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槐陌

作者:槐陌  录入:12-21

  阮棂久却理解地点点头,说:“你都找不到,看来确实有问题。”
  当天赵佑运从窗口逃离之后,阮棂久推门正要赶十文回屋,无意中注意到洪广韬提着重剑出了门。他担心洪广韬会亲自追上去灭口,便吩咐十文一路尾随,伺机暗中出手妨碍。
  十文的本事他心里有数,他相信有十文跟着便会万无一失。
  万万没想到,十文竟然跟丢了!
  不是跟丢了洪广韬,而是他跟洪广韬都找了一夜,仍找不到武功平平的赵佑运。出了驿站的赵佑运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未留下半分线索。
  阮棂久以为,凭赵佑运的三脚猫功夫,不应该有如此大的能耐。
  于是他做了决定让十文留下继续寻找,自己则按原定路线跟着洪广韬去何府。即便后来十文深夜入何府向他汇报自己的一无所获,他仍命对方继续搜索。
  但十文与他阮棂久毕竟不同,无寿阁给他留下的这些毒虫都是十文的心肝宝贝,他喜欢得紧,也喜欢沿路布虫。故而十文所到之处,皆留痕迹。如今都一两天过去了,竟还找不到人。
  那就十分蹊跷了。
  阮棂久越想脸色越阴沉。
  与赵佑运交手时,自己虽然心不在焉,未曾留意。但再怎么心不在焉,也不至于完全看不出寻常人的功夫水平。在他面前做到深藏不露,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做到的事。这个赵佑运要么演技太好,要么就是有高人指点甚至亲自接应。
  至于这个高人,一定了解他阮棂久,也了解无寿阁。
  阮棂久遗憾地放下了手中的饼,对十文说:“是冲着我来的。”
  对方在暗,自己在明。
  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就不能把唐少棠留在身边了。
  如此想着,阮棂久拍去了手上的饼屑,说:“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罢就一个纵身上了墙,一溜烟消失无踪。
  十文敢怒不敢言,只在心里愤愤不平。
  前日他深夜追至何府别院,在屋顶向阮棂久挥手时被几个吵闹的家仆瞧见了,她们叽叽喳喳吵了好一会儿,从此阮棂久就不准他太招摇,平时在府上只准他走路,速度还得配合周围的人。这两日他苦闷得很,每次去账房都只能慢吞吞的一来一回,被人跟着也不能赶跑,憋屈极了。
  谁知阮棂久不许他胡来,自己却不守规矩,明目张胆地飞出了高墙,也不知有什么要紧事等着他心急火燎地亲自处理。


第95章 一家亲(6)
  晨光熹微,轻柔得恰似一缕琥珀色的薄纱,随风拂过初醒的街巷,暖了行人的脸。唐少棠的脸上却挂着霜,步履不停地走过两条街。周遭商贾小贩们吆喝出的人间烟火气,似乎根本无法牵绊他的脚步,亦或打动他的心。
  他甚少离开霓裳楼,江南一带更是从未踏足。虽然没来过,却如识途老马一般,穿街走巷好毫无障碍,没有一点儿外乡人的彷徨陌生。
  唐少棠见过霓裳楼在各地的布局图,见过就记得清清楚楚。连同从未踏足过的城镇地形道路建筑都一一刻印在脑海。
  碧青听说过唐少棠的本事,并不意外,只一路悄声跟随。走着走着,看久了眼前单薄孤寂的背影,她也会没来由地想:唐少棠既然能记着这么多东西,还都记得这么清楚,那记下了的人,是不是也忘不了了呢?往事历历如昨日,对方待自己所有的好连同所有的坏,都一并铭记于心。
  如同这些他曾在地图上见过的景与物一般,一世不忘。
  她突然联想起秋婵。
  秋婵的记性也极好,尤其是身上不着落花意之香的时候,总有一种宁静而淡然出尘的气质,真正的缥缈若仙。但她的好记性与唐少棠的似乎又有所不同。她能以惊世绝艳的眼光看破虚妄,洞悉他人的真心。当她细数往昔时,能将所有动人的情景娓娓道来,说着最窝心的话,抚平你的不安与迷惘,她能让你产生一种错觉,让你相信你的生命将因为她的目光变得独一无二。
  也正因如此,你不惜一切想得到她的青睐,穷尽一生只求分得她一丝一毫的注意。
  唐少棠是婵姨带大的孩子,想必最清楚这一点。
  这样的他,怎么会看上无寿阁那位——
  “真是好巧啊!”一人挥舞着手臂,急冲冲地拨开人群凑了过来,脸上还挂着汗珠。
  张世歌拍了拍由于疾跑起伏不定的胸脯,终于理顺里呼吸,笑着说:“少侠!兰萍县一别,多日不见,未曾想竟然在这里碰上了,太凑巧了,这是缘分,缘分啊!”
