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沉没[现代耽美]——BY:初禾

作者:初禾  录入:05-19

  雁椿当然有印象,“实验中学那个学生。
  他怎么了?”
  “前几次审讯,他说的话前后都没有矛盾,但现在他的情绪变得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我形容不好,但这不是刚装了屿为的系统吗,就在他身上用了下。”
  叶究将手机丢给雁椿,“你自己看。”
  视频里,淡文高高耸着肩,整个人显得非常紧绷,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屏幕下方是屿为提供的情绪监控数值,恐惧这一栏呈现远超合理线的赤红。
  一位女警不断向淡文提问,态度温和,淡文像被困在某个环境中,对问题毫无反应。
  “跟中邪似的。”
  叶究抄着手,“冷静作案,冷静消灭证据,最后面对审问,认罪都认得忒淡定,真就跟他那姓一个德性。
  现在怎么又这样了?不是说反社会的人很少因为被抓而恐惧吗?”
  雁椿盯着手机,半晌才道:“他的恐惧和罪行败露没关系。”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
  只有这一个视频?”
  叶究说:“他就不正常了这一次啊。
  后来再审,他又那幅拽得跟二五八万的样子了。”
  雁椿支住下巴,“有什么人接触过他?”
  “怎么可能?我们这儿的看守水平你还不知道,谁都没见过。”
  雁椿面色渐沉。
  淡文那阴沉的眼神和笑声浮现在他脑中,这个男孩残忍、扭曲,杀死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值得遗憾和懊悔的事。
  但视频里淡文突如其来的畏惧也不是作假,因为有屿为直白的数据作证。
  恐惧并未来自杀人本身,那是来自什么?
  一个天生具有犯罪人格的男孩,在一个近乎封闭的环境中突然反常,那就是他想起了什么,那个恐惧埋在他心里。
  一些零碎的片段在雁椿眼前闪过,他在桌下握紧了手。
  还未来得及摘下的手环发出不连续的低响。
  叶究往前探了探身子,“哟,你也戴上了?没静音啊?”
  雁椿不知道怎么静音,刚才情绪波动,手环感应到了。
  “我帮你关。”
  叶究说完就走过来。
  雁椿和刑警们免不了身体接触,此时却一侧身,将将躲开。
  叶究说:“还跟我客气?”
  雁椿说:“我知道怎么关。”
  叶究还有事,把手机拿回来,“那你自己弄,这玩意儿刚开始不好用,习惯了就好,再不然你让荆总给你弄弄。”
  雁椿不动声色地将叶究送走,摩挲了会儿,把声音给关了。
  淡文又恢复雁椿上次见时的模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雁椿没有亲自审问过他。
  “你怎么不穿制服?”淡文脸上毫无嫌疑人的拘谨,“你比他们都好看,不穿制服可惜了。”
  雁椿说:“我不是警察。”
  淡文愣了下,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躲在暗处分析我的顾问!”
  雁椿冷静地观察淡文,“我听说你前几天突然失常?”
  淡文的笑容凝在嘴边,视线移开,“你就是因为那件事来看我啊?嘁——”
  “谁刺激了你?”
  “我凭什么告诉你?”
  雁椿停顿几秒才重新开口,“因为你惧怕他。”
  淡文瞳光急缩,却装作不在意地冷笑,“你在说什么?顾问先生,你难道因为碰巧抓到了我,就觉得能看穿我的一切?天真。”
  雁椿像是听见了一个好笑的形容,不咸不淡地笑了声。
  淡文却收起笑,神情显露出一分警惕。
  “让一个反社会凶手恐惧到发不出声的……”雁椿语速缓慢,“是不是另一个反社会凶手?”
  淡文僵在座位上,眼球几乎都开始振动,但几分钟后,他出人意料地镇定下来,冷笑道:“我的演技吓到你了?看你比其他人好看的份上,我告诉你吧,那天我确实害怕,甚至有点后悔。
  你说,我会不会被判死刑啊?”
  雁椿低头看了看手环上的即时反馈,淡文的情绪呈一条直线。
  现在继续审,也问不出什么。
  离开审讯室后,雁椿调来淡文的所有审讯记录,以及相关问询资料。
  就在刚才,他已经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个年轻的嫌疑人背后还有一个人。
  十年前,他自己就险些成为被影子操纵的刀。
  回国之前他无法控制自己,无力追踪那道影子。
  来到骊海后他始终关注青少年犯罪,但影子就像从未出现过。
  已经这么多年了,那个人是死了,还是未再作恶?
