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死了算了!”气话是这么说,可真想到那种结果,痛彻心扉!
舒禾走来,看眼七月,吩咐道:“玉香,带七月下去包扎。”
“是,公子。”
玉香站到七月面前,七月目不斜视,一动不动。玉香忍着坏脾气,扯扯七月的衣摆,提醒道:“我家公子和你家少主有话说,你别在这碍事。”
七月瞥了玉香一眼,回头见偕老对他点头,这才迈开步子走开。
玉香气的暗暗磨牙,果然什么主子什么奴才!都那么讨厌!
待玉香几人走远,舒禾招呼不打就推门而入。青阳朔衣还在地上躺着,看到舒禾想发火也发不出来。
搬张凳子坐青阳朔衣边上,舒禾看着他讽刺一笑,“呵,真难看。”
青阳朔衣瞬间瞪圆双眼,红丝清晰可见。
舒禾踩住他抠着地面的手,继续讽刺,“当初刚认识你时,你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安郡王多么意气风发,多么目中无人,多么让百里千留神魂颠倒……你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优柔寡断,狼狈不堪,你告诉我,你还是青阳朔衣吗?”
舒禾恨铁不成钢继续说:“听说你小时候非常横,小小年纪敢斩汝南国皇帝的脑袋,甚至独闯雪域魔窟都能毫发无损的出来,可你看看你现在,我都要为邪医谷有你这么个懦弱少主感到悲哀。”
“闭嘴!”
青阳朔衣突然跃起,伸手一捞,翻身,倒下,把舒禾压在地上,凶神恶煞的瞪着眼。
舒禾一点不怕的勾勾嘴角,“恼羞成怒?”
青阳朔衣怒不可遏,双手掐上舒禾的脖子,绷着的身子几乎僵硬,终究没敢用上一分力气。
舒禾看着他,表情严肃,“够了青阳,不要再浪费时间,金老和银老守不住舒小鸭多久,难道你真想我们的儿子死吗?”
“那你呢?”青阳朔衣脸色痛苦扭曲,“你就甘心这么认输?甘心离开我们?甘心一个人下黄泉!”
“不甘心又如何,我们没得选择。”
“我救你!”
“那舒小鸭呢?”
“……”
青阳朔衣两手握拳,狠狠砸向地面,他死死盯着舒禾,骤然低头,封住那张又准备张开的嘴。
舒禾也不反抗,任由青阳朔衣发泄般吻着。
他们都痛苦,邪医谷医术固然天下无双,可谁能强的过命运?谁能让时间回到百里千留初中毒那年?谁又舍得放弃舒小鸭?他们无奈,也无力挣扎,只能站在绝路前痛苦。
青阳朔衣突然发狂的撕扯舒禾身上的衣服,撕完了又开始拿自己的脑袋撞击地面,如同失去伴侣的野狼,痛苦哀嚎,悲伤折磨。
舒禾麻木的盯着屋梁,这一刻他有种错觉,错觉让他以为青阳朔衣在爱着他,错觉让他以为……他们其实是一家人,是相爱着的亲人。
“青阳,你会让舒小鸭快乐健康的成长起来,是不是?”舒禾抱住青阳朔衣,平静道:“别让我恨你,也别让我走的不安心。”
说完,没给青阳朔衣回神的机会,舒禾吻住他,抛开所有羞耻,主动诱惑他和自己沉沦、堕落。
也许过了今天他们还有明天,但是过了今年,他们未必就有明年,跟着时间赛跑,他们会是永远的输家。
不管代价是什么,他们都输不起……
国寺上空,两道身影落在荒无人烟的山峰上,一人身披布衣,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人黑发如瀑、红衣飘飘,绝代风华。
“真是难得,老夫看来青阳那小子最有可能打开灵通穴,继澹台尊者之后,这可是老夫第一次在外面看到这样的人才,恐怕假以时日,此人便能跟澹台尊者比肩了。”布衣人赞叹。
红衣人嗤之以鼻,“再牛也救不了千留,废物一个!”
“悠月,注意休养。”布衣人不满的看了身边人一眼,“你可是有第一公子美称的人,怎能如此口出恶言。”
红衣人凤眼一扫,一张与百里千留接近五分相似的绝色面孔上,硬是甩出一抹不和谐的坏笑。
“老头,天下人都知道离悠月死了,本公子优雅给谁看?给你吗?少倒我胃口。”
布衣人猛的吸口气,习惯了离悠月的表里不一他也没那么容易动气,但也不能指望他还有好脸色。
“既然已经死了,你怎么不死的彻底一点!到如今还把老夫请出山做什么?”
