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柏林的六月船歌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美岱

作者:美岱  录入:06-11

  目光相触的刹那,两人会心一笑。
  我意识到了什么,拼命挣扎和呼喊起来,然而只能发出喑哑不清的含糊声响,眼泪决堤而下,我惊恐地看到尤利安缓缓拿起了枪。
  不!不!不!
  你会受不了的!那种痛苦,你会受不了的!
  不要带走他,我们不能失去他!
  我不要你们这样,我不要……
  尤利安!放下枪!
  求你……
  在最后一刻,萨沙生命最后一刻。
  我至今记得,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我,在冰冷的枪口抵上心脏的时候,他朝我温柔地笑,就像过往很多次那样。
  他鲜血浸红的双唇微微开合,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爱你……”
  他完成了他的落幕剧,证明了他对我的爱。
  沉闷的枪响中,他的身躯一颤,彻底软在了尤利安的怀里。
  尤利安的面容痛苦到扭曲,唇色苍白地颤抖,他合上萨沙的眼睛,抬眼望向他最后目光所落之地。
  难以置信的,我们竟对上了目光。
  他知道我在这里。
  缓缓地,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颤动的右手食指,轻轻落在了唇上。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我却快要晕过去。
  霎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我最后的视野里,尤利安松开萨沙站起身,无数便衣的克格勃和格鲁将他们环绕,黑压压的一片仿佛环绕死神的乌鸦。
  而绝望悲痛的死亡天使,至此没有再朝地上的那具尸体看上一眼。
  同样,他走出人群。
  再也没朝我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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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后面有五章都将揭露他们之间的往事,来自于萨沙留下的笔记本。非第一人称,看了就明白了。
  呜呜,不能我一个人哭


第91章 Chapter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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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叫亚历山大·阿列克桑德尔·科帕茨基,除了父母叫他的昵称“萨沙”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叫这个名字。
  直到那个人出现,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叫他“萨沙”的人。
  苏滋达尔河畔后的白桦林在秋天变成浓郁的金色,他很喜欢这种颜色,于是他经常在放学后到那里写作业,或者练习吹长笛。他爱穿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坐在石阶上,垂下两根穿着长筒袜和小皮鞋的腿来回晃荡。
  他仰起头,阳光落在他浅棕色的头发上,整个人都在发光。
  眯起眼睛,他迎光傻傻地笑,作业本和长笛扔在一边,风吹叶落,好像下了场黄金雨,他觉得,淋一场这样的雨应该很痛快。他原以为只有自己有这个想法,可那天他突然看到,有个和他一样大的陌生孩子也独身站在白桦林里,在翩飞的落叶下欢快地奔跑。
  “你是谁?”他有种领地被侵占的感觉。
  男孩儿停下追逐落叶的脚步,转头疑惑地看他,一双绿色像小猫般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笑着说:“我是尤利安·康斯坦丁诺维奇·阿兹雷尔。”
  嗯,是个有礼貌的孩子,他喜欢有礼貌的人,于是他伸出了手:“我是亚历山大·阿列克桑德尔·科帕茨基。”
  “我知道你。”康斯坦丁诺维奇伸手和他握在一起,两只稚嫩的小手触碰的刹那被对方手心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他眯起眼睛,突然讶异地叫出声:“你是刚搬到我们家隔壁的邻居!”
  康斯坦丁诺维奇突然脸红了起来,点了点头。
  “你也喜欢这里吗?”他盯住眼前男孩儿脸上的红晕,觉得就像两朵五月玫瑰,不禁伸手摸了摸。
  是烫的,像烧红的炭。
  “我喜欢,这里很漂亮。风吹过的时候就像下雨。”
  “对极了!在下一场黄金雨呢!”