  雁椿不相信后一种可能。
  因此淡文出现极端恐惧的情绪时,他条件反射就想到了影子。
  但冷静下来,却知道这没有依据,也许只是巧合。
  下午荆寒屿没再出现,雁椿提前离开市局,打车去昨天的酒店取自己的车。
  荆寒屿的车钥匙像块烙红的铁,存在感很强。
  他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扔到中控台上。
  最近几年他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市局去年做心理健康评估,他比叶究还稳。
  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装作正常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他不仅能够被影响,当影响积累到一定程度,甚至会失控。
  荆寒屿,淡文,这一天他承受的刺激正在逼近危险值,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调整一下。
  作者有话说:
  这章走了一点点剧情


第8章 想尝你的血
  雁椿刚到骊海时,破了一起连环绑架案,如果不是雁椿赶在凶手动手之前分析出精确位置,管彬已经像前面几名被害人一样遇害了。
  他走南闯北多年,挺江湖气的一人,在城北做酒吧生意,恰好开的那家酒吧又是雁椿喜欢去的。
  案子收尾后过了几个月,雁椿去喝酒时遇到了管彬,管彬说什么都不让他花钱。
  雁椿一个顾问,救人本就是责任,管彬这样他不自在,打算今后换家店喝,但其他酒吧要么吵要么装潢不对他的口味,换来换去只有管彬这家过得去。
  他便跟管彬说好了,钱他一定得给,如果一分钱不收他的,他就客串店里的保安。
  管彬哈哈大笑,说你别唬我,你虽然也是市局的,但你一个斯文的老师,哪儿会打架呢?
  反正管彬没当回事,见他执意付钱,也就收着了,没想到后来有一回,有人跑酒吧里闹事,钢管匕首什么的齐上阵,瞅准了管彬和最能打的那位保安不在,几个调酒师服务生觉得完了,结果雁椿上去就卸了带头的一条胳膊,那架打得从容不迫,却拳拳到肉,招招刁钻。
  管彬闻讯赶回来时,人全都让雁椿给收拾了。
  管彬看着一片倒地呻吟的败类,人都傻了,“恩人,你干的?”
  恩人这称呼雁椿不知纠正过多少回,但管彬就是不改,雁椿也懒得说了,就是每次听见还是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是我。”
  他笑了声,“我这临时保安今天派上用场了。”
  那之后雁椿只要在酒吧,就会帮着盯一下。
  但再没遇到需要他出手的时候。
  其实他当初跟管彬说当保安,并非完全是开玩笑。
  他能打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当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他需要肢体上的冲突来放松。
  和叶究在拳击台上打一回,都无法真正让他放松。
  只有在面对作恶者时,那种欲望才能淋漓尽致地倾泻出来。
  今天雁椿到了酒吧,便坐在老位置,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灯光下形形色色的人。
  调酒师开玩笑,“雁哥你也太敬业了,管哥该给你分红。”
  雁椿笑了笑,“是得让他给我分红。”
  夜店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个三教九流的场合,来酒吧找乐子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但雁椿混迹其中,却觉得轻松。
  这就像一汪污水,哪哪都是黑的臭的,他这一滴污水掉进去,就不显得那么突兀。
  “最近挺太平的。”
  调酒师又说:“你喝酒就行了。
  来,尝尝我新设计的‘云海贝壳’。”
  雁椿在心里吐槽这俗气的名字,待到11点多就起身离开。
  调酒师在后面喊:“雁哥,你没叫代驾!”
