是他家教后,又洗脑似的开始说越歌坏话了。
当他傻的么。
不过江画虽然不信,为了避免赵夜白没完没了,嘴上还是敷衍地应道:“嗯嗯,行。”
赵夜白气得胸腔疼,别过头不想看他,越看那副傻样越来气。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看得很开,没想到看到傻瓜被忽悠,会这么上头。
两人一路无话,在尴尬的气氛里来到食堂。
江画最近实在咸鱼,越歌不在,他在班上说得上话的只有周大嘴,无聊到极限后,连对着赵夜白都想聊天。
“赵夜白,要做那种五颜六色的头发,需要多长时间啊?”
在江画眼里,赵夜白作为不良少年,飙车时的朋友都是彩色头发,他自己肯定也有经验。
“三四个小时吧,你想染头?”
江画点头:“有点。”
赵夜白扫过他乌黑柔润的头发,手指动了动,克制着拿起筷子:“现不说恒安让不让,染发剂很伤头发。”
听他这么说,江画犹豫了,不过很快,他就坚定了神色。
“我想染。”
“什么颜色?”
“还没想好,我打算下周去,三四个小时可以顺便逃课。”江画自顾自地嘟哝。
赵夜白挠了挠耳尖,视线不自在地转向一旁,问:“...我陪你?”
“不用,有人陪我。”
江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赵夜白脸一黑,佯装轻松地说:“嗤,幸好不用。”
平日里的风流浪子今天硬是被气得崩了人设,没了调戏漂亮傻瓜的心情。
吃了几口饭,他表情一变:“你不会打算让越歌陪你吧。”
江画正筹划着事,下意识回:“嗯。”
谁知,听他承认,赵夜白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你想什么呢,他在这儿端着个和谐有善诚信敬业的人设,会和你去染头?”
这话阴阳怪气的,江画不开心了:“不行吗?”
“行,太行了。”赵夜白乐不可支:“你要是能说服他去染个彩毛,我叫你爸爸。”
对于这么有趣的事,赵夜白非常乐见其成,但想到这两个人如今摸不清的关系,他心情有点复杂,笑容不自觉又收敛了一些。
“算了,你...”
“你这儿子白给我都不要!”
江画只觉得被轻视了,他万分后悔跟赵夜白闲聊,落下狠话转身就走。
“狗东西,你等着!”
......
在赵夜白的‘挑衅’刺激下,咸鱼的第二周,江画鼓足了干劲做下一阶段带歪计划的前期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就是调查了一下学校附近有什么理发店,染发烫头的好处及注意事项什么的。
这一周的越歌比上一周还要忙碌,不刻意的话,在学校两人根本说不上话。
江画等待新的一周等的望眼欲穿,眼看着接近自己的生日,又希望时间过慢点,矛盾得心烦。
好不容易熬过第二周,久未开工的系统都快发霉了,越歌终于解决了家里的事,不过江画却遇到了新的难题。
早在十月假期他不愿意出国旅游开始,江母就在怀疑他是否谈恋爱了,问过管家得知家教一事后,这段时间就一直想见见他的家教老师。
顾虑到老妈的洞察力和八卦度,一旦发现端倪,肯定会第一时间传播出去,江画犹豫再三,不得不下定决心,迁移了补习场地。
系统建议回到自习室,江画却打算改成越歌家里。
不派人调查白莲花,他走进生活,了解一下越歌的生活习性总可以吧。
好奇心被压抑,一直得不到满足,随着带歪进度的不断提升,压抑的情绪越发接近危险爆发的边缘。
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派人将越歌调查个底朝天,从而影响做任务的心态,江画觉得亲自渗入,润物细无声地探究。
这样的话,等他充分了解了,说不定任务刚好做完,过程中的好奇心也得到满足,两不耽误。
恢复辅导的第一天,楼上自习室。
江画捧着一个字都没写的习题册,笑盈盈地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想去我家辅导?”越歌有点讶异。
“对啊,家教家教,当然要去家里。”江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家最近不太方便,去你家吧。”
越歌面露异色,很快收敛:“现在入冬了,天气很冷,我家不是很暖和。”
江画不以为然:“那我多穿点。”
“晚餐也不会很精致。”
“没事。”为达目的,江画难得嘴甜:“你做什么我都吃。”
越歌看着他粉嫩嫩的小脸,以及下方裸露在外的细腻脖颈,眸色晦暗了几分。
他说:“而且在我家,不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江画闻言,大咧咧地摆手:“没事,我司机特会打架,能一脚踢飞个大胖子。”
“...”
越歌沉默了一会儿,对上江画满含期待的晶亮眼眸,还是沉默。
江画凑近,眼巴巴地望着他,手指轻轻扯了扯越歌制服的领带。
“我肯定老老实实,不乱碰乱摸。”
越歌眸光晃了下:“...好吧。”
然而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
不应该答应的,只是简单的预想都知道,江画每天光顾,除了捣乱和增加负担外,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最差的可能,甚至会彻底打乱他每晚的时间安排。
越歌轻呼出口气,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江画的脸蛋,发现傻瓜竟然也会蛊惑人心。
喜出望外的傻瓜达成目的,倒是一点也不知道满足,转而提出了下一个要求。
江画眼珠灵动,故意兴冲冲地说:“越歌,我上次不是逃课去网吧玩了吗,我看到好多很酷的人!”
