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读书人[古代架空]——BY:长生千叶

作者:长生千叶  录入:11-28

  逃兵!
  原是如此,章邯是如此成为逃兵的。
  章邯重新看向陈慎之,上下审视着他,在月色之下展开自己的手臂,道:“如何,如今你知晓我如何为口寇,可还愿与我结为兄弟,亲如手足?”
  嬴政眯了眯眼目,说到这里,他心底里的确有一些印象,当年嬴政刚刚统一天下,天下动乱不堪,军中的确传来过一些消息,说是有宵小之辈,斩杀了一名都尉,带着一卒百人士兵扬长而去,朝廷为之震动,出动了许多人手去抓捕叛卒,但自那之后杳无音讯,后来也便不了了之了。
  嬴政趁着陈慎之还未开口,揪了一下陈慎之的袖摆,将他拉着背过身去,低声道:“你为何要与一个逃兵马匪结拜?”
  为何?陈慎之挑了挑眉,自是为了活下去。
  陈慎之穿越成为了国王公子,不只是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在追杀齐国余孽,就连原主的亲叔叔田儋,也想要除掉陈慎之后快,陈慎之的身边儿还有个细作詹儿,想要在夹缝之中活下去,自然要找一些靠山。
  章邯无疑便是这样好乘凉的大树,虽如今这棵大树,还是一棵野树。
  陈慎之并未将心里话说出来,低声道:“阿正要去泰山,对么?”
  “自是。”嬴政道。
  陈慎之道:“此去泰山,路途遥远,仅凭你我岂不艰辛,若有章邯相送,事半功倍。”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
  嬴政一想起来便觉头疾发作,隐隐头疼,陈慎之如今顶着自己的躯壳,若是结拜,岂不是堂堂一朝之君与一个逃兵马匪结拜?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嬴政的脸面儿何存?
  两个人窃窃私语,章邯也不着急,便这样静静的等他二人说悄悄话儿。
  嬴政心里头思忖着,横竖这些人都不知道朕真实的身份,等这些马匪送朕到泰山,与大部队汇合,便与他们再无瓜葛,还能翻出天不成?
  嬴政想到此处,终于点点头,道:“好,便依你。”
  陈慎之走回来,道:“即是如此,结拜罢。”
  章邯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模样儿,点点头,道:“好!我章邯愿赌服输,这就结拜罢!”
  三人之中,嬴政的年纪最长,肯定是大兄,随后是章邯,最年幼的便是陈慎之,三人跪在地上敬告天地,磕头结拜。
  章邯起身来,一手拉住嬴政,一手拉住陈慎之,对陈慎之道:“大兄!”
  随即对嬴政道:“三弟!”
  嬴政:“……”
  章邯又道:“我章邯孑然一身,从未想过今日能多出两位兄弟,大兄博学多才,玲珑善辩,三弟彬彬儒雅,却深藏不漏,武艺超群,此乃我之幸事啊!”
  嬴政听到此处,头疾又要发作,深藏不漏,武艺超群?说的是这小白脸一般的陈慎之么?
  章邯对陈慎之道:“大兄,此地荒凉,乃是郡县交界之处,常有马匪出没,大兄与三弟为何在此夜宿?”
  陈慎之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他顶着嬴政的身躯,一点儿也没有破绽,道:“不瞒二弟,我与三弟结伴前往泰山。”
  章邯蹙眉,一张大胡子脸皱在一起,道:“泰山?泰山正欲准备封禅典礼,八方云集,混乱得紧,大兄与三弟此时前往泰山,唯恐路途不便……这样罢!即是兄弟,若是大兄与三弟不弃,我便送你们前去泰山,如何?”
  陈慎之等的就是这句话,自己去泰山路途遥远,路上变数太多,何况身边还有一个细作詹儿,阿正也不是知根知底儿之人,若有章邯相送,也可多方牵制,等找到机会,甩掉众人,逃跑不迟。
  陈慎之心中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打算着,当即点头道:“能有二弟相助,那便再好也不过了。”
  众人正说话,天边微微发亮,灰蒙蒙一片,竟是天亮了,太阳缓缓从荒野之中升起。
  陈慎之但觉头脑一阵眩晕,竟有些站不稳,眼前一黑,险些摔倒,与此同时,便听到章邯的喊声:“大兄,三弟?你们怎么了?”
  “三弟?三弟?”
  陈慎之只觉短暂的昏厥了一瞬,很快睁开眼目,大胡子脸章邯扶着自己,微微蹙眉,关切的道:“三弟?”
  陈慎之心中一动,面上并不变色,不动声色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薄茧消失了,宽大的掌心变成了白皙羸弱的掌心,纤细的五指,文弱书生的标配,染血的寺人衣裳也变成了素白色的雅致长袍。
  陈慎之……又变回了亡国公子!
