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现代耽美]——BY:西呱

作者:西呱  录入:10-21

  一开始确实觉得有趣,赵夜白喜欢有趣的人,能为他没什么难度的人生增加点乐趣,但谁也受不了永远身处下风。
  提起那段经历,赵夜白至今忿忿,看江画的眼神都变成了恨铁不成钢:“我都说了你玩不过他,越歌心眼多了去了,你又是个缺心眼,你那两个朋友也太没用了,这都没查出来?”
  “你才缺心眼!”
  江画的关注点又让赵夜白无语了一把,他有点心累地摆手:“算了,不提这个,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对他有偏见么,今天哥哥豁出去了,这事儿就只告诉你。”
  赵夜白一直不愿意说,主要那段经历实在丢脸,简直是他肆意人生里的污点,但要是不说,江画这傻瓜说不准会被耍一辈子,他挣扎良久,天平终究偏向了江画。
  “去年九月,我被人阴了一把,回家的路上被套了麻袋揍了一顿。”他声音怏怏,说话时表情也讪讪的,时不时轻咳一声,试图以此缓解尴尬:“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出来混的谁不会被阴啊,就那么一次。”
  江画这会儿没心思嘲笑他:“然后呢,你快说啊。”
  “正赶上那天有家教课,越歌去我家的路上,路过了那条巷子。”
  “他帮你了?”九月初他刚被系统砸中,越歌仍是一朵白莲花,江画便自顾自地猜测起来:“他好像挺会打架的,你如果想说这个,我知道。”
  “嗤,帮我?”赵夜白鄙夷地嗤笑了声:“不,他没帮我,甚至都没装模作样的报警。”
  江画一愣,犹疑着说:“他路过但没帮你?那可能是他没看见...?”
  “...”
  赵夜白叹了口气,一脸复杂地看向江画,渐渐的,表情变得有些淡漠:“我那时眼睛被蒙着,看不见人,却听见他的声音了,你猜他说什么?”
  他不是真的在问江画,所谓问句,只是揭露事实前的铺垫。
  “说什么?”江画象征性得问,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发慌。
  “他说,只是为了撒气的话,最好翻过来打,正面会伤到内脏。”
  “什、什么?”
  赵夜白没理会他的惊呼,彻底陷入了回忆中:“然后,有人用脚尖轻轻踢了下我的右腿,越歌说,他最近喜欢机车,不如打这儿,能提高意外事故的概率。”
  “不过因为被人撞见,越歌又是一副认识我的样子,那些人最终跑了,然后,我听见他淡淡说了句废物,不知道是说我,还是说逃跑的几个人。”
  赵夜白喘了喘气,咬牙骂道:“艹,这两个字我真他妈的印象深刻。”
  骂完,他抬眸望向震惊到半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的江画,表情无比严肃:“所以江画,我劝你离他远点,这人有趣是有趣,但不适合交往,就你这样的,能把你骨头渣子都啃光。”
  屋内沉寂了下来,一番话后,气氛好像都变得压抑起来。
  按理来说,江画不应该信的,即便赵夜白语态非常正常,不像是随口胡编的话,出于对系统数据的信任以及切身和越歌相处的体验,他都不应该信的。
  但他前些天刚发现,对于这个任务,系统可能一开始就没说实话,再加上一直以来他最相信的苏闻哥,也说过和赵夜白同样意思的话。
  越歌是没理由骗他,但他们两个同样没理由骗他。
  一番似真似假的冲击直接让江画失去了判断力。他混沌的大脑还在整理思绪,赵夜白看了他好几眼,故作轻松地缓和起气氛。
  “何况不都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与其和越歌,你还不如和我订个婚呢,要是你俩在一块,他哪天算计你个意外事故,你们江家怕是要改姓了,和我在一块,你可亏不着。”
  他这话说的唐突,甚至在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不管江画相不相信,但赵夜白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越歌的两面性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纵然真如江画所说,越歌染了头发,那他‘付出’的同时,必然在谋划着价值更高的回报。
  就像是当初忍耐了他的挑衅,越歌转头便想办法提高了家教的费用一样,这家伙根本不像表面那样无私,反而锱铢必较,精明得让人发寒,而他伪装的又太过完美,即便是赵夜白,如果没有那天突破口,都没有能看穿这份伪装的自信。
  而且...虽然他不愿去想,但即便是那个突破口,似乎都是越歌故意表现给他的。
  江画没有说话,他面色苍白,正在脑中呼唤装死的系统。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厕所的门半掩着。
  一门之隔,越歌一脸淡漠地靠着墙壁,从开始听到了现在。


第64章 风雨欲来 。
  赵夜白说了很多过往, 最让越歌留心的其实只有一句话。
  门当户对。
  好像是刻板的旧观念,却早已被深深种进脑海,成了这些豪门世家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拿出手机, 翻看起日期。
  “...好麻烦。”
  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越歌拉开门, 步履从容地走出,赵夜白顺着声响转去目光, 嘴角的笑意骤然僵住。
  他石化在原处,先是一脸茫然,而后渐渐变为大惊失色,倏地瞪向江画,满眼写着:他怎么在这?!
