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以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季阅

作者:季阅  录入:12-25

  他体温高的烫人,云成清了清嗓子,安抚他:“经此一事,你在兵部的权柄就重过陈太尉了。”
  赵宸贺根本不吃这套。
  “陈阔的重心在联系西北事务,在兵部本挂名不管事。”他的手低了,声音也低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就能哄得团团转。”
  云成给他涂完了药,手却没停,继续在伤口周围打转:“皇兄有意哄你。”
  赵宸贺停了片刻才说:“他想让我为他办事,又怕我居高自重,打了我几下,又怕我恼了。所以赶紧哄哄我。”
  云成沉默着,揣摩着。
  “我听皇上的意思,根本没拿你三哥回事。葬礼刚刚办完,就急着立太子。”赵宸贺长舒一口气,鼻音很重,“邵辛淳的这件事恐怕也有他默许的缘故。所以何思行不受罚,沈欢也没受罚。”
  “他要立太子,正是立威的时候,你正撞在枪口上……”云成差点咬到舌尖,“你把我供出来,就说盐铁司是我推荐的。最多我功过相抵,总不会挨打。”
  “打就打。”赵宸贺看他扬起的下颌,还有深藏于迷蒙的眼中的无辜,“如果是你,你会打吗?”
  云成屏息着发出声音,在半明半昧的榻边笑了起来:“我若是他,就把兵部的事情跟禁卫军的事情分开来办,提拔新督,下你的权。你若是不服气,就把你扔到西北去打仗。”
  ·
  御史中丞季择林在关够了三个月禁闭后,终于被放了出来。
  天昌帝用汤药养了几天,也能上朝了。
  朝会在恢复半月宵禁后如期举行,天昌帝褒奖了云成和曾峦一行人,又将刑部从上到下骂了一顿。
  因而赵宸贺告病假不在,所以连他也一并批评了几句。
  偌大朝堂无人吭声,一片寂静中,季择林站了出来。
  “皇上,”他关了许久眼见消瘦,眼角上也多了几道纹路,“臣有本参奏。”
  御史台纷纷盯着天昌帝,天昌帝盯着堂前孤零零站着的人,许久才硬挤出话来:“爱卿请讲。”
  季择林捧着手,垂着头,抬声道:“臣一参皇上封爵轻易。十二爷南下立功不假,只是时间太快,人也年轻,可等一等再封亲王。”
  云成站在原地表情没有一丝惊动。
  宋礼明哈了一声,也站了出来:“有功就赏,有过就罚,历朝如此。南亲王立了功,没有赏金银,也没有赏房屋田地,难道皇上要嘉奖谁一个爵位也要季大人同意吗?这本不是封疆封城的大事,说是皇上家事也行得通。”
  宋礼明跟季择林都属于御史台,按理说应该一体同心共同对外,但是宋礼明不。
  他重义气,既跟云成拜了把子,那云成就是他大哥。
  天昌帝面色稍缓,对宋礼明投去赞赏的目光。
  宋礼明得意的点点头,其他御史台的人都一起看向御史大夫,不敢吭声。
  季择林忽视了他,面朝龙椅,接着道:“臣二参廷尉狂妄自大。私定盐铁司人选,重拳涉政。”
  赵宸贺今天虽然没来,但他告的是病假,朝堂之上人尽皆知。
  怎么病的?
  被天昌帝打病的。为着也是盐铁司的事情。
  天昌帝不耐烦地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罚了也打了,宸贺说的也有道理,眼下充足国库要紧。”
  季择林无视他的话:“罚的太少,打的太轻,如此轻轻拿起轻轻放下,有失天威。也难保群臣不会效仿。”
  如果赵宸贺此刻在的话,一定会喷的他妈都不认识。
  可惜他不在。
  天昌帝看着底下蠢蠢欲动的兵部、吏部人员,强自闭了闭眼睛,咽下一口气,没有跟他继续争。
  “知道了,朕会考虑。”天昌帝目光锐利地剜着他,“还要参什么?”
