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省体力养精蓄锐,应其一声令下,全体路边过夜。
马车一停,舒禾早就顾不上面子,脱力的挂在青阳朔衣身上,眯着眼嘀咕,“累死……”
青阳朔衣稳稳的坐着,一天一个姿势就没改变过,就算挂着个大包袱他也面不改色。
“活该。”冷嘲热讽没断过。
舒禾深刻了解到什么叫做别扭还毒舌的没品小气男人。
玉香从瓷瓶里到出一颗药丸放进自家娘娘嘴里,首次和青阳朔衣站在同一条线上,“安郡王说的对,您就是自找罪受,您也不为花花想想,对他来说您就是他爹,他一刻钟都离不开您,昨晚您没见他冲我们吼的模样,奴婢都感觉自己在阎王殿绕过一圈了,这会您回去看他不泪淹了栖凤宫。”
青阳朔衣脸色微动,明明很是俊美的一张脸,偏偏又冷又黑这会还阴沉沉的。
舒禾郁闷的看眼玉香,傻丫头说话也不看场合,回去一定要她学着什么叫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玉香没事人似得拿出水和干粮,“娘娘,咱们今晚要在马车里过夜,您将就着吃点吧。”
骨头都快散架了,给碗汤也没喝的力气,干巴巴的干粮舒禾只是看一眼就觉得胃在抽筋。
青阳朔衣脸色不好的从袖子里掏出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药丸,捏在拇指食指之间有些不舍的犹豫好一下才塞进舒禾嘴里,带着点发泄的怨气,也不给舒禾反应的机会,拿起水壶粗鲁灌他。
舒禾差点没被他呛死,挣扎着坐好有些狼狈有些恼怒的瞪着施虐者,“你给我吃的什么?”
青阳朔衣拍拍衣襟收回瓶子,拿过一边的干粮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毒药,本王准备毒死你然后再把你抛尸山野喂狼。”
玉香翻个白眼,舒禾不顾形象也跟着翻个白眼,主仆两同时认为他在开玩笑,就你安郡王那身高超的武功,杀人还需要用药?
青阳朔衣突然冷脸看着玉香,“你出去睡。”
玉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人家这是要她这个姑娘家出去跟一群大男人过夜!?她不要啊!外面蚊子还那么多。
玉香求救的目光投到自家娘娘身上。
“咳咳。”舒禾轻轻嗓子,突然感觉精神好了很多,疲惫仿佛瞬间褪去。舒禾不傻,他的身体多差他了解,除非回光返照,不然不会平原无故变好,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青阳朔衣给他吃的那颗药丸,如此效果绝对算是灵丹妙药,难怪人家会一脸不痛快。
“安郡王,玉香是本宫的贴身侍女,还有,这是本宫的凤驾,真要说,也该是安郡王避嫌离去才对。”舒禾恢复以往的优雅从容,他可不是那种你给点小惠就能收买的人。
青阳朔衣才不管舒禾说什么,他就盯着玉香,用那冷冷的、透着阴森的目光盯着人家。
玉香心里素质不太好的颤着小心肝往外挪挪,“那,那,娘娘,奴婢出去看看,您好好休息。”说完,连爬带滚的离开。
舒禾扶额,看来回去他还要练练玉香的胆量。
天缕见玉香出来,奇怪道:“怎么不在车厢里休息?”
玉香皱巴眉眼,压低愤怒的声音告诉他,“见鬼了!”
第37章 一句话说六大家族
黎明破晓,刺目金光穿透薄薄的布料照入车厢内,舒禾不舒服的翻个身,疲困的从青阳朔衣身上爬起来,揉压额角,哑声询问:“什么时辰了?”
青阳朔衣背靠着车壁,清明的目光透过窗幔看向外面,动动被舒禾枕了一宿的大腿,不高兴的皱起眉头。
“正好太远晒屁股,皇后娘娘熟睡的简直和猪无异。”你睡的好,他一宿没睡!
舒禾斜他一眼,不明白这人大清早的闹什么脾气,不乐意给他当垫子就把他推开,又没人拿刀逼迫你,至于这么别扭吗?
整整自己身上的衣服舒禾下车,在马车里待了一天一夜实在是闷得慌,趁着天色还早,太阳还没彻底发火前他打算呼吸下新鲜空气,只是走下马车后他被眼前的一幕看呆了。
昨夜里还生龙活虎,威风凛凛的皇家护卫经过一个夜都像斗败的公鸡般坐在路边石头上,个个垂头丧气且还满脸瘀伤,舒禾看前看后四处张望,整支队伍里除了他的凤驾,其余运输车辆大部分被破坏,马匹少了,绑好的赈灾粮草也少了大半,在地面上也能见到零碎的白米粒。
玉香不知从哪跑过来,“娘娘,您醒了!”
