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语气一阵惊讶和赔笑,两人寒暄几句。
薄久看了一眼弹幕,瞧见还有几个在蹦跶着说曲宁的长相和身体,他眼底一冷道:“是这样,麻烦王总开个电脑,我这儿有个直播,你让技术员把在这个直播间所有说过脏话以及人身攻击的ID都封掉,对,就是现在。”
“哈哈麻烦了,下次请你吃饭。”
那边忙道不敢不敢。
曲宁看着薄久语气在笑,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以前也不是没直播过,因为要对这些粉丝负责,就算以前再自闭也需要短暂接触一些大批量的人群,为此他专门去学习了如何摆弄摄像头以及直播时候需要注意的术语。
也因此见识了很多直播间的腌臜事儿,但没有一个直播间的处理方式是他这么硬核的。
弹幕已经清屏了。
倒不是被直接屏蔽,而是大家都被那边突然关掉的声音吓到忘了打字,又一看直播间涌入了一堆机器人管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显然刚才那个男人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平台老板!
这种高阶层的骚操作惊掉了一众人的眼睛。
曲宁也没见过,但薄久以前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针对什么东西,他直觉薄久今天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薄久在手机上又回了几个消息,两分钟的时间,曲宁直播间的高级人工管理员多了三个,所有进入直播间的人都被大数据严密审核,技术员因为自家老板就在电话那边催促甚至还给直播间升了个级,现在在里面发言的正常粉丝全都有独特的标识标志。
全平台仅此一份。
粉丝弹幕瞬间忘了刚才被绝对资本操控的毛骨悚然,转而陷入了一场与有荣焉的彻底狂欢。
曲宁看着弹幕自己和自己嗨聊,悄悄靠近薄久。
“你……刚才做什么了?”
薄久收起手机侧头:“管理人群不能全然压制,这是你的粉丝,里面有很多支持你喜欢你的人,后台清屏很有必要,但难免吓到她们,所以就给不搞事的小姑娘们送了一个福利,以后来你这里正常发言的人都会有白玉壳小蜗牛的表情包后缀。”
曲宁嘴巴张了张,半晌给薄久比了个大拇指。
薄久鼻腔哼笑一声:“还生不生气?”
曲宁失笑:“哪里还生气?我都快被你的操作闪瞎眼了。”
薄久后靠在沙发上:“做这些很容易,掌控住不同人群的心理就行,喷子就让他知道到底谁是爹,小姑娘要好好安慰安慰。”
曲宁看了看他的眉眼,转头又和弹幕说了几句,这次直接抬手关掉了手机直播。
薄久看他:“不玩了?”
曲宁摇头:“没事,这些人都是我当初在网上发过的一些画作的关注者,她们还可以去我的微博底下聊,还有自己组建的粉丝群,这次直播本来就是让他们看一下艺术家的精神尚可,目前不会割耳朵也不会吞枪子。”
薄久蓦的一笑:“想起了梵高。”
曲宁也笑了一瞬,然后又假装表情正经的看向他:“这可怎么办,现在她们估计都以为我们俩背地里有不良关系了。”
薄久费解:“我们的关系难道还纯良吗?我们可都是互相口——”
曲宁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眼神有些羞涩。
“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但不要说出来。”我在互联网还有亲人。
薄久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掌心。
曲宁甩掉拖鞋,上了沙发靠在薄久旁边,脑袋和上衣都毛茸茸的可爱。
“老板,今天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啊?”
薄久默了默:“我没不高兴。”
曲宁抬眼:“你就是在生气。”
薄久又停了几息,妥协道:“好吧,是有点。”
曲宁叫来薄情郎,将薄情郎塞入薄久的怀里道:“给你摸摸儿子,撸猫可以让人降低血压放松心情。”
薄久:“……科学研究过?”
曲宁:“不是,是BBC出的一个纪录片,我看过。”
薄久被曲宁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逗的一笑。
曲宁松了一口气,咸鱼的劲儿又上来,慢慢的躺到薄久的腿上,感受到对方的指节在小心梳理他的头发。
“其实我今天在弹幕上还看到有人说我的耳朵。”
薄久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曲宁道:“我从来没有在外面暴露过,唯一一次就是上次画展,那个负责人是知道我的情况的,但他为人还算正直,所以我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有人看见了我和小东打手语聊天。”
薄久不知道想到什么,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他看不懂曲宁的手语,好像有点耽误事儿了。
“蔺小东看起来很得你喜爱。”薄久语气不详。
曲宁:“他其实也是我粉丝。”
薄久:“……那他知道自己粉的人是你吗?”
