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侠[古代架空]——BY:金船刻月

作者:金船刻月  录入:11-28

  原本凉透的茶水,楚欲一手执着杯子,水流从壶嘴倾下,落进杯子里时,茶杯里升起来缭绕水雾。
  竟是已经被内力热到发烫。
  “略知一二。”他把热茶递给萧白舒,自己拿起来凉透的那杯,“萧庄主怎么不说了?”
  “因为我不知道。”
  萧白舒对于他这种拿精粹内力热茶的奢侈作法着实不赞成,除了浪费,只能在心里多添一笔深不可测。接过茶坦言道:“父亲当时说,他还造了一把绝世的好剑,我问他能不能与父亲的静水宽刀一比......可是他没有再说。”
  楚欲看向茶盏里,沉积的几点茶叶碎屑形成追逐的漩涡,唇角微扬:“我倒是也想知道。”
  萧白舒在外只穿着中衣站了一个多时辰,身体早就发冷,只是进了屋又不再碍事才没有管,现在一口热茶下去,整个从胃里暖和起来。
  他把几口饮尽的杯子放回去:“只听父亲说那是一把与众不同的剑,世间能拿得起的人已经再也没有了。”
  见楚欲这种什么都知道一点都没接话,萧白舒也思索道:“......好像因为是一把软剑。他只是提过一两句,说软剑向来不入流,早就被练武之人所淘汰,但并不是因为这样的剑法不好,而是如今再也没有人能使出来真正的好剑法,糟蹋了这门武功。还说用的好,称为剑法登顶的武器也不奇怪,用的不好......连下九流的路子都不如。至于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剑,什么剑法,在何人的手上,一概不知。
  相比起来,离魂令虽然神秘,尚且知道它有什么作用,这把软剑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
  楚欲听完默然片刻,喝完的茶盏让他拿在手里,往桌面上侧着一立,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也立得稳稳的,随后指尖一拨,就在烛火下转动起来。
  瓷器一圈一圈的在桌上摩擦,他目不斜视地看着旋转的光影。
  “武器就是武器,还能有什么作用。”
  茶杯的旋转渐渐终了,屋子里烛火就快燃尽,他抬眼道,“当然是为了杀人。”
  这话用楚欲的身份说出来,理所当然,萧白舒却感觉有些不自在。
  原想辩解一句父亲的静水宽刀是用来救人,惩恶扬善,但转念一想,刀下死的人也定不在少数,手刃□□和恶徒,也一样都见了血。
  过了会儿,楚欲道:“顾子安是个铸剑好手,但也要看局势而定,天时、地利、有所求。这两件武器耗了他太多心血,你爹说的没错,也许他这辈子都铸不出更好的了。”
  话到此处,他似乎有些惋惜,“……下次有机会,我也想见上一面。”
  “他看上去确实还很年轻。”
  萧白舒在他频频这样对长辈直呼其名之后,也认下来,“单看外貌,不过三十左右,虽然不是意气风发,但是为人儒雅。没想到他的儿子是顾青林,已经这么大了。”
  楚欲道:“顾青林跟你我差不了两岁,本身就该这么大了,是萧庄主自己成家的晚,天召十五岁就可以定亲了,顾子安三十五六岁有个十六的儿子,已经算晚的了。”
  萧白舒在心里平静的时候,少有地不过脑子出言:“你自己都没成家,管起我来了。”
  “我不管,不管。萧庄主想成家,上赶着提亲的,白云山庄都站不下。”
  楚欲顺着毛哄了一句,没待萧白舒继续发火,就收敛起神色,问:“顾子安你见过,那姑娘,你真没印象了?”
  萧白舒闻言一时犹豫:“算起来,时间是有些仓促。”
  楚欲:“嗯?”
  萧白舒:“顾子安前辈,差不多一个月之前已经过世了。”
  楚欲蹙眉:“一个月?”
  那时候他刚得到白云山庄有洗髓移骨散的消息,到了承州。
  萧白舒先前没这么多的顾虑,毕竟他跟顾子安也只有一面之缘,前来造访被自己接见过一次,但是跟楚欲交谈一番过后,这些江湖传言里的人就活起来了一般,比自己为了交易武器接待,还要鲜活一些。
  上一刻还说起来前人的功绩,再提起来已经入土为安,感觉就完全不同。好像离自己进了一分,在原有的一个名字上加了不少东西上去。
  更何况现在他们正坐在神剑宫的别院里,言谈举止也不自主地慎重起来。
  “嗯。”萧白舒应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你夜袭......你第一次来山庄之前几天,神剑宫就派人来送上这个玉镯。”
  他看着静置在桌面的镯子,理清思绪道:“说是父亲和神剑宫已逝的老宫主定过亲事,这件事我有印象,是在我面前提过,不过马上被我回绝了,后来也没有再拿出来过。神剑宫后来再来人,父亲已经出门游历了,他们是带着红娘来的,将这个信物交给我,说顾家的大小姐想要见我......”