  江画这会儿比他还惊慌,他先前是想说的, 但被赵夜白打断了, 他也没想到赵夜白会突然谈起过往, 还是这般疑似‘编排’的内容。
  越歌却好像没注意两人的表情变化, 他在屋内扫视一圈, 最后走近江画,停在了与他相距不远处的门边。
  “原来要接待的客人是他,你们在说什么?”
  系统还在装死,江画来不及思考太多, 得知越歌没听到, 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接着便打算蒙混过去。
  “没、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他瞥见越歌的头发, 灵光乍现:“就是在聊头发的事!我不是说过么,他和我打赌了,你要是陪我染头发, 他就要叫我爸爸的!”
  “...”
  赵夜白面色五彩纷呈,在心里计算自己是第几次被江画坑了。
  看着傻头傻脑的,坑起人来是真没良心。
  听江画这么说,越歌嘴边的笑容淡了许多。
  江画以为他是对头发这个话题十分排斥,侧面反映越歌可能真没听到,心中更加放松,恍惚之间没注意到越歌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意味难明,隐隐含着一点惋惜,又好像有那么一点欣慰。
  越歌似笑非笑:“这样啊,那叫吧。”
  江画和赵夜白一齐僵住。
  一个因为打好的算盘被打乱,一个则是纯粹的石化。
  “虽然这样不好,但愿赌服输,人总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
  越歌意有所指地看向赵夜白:“你说对吧。”
  他嘴边仍带着笑,只是笑容泛冷。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赵夜白早从一开始的惊愕中缓过了神,他回望越歌,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眉目凌厉而凝重。
  空气里弥漫着看不见的暗流,江画左瞧瞧右望望,明明没人说话,他却觉得喘不过气,不得不打起圆场。
  他故作遗憾的‘啧’了声,懊恼说:“其实刚刚叫过了,啧,我竟然忘记录音了!”
  赵夜白一愣,有些惊讶地看向江画,没想到他会帮自己解围,越歌同样看着江画,嘴边彻底没了笑意。
  “他叫过了?”
  江画硬着头皮点头,心道这下赵夜白应该不会再计较生日的事了吧。
  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片刻后,越歌突然笑出了声:“噗嗤,这样啊,那是挺可惜的。”
  至此,江画觉得事情应该彻底翻篇了,他现在总算确认,赵夜白说要追越歌是真的闲得冒泡而已,恐怕赵夜白当时和接到任务的自己一样,一直变着法儿的挑战白莲花的底线,只是他是为了逼越歌辞职,自己是为了活命,没法相提并论。
  不过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江画见过不少无聊成赵夜白这样的人,他庆幸越歌识人很清,一眼就看出那是在开玩笑。
  想起越歌提醒过自己的话,再加上这份前科,江画下意识便将赵夜白刚才说的订婚也当成了无聊的玩笑。
  他重新走向电视,语调轻快地说:“对了,我和越歌打算打电动来着,你就...”
  “不就是叫爸爸么。”
  赵夜白突然打断,并拉回了话题,听得江画险些一个趔趄。
  他瞥了眼越歌的头发,咧嘴一笑:“江画,想想我刚才说的,你要是跟我订个婚,以后拿这称呼当情趣好像也不错。”
  说罢,他起身朝门边走去。
  被压制太久的气场迸发,路过越歌身边时,赵夜白停下脚步,斜睨过去的眼神轻佻又傲慢,表象之下,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江画没好气地骂:“你又抽什么风,谁跟你订婚啊!”