离悠月收起坏笑,看着布衣人突然可怜道:“师叔啊,师侄这不是又没活路走了嘛,找您求救命啊!”
“你没活路找你师傅,你找师叔做什么!”布衣人给他气乐了,“这几年你躲在哪个角落里祸害人?”
离悠月眼不眨脸不红,诚恳的说:“没祸害人,师侄这几年可踏实了,换个普通身份,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
说完,离悠月自我感觉良好的点点头,煞有其事。
布衣人明显不相信的瞥他一眼,但也不想深入追究,怕最后被气死的还是自己。
“说吧,千里迢迢把师叔请来为何事?”
“这个啊……”离悠月突然猥琐的搓搓手,“师叔啊,师侄这不是死了嘛,不敢出去随便吓人啊,您看,您能不能和师侄一块去把妖香楼的‘火凤香烛’摸出来啊?”
“你……”
有人!
布衣人气的刚想开口教训离悠月,突然,一股强大的威压覆盖而来,两人瞬间紧绷,抬头看向空中。
花花临空而立,看着两人的目光就像在看老熟人,“妖香楼的‘火凤香烛’,不是有缘人碰者即刻灰飞烟灭,悠月公子难道真想死一回?”
离悠月见到花花,本紧绷的面容迅速缓和,笑的很亲和的对花花招手,“花花啊,来,一年不见下来让叔叔看看你还傻不傻。”
布衣人眼神一凛,回头一个手刀朝离悠月劈去,气急道:“你小子真是活腻了!你傻尊者也不会傻!”
离悠月轻松躲开,身姿轻盈的朝花花飘去。
布衣人气的头顶冒烟,离悠月年纪小小能得到第一公子名号自然有过人之处,曾经让六大世家都忌惮的武学天才,唯一的败笔就是性格太不靠谱了!
花花从空中落下,看着离悠月不说话。
离悠月自来熟的拍着花花肩膀,“命挺硬啊,这都死不了。”
布衣人扶额,转身,准备先走一步。
这时,花花突然开口,“听说悠月公子性情洒脱,喜欢挑战高难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吴善那样的角色您都能演的出神入化,晚辈佩服。”
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离悠月瞪着花花眼里开始翻滚火花。他背后,布衣人猛然回首,冲天的怒火让他咆哮着冲来。
“离悠月!你既然就是奸臣吴善!老夫先灭了你为民除害!”
离悠月一咬后牙槽,火速逃命,暗想,可恶的傻子!本公子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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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大陷阱等你跳
最终,青阳朔衣痛下决定,抱着舒小鸭进到国寺后山洞-穴,由金老银老辅助,偕老七月洞口守护,开始五天五夜的闭关。
当天夜里,舒禾三番四次从噩梦中挣扎醒来,恐惧像网一样笼罩着他。之后不敢再入眠,独自倚在舒小鸭的摇篮旁边,舒禾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像洪水猛兽一样让他难以喘息。
第二天,京城传出消息,昨夜皇上遇刺,贵妃温晚秋受伤,危命悬一线,贵妃唯一心愿是想见大皇子一面,皇上即刻派出千人禁卫军来国寺,强行请皇后与大皇子回宫。
舒禾面对领头的应其,关心道:“贵妃伤势如何?”
应其弯腰却不见敬意,“回皇后,贵妃为皇上挡剑,失血过多,如今昏迷不醒,皇上知道娘娘惦记大皇子,为让娘娘早日醒来,才派微臣前来迎接皇后娘娘。”
迎接?说的还真好听。
舒禾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回头对玉香道:“让奶娘把大皇子抱来,回宫。”
“是。”
应其看着玉香离开,硬朗的眉骨微微绷起,皇后如此好说话,这结果不在他们意料中,连皇上也认为皇后会摆架子,至少会折腾一番,所以才让他带来这么多人,目的就是威慑皇后,结果才两句话皇后就主动提出回宫了?
应其不免疑惑,他和皇后接触不多,所有认知都是从皇上王爷口里听说,他们嘴里的皇后是绝对的凶神恶煞,阴狠歹毒,且极度难缠。但眼下……应其不明显的打量着皇后,素衣素颜,身姿如柳扶风,容颜病态精致,气质淡雅从容,这样的人真如传说那般不堪吗?
应其发愣,舒禾不免好笑的看着他,单从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他的想法。
“应统领为何如此看着本宫?”
应其瞬间惊醒,单膝跪地,“臣该死!”
绝对该死!在敌人面前发愣是兵家大忌,刚才那片刻,百里千留如果有杀心,他早死百次!