  陈慎之抬头一看,是了,又变回来了,阿正的眼神虽然平静,却掩藏这一丝丝的探究与深不见底,想必他与自己一般困惑不解。
  此时此刻的嬴政,的确困惑不解,莫名其妙与羸弱书生陈慎之兑换了身躯,莫名其妙又兑换了回来,嬴政抬起头来,迎上初升的日头,这一切都仿佛异常荒诞的怪梦,难道……因着天亮了?
  简直是无稽之谈,嬴政心中哂笑一声。
  “嘶……”
  他的嘲讽还未抵达眼底,突然觉得身子上有些不对劲儿,伤痛的感觉回笼而来,手臂的疼痛刺激着嬴政的感知,不止如此……
  嬴政慢慢抬起手来,宽大的掌心捂着自己的胃部,胃中的感觉是如此的似曾相识,如此的微妙不可言,是了,是陈慎之变成自己之后,顶着自己个儿的身躯,硬生生吃下了两个大锅盔!
  嬴政:“……”朕……又食重了。


第10章 关心大兄
  天边发亮,嬴政捂着自己微微发胀的胃部,低头看了看掌心,换回来了?也算是有惊无险。
  嬴政抬起头来,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陈慎之,陈慎之一身素袍,云淡风轻,表情如常,眼底并未有一丝丝的惊讶和慌张,仿佛见过大世面一般。
  章邯没有发现他们的不对劲儿,走到陈慎之身边,拍了拍陈慎之的肩膀,笑道:“三弟!真真儿未想到,你的功夫如此了得?二兄当真大开眼界,改日咱们再讨教一二,如何?”
  方才功夫了得的人,自然不是陈慎之,不过并不妨碍陈慎之的平静镇定。陈慎之对答如流,还保持着那云淡风轻,八风不动的姿仪,展露出一个温润的微笑,语气平静的道:“三弟如何敢与二兄讨教?方才不过是侥幸罢了。”
  “侥幸?”章邯使劲摇手,道:“在还未遇到三弟之前,我只道这世上没有人能与我比划武艺,没想到竟是二兄我井底之蛙了!”
  陈慎之与章邯对答如流,嬴政微微眯了眯眼目,此子面不改色,喜怒不形于色,看来不是等闲之辈。
  詹儿此时心中也是如此想法,他跟随齐公子数年,公子一直是个吃喝嫖赌的王族子弟,从未做过一件儿半件儿的正事儿,哪知道一开口却有里有面儿,竟还是深藏不露之辈!
  观公子方才的武艺,詹儿是不及万分之一的,田儋却叫他监视陈慎之,伺机斩草除根,这如何能行?
  怕是还未动手,詹儿已经死了百次!
  詹儿慌张不已,虽他是个细作,然毕竟年纪还小,有些慌乱的瞟向陈慎之,哪知这么巧,詹儿的目光正巧被陈慎之抓了一个正着,四目相对,陈慎之非但没有急言令色,还对詹儿微微一笑。
  詹儿心里咯噔一声,这是何意?公子既然已经看出自己是细作,为何不揭穿?之前不揭穿,是因着只有自己与公子二人,不好动手,眼下公子与一伙手持兵刃的马匪结为兄弟,为何还不揭穿自己?詹儿心中七上八下,垂着头,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儿。
  章邯道:“最近泰山要准备封禅典礼,乱套的很,四方儒士云集而来,你们此番去泰山,怕是困难的紧……不过也无妨,有我来护送大兄三弟,保证大兄三弟安全抵达,绝出不对半丝的茬子!”
  章邯此人面相看起来狠戾,但为人热心肠,十足的热情,当下让手下牵来两匹高头大马,道:“来,大兄三弟,上马!这荒郊野岭的,往前行一日才能遇到人家,咱们今儿个晚上便在前面人家投住下来。”
  陈慎之点点头,道:“劳烦二兄带头。”
  “都是兄弟,”章邯道:“何必如此客套?”
  嬴政利索的翻身上马,他上了马,垂头一看,好家伙,陈慎之还未上马,与其说还未上马,不如说……正在上马。
  陈慎之双手抓住马辔头,羸弱的身子板儿整个趴在马背上,脚上踏着凳子,使劲——
  没登上去。
  又使劲,还是没登上去……
  陈慎之反复试验了三次,他自己个儿也发现了,这身子板儿虽与自己原貌一模一样,但羸弱的离谱儿,即便是上马这个动作,做起来也吃力的紧,看来往后里不能只读书,还要稍微锻炼一下身体才是了。
  “呵……”
  陈慎之正在艰辛的登马,便听到一声轻笑,抬头去看,正巧与刚刚结拜的大兄“阿正”四目相接。
  嬴政的唇边,那分明是看热闹的笑容。
  陈慎之挑了挑眉,也没有羞怯,反而坦坦荡荡的道:“没想到,大兄的骑术也是了得?”
  嬴政唇边的笑意慢慢冷却,是了,自己如今不过是个“小太监”,利索的翻身上马,唯恐惹人怀疑。
  章邯倒是没注意陈慎之与嬴政“斗智斗勇”,翻身上马,热心的帮着陈慎之也上了马,随即道:“前方人家还有一段路途,如是去了晚,今儿个就要在野外露宿了,大兄、三弟,咱们这便上路罢!”
