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打人呢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韩骨

作者:韩骨  录入:12-16

  白汎听完更气了。听听,故意在秦尚家附近的花园转悠,三言两语就唬住了老人和小姑娘。
  这种人,能是什么好货吗!?
  白汎跟老奶奶道了谢,在门口当门神,一连等到大晚上也没见人回来。
  得,夜不归宿,肯定在外面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罪加一等。
  兄弟们都没吃饭,就是为了给他撑场子。在等待中白汎对裴冀丁的印象已经差的不行了,急迫地想教训裴冀丁离秦尚远点,但兄弟们和他的肚子却等不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明天再来。白汎觉得好人做到底,准备跟那老奶奶说一声,省的被裴冀丁骗了。门都没敲,就响起来了个和他预想中差不多的声音。
  白汎向来讲究以理服人,看到了裴冀丁那副笑眯眯,看似很纯良,但是痞帅痞帅的脸,以理服人的心升起了一种暴力至上的冲动。
  真没见过这么欠揍的人。
  白汎把账本捏的咔嚓响,掷地有声地喊了句:“揍他!”


第5章 打了人得负责(上)
  对面话音一落下,裴冀丁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太妙,转身就走。
  然而人多不仅势众,还占地。
  白汎那伙人两三人就占满了胡同,排排坐一样堆了一溜,最近的哥们手一伸就抓住了裴冀丁。
  裴冀丁眼见跑不掉了,反应也快,反手就是一拳头,那哥们显然没料到裴冀丁这么狠,偏过头堪堪错过。
  这么一个来回,胡同沸腾了,白汎的兄弟们对打架可太有经验了,等了这么一下午终于等到正主,可得好酒好肉招待,一点没手下留情。
  在打架上,裴冀丁还没输过。
  要不别人屁滚尿流,要不他屁股尿流后叫一堆帮手再把对手打得屁滚尿流,总的来说,裴二少打架技术尚可,打架狠劲绝佳。
  这么一帮人在小巷里真有点站不开。裴冀丁就跟RPG小游戏里的勇者似的,打完这个打那个,身上挂了不少彩,但他打到别人身上的只多不少。
  最近受了这么些气,裴冀丁心里压得火都快燎原了,现在有个方式发泄,裴冀丁一点也不客气。
  巷子里打架有一点不好,游戏里打过的怪向来不复活,血条清空就无后顾之忧。但显然裴冀丁没有把人打趴下彻底起不来的能力,他帅气的背摔了多少下,就给自己背后安插了多少敌人。
  腹背受敌,战神在世都打不过。
  白汎在最后头,想使劲也使不上,但裴冀丁打架那个不要命的架势他是一点没少看,没成想看着痞里痞气一小孩,打起架来还挺有男人味,
  这下白汎对裴冀丁的重视程度再升一个等级,只想把这邪恶的幼苗死死掐灭在摇篮里。
  裴冀丁被人摁在地上,脸上嘴里血呼啦擦的,腰腹小腿没一处不疼的,看着就惨,但人依旧拽的厉害,压着他的和周围一圈人都至少挨过他一拳两腿。
  两败俱伤,气势取胜。
  裴冀丁觉得这架打得真畅快。
  就是代价可能有点惨重。裴冀丁看着后面开了门满脸惊讶的老奶奶,和身后被老人叫回来的小姑娘,心想,这下又没地方住了。
  小姑娘刚上班,父母都在外地打工,自己一个人看着老人,年岁不大,人却能干又善良。此刻反应贼快,举起手机喊道:“你们干什么的?我报警了啊!”
  白汎看了眼小姑娘,又看看后面吓得有点懵的老人,觉得自己这事不太地道。但揍了裴冀丁,值了。白汎瞅着裴冀丁,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你,离秦哥远点,敢动什么歪脑筋,老子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秦哥,秦尚?
  裴冀丁气笑了,他真是造孽了,就为了星巴克一个工作,他就这么让人打一顿
  “谁稀罕你那秦哥,有本事你跟我单独打一架,看看谁生活不能自理?”
  白汎见过不要脸的,也见过理直气壮的,但他没见过理直气壮的这么不要脸的,本来要潇洒退场的,这会忍不住怼回去:“谁稀罕!?你不稀罕你跑到人隔壁住着?就两条胡同,连门脸都一模一样对着号。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咱走着瞧。”
  裴冀丁一听这还真愣了,直到白汎一伙呼呼啦啦穿过小姑娘扬长而去,他都没回过神。
  隔一条街?门户还都一样?
  这什么破缘分?
  小姑娘表面镇定,实际紧张的要死。她扶起裴冀丁,手都是颤的,犹豫地问:“你这是惹上什么人了?”