“恩。”舒禾点头,指指这人和运粮车,问:“这是怎么回事?”遭土匪打劫了不成?
玉香苦瓜脸都发青了,“娘娘,昨晚夜里有成群难民袭击,把粮草都抢了,还有咱们的水,这可怎么办啊!”
还真被抢了?舒禾不可思议的睁大眼,惊讶的嘴里能塞个鸡蛋,随之又蹙眉,遭遇袭击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擦觉,什么时候他的警觉性这么低了?
“怎么会有难民?哪来的?他们要抢粮草我们就让抢了?”舒禾怒视这群训练有素的皇家护卫,为他们斗不过普通老百姓感到丢人,“应统领干什么去了?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说什么为国效力!”
舒禾没掩饰声音,他就是故意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不是真想打击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只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以及他们对百里千留的态度。收到无数个不敢言的怒眼和白眼,外加不屑的冷哼,舒禾眨眨眼,心里有数了,百里千留你做人很成功。
玉香拉拉自家娘娘的袖子,小声辩解,“娘娘,这不能怪应统领,他也是没办法,毕竟对方都是些手无寸铁的瘦弱百姓,大家要是真动手还不得出人命。”
到时候死的肯定是老百姓,想想那些衣服破烂、骨瘦如柴的难民,玉香心中也是不忍,如果不是被逼入绝境,她相信没人愿意当干这种事。
舒禾看眼这善良的丫头,头疼的回到马车里,青阳朔衣还是保持一个姿势在哪坐着,看他回来就冷淡道:“剩下的粮草由应统领带人快马加鞭送去重灾区,至于粮草被劫一事还要请示上头,就算是难民也不可能无法无天,赈灾事宜告一段落后这些人都会受到该有的惩罚。”
昨夜那个混乱的场景下青阳朔衣点了舒禾的睡穴,不管当时是怎么想的,但回头青阳朔衣就后悔了,他应该趁着那个混乱把百里千留推出去给难民打死的,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制造出意外。
别说青阳朔衣后悔,连舒禾都觉得奇怪,这些人不是恨百里千留恨到入骨的地步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机会既然没把他扔出去给人踩死?
心里不知什么滋味,舒禾无辜的笑笑,“安郡王,既然应统领要提早前往重灾区,那么本宫的凤驾是不是也要加速?”
“不用。”青阳朔衣赌气的自己怨恨自己,“再过两天是贺兰府的‘才艺大会’,奖赏是黄金,如果能在比试中成为获胜翘楚,皇后可以能用黄金换取粮食,到时候运到灾区便能解救更多难民与水火。”
“贺兰府?”舒禾轻声呢喃,想起自己在书上看到过的那句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青阳医、万俟计、司空兵、百里美人、贺兰财,澹台一出天下归一。”
第38章 古代世界博览会
文艺大会的日子悄然而至,对很多子民来说今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对各行各业来说无疑是一大盛况,甚至有人早早一个月前出发就为了参加贺兰府一年一度的比试前会。
贺兰府的文艺会不单有文坛,其它行业之魁参与也给予了很大的热情,因为丰厚的奖赏与出名度,每年的这场比试都是各大才子竞相展露才学的地方,更是一些大儒豪杰倾向与闲暇时舞文弄墨的闲情逸趣之处。
最近的驿站门口,青阳朔衣靠在马匹旁等人,等看到从里面出来的舒禾顿时精神俱裂。
“皇后如此穿着是否过了?”他们这是去拼才艺,你是打算去拼姿色?