曲宁想到这就有些好笑:“他不知道,等他自己发现吧,没必要特意彰显自己的身份。”
薄久:“宁宁也开始玩了。”
曲宁不置可否:“我最开始因为那些弹幕心里咯噔了一下,后来想想,我这些年虽然是老社恐人不太出门,但是作品替我在外面跑,各种大大小小的奖项也拿了不少,艺术圈其实也复杂的,难免就有小心眼的人记着我,胡乱猜测画展上打手语准确说出某些作品的就是本人……但他们也只会言语攻击一下,对我造不成什么大的伤害,我是用手画画不是用耳朵。”
薄久冷脸:“一群跳梁小丑。”
曲宁掀起眼帘看向他:“所以我不生气,你也不要因为一些事情生气,我人生起伏这么多年,到头来就觉得没什么事儿比心情更重要,哭也一天笑也一天还是开心最好。”
薄久没忍住,俯身亲了亲他。
他的宁宁不是阴蘑菇,其实是个小太阳。
曲宁没躲,还借机安慰的摸了摸男人硬硬的发茬。
“我只是有点郁闷。”薄久道。
曲宁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薄久皱眉:“有人说你不会喜欢我,这我能忍得了?他这是在质疑我们关系的牢固程度。偏偏这样说的人我还不能怎么反驳,给自己闷了一下午,甚至开始想你要是真不喜欢我怎么办,要是这样,以后干脆直接出家得了,反正你要是再那么来一次,我肯定遭不住。”
曲宁这才弄清楚薄久怄气的关卡,他想了想道:“有人用我对你不会有好感来警示你?”
薄久不怎么情愿的点头:“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曲宁又笑了笑:“怎么还会有人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呢?你不如直接问我,问我对你有没有好感了。”
薄久随意看向他:“那宁宁觉得薄久怎么样?”
曲宁不假思索:“宁宁觉得薄久很nice。”
薄久愣住。
曲宁又道:“薄久超棒超厉害,没有比你更优秀的‘合约男友’,薄久会赚钱会怼人还会收拾残局玩心理学,还给宁宁造房子收拾工作室,宁宁的十张画恐怕真的抵不回来这些东西的。”
薄久喉咙微动:“我在你心里真有这么好?……那我们重新清算一下交易方式?”
曲宁起身,沙发宽大,他蓦的跨坐在薄久的腿上,衣服穗子摇摇摆摆。
“是要重新计算,但这次要加上曲宁的好感度,”曲宁轻笑了一声,过了几息:“经过蜗牛星人复杂推理,最终得出了一个新的等量公式。”
薄久眉尖不悦与冷意缓缓隐匿,只剩下专注与柔情。
曲宁凑过去,舔吻了他一下,漂亮的眼睛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情愫。
“还是要画很多张薄久先生。”
“但也给你十次随意亲吻曲宁的权利,统。共计时半小时——已经过了三分钟,时间紧急,请薄久先生尽快开始接吻。”
作者有话要说: 薄久:半小时瞧不起谁?
第45章
薄久眼色一深。
他揽住曲宁的后背, 微微倾身上前。
曲宁垂下眼眸,瞳孔中有一点薄久看不懂的情绪。
薄久偏了偏头,“感觉我们小蜗宁不太一样了啊。”
曲宁勾起唇角:“我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的人格了。”
他说完, 先主动亲了薄久一下。
曲宁很少主动,极少数的几次都让薄久神魂颠倒。
“以前我以为我这个人, 我的整个人生都被迫踩到了泥里,所以我阴郁压抑, 甚至衍生出了心理疾病分不清幻觉与现实, 但我偶尔还觉得自己本不该是这般模样。现在逐渐走出来, 看见猫是可爱的, 白色家具是温暖的, 眼前的你也极具魅力, 就觉得原来曲宁的眼睛中可以收获这么多光彩啊。”
“我以前是真的只能看见黑白。”曲宁语气很低, 他又凑近薄久, “最近才觉得自己的灵魂只是被刷上了欺骗的黑白油漆, 洗掉那层油漆, 里面才是真正的自我。”
薄久看了曲宁几秒,力气很大的压住青年的腰,让两人只能唇瓣相贴。
紧接着暧昧的喘息弥漫在空气中,薄久第一轮亲够了, 才缓缓放开曲宁。
曲宁的唇瓣变得莹润, 因为不太会换气憋得脖颈有些发红, 成熟诱人的待采摘模样。
薄久眼色渐深。