  说着他突然神色清明:“就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位小姐,那会儿也是红衣裳,她亲自跟红娘还有神剑宫几名下人一起入白云山庄,因为我执意不肯收下,所以这位小姐说......”
  ......
  “家父已经离世,这是生前定下来的亲事,死者为大,长者为尊,萧庄主就算对我无意,也请将这份心意收下来。”
  “我同萧庄主连相处也没有过,何不看在家父的面子上,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姑娘,亲自带着红娘上门,已经是胆大又洒脱,将女儿家的面子放下,也放下了神剑宫大小姐的身段。
  带着已逝的父亲生前想要定下的亲事,来再次造访白云山庄,还说出来这样姿态放低,让他无法再推脱的话,萧白舒只能先收下下来。
  这玉镯还是那姑娘亲手一定要交到他的手里,不过后来他就立马将白云山庄名下的几个酒楼生意都划给了她,虽然神剑宫瓷器一般,但也有收购往来的交易,酒楼里的器具用品,来源价钱也不低,权当是补偿和回绝了。
  只是这个玉镯,他都忘了一直放在身上,要不是几天之后被楚欲从衣裳里翻出来,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虽然他对这姑娘没有那番情意,但是神剑宫老宫主离世,他还用白云山庄的身份送去了抚慰的心意,在账目上面明明白白地记着一笔,这跟这位大小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怎么会一点也没想起来?
  要不是楚欲今日从顾子安的身份上入手,他的记忆里,就像是缺失了一块,把大小姐这件事情移了出去。
  “说你要是不跟她结亲,就对不起她死去的父亲,是吗?”楚欲看他深思的模样问出来。
  “结亲?”
  萧白舒看看他,立刻否认,“不是。......不过意思也差不多,我收了她的镯子,然后分给她几个酒楼的生意,也算是两清了。”
  幸好的是父亲已经出行远游了,不然也不会同意他这样的做法,他还是能看出来,父亲同顾子安之间,是有些交情在的。
  “你有没有什么异常?”楚欲忽然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萧白舒刚好在疑惑间,直言:“不知道算不算,毕竟我对这位小姐本身印象也不深。非要说的话,我只记得神剑宫老宫主辞世一事,却记不得这消息是她为了定亲来带给我的。”
  他对上楚欲的目光,犹豫道:“这算吗?”
  楚欲有些微地出神,对自己直面上那个红衣大小姐的经过,也一样地算不清楚,他也不知道中间那一个时辰,他是怎么在原地就失去了时间流逝的感觉,只是转眼间,就过了一个时辰。
  这中间他有没有说什么,泄露过什么秘密,他都一概不知道。
  “算!”楚欲断定下来。
  说完他起身把窗户打开,遮月的乌云已经散开,院子里的植株和池水在月光下静谧非常。
  楚欲下意识回头,看向站起来,立在桌边的萧白舒。
  凭他的功力,尚且有一时失误,不能抵挡的力量,那萧白舒,还是那个萧庄主吗?
  被抹掉了一点看似无关紧要的记忆,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仅仅只有这一点记忆吗?还是说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他在这个节点上,发现了异常,也亲手拿走了这个玉镯,一定打乱了谁的计划。
  是谁想要萧白舒做点什么,还是想让那姑娘留在萧白舒身边......如果是这么大的代价,那于萧庄主,还是于白云山庄,都更加危险。
  两人隔着几步之遥对视,桌面上的玉镯被烛光印上温润的光泽。
  萧白舒面色平静,楚欲也没有开口。
  明明这次的事是跟白云庄主密不可分,楚欲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也踏进了这团迷局。
  再也不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而是,一样被人算计的棋子。
  “怎么办,好像有人要害你。”
  楚欲背着窗外的月光,面上是暖色昏暗的烛火光晕,他笑了笑:“我要不要帮你,萧庄主?”


