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柏林的六月船歌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美岱

作者:美岱  录入:06-11

  “如果你吐在这里,请提前联系好医生。”
  他半倚在沙发上,双手插在裤子兜里,一双碧眼饶有意味。
  我怔怔地放下酒,晕晕乎乎地问:“你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但……”他眼睛里的光芒突然明亮起来:“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你会见到他。”
  “真的?”
  “真的。”
  我嘴角一撇,心里满腹委屈,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可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和我又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被你玩弄在手心的一只小老鼠。呜呜呜,我只是你无聊时候拿来打发时间的小老鼠而已,呜呜呜,我后悔了,我后悔我做的一切,我不该招惹苏联人的,不该招惹你的……”
  我蹲下身哭,哭到他有些不耐。他一把把我拎了起来,扔进浴室里:“如果你要哭,在里面哭个够,把自己洗干净再出来。”
  说完他就要关门,我用脚抵住了门,恶狠狠地说:“洗干净了又怎样?你要睡我吗?!”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刹那间脸色变得冰冷如霜,我心底一沉,完了,我把心里藏的最深的话说出来了……
  原来我还在担心他对我图谋不轨,可刚刚明明是我一直缠着他。
  我以为又要挨上狠狠的一下,没想到他突然松开了门,整个人就走了进来。
  冰冷的表情全部褪去,换上了一副让人看不透带着几分玩味的神色。他关上了浴室门,啪嗒一下,还上了锁。
  绿色的眼睛就像长在了我的身上,微扬的唇角勾起令人心惊的魅惑。
  我咽了口口水,害怕到不自觉地往后退,退了两步,砰咚一下跌坐在浴缸里,登时水花四溅,浑身湿透,薄薄的衬衫变得如蝉翼般透明。
  我霎时清醒了……
  这这这……
  “你这样,总让我觉得是你在勾引我。”
  他轻笑一声,双手撑在浴缸边上,凑上前来,银金色的发丝如瀑布般往前洒落,绿眸在氤氲的水汽中变得朦胧,唇瓣仿佛沾满了虞美人的汁液。
  他在靠近,越来越近……
  我浑身战栗,缩在浴缸里,紧靠在墙上,吓得闭上了眼睛。
  时间仿佛静止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但也没有任何别的事情发生,我小心翼翼地张开眼睛。
  “莱茵。”
  他念出我的名字,轻柔之音就在耳边。他是那么近,近到他的发丝飘在我的脸上,呼吸的气流涌向我的耳边,我甚至可以听到发自他喉咙深处的沉吟。
  “相信我。”
  他说:“你要相信我。”
  我讶异地看他,他却迅速站起身,不再言语,只是拿起一条毛巾擦了擦手,转身走出了浴室。直到他关上门,我才缓过神来。
  他叫我相信他。
  即使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来相信他,可他说叫我相信他。
  这一晚,当我再出去时,他已不在琴房里。我站在他卧室前的白纱帘前很久,仿佛有满腔的话语,却无从言说。
  “Спокойной ночи。”(晚安)
  我用的俄语,特意学来的俄语。
  没有回复,只是灯光渐暗,黑暗缓缓笼罩下来,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却更加明亮。我转身走向沙发,睁着双眼,久久无法入睡。
  我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和他之间总是环绕着一股奇异的暧昧氛围。这种暧昧时而明显,引出流淌在我与他之间的情愫,时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做了一场梦。
  他喜欢我吗?
  而我,也喜欢他吗?
  眼前仿佛又出现沐浴在阳光下的教堂尖顶,暮色中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白鸽掠过普伦茨劳贝格区上方蔚蓝的天空。
  我曾以为这一切都很清晰。
  静谧的白色宅邸,月光弥漫,我半撑起身看向落地纱帘,朦胧的银白。
  心里升起一股不清不楚的情绪,感觉一切都糟透了。
  翌日,我在擦拭一楼旋转楼梯处的巨大青花瓷花瓶时,安索洛夫突然从楼梯后现身跟我说话,我正出着神,手一抖花瓶就开始晃荡,慌乱中我一把扶稳了花瓶,结果听到里面传来微不可察地细碎响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滚来滚去。
  我朝里望了望,一片漆黑,和安索洛夫商量了一下,我们两人便一起将花瓶抬起倒了过来。
  抖了抖,居然滚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安索洛夫捡起来一看,脸色变得唰白。
  “是窃听器!”
  我睁大了眼睛:“真的有窃听器?!”