这时,玉香带着奶娘和大皇子进来,瞄眼跪地的应其,不屑的呶呶嘴。
“娘娘,卢大人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玉香说。
舒禾点头抬脚,走到门边回头笑道:“应统领,该出发了,难不成你还想一直跪着?”
应其难堪的站起来,“谢皇后娘娘饶恕。”说完,低着头跟在舒禾身后,几乎寸步不离。
舒禾不在意,前去与国寺住持告别,眼神留恋的看眼后方群山,随着庞大队伍离去。
希望这一别,再相见依旧……
马不停蹄,三个时辰的路途硬被缩减到两个时辰不到,这支队伍全是皇党,他们不会在意舒禾的身体情况,只遵从玄付之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把大皇子带回贵妃身边。
一路的颠簸让舒禾才进皇城大门就开始咳血,玉香吓的哭出来,刚准备朝马车外喊停,舒禾快一步捂住她的嘴。
“没事,别出声。”
玉香听话的咬住下唇,浑身颤抖着取出药瓶子。
舒禾费劲的吞下一颗药丸,早被掏空的身子随时能倒下,可以撑到宫里全凭一股不服输的意志。舒禾没去见玄付之,也没那个力气过去,把大皇子交给应其后直接回东宫。
东宫大门开启又合上那一瞬间,舒禾彻底昏厥,玉香抱着他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
只是,更让玉香心凉的是东宫的庄严繁华不复存在,曾经被两大高手当战场使用的地方,如今还保持着原样,残瓦断壁,萧条凌乱,杂草丛生,如同冷宫。
天缕将整个东宫绕过一圈,找了间损坏最小的房间,把舒禾抱进去。
这一切让玉香越来越伤心,也越来越愤怒,她心疼的看眼脸色发青的舒禾,提剑往外冲。
“你做什么!”天缕拦住她。
玉香哭着不敢发泄的压低声音,“杀了狗皇帝!”凭什么这么对她家公子?该死!都去死!
“别胡闹!”天缕把她拉到前院,指着狼藉的现场说:“这和玄付之没有关系,应该是我家少爷和谁在这打起来了,当然,玄付之后期不修复肯定是故意为之,不过我们现在不应该追究这些,我守着公子,你马上去找吴善,让他派一些可信的人过来。”
玉香松开紧紧攥着的拳头,不傻的她也知道目前最该做些什么。
“你看着公子,我去吴府。”玉香咬牙转身。
天缕望着她的背影叹气,也许对百里千留来说离开这里最好,只是那样的身体,走不走都已经无所谓了吧。
何况,还有那些不许他走的人存在着……
皇后回宫的消息转眼在后宫传开,随着吴善党官员一个个落马,皇党壮大,皇宫内少了威胁,如今这后宫,尤其是一些新上位的妃嫔,她们对皇后百里千留少了惧意,大多就是避而远之。
灵清宫,叶灵儿的丫鬟突然惊慌跑进来,急道:“娘娘,不好了!”
“怎么了?”
“嫣然宫突然来了批内官,说是奉旨检查,结果在宁婕妤房里查出了男子之物,据说要依宫规处置婕妤娘娘!”
“什么?”
叶灵儿顿时面色苍白,依照宫规,在妃嫔住处发现男子之物,是死罪!
从小和宁茹一起长大的叶灵儿自然知道宁茹入宫前便心有所属,两人的无奈只有彼此能理解,宁茹进宫后不争不抢,默默无闻,只是偶尔来她这里坐坐。叶灵儿突然想起前几日宁茹拿给她看得的钱袋,所谓男子之物难道是那个?
叶灵儿愣愣的向后退了一步,那钱袋宁茹只拿给她看过,现在有人检举,宁茹第一个怀疑的人肯定就是她,这还不是重要的,钱袋被人当场查出,那宁茹是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尤其还是在贵妃受伤,皇上心情格外差的时候被查出,绝对死罪!
是谁?到底是谁如此狠毒!不仅害了宁茹,还牵扯到了她!叶灵儿捂着腹部扶住桌子,身子有些战栗。不对!叶灵儿将手指深深叩在桌面上,宁茹平日与人素无恩怨,又不得皇帝宠爱,那些嫔妃根本没必要来对付宁茹,所以,是冲她来的!
叶灵儿冷笑着站直,好歹毒的计划,理由是她怀了龙子?还是嫉妒她的地位和宠爱?叶灵儿定了定神,嘴角轻扬,她虽然不喜欢管闲事,可不代表她就好欺负!
“走,本宫要去嫣然宫!”
“是,娘娘。”
嫣然宫早已被内庭侍卫把的严严实实,估计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叶灵儿走到门口,侍卫们虽然恭敬行了礼,却是挡着不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