“不妥吗?”舒禾无知的打量一眼,没开线没脏,银底金线银花,这身衣服是此次出行玉香收拾进来最好的一套,舒禾穿着挺有自信,“本宫特意让玉香选的,有气场,镇住他们,把优胜拿到手。”
青阳朔衣都懒的搭话,你就做梦吧,谁不知道你百里千留是草包?穿的好看有什么用,没才学进了贺兰府你照样要被淹没在角落里。
“抓紧时间,上马赶路。”
打开才子手中不能少的纸扇,舒禾故作潇洒道:“不换了?安郡王要不喜欢本宫这么穿,那咱两换换衣服。”
青阳朔衣心情不好的赶紧让他上马走人,玉香以及天缕乔装后默默跟上。
半途转路到贺兰府并不远,两个时辰后便可以看到它的影子,一路上本稀稀疏疏的行人在接近贺兰府时突然多了起来,沿路也设置了路障,经过的车辆马匹都要进行检查,还要出示请帖。
舒禾饶有兴味的看着,虽然想腹诽几句,但看在是难得的娱乐活动上也多一抹兴趣,更加期待在这场盛宴里能见到什么出类拔萃的文坛天才以及巧夺天工的艺巧类高手。
青阳朔衣出示了请帖,绕过最近一道关卡却直接向通往贺兰府的大道走去。
“公子,我们到了。”玉香小声提醒。
舒禾微眯双眼,看着迎面出现的大门收起思绪,下马时身子有点受不住的发软,骑马四个小时也算强撑了。
玉香忠心的扶住他,“公子小心,此地路滑请让奴婢扶着您。”
“不用。”舒禾轻轻推开她,说:“放心,本公子没那么娇弱。”
贺兰府的大门是一座天然水群,水群的落水差把大门从中间分开,一半写着艺院一半写着文苑;整座贺兰府都是沿着最陡峭处建成,有些院落往下看就是悬崖峭壁,舒禾不禁暗里咋舌,好手笔,以山为平水为门,路路上山却又路路不上山,果然是有钱有势的人才会玩起的保命建筑。
“走吧。”青阳朔衣率先前进。
舒禾跟着他穿过艺院长廊,迂回陡峭的栏杆前方豁然开朗,三根并列的石柱撕开通天崖口,举目望去壮观非凡。
舒禾脸色微动,嘴角忍不住扬起暗暗佩服,好精妙的绝杀阵,这样的布局恐怕能震住各项艺巧大家,可谓敲山震虎的好戏码,此处的主人心思到是巧妙。
玉香安静的随侍,天缕早不知道哪去了,两名侍女迎上,引导他们向左侧的玄关走去。
青阳朔衣神情淡漠,眼底对此处有着一抹隐藏很深的不屑,舒禾看看他,不动声色的跟上侍女,走过杀阵的开阔视野,走廊变得狭隘窄小,一条小型瀑布如一根细细的银针,从走廊最顶端垂泄而下,仿佛隔开了一段踏古寻仙的梦境。
视野再次豁然打开,嘈杂声扑面而来,人群拥挤在一起三五成群的商讨着各自拿出的东西。
有的聚在鸟语花香的亭台楼阁中研究什么解不开的问题,有的站在同一块黑布下猜里面的巧妙何处?有些则站在一旁听人解析最新的艺技问题。
舒禾注意到,这里除了带东西来的艺师,还有衣冠楚楚的各国高官富商。见此,舒禾恍然大悟,原来是古代的世界博览会啊!
活在先进时代,见到的全是高科技,古时候的技术发明,以及生存方式是怎样的一个前进过程,舒禾有概念没常识,就像他懂得‘钻木取火’四个字的理论,实践却无能。
舒禾用扇子敲敲头,学生时代他最出色的是数学,倒背如流的是孙子兵法,其它几门功课在当时也属于上等,只是离开校园后都还给老师了。
舒禾带点惭愧的看向一脸淡漠的青阳朔衣,“朔衣兄,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文园走走?”
好歹还会念几首诗,比起一窍不通的技术发明胜算大。
青阳朔衣没看他,目光在四处扫射,“六王爷在文园,你打算跟他见个面?”
舒禾一顿,想起那个处处跟他作对,处处看他不顺眼的六王爷就头疼,比起玄付之,这个玄付兮貌似更难对付。
青阳朔衣不打招呼往前走,舒禾拉着玉香轻声问,“天缕呢?”
玉香也轻声回他,“公子,天缕说他这里有熟人不方便露脸,躲起来了。”
舒禾点头,天缕在这个时代里是名人,就算乔装打扮也免不了眼尖的人把他认出来,躲着吧,躲着也好,杀手最厉害的看家本领就是杀人和隐藏。
舒禾想了想,说:“玉香,你去文园那边打探打探,小心点别让六王爷发现了。”
“……是。”玉香不太情愿的离去。
舒禾跟在青阳朔衣后面慢慢走慢慢看,被一路摆过去的大大小小发明吸引去注意力,缓缓停下脚步忘了如何移动。
青阳朔衣走到路尽头,即将步入凉亭中,回头发现跟在后面的人丢了顿时一张冷脸白的像鬼,胸口憋一股没处发泄的闷燥他还得退回去找人。
不一会,青阳朔衣咬牙切齿的站在舒禾身后,“这里人多,你就不能老实点?”
舒禾不以为然,这里又没人要杀他,“朔衣你来看这个玩意,按这里它能弹出梅子。”献宝似得把手掌大小、类似弓弩的模型递过去。
青阳朔衣拿过丢回原位,这东西太常见了,逗小孩的。
“别少见多怪,好东西在亭子那边,走。”
舒禾不走,“你别看不起它,你看它这么小就能把梅子弹出三米外,你不觉得改造一下有别的用处吗?”
青阳朔衣不耻,“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