  雁椿摆手,“我不开车,走一会儿。”
  平时他都叫代驾,今天发现其实酒吧也没调酒师说的那样太平。
  有人鬼鬼祟祟,但多半不是找酒吧的麻烦,是冲着他。
  发现有人在暗处盯着他时,他甚至有些兴奋,像个嗜血的凶兽闻到了腥血的迷人味道。
  会跟着他到酒吧来的多半和他协助侦破的案子有关。
  给刑侦支队当顾问其实是一挺危险的活儿,就算他可以藏在后方,但只要有心,还是能查到他的身份。
  何况他和以前的顾问不同,是跟着叶究出现场的,穷凶极恶之徒不敢对刑警下手,就盯着他。
  支队要派人暗中保护他,他直接跟叶究打了一回,以身手证明自己不需要。
  深夜的夜市街灯红酒绿,随处有人疯疯癫癫跑过,就像一滴污水在一片污水中能够隐身一样,行踪诡异的人在这里也能藏住自己。
  不过雁椿已经注意到了那人。
  在他左侧斜后方,穿着看不出身形的宽大卫衣,鸭舌帽和兜帽遮着脸,双手揣在衣兜里,应该握着刀。
  雁椿不想在这里动手,正街上人多,万一伤着行人了就很麻烦。
  他停下来,观察片刻,打算将那人引到左边的背巷里。
  但就这一瞬,他隐约感到除了那个卫衣男,还有人在盯着他。
  这感觉稍纵即逝,他愣了下,后面那人已经加快脚步。
  他必须在对方发难之前,冲进背巷。
  他快步左拐,那人果然跟了进来。
  背巷乌漆嘛黑,堆了一墙的垃圾。
  雁椿紧走几步,突然转身,那人猝不及防,马上从衣兜里抽出一把接近二十厘米长的刀。
  刀刃上滚过一圈光,但因为拿刀的人手在抖,光都被抖碎了,显得不太有气势。
  雁椿这才发现对方的衣兜是连通的,所以才放得下这么长的管制刀具。
  一双仇恨的目光射过来时,雁椿认出了对方。
  这人叫阿胆,两年前,他将阿胆相依为命的舅舅缉拿归案,那时阿胆也是这样怨毒地瞪着他。
  阿胆二十出头,一米八往上的个头,一身蛮力,步步逼近,威胁似的转着刀。
  “如果不是你,我舅舅就不会坐牢,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贱人!”阿胆说完就举起刀,炮弹一般扑了上来。
  阴影兜头降下,雁椿出奇冷静,轻巧地向侧面一闪,避开刀锋的一瞬,左手一个肘击,阿胆闷叫一声,忍痛又要砍,雁椿却勾住他的脚踝,向后一挂,阿胆骤失平衡,向斜前方扑去,雁椿突然拧住他的手腕,猛地一别。
  “啊——”惨叫消融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
  阿胆被按在地上,抱着手腕飞快打滚。
  雁椿冷眼站在一旁,竟是等他缓过了这钻心的疼痛。
  阿胆用尚好的那只手抓起刀,再次向雁椿砍来,气急攻心中忽略了一件事——雁椿刚才为什么没有立即制服他,还给他喘息的机会?
  警察不会这样做,警察也不会掰断他的手腕。
  这个上半张脸隐没于阴影中的人,远比他想象的残忍。
  这一刀又没砍中。
  雁椿就像一只猫,正在逗送死的耗子。
  为了让阿胆更加亢奋,他甚至故意让对方划伤了自己的手。
  这场差距悬殊的斗殴发展到后来,阿胆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刀就在手边,但他再拿不起来。
  雁椿蹲下,端详这个小流氓,声音有种残忍的冷,“你说是因为我,张康才会被判死刑。”
  阿胆鼻血横流,咬牙切齿。
  “我算什么?是因为他虐杀了他的三个工友,他才会被判死刑!”
  “呸!”
  雁椿躲开这一口血沫,“没有我,他也难逃法网。
  至于你,你从小被他带大,耳濡目染,我不相信你没有被他影响。”
  雁椿拎住阿胆的后领,将人扯起来,“看来张康的死刑只是给你挠了个痒,那今天你感觉怎样?”
  “贱,贱人!”
  “去派出所清醒吧。”
  雁椿提着人往巷子外走,“我可没有什么职业操守,你这种人渣,我会一直盯着你……”
  话音未落,巷口的石板路上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短暂的停留后,疾步行来。
  雁椿视线移上,看见荆寒屿那张挂着冰霜的脸。
  雁椿唇角还含着阴鸷的笑,这一刻笑容直接僵住了,身体里沸腾的兴奋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他仿佛听见滋滋冒烟的声响。
  荆寒屿一眼都没看被他拎着的人,嫌脏似的,走到近处,一把抓住他的手,小臂的衣袖已经被划破了,渗出一块血渍。
  疼痛强烈地刺激着雁椿的神经,他那还未收回的笑容颤了下,几乎要咧得更大。
  但是触及荆寒屿愤怒的视线,他一下子清醒,兴奋呼啸退潮。
  我在干什么?他别开目光时有些烦乱地想,荆寒屿怎么会在这里?
  荆寒屿拉雁椿时并不温柔,从背巷走向正街是从阴暗处来到辉煌处的过程,雁椿小幅度地挣扎,荆寒屿却抓得更加用力。
推书 20234-05-18 :他喜欢你很久了 完》:简介:(入库时间2021-05-18) 晋江VIP2021-05-17完结总书评数:7309 当前被收藏数:8891江赋刚入学那天沈言故就注意到他了。这人还挺帅。后来他在江赋身上经历了什么?他莫名心动,他下意识逃避,他躲不过,他开窍了,他不管了,他上了。这些一系列过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