  安索洛夫神色严肃,走向二楼,不久后索尼娅匆匆而下,赞赏地看了我一眼:“好样的莱茵。”
  说完她便径直走了出去,肩上的红星闪烁在阳光下,铿锵的步伐中带着一股狠劲儿,我知道这位漂亮的苏联女军官正在压抑怒火。
  望着她的背影,安索洛夫说:“杜涅奇卡同志负责将军宅邸内的情报秘密安全,这算是踩在她的红线上了。”
  我点头,心想谁胆子这么大,能在驻德苏军总司令的宅邸内安置窃听器,安索洛夫摇了摇头,说:“周一到周五将军和杜涅奇卡同志都在军区的司令部,白天只有我一个人,照看这么大的院子,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可是外面不是有守卫吗?”我问。
  安索洛夫拍了拍我的肩,慈爱地笑道:“小莱茵,我们都不能百分百信任任何人,如果不是你找出来这枚窃听器,第一个接受调查的就是你了。”
  我脸色变得惨白,嗫嚅地说:“我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安索洛夫笑了笑:“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单纯的孩子,没人会拿着枪当街去袭击将军的,说实话,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我以为你是个傻子,小莱茵,东柏林的天空上都是眼睛……”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人能逃离那些眼睛。”
  我一愣,仿佛明白了什么,怔怔地问:“这么说,将军早就知道我会去袭击他了吗?”
  安索洛夫耸了耸肩,没有回我,他布满沧桑的脸颊上挤出一道道皱纹,意味不明地微笑起来。


第17章 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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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我发现白色宅邸外的守卫换了一批人,与此同时,宅邸内也经历了一次大清洗。
  一队身穿特殊制服的军人拎着各种仪器走了进来,对白色宅邸内的每一寸都进行了细致的扫描,最后找出了另外两个窃听器。
  一个在索尼娅秘书室的挂衣架后,一个在二楼茶水间的木地板下。
  自始至终尤利安都没有过问这件事,索尼娅忙上忙下,好几次气得跳脚,揉着军帽纤细的手指骨节发白,漂亮的脸蛋上堆满恶狠狠的表情。
  “该死!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在她的指挥下,那些检查人员都瑟瑟发抖,生怕遗漏了一个,他们可不想被这个厉害的上尉抓起来狠狠训斥一顿。
  “这些克格勃们也只有在这里才会低下骄傲的头颅。”安索洛夫笑得十分开心:“我想不久后某人就要上门了。”
  “谁?”我傻乎乎的。
  安索洛夫眨了眨眼:“叶甫根尼·佩特罗维奇·皮托符拉诺夫上校,克格勃卡尔斯霍斯特机关主任。”
  听着这超长的一串名字,我咽了口口水,不错,又是位大人物。话语刚落,这位大人物就匆匆而来,我认出这人就是那次和尤利安在“莱茵河畔”一起吃饭的西装男人。
  他大约三十岁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年轻,瘦瘦高高的,穿着身克格勃军装,上校的军衔很显眼。红星军帽下,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透着诡谲的精光。
  他朝索尼娅点了点头,就向二楼走去。
  “好啦,我们得去干活儿了。”安索洛夫递给我一把扫帚:“去院子里吧,这里没我们的事儿了。”
  我接过扫帚,问:“安索洛夫,那他就是克格勃在东德的头子咯?”
  “是啊。”
  “他为什么要来呢?”
  安索洛夫没好气地说:“能让人把窃听器装到总司令的宅邸里,他手下的反间处都不要干了。”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我说:“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呐。”
  我不禁感慨伟大的苏联真是人才辈出,一个个的这么年轻都身居高位,我啧啧起来,突然意识到我都还不知道尤利安的年纪。
  “将军有三十岁了吗?”我问。
  一提到尤利安,安索洛夫就喜笑颜开:“刚满三十啦!”
  居然和萨沙一个年纪啊,我站在院子里看向二楼,想起和他最初的相遇,他身受重伤倒在战壕里,大概是23岁,那时他就是上尉了。
  而这七年,他居然从上尉一路晋升到中将。
  真令人难以置信。
  我蹲在院子里清理杂草,四月的阳光倾盆洒落,空气中漂浮清新的青草气息,抬头望去,是一片蔚蓝蔚蓝的天空。
  东柏林的苍穹上,真的全是眼睛吗?
  他们都在看着谁呢?