  裴冀丁揉揉肚子,揉完了又胳膊疼,看着小姑娘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他大概能理解人姑娘的心态。
  人家对他这么照顾,他却给人惹一堆麻烦,有个天天给外面被人打的租客,谁能心安。
  更何况秦尚找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以后再来找他麻烦他不怕,人老人小姑娘还过日子呢。
  裴冀丁朝女孩笑笑说:“之前惹上的混混,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样,这房子我先不住了,房租你也别退了,当精神损失费了。”
  女孩犹豫片刻答应了,她工作不在家,奶奶真是有个什么,顾不过来。小姑娘也不图裴冀丁这几百块钱便宜,说:“我给你转过去,要搬也不急,明天再说吧。”
  裴冀丁站起身摆摆手说:“别给了,我今晚收拾收拾就走,找冤家算账去。你要是过意不去,那房租你留着,等我这边有需要了还找你。”
  女孩见他真的不要只好暂时答应了。裴冀丁东西不多,没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
  从胡同口出来,裴冀丁盯着隔壁那条一模一样,黑咕隆咚的胡同,心想:总不能我一人吃亏,孽缘嘛,越孽越有缘。
  裴冀丁数着门洞,找到了秦尚家,临到头又觉得自己简直有病,怎么算来其实都是他理亏,这会儿舔着脸上门怎么算,要赔偿还是单纯再打一架算账?
  这么一想裴冀丁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无赖了,只得在铁皮门洞口旁的石阶先蹲下, 这一蹲不要紧,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光疼也就算了,程度还不一样,此起彼伏的,腿上疼完胳膊疼,胳膊不疼了腹部疼,演奏了一出活色生香的打架后遗症交响曲,惹得裴冀丁脑仁也疼了起来。
  男人身上的伤疤都是光辉历史,裴冀丁对说这句话的人只能赏一个“呸”。
  起初裴冀丁是因为纠结蹲着,过会就有点疼得直不起腰了。打架的时候不觉得,拳拳到肉的感觉爽翻了。打完了,精神上的冲动降下来,肉体上的灾难就来了。
  白汎那群人打架都是老手,不比裴冀丁差,甚至比他更有经验,一拳一脚的都照着疼但是不出大事的地方打。
  真的疼死了。
  都这样了,还想着给秦尚面子,他真是个好人。
  裴冀丁一向不认为好人是什么褒义词,于是决定把这一身的淤青,血口子全算在秦尚身上。
  秦尚住这地和裴冀丁租房子的地还不一样。之前那楼统共就一层,还是砖瓦房,也算个老遗产了,如果不是老奶奶住惯了,不愿意卖,那房子的价格得炒上天。
  秦尚这儿就不一样了。虽说是同门同户,却是个七层的小高楼,胡同进去七拐八拐的林立着各种老小区,铁门一拦,这道是你家,那道是他家的。
  秦尚小区就在正门口,笔直的一条,还真就有跟裴冀丁租的房子正对着的楼栋。
  裴冀丁找着了小区,但找不着人家具体的家,裴二少思来想去也拉不下面子当众撒泼打滚,在人楼道口对秦尚破口大骂。要是再吓着个老爷爷老奶奶的,他就真是千古罪人了。
  好人裴冀丁蔫回去了,老老实实蹲在楼道口,秋日里冷风嗖嗖的,刮得裴冀丁骨头疼,面前锁的死死的铁皮门在裴冀丁眼前变成了秦尚那张死人脸,越看越欠揍。
  这都什么事啊。
  裴冀丁找了个显眼,但是遮风的地蜷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跟秦尚拧着个什么劲,怪幼稚的。
  二十二了,又不是十二,被熊孩子打了,就回家叫着家长去熊孩子家告状。
  寒风凛冽中,裴二少抱着膝盖就着幼不幼稚的话题,思考了一下自我这个颇为哲学的话题。
  他,22岁,高中毕业后就在富家弟子堆里摸爬滚打,什么不好学什么,自认是个见过世间沧桑,看尽人生百态的资深社会人士,每天拽着一副看破红尘的厌世脸色,对裴文德这类有钱人圈子里的种种作为冷眼旁观。
  问题来了,这么一个有经验,有见识的富二代,怎么能给自己整成这幅样子?
