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困困,想睡睡……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刻意迎合林腓的喜爱。
甚至是从一开始的相遇,就已经是刻意排练过很多次的内容。
就是为了让林腓能够喜欢上面前这个小孩。
对于这个想要插入他和林腓生活的第三者,纪霁自然没有好脸色。
抬手,刻意在门边弄出声响。
小娃娃警惕地回过头,在看到纪霁的那一刻,拔腿就朝另一边跑去。
小恐龙的背影踉踉跄跄的,支楞起来的胖尾巴甩来甩去,可爱极了。
纪霁不慌不忙地提步跟上去,小短腿哪能比得过大长腿。
走廊走到头,纪霁就轻而易举地抓住他的后脖领。
“坏蛋,放开我!”小娃娃口齿伶俐地说道。
纪霁眯着眼睛,“想插入别人生活的第三者才是坏蛋。”
小娃娃挣扎地身子愣了片刻,紧接而来的就是更猛烈的挣扎。
啪嗒一声轻响。
两人齐齐朝地上看去,掉落的是之前林腓给予的那块巧克力糖果。
因为包装太严实,小娃娃拆不开,又馋的慌,只能用牙齿去咬,所以塑料包装袋上布满小巧的牙印。
“糖糖……”唯一的糖果掉落,小娃娃的眼中已经噙着泪珠。
纪霁不喜欢小孩子的很大原因就是觉得他们太过吵闹。
在小娃娃瘪嘴的时候,纪霁便第一时间嫌弃地放下他。
落地后,小娃娃便想去捡掉落的那颗巧克力糖果。
却被纪霁先一步捡上。
糖果包装袋上的口水还未干透,掉在地上沾上污渍。
湿黏的感觉粘在手指上的感觉并不好受,纪霁的嫌弃是写在脸上的。
小娃娃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巧克力,但面前这个人太讨厌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坏!
那是林腓叔叔给他的糖……
“小鬼,下次你再敢接他给的糖,我就把你牙拔掉!”
纪霁神色淡漠,说话节奏不急不缓,似乎真的不是在说谎,他真的想拔掉这个小鬼的牙。
小娃娃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也不敢去惦记那颗巧克力糖果。
白嫩嫩的小脸上因为生气和害怕泛起红意,眼中也已经蓄满泪水,却因为坏蛋在眼前而不敢哭出声。
纪霁低笑一声,眸子中泛起愉悦,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起捡糖时手指上沾染的污渍。
他不能容忍任何能过分走林腓注意力的人和动物出现。
就在此时,一道含着愤怒的声音响起:“卷卷,过来。”
小娃娃终于能哭出声,滚圆的泪珠一颗颗如掉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着。
纪厉霆不是一个在乎血缘关系的人,再说卷卷在他身边养了三年,是条狗也早就养出感情了,又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心疼地把哭得伤心欲绝的卷卷抱起,卷卷把手臂缠在纪厉霆脖颈上,眼泪已经止住,“爷爷,林腓叔叔给我的糖果……”
因为还没有记忆开始,卷卷的父母就双双离世。纪厉霆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养育者,卷卷太聪慧了,这也造成他异常早熟的性格。
小小年纪就知道他是纪厉霆捡来的,所以想尽办法的去讨好纪厉霆。
“欺负弱小,我从小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纪厉霆怒视着纪霁。
纪厉霆对上纪霁的视线越发心惊,三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物。
纪霁神色不变:“我希望您能在林腓发现之前,带着这个小鬼离开。”
三年前,在纪霁刚和林腓被迫分离时,纪厉霆就打起了主意,把卷卷养在身边。
三年后纪霁与林腓走在一起,就想尽办法让林腓收养卷卷。纪厉霆知道在纪霁那边肯定没戏,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心软的林腓。
若是两人没走在一起,那么卷卷就会成为纪氏集团下一任继承人,也不至于让纪氏在他手中断了传承。
“只是挂名也不行吗?”比起三年前,纪厉霆模样要老上许多,毕竟年纪大了,没有那股意气风发的劲儿。
“卷卷可以暂时由我养育,等以后我死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纪霁打断:“不行。”
林腓是一个极其负责任的人,既然收养了这个小鬼,就绝对不会弃之不管。
两人争执的声音也引来林家其他三人。
作为早就知道完整计划的于女士和林父,此时也完全说不出让纪霁收养卷卷的话来。
没有子嗣,纪霁和腓崽依旧恩恩爱爱,卷卷只是他们单方面想去强加给两人的,纪霁的反应如此厌恶也十分正常。
打从一开始,于女士就不同意这个主意。
是纪厉霆百般恳求,甚至都快要跪下来求她,于女士才答应下来。
不过于女士也只是答应把腓崽和纪霁带入拳头中而已。
纪厉霆还在坚持:“卷卷很听话的,腓崽看上去也很喜欢卷卷,可以试着相处一段时间。”
如果实在相处不合,纪厉霆也是会第一时间带走卷卷的。他养育卷卷三年,但毕竟林腓才是他的亲生骨肉,纪厉霆自然会更偏袒林腓的。
“不需要。”纪霁态度很坚决。
这场争执,由纪霁单方面离开宣告结束。
靠在纪厉霆怀里的卷卷看着纪霁离去的背影默默流下泪水。
他只是小,但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懂。
卷卷渴望的家并不欢迎他。
“爷爷不难过,卷卷可以不要家,永远陪在爷爷身边。”
卷卷的讨好非但没有慰藉到纪厉霆,反而让纪厉霆更生气了,但在面对卷卷时,纪厉霆还是努力压制着怒气:“爷爷是不是教过你不可以轻言放弃?”