  这个问题没有困惑我太长时间,因为不久之后,我就得到了答案。
  你看,有时候当你意识到一件事情不对劲,那么这件事情肯定就有问题。
  我总是不理解凯瑟琳在得到了萨沙的温柔之后为什么还是默默流泪,郁郁寡欢,直到那天我站在诊室的窗前休息,看到一群乌鸦盘旋在格斯萨曼克教堂上空,一阵心悸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教堂和乌鸦,生命和死亡。
  一辆军用卡车嗡鸣地驶向教堂,卡车后跳下一群身穿史塔西制服的秘密警察,他们持枪冲入教堂内,不久后一群叫嚷着的市民被包围着赶了出来。
  他们仿佛在谩骂,但被枪抵住时就会乖乖地闭上嘴巴。
  不知何时,萨沙出现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
  “你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吗?”我问萨沙。
  萨沙走到窗前,日光映照在他漂亮的面容上,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微蜷在玻璃上。
  “知道。”他轻声说,浅浅笑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能告诉我吗?好萨沙。”
  他看了我一眼,眼眸弯起来:“莱茵,他们是反东德政府的人士……”
  我惊讶:“反东德政府?”
  “是的,莱茵,具体来说,他们反SED,他们想回到以前的那种奢靡的生活……”
  我瞪大了眼睛,问:“你怎么知道呢?或许,或许他们只是在这里做祷告!”
  萨沙笑了笑,伸出手抚摸我的头,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时的我只觉得是因为萨沙比较聪明,但直到史塔西来到我们诊所时,我才意识到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那天,凯瑟琳沉默地脱下护士服,穿上了她的克什米尔针织外套,她走到我面前,拥抱了一下我。
  “莱茵,你得学聪明点儿。”
  萨沙依旧微笑地看着她,凯瑟琳走过去勾起了他的脖子,和他拥吻在一起。
  “萨沙,你觉得我后悔吗?”
  萨沙伸出手,撇去她眼角的一滴泪:“我们可以挽救生命,却不能挽救后悔的心。”
  凯瑟琳明媚一笑,柔情快要从眼眸里淌出来了。她提起了自己价值不菲的羊皮小包,踩着昂贵的高跟鞋,走向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的秘密警察。
  两个魁梧的史塔西架起了她纤细的手肘,她回头朝我盈盈一笑,我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萨沙搂住了我的肩,目送凯瑟琳消失在楼梯尽头。缓过神后,我看向他。
  “你是苏联人,是吗?”
  萨沙点头,说:“我是苏联人,亲爱的,我一直是。”
  科帕茨基,多么俄国的姓氏,可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在我心里萨沙是哪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萨沙。
  他只需要有这么一个身份,于我而言就够了。
  我明智地没有继续询问这件事和萨沙有什么关联,诊所照常营业,病人有增无减,只是萨沙不在诊所的时间变长了。新补上来的护士长塞琪小姐说,科帕茨基医生在外还有许多工作要忙。
  “比如柏林洪堡大学的医学院,亲爱的莱茵,他在那里有自己的实验项目。”
  回到家,我走向房间里正在埋头苦读准备考试的艾伦,问他知不知道萨沙在大学里有自己的实验项目。
  “医生多多少少都会跟医学院有点关联的。”艾伦耸耸肩:“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想也是,第一次见到萨沙,就是在医学院的实验大楼。
  “可你没见过他吗?”
  艾伦笑嘻嘻地说:“像我这种经常逃课的学生,连老师都见不了几面,还见他一个校外的医生?”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说他是苏联人吗?我就该猜到,这么年轻就能开办自己的诊所,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心里有些烦闷,艾伦攀住我,笑眯眯地说:“我的小莱茵,看了一天的书我可累坏了,要不要去找点乐子?”
  “还是不要了,我明天还得去卡尔斯霍斯特。”
  “那里可把你压榨坏啦!”艾伦戳了戳我:“喂,我说,你好久都没开荤了吧。”
  我他妈直接一个白眼,这一年来我连正常的女人都没见到过几个。
  索尼娅,估计我会被打残。凯瑟琳,哦,那个精致的女布尔乔亚已经去坐牢了。
  见我连连叹气,艾伦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我跟他一路溜到柏林洪堡大学的一个地下酒吧,惊讶地发现大学里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推书 20234-06-11 :可是他叫我宝贝诶》:简介:(入库时间2022-06-11) 晋江VIP2022-06-09完结总书评数:1519 当前被收藏数:7653祁斯白是九中公认的校草、学神,也是某站靠颜圈粉的学习区up主。某天,外校全科第一的大佬江逾声转学过来,抢了他校草的位置,还在他引以为傲的数学竞赛上压他一头。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