第38章 共枕「修」
  萧白舒除了生过一场大病, 一门心思地放在跟母亲学管帐持家打算盘上面,未出过世, 可心性纯良坚毅, 坚信邪不胜正,这一路上的凶险奔波也从没生出过畏惧之心。
  倒是楚欲三番两次的话让他起了疑心。
  人人都知道白云山庄里藏着洗髓易骨散,这东西能让人起死回生,甚至据说还能长生不老, 为了这个来杀他, 想方设法, 都情有可原, 这还达不到“害他”的程度,他也并不担心宝物会离手。
  “我不过就是个管帐的, 还有什么能让人算计谋害的?”萧白舒问。
  楚欲刚开口想说什么, 突然将食指竖在唇上:“嘘——!”
  萧白舒虽是不解,还是一瞬间跟着屏住了呼吸。
  “你听。”楚欲悄声。
  萧白舒蹙眉,认真凝神感受了片刻,什么也没有,抬起头倒是看到楚欲正憋着笑。
  还没等他发作楚欲就走过来,再离近将他一把抱起来,萧白舒还没开始挣扎, 就看见楚欲只面向前方,压根没看向他。
  这一回, 他听清楚了。
  但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楚欲这样抱着他一个身形并不纤瘦的男子,居然从靠近他, 再到抱起来把他放在窗台上,别说脚步声和衣物摩擦的动静没有, 他甚至都看到了楚欲额前的碎发也没有几缕飘动起来。
  是连风也静止似的。
  “别走神,仔细听。”楚欲轻点他的鼻尖。
  萧白舒还没从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深厚功力里回过神来,听着话下意识转移注意力。
  ......
  “嗷.......喵嗷!!!!”
  “喵嗷——!!”
  是猫叫,音量非常的小,小到楚欲在面前动动手臂的布料摩擦声就能掩盖。
  但是格外凄厉,粗哑破裂,似乎嚎叫已经划破了喉管。
  不过两三声就消失了。嘎然而止。
  他一脸惊异地看向楚欲,后者刚一凑近他,萧白舒立刻会意,配合地把耳朵贴过去。
  “怎么样?”楚欲问。
  “这,好奇怪。”萧白舒如实道。
  楚欲点点头:“是啊。是不是比起我叫的差得远了,太惨了。我知道萧庄主还是喜欢听我叫的。”
  萧白舒一头雾水。
  “喵......”
  只听楚欲说完就学着之前在假山后那样,极小地发出一声幼猫气声。
  萧白舒目色一凝,捏拳头揍他的心都有了。
  “我怀疑他们在养蛊。”楚欲看看拳头,立马补救道。
  萧白舒生疑:“养蛊?神剑宫?”
  楚欲抱臂撑着下颚,思虑道:“说养蛊不准确,养人也不一定。但用猫血饲养的,一般都有点邪门。”
  萧白舒这时也想起来:“那猫,方才的院子里下人提过,看来是真有。他们说顾姑娘喜欢养猫,会不会就是为了取血养蛊?”
  楚欲难得迟疑:“倒也不能断定是她亲手所为,但逃不开干系。是好是坏也不能一概而论,猫血在南疆确实是阴气极重的东西。以血为蛊,可以害人,用来做药引,也可以救人,别说猫血,用上人血医病也是有过先例。”
  萧白舒想了想:“山庄里那位小姐我虽然见过,但相见两次连名字也想不起来,方才我仔细回忆,也只想起父亲曾经提过,她应该是顾子安旁支的女儿,过继给了他。”
  楚欲看出他的困惑,问道:“她让你不舒服?”
  “直觉罢了。”萧白舒从窗框上跳下来,“总觉得她身上......”
  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他换言道:“可能是我多虑了,我感觉她跟我们不一样。”
  “哦?”楚欲问他,“哪里不一样?”
  “说不出来,我明明见过她,还收了她的镯子,按道理讲,我不会対她毫无印象,更何况,我打过交道的女子本就不多······”说到这儿,他不知怎么就低下声去,看了眼楚欲如常的神色,才接着开口,“但我却一点儿也不记得她。很奇怪的感觉,我的记性应当不止于此......或者说,整个神剑宫都让我有些不自在。”
  “别怕。”
  楚欲重新把窗户关死,反锁上,然后揽着他的脖子往里屋走,十分热心道:“我陪你睡。”
  他将桌子上的玉镯拿起来,放在烛台上一烧。
  通透的翠色里面渐渐有几缕烟雾般的东西缓缓流动,就立刻放下来。
  萧白舒盯着那玉镯道:“血玉。”
  “不是。你再看。”楚欲话音落下,凉透的玉镯又恢复了通透的翠绿。
  萧白舒突然想起来方才那只惨叫的猫:“是蛊虫,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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