“明白了。”卷卷努力扬起笑意,讨好地蹭了蹭纪厉霆的下颌。
只是心中难过快让卷卷笑不出来了。
卷卷不想要任何人为难……
这个午觉,林腓睡得异常舒服。唯一不足的是,在晚饭时分被迫从温暖的被窝中挖起来进食。
山里太冷了,林腓裹成个企鹅总算暖和一些。
只是身上又笨又重,林腓更加不想动弹,也没有食欲,就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等到纪霁的投喂。
吃了半碗饭,林腓就不乐意吃了:“我想回去睡觉了。”
好困好困。
为什么自己不是一头熊拥有毛绒绒的毛皮防寒,还能有长达几个月的冬眠可以享受。
一觉睡几个月,实在是太爽了。
纪霁也不再强迫他,也没放人走:“等我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回去。”
被看得紧林腓也习惯了,他和纪霁之间也不介意有没有私人空间。
感觉脑袋太重,干脆就搁在纪霁肩膀上,眼眸半闭,昏昏欲睡。
睡过去也无妨,反正纪霁会抱他回房间的。
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林家人知道情况便想得更多,他们都明白纪霁是不想让纪厉霆有单独接触到林腓的机会,才把人看得如此紧。
“小胖崽……”林煦突然出声喊道。
已经合上眼睛的林腓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皮,睡意朦胧的找到林煦的方向,呆愣回话:“昂?”
这副明明很想睡,却努力想听清自己说话的表情太让林煦感动:“算了,明天再找你说。”
“哦。”太想睡觉已经让林腓丧失了好奇心。
终于等到纪霁吃完饭,林腓已经不想走路了,又不想让纪霁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他回房间。
纪霁也只能无奈地应了林腓背他回房间。
在纪霁背上时,林腓就已经克制不住完全睡过去了。
回到房间后,纪霁再一次残忍地把林腓叫醒,洗漱好后,才放任林腓沉沉睡过去。
在这座寺中,情侣、夫妻都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
纪霁也没离开,搬来一张椅子,一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明天必须控制林腓的睡眠时间,不能再让他这么睡下去了。
寒夜漫漫,纪霁在被窝中牵着林腓的手却并不觉得冷。
约莫是在凌晨五点左右。
林腓被嘈杂声吵醒,迷迷糊糊坐起身来。
窗户印出一片光亮,林腓不解的看向纪霁,“是起火了吗?”
刚从门外回来的纪霁收起脸上的凝重,低声哄道:“这里的僧人早起锻炼,你继续睡吧。”
林腓也没怀疑,只觉得出家真的太累了吧,天不亮就必须得起来锻炼。
还是暖暖的被窝舒服。
等到林腓再一次睡过去后,纪霁脚步匆匆地出了房间门。
“那小鬼什么时候跑的?”纪霁沉着脸问道。
林煦已经出去寻找过一番了,裤腿上全是泥点子,“监控最后拍到的画面是在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山里早晨又冷,今天又起了雾,就连穿着羽绒服林煦的脸都冻的有些青黑,更不论一个小孩子了。
路又不好走,周围全是树林子,大人行走都有些困难,一个小孩子消失快三个小时,再找不到,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最重要的是,山里有狼,狼在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可是会吃人的,现在又是食物不好找的冬季。
“纪叔叔已经调人进山,但最快到达也要早上八点左右去了。”林煦急的不行。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的!