  季择林目视前方,掷地有声道:“臣三参皇子年幼,百业待兴,此时不宜立太子。”
  殿上氛围比之前更加沉默了,御史台管好了自己的眼睛,宋礼明也闭紧了嘴。
  天昌帝扫视全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
  漫长的沉寂中,直到云成出列:“皇室子嗣凋零。立了太子,就立了根本。册立太子宜早不宜晚。”
  季择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意外。
  天昌帝立刻道:“朕只有景复一位皇子,立了他,百官也有了主心骨,知道自己该效忠的是谁。以免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来,最终落得老三的结果。”
  他暗指忠勤王府其他庶出的弟妹,或许连云成一并提点了。
  季择林深吸一口气:“皇氏花开两支,太上皇在位时没有子嗣,最终禅位于忠勤王府。您子嗣稀少,若是皇子不堪用,也可以从其他旁支里面挑,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天昌帝指着他,张嘴半晌说不出话。
  季择林跪在地上,铿锵道:“当年太上皇能选中您,望皇上也能选中雄才,将来顺应天意民情,继承大统。”
  天昌帝死死盯着他,胸膛剧烈起伏起来。
  福有禄端上茶水要喂给他喝,他哆嗦着喝了一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云成焦急道:“皇兄!”
  天昌帝朝他摆摆手,而后猛咳着吐出一口血来!
  满朝文武皆惊,一齐跪在高呼:“皇上保重龙体!”
  天昌帝耳朵里听着那喊声,脑子里像有弦在拉。磨的他脑仁俱裂,双眼发黑。
  伸出去的手抓在了龙椅上,那上头还站着猩红的血迹。
  福有禄惊叫一声:“皇上!”
  只见天昌帝双眼紧闭往后重重一靠,整个人砸在金碧辉煌的龙背上,晕了过去。


第39章
  天昌帝第二天早晨才醒来, 云成在病榻旁侍奉完汤药,轻轻地说:“皇兄醒了就好,不要同季大人生气, 养好身体要紧。”
  天昌帝缓了片刻, 抬了一下手,云成握住了。
  天昌帝攥着他,余光瞥见缩在云成后头的景复, 幽幽叹了口气。
  “别吓到孩子。”云成把景复叫过去,三个人亲亲密密地堆在一块。
  福有禄在一旁弯下腰, 低声说:“南亲王守着您一夜未阖眼,急坏了。”
  天昌帝有些动容,缓缓吸了几口气。
  “只有你,”他的嘴唇苍白, 声音无力, “支持朕立太子。其他人都是外臣。”
  云成把他的手握紧了些, 跟景复的叠在一块:“立太子巩固的是咱们李家的根本, 臣弟当然全力支持皇兄。”
  天昌帝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又去摸景复的头。
  云成偏头闭了闭眼, 忍不住用手按住额角。
  福有禄连忙扶他:“南亲王必定是操劳过度了。”
  他就此起身就着福有禄的手坐在椅子上, 天昌帝道:“朕没事了, 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云成担忧地望着他。
  天昌帝示意他将景复也带走:“去吧, 你要保住身体。否则朕在朝堂上独力难支,朝臣更会一味的欺负朕。”
  景复过来依偎在云成腿旁。
  福有禄端进来新熬出来的药,缓缓说:“皇上, 还有一碗呢。”
  天昌帝厌恶地皱眉, 最终接过去喝了。
  云成带着景复候在旁边, 看着天昌帝重新入睡,才拉着他的手静悄悄地出去。
  “十二叔,”景复跟他往外走,“等我当了皇帝,第一个就要杀了季择林。”
  云成淡定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惹父皇生气。”
  “你父皇再生气,也没有要杀他,只是关他的禁闭。”云成停下脚步,蹲下身直视他,“人不能随便杀,当了皇帝就更不能了。”
  景复拧着眉,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天真地问:“十二叔,你杀过人吗?”
  云成也点点头:“杀过。”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
  “为了活着。”云成站起身,牵着他的手往前走,站在大理石铺就的云纹地砖上吹着勤政殿外涌进来的风,“杀人总是不好的,以后我不会了。”
  赵宸贺当然知道自己被参了,不过他不在意。
  因为皇上要立年幼的皇子为太子,御史台必定有人说话。两相比较,自己这茬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是他没想到季择林战斗力这么强大,一个人就能喷遍全场,直接把皇上气吐血。
  最近他后背的伤都是云成亲自照看,每天早晚涂药。昨夜云成一直不来,他就一直等,好不容易被江夜劝到了床上,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烦得很。
  云成进门的时候放轻了脚步声,轻轻地问江夜:“昨日没事吧?”
  “白日没事,夜里有点事。”江夜也压低声音,“廷尉昨夜睡不着,一直翻来覆去的,蹭到了几次伤口。我在外头听他骂了好几次。”
  云成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进去,探头望向床上的人。
  赵宸贺趴在床上,侧脸对着门,闭着眼睛说:“没睡。”
  云成顿时舒展开来,大大方方地走进去:“昨夜睡不好,是疼的还是想我想的?”