  项白在他决定不去上大学的时候把他拉出去喝了顿酒,白的。
  俩高中毕业的小孩,觉得高考完了就是即将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了,那天硬吹了半瓶二锅头,然后醉的不省人事。
  项白那会天天看小说,什么豪门恩怨,废柴逆袭,喜欢得不得了,还吹嘘说这是在荒诞中汲取财富。
  喝醉了酒,脑子里的荒诞变没变成财富不知道,全顺着酒劲从嘴里秃噜出来了。
  他脑袋歪在胳膊上,手指点点裴冀丁说:“你小子就是一二缺复仇少爷知道不。别人报复都是抢钱抢生意抢家产,你嘞,啥都不图,先把自己作践没了,还觉得自己可有本事可高尚。”项白打了个酒嗝,恨铁不成钢,“你可真是二十四孝好儿子,私生子里的道德标杆。”
  裴冀丁喝得也高,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就知道项白开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一把打掉人的手,说:“老子有分寸,早晚气死那老头。”
  等第二天酒醒,裴冀丁一个字都没记住,可能那话太揭露现实,被封在了他脑子里,这会从脑子里蹦跶出来,还耀武扬威地跳了支草裙舞。
  项白的确从荒诞里汲取了点东西,都是一样的年纪,人家在高中就看透了自己这点破烂心思,他长到二十二,被赶出了家门才反应过来。
  对这一点的认识让裴冀丁前所未有的沮丧,身体加肉体的疲累让他有点晕晕乎乎。脑子里出现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管这么多,还是先揍一顿秦大善人比较重要。


第6章 打了人得负责(下)
  秦尚今天去看他妈苏春桃了。春桃女士在病房精神头不错,就是有点寂寞。
  旁的阿姨家里都有几个兄弟姐妹,膝下儿女不说成群,三四个总归是有的,换着班的去看住院的老人,放到苏春桃这,家里没人,就一个秦尚还得天天顾着店。苏春桃嘴上不说,秦尚却看不过去,每周过去给她妈解闷,一呆就是一下午。
  这几周一到周四,店里大中午头就响起来切菜剁肉的声音,李叔在一边帮着穿串。下午一出医院秦尚就往店里赶,一直忙到凌晨,饶是天天健身,身体倍棒的秦尚也有点扛不住了。
  李叔看在眼里,心里也心疼,但他不好劝,秦妈妈乳腺上的问题是个常年的病,每年都得检查,主要看肿块有没有进一步发展,苏春桃也知道秦尚忙,往常检查都是自己来,不麻烦儿子,但今年情况不太好,医生没明说,不过隔三差五就得住个院,今天检查这个,明天检查那个的。
  秦尚家里就母子俩,苏春桃又不愿意请护工,说住这几天也没什么,秦尚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尽量每周抽一天去看,本来这日子就要熬过去了,都准备出院了,复查的时候情况又有变化,医生拿着单子,说还是谨慎一点,留院观察。
  由于苏春桃不想手术,很多检查拖着没做,医生拗不过秦妈妈,秦尚又不在,只得让人挂几瓶水,开了点药,在病房观察没几天,苏春桃就闹着自己出院了。
  秦尚没注意,以为是没大事医生让出的院,哪想有天苏春桃突然胸闷气短,电话打到了秦尚这,秦尚赶紧关了烧烤店一天陪着秦妈妈检查,医院那边说具体得等检查结果,但是这肿块看着不对劲,当然只是怀疑,一般不会出大事。
  倔脾气苏春桃女士也害怕了,只好在医院长住,安心接受检查。
  秦尚把摩托停在胡同口锁车的地方。
  天空月朗星稀,从两边高立的楼房往上看,会被小小的震撼一下。
  这景象秦尚从小就看,有时候繁星漫天,有时候乌云满布,什么样的天他都见过,唯一相同的是这景象只是他一人的,气氛的极端安静和风景的壮美辽阔成了每晚秦尚归家路上的陪伴。
  然而今天的安静有了几分不一样,他熟悉的老旧铁门旁边窝了一团东西,黑夜里看不清楚,走进了才看清楚耷拉下来的手和垂着的头,这蹲着的是个人,还是个他认识的人。
  自星巴克那次,秦尚有段时间没见过裴冀丁了,白汎那边也暂时没消息,前后那么一忙,他都快忘了有这么号人。
  他家楼门洞旁边有个小菜园,是一楼的老太太整理出来的。周边拿废弃砖块围了一圈,歪七扭八的,还挺别致。这小菜园一直是他们小区的骄傲,老太太什么季节种什么菜,种出来了就给各家各户送一点。
  裴冀丁挺会找地,专找这片最有艺术气息的地方蹲。
  那砖块是老太太儿子砌的,依着老人要求专门找了正宗的砖红色,虽说有点歪七扭八,但料没少用,横着整出来一小平台,上面放点花花草草,工具水壶什么的。冬天老太太就晚上把东西都收了,怕冻坏,到了早晨再拿出来晒太阳。
  裴冀丁鸠占鹊巢,就蹲在那小平台上。
  老实说,砖红色配白色的胶挺洋气,裴冀丁往那一窝,配上周遭冷寂的空气,和从小菜园里探出来的几根草,颇有点颓废的艺术气息,拍张照能得奖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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