  赵夜白嘴上回答江画,眼睛却定定盯着越歌波澜不惊的脸:“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马上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越歌眼皮一动,忽然偏头:“赵夜白,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不好,我告诉过你的。”
  赵夜白黑了脸,脑中立马想起一段更丢脸的记忆,不过转眼间,他一扫阴霾,笑得露出了一排小白牙:“谁说你坏话了,话梅糖不是说了,我们只是在聊头发。”
  说罢,他摸着下巴打量起越歌的头发,啧啧感叹:“黑头发显得太乖,欺诈性十足,这样看着也不错,少了点乖乖仔滤镜。”
  谁料闻言,越歌竟颇为赞同地点头:“是啊,这样也挺好。”
  赵夜白不笑了,一时不知道他是真从容还是假淡定,耐心耗尽,烦闷地朝江画摆了摆手。
  “小少爷,我先走了,等我明天去染个彩毛再来找你玩。”
  “你明天还来?!”江画惊道。
  “来啊。”
  赵夜白与越歌错身而过。
  “我也喜欢吃话梅糖,明天给我准备点吧。”
  他走后,江画半晌才回神,慢半拍地抱怨一句:“...靠!你自己不会买啊。”
  果然寒假到了,大家都显得没事做,开始乱窜了。
  江画不是那么排斥赵夜白的到来,相反的,得知明天赵夜白还会来,他甚至有点期待,期待从他口中打探到更确切的,有关越歌的消息。
  想到这,他看向越歌问:“...明天你做什么?”
  “还没想好,可能看看书吧。”
  江画抿了抿嘴唇,有些犹豫:“明天我爸妈出国,我要去送他们,所以不能去找你,要是时间早,我再...”
  “我知道。”越歌打断,体贴地说:“去吧,谈恋爱也不需要天天在一起。”
  江画松了口气。
  其实他撒谎了,他不用去送父母,他只是需要时间理清思绪,顺便找系统问清楚而已。
  越歌沉吟片刻,在江画去开游戏时,补充道:“如果你想和爸妈去旅游,也可以去,不用顾忌我。”
  江画动作一滞,倏地转头,不敢置信地问:“你希望我去旅游?”
  “不是。”越歌表情平静,平静得让人根本摸不清他的想法:“过了这一周,我可能非常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好不容易放长假,在家呆着有点可惜。”
  这话说得好听,还是有理有据的好听,江画却听得分外不爽。
  他瞪着眼睛,和越歌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赌气地转回了头,一个人坐在地毯上摆弄游戏。
  “你管我!有的是人陪我,多管闲事!”
  经过赵夜白那翻回忆,江画心事重重,其实已经没什么心情玩游戏了,等到越歌坐下陪他一起后,他基本上每局都在输,越歌却一如既往的专注,好像不管做什么事,他永远很认真,但赢了不会雀跃,输了也不会不甘,相处久了,江画逐渐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越歌。
  他不知道越歌对什么感兴趣,有什么爱好,会不会觉得生活辛苦,也不知道赵夜白说得是不是真的,越歌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越玩越气,脑子乱成了一团麻,再又一次被碾压后,脾气一股子爆发,扑向越歌,捧着他的脸死死盯着他。
  “怎么了?”越歌放下手柄,任由他看着。
  既然想不通,江画一咬牙,索性直接问:“你会骗我吗?”
  越歌眨了眨眼,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骗你?”
  赵夜白所说的江家可能要改姓的话实在太过难听了点,江画憋了半晌,最终也没能说出口,最后闷闷落下句‘也是’,便放开了手。
  谁想到,越歌突然承认了:“江画,我刚刚骗你了。”
  江画打了个激灵,刚拿起的手柄掉落,惊得险些破音:“你骗我什么了?!”
  他目光灼灼,既胆怯听到答案,又实在想揭开谜底。
  越歌叹了口气,神色间浮现出淡淡的郁闷,慢吞吞说:“我劝你去旅游,不是因为在家呆着可惜。”
  “那是为什么?”
  “我很忙,陪不了你。”
  江画急得直倾身:“这个你说过了啊,到底为什么?”
  “这就是原因。”
  越歌抿着嘴唇,放在腿上的手挪向江画,轻轻拨弄起他的手指:“我陪不了你,也不想让别人陪你,不管是赵夜白还是别人,比起和他们见面,我更希望你和父母一起旅游。”
  江画听得一脸错愕,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就、就只是这样?”他问。
  如果他没理解错,越歌难道是在吃闷醋,所以刚才突然改口,开始劝他出国,还撒谎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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