  他为有人和自己持相同的看法和喜好而感到激动,显然眼前的男孩儿也是这样,两人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在林子里追逐打闹直到夜幕降临,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我每天都会去那里,我们一起好不好?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想带你去。”
  康斯坦丁诺维奇依旧是一副初来乍到的怯生生模样,他点点头说:“好。”
  阿列克桑德尔开心极了,这天他收获了一位漂亮朋友,当晚他就梦到了那双碧绿的眼睛。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生着如此一双纯粹的绿眼。
  不含任何杂质,是深邃而清澈的绿。
  真稀奇……他想,就像宝石,或许,自己是因为他那双漂亮眼睛才想和他做朋友。
  这一年,他们五岁。两个极为漂亮的孩子白白嫩嫩的小脸蛋被双方父母捏一捏,被告诫着说,你们要和彼此好好玩,可千万不要打架。
  阿列克桑德尔和康斯坦丁诺维奇相视一眼,吐了吐舌头,他们才不会打架,他们喜欢彼此还来不及呢!他们每天都去林子里玩耍,在河畔的草地上自由自在地奔跑,有时也会在浅水处摸鱼,但总是不成功。
  “或许我们该用石头砸。”康斯坦丁诺维奇气冲冲地说。
  “他们会疼的!”他连忙阻止已经捡起石头的小伙伴:“石头会把它们砸伤,他们会流血,流血就会疼。”
  康斯坦丁诺维奇悻悻地放下石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说得对,我上次削铅笔时把手割伤了,疼可好一阵呢。”
  他笑了起来,说:“我爸爸有一种药,可以让你不疼,他们说,那种药是做手术时用的,叫麻醉剂。”
  六岁的康斯坦丁诺维奇显然不能理解这种药,他认为阿列克桑德尔在说谎。于是在一次他从楼梯上摔下来磕破了头,被父母带到阿列克桑德尔家的诊所由老科帕茨基医生处理伤口时,他亲身体会了这种神奇的药剂。
  可是也只能让他好过一阵子,麻药消散后他依旧疼得眼泪汪汪,阿列克桑德尔在一旁无助地哭了起来。
  “你不要哭,不要为我哭,因为你哭我也想哭。”
  “可你已经在哭了。”
  两双泪眼望向彼此,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康斯坦丁诺维奇,他的朋友,摆脱初来乍到的害羞之后,实则是个胆大的小勇士,他带着他探险了好多以前他都不敢涉足的地方。但他似乎又和自己一样孤独,除了彼此两人没有别的朋友。
  “因为他们都很烦。”康斯坦丁诺维奇说:“你不这样觉得吗?他们只会天天念课文。”
  “唔……我只是觉得他们太吵。”
  “也许我们是一个意思。”康斯坦丁诺维奇从石阶上跳下来,嘴里开始念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英文。”
  “你还会英文?”他好奇得不行。
  “是啊,我妈妈教我的。”他眨着眼睛,有些骄傲地说:“还有法文,我会念很多诗。可妈妈不让我在外面念,她说这些诗大家不会喜欢的,但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可我听不懂。”他嘟起了嘴,第一次在朋友面前有了自卑感。
  可是康斯坦丁诺维奇却没有任何瞧不起他的样子,他只是走过来捧住他的脸,笑着说:“你听不懂,我解释给你听就好了呀。”
  于是从他们七岁时,康斯坦丁诺维奇就开始为他念诗,还从家里偷来一些书籍和报纸,他一个字也看不懂,康斯坦丁诺维奇认识的也不多,但总能零碎地说出一些。很多个傍晚,他们就在林子里的石阶上,看那些新奇的插图和绘画,读英文诗和法文诗。
  有时候,有些插图实在让阿列克桑德尔好奇得不行,于是康斯坦丁诺维奇还会把书送给他,叫他带回家看,如此一两年过去了,他也学会了好几首法语诗,小小的卧室里也藏着一些康斯坦丁诺维奇带来的书。
  “因为妈妈说,那些书是大家不喜欢的,所以要藏着。”
  他记下了好朋友说的这些话,于是小心翼翼地藏着书和画册,直到父母睡后借着台灯来看一看。其实他什么都看不懂,只是凭着一股孩子的想象力,因为这些书他从来没在别的地方看过。
  瞧这穿着燕尾服的绅士,撑着伞的漂亮小姐,被一群人拥护在怀里的孩子……这些孩子都不系红领巾,好奇怪,学校里年纪大一些的孩子都会系红领巾,他和康斯坦丁诺维奇也很憧憬能够在十岁后戴上那抹鲜艳的红色,他们觉得很漂亮。
  一切都很平静,都很美好,他们用两双嫩嫩的小脚走遍了苏兹达尔,康斯坦丁诺维奇俨然是个小小冒险家,他从来在探险时都走在他前面。
  “因为我要保护你。”他转过头对他说:“你是个爱哭鬼。”
  “明明你也爱哭,我不要你的保护!”他争辩道。
  “可我比你高啦!”