  陈慎之拱手道:“劳烦二兄。”
  “都说了不必如此客套,诶,方才你用的那功夫,我还想向你讨教讨教。”章邯勒住缰绳,与陈慎之齐头并进,并肩而行,两个人说说笑笑。
  嬴政落在后面一些,眯着眼睛打量前面的二人,随在后面走。
  一行人有章邯的马匪保护着,在荒郊野岭前行,便算是偶尔遇到了赶路的行人,见到他们的仗势也会赶紧躲避,唯恐惹上什么麻烦。他们便是麻烦,因此根本没有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一路上都安安稳稳的。
  眼看着天色昏暗下来,众人行了整整一日,章邯抬起马鞭,虚指着天边:“前面便是人家了,有几户野人。”
  野人,在这个年代指的可不是现代人口中的野人。野人和国人是相对的,居住在“城区”里的人是国人,而居住在野外的人是野人。在春秋战国时代,只有国人算“人”,野人根本不算是人,甚至连牲口都不如。
  如今天下刚刚统一,还延续着春秋战国的礼仪和传统。这里乃是荒野,居住在这里的人自然是野人。
  几处茅草小棚子零零散散的兀立着,浑然土坯一样,简陋的令嬴政蹙了蹙眉。
  不止简陋,且破败,到处都是翻倒的棚子,粮食也随意的扔在地上,甚至被踩踏的乱七八糟。
  “恩公!恩公!”
  几个野民见到了他们,从棚子里匆忙跑出来,冲着章邯涕泪交流的大喊:“恩公!你们可是来了!”
  章邯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变成了这样?”
  “是马匪!”野民拍着大腿,慌张的哭诉:“不久之前来了一伙儿马匪,把粮食全都给掀了!见人就要砍啊!”
  “马匪?”陈慎之只看了一眼四周,摇头道:“看来不像是马匪,马匪抢掠,应当冲着财物粮食而来,这四周都是掀翻的粮食,看来这群马匪志不在此,或者说……这群只是乔装成马匪之人。”
  章邯黑着脸道:“三弟所言甚是,我也是这个意思。不是二兄吹牛,这周围的马匪,没有不佩服我的,之前我已经与大家伙儿打好招呼,谁也不会动贫苦的野民,这群人恐怕不是什么马匪。”
  嬴政微微皱眉,没有说话,但似乎想到了什么。
  陈慎之询问那些野民道:“老人家,这些马匪可有什么特征?”
  “特征?”野民也回想不出来什么:“当时只顾着害怕了,他们带着兵戟,凶得紧,谁也不敢多问一句……是了是了,那些马匪好似在找人。”
  “找人?”嬴政终于开口了。
  野民见到嬴政与陈慎之是与章邯一起来的,因此并没有什么戒心,回答道:“正是正是,找人!那些马匪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手臂受伤,形容富贵的男子。”
  咯噔!
  嬴政心窍一跳,手臂受伤,看来那些人的确并非马匪,而是追杀自己的叛军,没成想一路从峄山离宫,追到这里来了。恐怕叛军也觉得嬴政会一路前往泰山寻求救兵,因而顺着必经之路盘查,只可惜他们万没想到,嬴政此番的确手臂受伤,但并非什么形容富贵。
  而是……伪装成了一个寺人。
  嬴政微微思量,突然感觉到一丝丝古怪,抬头一看,原来是有人在打量自己——陈慎之!
  陈慎之的目光毫无避讳,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清明,好像已经猜出那个“手臂受伤,形容富贵”之人是谁。
  章邯让马匪们帮着野民收拾村落,众人一顿忙活,终于投宿了下来,嬴政分配了一间简陋的屋舍,虽简陋,却是独间。
  嬴政走进屋舍,反手关门,本想落闩,可惜的是这粗陋的屋舍压根儿没有门闩。
  嬴政只好作罢,进了屋舍展袖坐下,随即垂头拨开自己的带扣,抽下衣带,解开前襟。
  受伤的手臂虽然包扎过,不过这一路上条件简陋,加之一路马匹奔波,伤口有些撕裂的痕迹,血迹将包扎的伤布染红,险些从衣袖渗透出来。
  哗啦——
  嬴政将寺人的外袍与里衣全部退下,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因着衣衫的磨蹭,伤布微微有些松散,潦草的缠绕在肌肉流畅,没有一丝赘肉的大臂上。
推书 20234-11-25 :捡个傻子当夫君[古》:玫瑰文学网流落山村只有五岁智商的贵公子遇上一受刺激就犯病的乡野小哥儿。都有病的时候:清和拿着刀步步紧逼:过来让我放点儿血,好久都没闻到血味儿怪想念的!顾景明嚎啕大哭:清和……清和要杀死我啦!都没病的时候:清和翻了个白眼:你怕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