“感觉很奇妙, ”曲宁靠在薄久的胸口,道,“就好像另一个埋藏的自己在被逐渐挖掘出来,情爱于我曾经如同过客, 如今却觉得越发上瘾,可怕的要命。”
曲宁叹了一口气,“后来想了想,始作俑者还是你。”
薄久垂眸看他,没说话,慢慢的摸了摸曲宁的发顶。
“看见某一个人就想到了爱情模样,让人不自觉的跟随本能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着糖霜,周遭全泛着迷人的蜂蜜味儿,偶尔回头看过往,发现以前纠结不放的都是一堆过期的令人作呕的食物。”曲宁小声道。
“谁以后要是说我不喜欢你,那是在质疑我的食用品味,你不要听别人的。”
这句话颇为耳熟,薄久分神想了想。
原来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他曾对曲宁说“谁看不起你就是在怀疑我的审美水平,我会教他重新做人”。
“学得不错。”薄久揪了一下曲宁的发尾。
曲宁笑了笑:“我废话好多哦,但我就想和你说说悄悄话,以前都没什么倾诉欲望。”
薄久点头:“我废话也多,魏梁说书店没我的书是人类爱情史上的遗憾。”
曲宁噗嗤一笑:“但我的废话占用了薄久先生的接吻时间,你才吻了我一次。”
薄久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笑意故意道:“一次不够我们宁宁吗?”
曲宁摇头:“是觉得一次不够我的薄久先生。”
薄久心脏彻底脱缰狂奔,他觉得自己好像爬了一颗抬头不见顶的树,爬到中间迷路休息了几年,现如今再接再厉终于要看到云端的风景了。
他觉得曲宁在爱他。
在飞速沉沦的爱他。
只是曲宁不会说爱,只含糊的说好感,说喜欢,还反过来安慰他,薄久明白他对于承诺的看重,但也觉得这样的曲宁就像是探出触角的蜗牛,让人忍不住逗弄,看他自乱阵脚的粉红模样。
于是薄久问:“曲宁,你爱我吗?”
曲宁愣了愣,嘴巴嗫嚅果真说不出来。
薄久:“你说,说出来我就亲亲你,让你舒服。”
曲宁看了作恶的人一眼,忍无可忍凑上去咬了一下他的脖子,泄愤般磨了磨牙。
薄久又哄了几句不得回答,闷笑一声见好就收,又从颈侧挖出青年改变姿势,随即按住他就吻了上去。
曲宁的腿从薄久的腿缝中挣扎出来,男人双手扶着他的下颚,几乎是在凶狠的吻他。
瘦长的腿难耐一样屈起,又被一只腾出空来的手压了下去。
薄久边吻边在曲宁耳边道:“乖宝别动,一会再亲这里。”
曲宁闭紧眼睛,听着薄久近在耳边的呼吸声,在自己被翻过身半褪下上身衣物的时候,几乎已经承受不住这种别样的刺激。
他手指攥在一起抓住了沙发毯子:“还有……十分钟。”
炙热的吻印在他的蝴蝶骨,一路往下延伸来到深陷的腰窝,曲宁突然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眼泪顺着鼻梁落下来,没入深色的沙发毯子。
“没吃饱,宁宁,”薄久的声音忽近忽远:“你刚才占用了我很长时间,现在得补回来。”
曲宁摇了摇头,半长的软发从两边散落下去,露出一点白皙透红的脖颈。
薄久从腰间抬眼,看见那截白皙整个人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两三秒。
曲宁察觉危险,偏头就要拉住自己的裤子,但下一刻,脑袋却被禁锢在了一只大手下面。
……他好像抓错薄久的重点了。
那手按着他,用了他不能挣脱又不觉疼痛的微妙力度,让曲宁保持在了一个将转未转的角度,他只能用右眼余光来看身后的男人。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侵袭上来,曲宁本能想反抗,但对薄久的信任和喜爱让他压制住了这种本能,自愿囚禁在这点方寸之间。
身后的呼吸好像在靠近,薄久喘。息越沉重,曲宁便越发屏气。
在唇齿挨上颈后椎骨的那一刻,曲宁下意识咬住了身下的毯子,不至于让自己发出更羞耻的声音。
腰部被压制住,薄久覆在他背后,牙齿略有些发狠的研磨着那片薄薄的皮肤,曲宁感觉自己那块一定红了。他看不见,不知道薄久无意间发现的地方,漂亮的足以勾起任何疯狂的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