  唐少棠:“……”
  碧青:“……”
  这人看着不像是凑巧冒出来的,倒像是急急追来的。
  “少侠,相逢即是缘分,不如去我那儿坐一坐?”
  阁主,这就是你说的要事?
  张世歌此刻厚着脸皮,胡编乱造各种理由盛情邀约,誓要将唐少棠带回北望派款待。
  他脸上笑得欢喜,心里则是有苦说不出。
  阁主之命,不得不遵啊。
  ……
  说回半个时辰前。
  张世歌大清早仍窝在冬日里温暖的被窝中睡得正香,梦中与周公一同嬉笑追逐着蹁跹蝴蝶,无忧无虑,十分安稳。忽得就感觉屁股一凉,肩背也硌得慌,他一个哆嗦,心想自己一定是被人拎下了床。
  他在北望派里没大没小胡闹惯了,其他师兄妹们自然也会回敬他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以为这次又是哪个脾气冲一点儿的师兄师弟跟自己闹着玩儿,索性眼睛也不睁开,顺势躺在地上赖着不起,并配以胡搅蛮缠的高喊:“除非小师妹亲自喊我起床否则我绝不起来!”
  嚎了一嗓子后,“捉弄人的师兄弟”半晌没吱声。张世歌隐隐觉出不妙,便鬼鬼祟祟地眯一只眼想偷看,还没待他完全掀起一边的眼皮,头顶就落下一声冷哼。
  “哼,好大的面子啊。”
  张世歌:“?”
  这声音,怎么这么的耳熟?
  阮棂久:“给我起来。”
  张世歌终于眯着眼看清了来人。
  此时此刻,黑着脸的阮阁主正居高临下瞪着他,显然又是心情不佳的样子。
  “!”
  张世歌瞬觉一股寒意直扑脑门,他浑身一个激灵,鲤鱼打挺似的麻溜地起了,瞬间一气呵成地完成了屈膝抱拳行大礼的一系列动作。
  他字字铿锵道:“阁主有何吩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阮棂久:“……”
  阮棂久对张世歌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颇为感佩,猜测他没少练习,一时无语。
  张世歌小心翼翼问:“阁主?”
  阮棂久生了捉弄的心思,故意加重语气沉声道:“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世歌坚强地点了点头,笃定道:“愿为阁主肝脑涂地!”
  阮棂久:“很好。”
  张世歌:“……”
  我好怕。
  阮棂久清了清嗓子:“有要事交给你办。”
  张世歌:“要事?”
  阮棂久:“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的要事。”
  张世歌:“……”
  我这乌鸦嘴!
  ……
  再说阮棂久那头,在他言简意赅地交代完“要事”后,他便动身要走。为避人耳目他选择了跳窗,谁曾想,他刚推开窗门,就碰上了熟人。
  杨沐廷:“???”
  杨大夫身为一个注重养生之道的大夫,只要条件允许,就会身体力行地奉行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规律作息。不光如此,即便是在百忙之中,他都会见缝插针逮到功夫就练习华佗流传下来的五禽戏,打打拳,踢踢腿,远离腰酸背痛老来惆怅。
  今日也不例外,他开窗透气,打算在客栈二楼悄悄做个早操,就瞧见隔壁房窗口探出个人,还是个熟面孔。
  “早?”
  这个时间,来吃早点的?
  阮棂久的目光飞快地在杨沐廷脸上游离片刻,再三确认此人不能随意灭口,方才不情愿地甩了个脸色,无视他飞掠而出。
  一道高亢的呼喊同时追了出来。
  杨大夫手撑着窗台向外探出大半个身子,喊得情真意切,话里满满都是来自医者的关爱。
  “哎哎哎,你别走啊!你有病你别走啊!给我回来治病啊!”
  最后,也不知是不是他喊的不够大声,以至于病人没能听见他的良苦用心,否则对方怎会毫不理情地急速离去?
  总之,病人走后,杨大夫被挫败感压倒,趴在窗台边独自苦闷良久。他一边后悔自己没顺便问问碧青的境况,一边心忧不听话的病人。
  好好的一个大晴天,杨沐廷却在脸上堆出了满面愁云。


第96章 一家亲(7)
  也难怪他要发愁。
  阮棂久交到他手中的一对暮天红,不是蛐蛐蟋蟀那般供纨绔们娱乐的玩物,那是沉甸甸几条人命啊。
  数日前,他无意中放飞了“保命符”后没多久,藏在暗处的杀手就冒了出来,不问来由不问是非,一心只为取他项上人头。他拼上了吃奶的力气一路狂奔,最终狼狈扑倒在居廉客栈门前。
  他的救星就是在那个时候,带着满脸困惑与嫌弃从天而降。不救人,只问话。
  “你是谁?为什么学阿九喊我?”