纪霁异常冷静:“小鬼脚程不快,三个小时也走不到多远的地方去,别去远的地方搜。”
不喜欢是一回事儿,但不想要这小鬼出事儿又是另一回事儿。
第一百一十章 我一醒来你就又不见了
论一觉睡醒,寺庙空了是一种什么体验?
林腓:谢邀,感觉有一点恐怖。
林腓穿过偏殿的走廊,走入正殿,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知道纪霁不会平白无故丢下他,只是林腓很好奇,到底是发了什么。
今天山中天气恶劣,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林腓尝试过给纪霁打电话,奈何信号着实不是很好。
空无一人的寺庙,打不通的电话,雾蒙蒙的天气,还真挺吓人的。
林腓把羽绒服拉链拉到最顶上,又缩了缩脖子,遮住自己下半张脸。
湿气混合着刺骨的冷意似乎是想要钻进皮肤毛孔似的,林腓连手都不敢拿出来。
还是回被窝捂捂,等着纪霁回来找他吧。
刚转身,林腓眼角的余光似乎就瞥见什么东西。
好奇地侧过头一看。
居然还在动。
那边是一个干涸了的水潭,最近山中有多雨,蓄了点水进去成了一个浅浅的泥潭,目测来看距离还是有点远的。
再加上路其实并不好走,走出干净的走廊,到处都是泥泞一片。
纠结片刻,林腓还是准备去看看,万一是被困的小动物呢。
踏出走廊的第一脚,林腓就顿住了,好看又精致的眉头皱起。
脚趾尖传来一股子凉意。
鞋子打湿了……
泥潭还是有点深度的,林腓走到半路才看得到潭底完整的模样。
看清的第一秒,林腓就愣住了,微微睁大眼睛分辨着什么,随即拔腿狂奔:“我草!”
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受困的小动物,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因为浑身都被泥浆裹满,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楚。
那小娃娃身上的衣服吸满泥浆,林腓抱起来很费力。
艰难地抱在怀里后,林腓收紧双臂,朝屋内跑去。
这里热水是要用柴锅烧水的,很不方便,先放在被窝中保暖才是最重要的。
扒掉小娃娃的衣服,简单清理好他身上的泥浆,快步转身朝外走去。
现在很需要热水。
还未走到厨房,正好碰见纪霁带着人从寺庙门口回来。
四目相视,纪霁眉头刚皱起,不等他询问,林腓便迫切说道:“我在泥潭里找到一个小孩,应该是昨天我们在偏殿遇见那个,他现在状态很不好。”
在寺庙处理根本不行,必须要医院。林腓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这里最近的医院距离有多远,擅自行动只会害了那个小娃娃。
纪霁一出现,林腓心就定下来了。
纪霁二话不说回到房间把小娃娃连人带被抱起,又带着林腓匆忙下山。
这里最近的医院开车都需要一个小时,医疗条件也比较落后,但至少能保住性命。
得知小娃娃暂时脱险,林腓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这才发觉自己后背一阵阵发凉。
林腓心中暗道不好,手臂也有些酸软无力,坐在医院长廊的长椅上,闭上眼睛略有些费力地摸了摸自己额头。
“怎么了?”
林腓睁开眼睛,不知何时纪霁出现在他身边,声音弱弱:“没什么事儿,估计是被吓的。”
纪霁沉着脸勾了勾林腓颈脖上的羽绒服拉链,轻轻一拉,便露出被泥浆沁湿的衣物。
“事情太过紧急,我就只把外套换了。”林腓心虚解释道。
他都忘了这茬儿,怪不得摸着额头有些烫手。
纪霁一语不发地摸了摸林腓打湿衣物下的温度。
不是凉的,而是烫的。
林腓眯着眼笑了起来:“好啦,没事的,吃点药就行了。”
反正这里是医院,退烧药有的是,想吃多少都有。
但纪霁没有片刻被林腓的话安慰道,内心不断在责怪自己,他居然没有发觉林腓的情况。
林腓重新换上的羽绒服都被沁湿,本来林腓身体就不好,感冒也才痊愈不久,这又沾上病气,这让纪霁心情怎么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