  康斯坦丁诺维奇拿着根长长的木棍击打前方的深草,另一只手牵住他,好像怕他走丢了。他们一步一步走在河畔,踩着星光回家。
  可那天的家,和他们往日里见到的不一样。
  有很多陌生人,家里很凌乱,散落的到处都是书,画册,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那些穿着皮衣的人很高大,凶神恶煞的,康斯坦丁诺维奇的父母脸色苍白,认命般颤抖着将儿子抱进怀里。而阿列克桑德尔的家,也如出一辙,可是他的父母却声嘶力竭地在辩护什么,说那些东西不是他们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书和画册。
  可是那些穿皮衣的人们根本不听他的父母在说什么,证据不就摆在面前吗?很多成年人为了隐藏秘密,都会把东西藏到孩子的房间,你看,与他们执行任务的经验相符,这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于是那天,康斯坦丁诺维奇和阿列克桑德尔坐上了同一辆汽车,被两个冷冰冰的男人夹在后排,而他们的父母则在前面一辆更大的车上,好奇怪,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想问康斯坦丁诺维奇,可他的朋友脸色惨白,似乎被吓坏了,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后来他才明白,康斯坦丁诺维奇,他聪明至极的朋友,在事发的当晚就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才让阿列克桑德尔也坐上这辆车。
  他的记忆似乎从那一晚就开始模糊,进入了无比寒冷的世界。
  十岁时,他第一次见到那样冰冷的海,那样孤独的岛。
  每一天似乎都有铲不完的雪,吹不完的寒风,挖不完的土豆。
  他好冷,整晚整晚地不能入睡,他多么希望可以回到苏兹达尔的家,在壁炉前就着温暖的篝火好好睡一觉。他依然在期待这场苦寒的旅行能够早日结束,直到一个月后,他的母亲突然在某天早上不动了。
  他伸出青紫的食指,放在母亲苍白的鼻翼下,探了探,没有呼吸。
  他意识到,母亲是死了,他想哭却没有力气哭。父亲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他扔出了那栋四面漏风的木房。
  他拖着孱弱的躯体在雪里走了很久,不知道要去哪里,但他知道有个人一直跟在他身后,从来到这座岛上开始,他就跟在他身后。在他因为铲雪累倒时,他会接手自己手上的雪铲,在他饿得快要晕倒时,他会把自己本就不足够的口粮匀一点给他。
  他疑惑地问,尤利亚,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可每当他一问这个问题,康斯坦丁诺维奇就会开始哭,没有力气哭就干掉眼泪。他看起来是那样伤心,让他再也不敢问这个问题。
  可没过多久,康斯坦丁诺维奇会战胜自己的恐惧,亲口告诉他。
  那天,一向坚强的康斯坦丁诺维奇终于病倒了。
  他的父母还在劳动,只有阿列克桑德尔在木屋的板床上抱着他。
  “你在发烧。”他颤抖着说:“头痛吗?”
  康斯坦丁诺维奇双颊绯红,紫色的嘴巴上裂得全是血糊糊的口子。他伸手摸阿列克桑德尔的眼睛,里面有眼泪掉出来。
  “萨沙,我想喝水,喝热水,就是你眼泪的这种温度。”
  阿列克桑德尔暂时松开他,拿起一个锈迹斑斑的瓷杯,走到木屋外,在一棵杉树下找到了一些干净没有脏污的雪。他瑟瑟缩缩地装满了一杯雪,赶忙跑进了木屋。
  他喘着粗气,爬上床,把昏昏沉沉的康斯坦丁诺维奇抱在怀里。含上一口雪,在自己嘴里含热乎了,然后嘴对嘴喂进身下朋友的嘴里。
  一口一口,直到他自己冻得脸色青紫,直到满满的一杯雪见底。
  很多年后有人讶异他们俩居然会接吻,会做出很多朋友之间不会做出的亲密行为,他们就会相视一眼,让记忆飘回到这个寒冷的傍晚。
  彼此的唇是那样柔软,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温暖的东西。那时他们是迷恋的,当然,还有彼此的身体,寒风中抱在一起时,温度的升高让他们感觉到活下去的希望。
  康斯坦丁诺维奇清醒过来,望着流泪的阿列克桑德尔,终于敞开了心扉。
  他几乎又是号啕大哭起来,喝完水后的他开始浪费力气。他抱住朋友,拼命地道歉。
  他撕心裂肺地喊着。
  “萨沙,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是我把不该给你的东西给了你。
  害了你全家。
  害死了你的母亲。”
  可阿列克桑德尔愣住了,因为他并不傻,在来到这里没几天他就完全明白了。可他从来不怪康斯坦丁诺维奇,一点都不怪。他如实告诉朋友,不必为过去的事情感到抱歉了。
  可他的朋友不信,或者说,不能战胜自己。
  康斯坦丁诺维奇一生都活在对阿列克桑德尔的愧疚中,他在这愧疚中茫然地追寻他,保护他,可这份感情沉重得让阿列克桑德尔喘不过来气,因为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愧疚与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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