  “……”
  化作平时,口若悬河的杨沐廷能干脆利索地交出满意的答复:我是杨沐廷,你是阿九给我的保命符。
  但当时的杨沐廷刚被人追了半条街,全靠一路砸药罐谎称粉里有毒方才诈出了条生路,又不幸着地不稳被迫向居廉客栈前的石板磕了个头,正晕晕乎乎不辨东西,十文猝不及防的一问,真真切切地将他问愣了,因而他只傻乎乎应了声:“啊?”
  十文显然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催促道:“说话。”
  期间,追赶而来的杀手纷纷亮出兵器,群起而攻之,十文却气定神闲地回过头,嘴里喃喃:
  “你们要杀我,那我可以杀你们了。”
  那之后,杨沐廷目之所见的恐怖,就是他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十余载的人生之最了。
  居廉客栈之中住着的北望派弟子,就是在这样的动静中被惊醒的。
  张世歌第一个冲出来,朝十文明确嘱咐:“人交给我,您避一避。”
  他师父连青山是名门正派出身,嫉恶如仇,看不得歪门邪道的狠辣手段,也不忍直视如此残酷死状。若是让连青山见了十文,定会将他视作大奸大恶的妖人,当机立断出手除恶。甭说打不打的过,师父哪怕是吊着一口气,也是一口不会退缩的凛然正气。
  谁知十文非但不走,还一脸困惑地盯着杨沐廷。
  杨沐廷不知道自己何时招惹了这位煞神,只茫然地杵着。
  就听十文缓缓开口。
  “不许养死了。”
  说完,飞身没入夜色。
  杨沐廷原地愕然了片刻方才将手探入衣袍的里袋,掏出一个盒子——这是阮棂久交给他的一对暮天红。
  ……
  后半夜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跟杨沐廷关系不大,主要是北望派的内务。
  而北望派开始处理家务事的起因,是张世歌对杨沐廷来意的一笔带过,说这是他请来给大师兄看病的大夫。
  于是,就先有了连青山探病时发现楚告天身受重伤,顺藤摸瓜抓着徒弟挨个儿审问,终于打听出了范家满门遭屠之事。后是包括张世歌在内的北望派弟子苦口婆心地劝连青山不要插手范家的事,跟他列举范则诚的多行不义,分析得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只不过,除了病榻上的大师兄,话都是弟子们跪着说的。
  连青山原本气得五脏六腑都是火,气他们费尽心机瞒自己,怪他们在外头胡来带伤而归。可当他看着这一个个几乎都是自己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规规矩矩地跪在跟前认错,他于心不忍。
  何况,小师妹江云雀泫然欲泣地拉着张世歌向他诉说这几天的心酸与不易,说得他既是心疼又是无奈,哪里还舍得责怪?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怪自己老不中用,无法替小辈们遮风大雨。
  最终,连青山抛下一句不痛不痒的“下不为例。”就将主动罚跪的弟子们都拉了起来,赶他们回房休息,自己则在客栈的大堂怔愣许久。
  范则诚一直与他称兄道弟,他也始终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好兄弟,如今从小辈口中得知真相,除了震撼,更多的是唏嘘与伤感。
  他暗自伤神许久,抬头时瞥见二楼有人探头探脑地偷瞄,想来是他这帮弟子们不放心他独自胡思乱想,他心里的失望与伤心顿时减了几分,便一声叹息回了自己屋冷静。
  北望派的小小风波终于告一段落,张世歌领杨沐廷看过楚告天的伤势之后,才马不停蹄邀他出去密谈。
  月黑风高的无人巷角,二人私语。
  张世歌看着比十文亲切得多,说话热情且有条有理,杨沐廷终于得以将事情的经过向他一一交代清楚,顺便也弄清楚了阿九口中需要他救的人是谁。
  遗憾的是,那对姓范的小夫妻已经带着他们弟弟一道离开了客栈。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至少见到了另一个能救的人。
  张世歌睁大了眼睛:“他真的说要救两人?”
  整个居廉客栈,需要用暮天红救的人,就只有他和范铭。
  阁主……愿意救他?
  杨沐廷:“千真万确。”
  张世歌热泪盈眶地握住杨大夫的手:“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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