他这番演技绝对是超水平发挥,系统都差点信了。
越歌又捏了一下,这次稍稍加了点力道:“嗯,然后呢。”
“和他们一比,我觉得咱们的发型好呆。”
抬眸扫过他的头发,越歌贴心整理:“我觉得挺好看的,你长得好看,什么发型都没问题。”
“真的?”
“真的。”
江画被夸得脚下飘乎乎的,半天才发现被拐跑了话题。
白莲花太诚实也不好,就不能顺着他的话来么!
几乎每次都是这样,拐弯抹角地暗示必定失败,逼得他直说目的。
“我就想染头发。”江画坚定说:“你陪我。”
越歌又捏了下他的脸,脸颊浮现出淡淡的红印,他用拇指摩挲过,才说:“学校不允许染发烫发。”
江画打掉在脸上作祟的手指:“学校还不允许早恋呢,你怎么不说。”
“早恋可以藏住,但头发藏不住。”
“...”
没想到越歌会拒绝的这么不留余地,江画想起和赵夜白的赌约,有点急了。
任务计划虽然可以变更,但失了面子又是另一回事。
“你不去拉倒,那我一个人染两个色!”他威胁道,见越歌依旧无动于衷,嘴巴撅上了天。
“你真不去么?”
“江画,我们还是学生。”
“我知道。”硬的不行,江画只能用上苦肉计,蔫头耷脑地装可怜:“可我和赵夜白打赌了,你要是不陪我,我就是傻狗。”
苦肉计里掺了点小小的谎言
越歌一顿:“赵夜白?为什么会和他打赌?”
提起这个,江画来了精神,转眼开始告状:“他最近发疯,总说你坏话。”
越歌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他说我什么?”
江画非常诚实,看着越歌说:“他说你不是好人。”
第43章 明阳区 父亲
听到这句‘诋毁’, 越歌挑了下眉梢,没有多意外,反而话音一转, 问:“你们很熟吗?”
“还行吧。”
江画总觉得好像回答过这个问题。
实际上, 即便和赵夜白接触的次数有限,在他近两年的社交圈子里, 赵夜白绝对能算得上熟人了。
每次和赵夜白相处时,江画身心都挺放松的,最重要的是每次都有‘惊喜’,所以他并不排斥这个人。
当然,要是赵夜白不总想着耽误他做任务,就更好了。
江画说:“我感觉他还是对你有意思, 最近总莫名其妙的。”
“...总?”
越歌呢喃重复, 眉心微微皱起, 接着, 转移注意力般翻动起江画的习题册。
“他玩性重, 有时候收不了场,就会说这种前后矛盾的话。”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江画有点惊讶于他的心平气和,试图挑拨:“他这么说, 你不生气吗?”
重新合上进度停滞两周的习题册, 越歌朝他露出一个温润大度的笑。
“不生气。”
“为什么?”江画追问。
“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何况你比他了解我,不会信的, 所以造不成什么影响。”
“...”
这番挺有道理又好像太过宽容的言论让江画咋舌了一会儿,不过那句他更了解白莲花,倒是听得他心里麻酥酥的。
...听上去有种, 他相比别人与众不同的感觉。
说的也是,一直以来的亲身相处以及系统的加持,他连白莲花的带歪进度都清清楚楚,肯定不会被赵夜白三言两语所影响。
就算已经带歪了百分之二十五,本质上,越歌也还是朵宽宏大量的白莲花嘛。
注意到他不住变幻的神情,越歌状似随口问:“你们还聊什么了?”
江画摇摇头,含混道:“就打赌了。”
他将情书一事和说坏话的本质归为一类,想起情书内容,没什么兴致提,最近几天虽然有和赵夜白来往,但基本都是闲聊加请教,更不能告诉越歌。
好在越歌也没有追问,他看了眼时间,开始了复工第一天的辅导。
江画没忘正事:“所以呢,你陪不陪我?”
越歌笑笑,指向空白的习题册:“江画,这两周你一道题都没写。”
“我知道,用不着重复。”江画表情一讪:“你别转移话题,到底...唔?”
余下的话音被吞没于唇齿间。
“该上课了,别转移话题。”
亲完,越歌不顾愣在原处的江画,勾出几道重点题型飞快算出了答案。
两分钟后,几乎在辅导开始的同时,系统再次传来了一声提示。
系统:“任务进度已完成百分之二十八。”
江画大脑晕乎乎的,没太听清系统的提示,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件事。
亲吻这个习惯,这就开始从头培养了?
......
直到周一的辅导结束,有关于染头发的话题被堵回后,就再没有机会被提起。
从周二开始,辅导场所便从学校转移到了越歌家里。
明阳区距离学校的路途比江家要更近些,恒安高中的放学时间在五点半,如果放学就出发,他们六点就可以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