  赵宸贺睁开眼,看着越来越近的衣角,没说话。
  云成到了跟前,按着床边俯身看他。发丝从他肩上滑落一撮,掉到了赵宸贺的侧脸上。
  赵宸贺眨了一下眼,眼睫看起来很长,甚至把眼里的不爽分解成了几波,只剩下一点点的心满意足。
  云成不去管那勾勾搭搭的头发,他撩开被子看了一眼赵宸贺的后背:“伤疤脱了几块,快好了。”
  “快好了就不打算管了?”赵宸贺审视着他,鼻尖动了动,“你还有功夫先回家洗澡?”
  “狗鼻子。”云成把被子扔回去,凑下去亲了他一下,维持着那哄人的动作说,“你又给我送钱,又替我挨打,我当然要洗澡熏香之后才能来见你。”
  赵宸贺笑了一下。
  “季择林又被关禁闭了。”云成给他轻轻捏肩,赵宸贺拉下他的手在手里揉捏,“常事儿了。要关多久?”
  “半年。”云成仰头挨他那么近,体温一高一低,互相拉扯着,就像他不经意间表现出的语气:“这次皇兄真的生气了。”
  “由他吧。”赵宸贺听不得他这用语气,好似在撒娇。
  整夜没有得到休息的神经并没有舒缓下来,反而更加躁动,他翻身把好的七七八八的伤口压在身下,将云成拉的更低。
  云成轻轻推了他一下,赵宸贺由着他推开一段距离,然后重新抱了回去。
  “别动。”他闭上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让我抱一会儿。”
  云成只能望着悬在顶顶上的纱帘,还有上面蜿蜒不清的纹路。
  “季择林虽然激进耿直,但是一心为国,不会受到旁人威逼利诱。”云成挑着唇角笑了一下。
  “嗯。”赵宸贺回应他。
  云成挑了个舒适的姿势,将自己深深地陷下去:“皇兄不该跟他生真气,也不该关他的禁闭。季择林可遇不可求。朝廷很需要他。”
  “嗯。”赵宸贺又说。
  他怀里抱着人,鼻腔里充斥着熟悉的令人着迷的味道,脑海中想起他在庆城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云卓然家的门外,湖水一样月光下的侧脸。
  烦躁一夜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他分不清自己是困还是想要更多,只觉胸中沟壑都被填满了。
  云成看着他闭上的眼和逐渐放松的脸部轮廓,则想起了他抵达廷尉府时推动大门却发现里面未曾闩上。
  那一刻的感觉前所未有,满足感和归属感无法用语言描述。
  “这个给你。”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赵宸贺。
  赵宸贺没动,手掌感觉到那东西四角分明,表面细润,带着熟悉的体温。
  是一块玉雕的牌子。
  云成抓着他的手往上递:“你闻闻看。”
  赵宸贺闻了一下,从上面闻到了轻轻的味道,属于云成的独特的混合着春天青草的香气。
  云成盯着他,有点紧张:“能闻到你在我身上闻到的味道吗?”
  赵宸贺盯着他,点了一下头。
  云成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扯出牌子给赵宸贺戴在脖子上,静静看了一眼:“以后我不在,就让它陪着你睡。”
  赵宸贺有点不高兴,云成便解释道:“这是我,母妃的遗物,请状元庙里的和尚开过光保平安,我从小戴到大的。”
  “送给我了么?”赵宸贺的嗓音带着困倦。
  云成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红绳断过几次,后来我每两个月就要一换,怕它丢了。”
  赵宸贺静静听着,呼吸逐渐缓长。云成被他带得有点困,揉了揉眼睛。
  初冬的天气刺骨,但是室内通了地龙,暖烘烘的。
  云成趴在他身上,隔着衣裳轻轻亲了一下那玉牌的位置。
  赵宸贺将他抱得紧,托着他后脑去亲他,两人接了一个干净纯粹的吻。
  赵宸贺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大片的漆黑,他深陷其中,不想挣脱。
  他一半安抚一半保证:“你给的东西,我会好好保护,不会弄丢。”


第40章
  天昌帝近来能起来身了, 但只能短短地在窗边的榻上待一会儿。云成送给他的那盆九里香长高了些,郁郁葱葱地,挡住了一部分的光。
  太医说九里香能行气止痛, 还能缓解风湿痹痛, 天昌帝念着云成一片心意,把一棵分成两株,在万年殿和勤政殿各摆了一盆。
  天昌帝想立景复为太子, 朝臣们一天不同意,他就拖着一天不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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