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左手还是右手----姬墨

格雷一脸伤心的对罗杰说，用"您"这也太伤他的心了。
"是是是，格雷。"
罗杰冲他一笑，牵起他的手冲入了人群中。

"格雷，你去哪儿了？"
一找开房门，纳特的声音犹如阴魂一般缠绕上来。格雷的心停跳了一拍，还在门上的手也抖动了一下。
"格雷，我的宝贝，你怎么不回答？"
纳特的身影从黑暗中浮视出来，那张平日看来有些可笑的脸此刻正泛着阴冷的光。
"父亲"。
格雷低低的唤了纳特一声，他不知道接下来的形势会怎么发展。
"是的，我是父亲，宝贝，我的宝贝，别让我担心，你不应该让我那么担心。"
纳特的脸上挂满了虚伪的笑意，他上前一步，将格雷拥入怀中。
"格雷，你不小了，别这么任性。"
他那只长满长毛的手，在格雷的腰际留涟，有着说不出的淫意。
"是的，父亲。"
格雷吓了好大一跳，用力推开自己身上的"怪物"，腹中胃液翻绞。
"呵，乖孩子，这次我就放过你。"
纳特回味的舔了舔肥厚的唇，伸手又在格雷的脸上狠狠的拧了一下，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格雷的背后涌起一阵恶寒，他紧紧的抱住自己，无声的哭泣。
"神啊"
他的脑中出现了罗杰的身影，那金黄色的卷发，细致的脸，一如画卷中走出来的天使。
"神啊，这是恶梦"

"让你久等了"
罗杰喘着气，一蹦一跳的来到格雷的身边，格雷温和的盯着他，冲他抱以"不用在意"的微笑。
"啊，下雪了"
罗杰来到他的身边后，细心的帮他打掉身上的雪花，开心地看着天空中不断落下的细雪也同样落到自己身上。
"是啊"
格雷静静的盯着罗杰，被雪白包围的他就像是雪中女神的孩子，说不出的纯净动人。
"已经有半年了吗"
罗杰的手轻轻覆在格雷手上，微微一颤，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是啊"
格雷也沉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这半年来，他与他之间拥有了许多美丽的回忆。只是......想到纳特那张丑恶的嘴脸，格雷的脸一片阴沉。
天空中的雪犹如天使抖落的羽毛，细细的罩住大地，远处教堂的钟声响起了。那是神温情的低语。
"今天去哪儿"
罗杰一脸兴奋的问着若有所思的格雷。
"是去吃吧，去哪一家店呢"
罗杰的唇被格雷用手抵住了，他惊讶的看着格雷，捕捉到他眼中的笑意。
"我当初怎么没有看出你是小猪呢？就知道吃"
"不吃怎么活命"
罗杰听了，毫不犹豫的拉开格雷的手，火气十足的回道。
他的心中有一道疤痕，那是一声温暖的关怀，那是一块黑色的面包，那是一片冷默的目光。
他的心，无由来的痛。
"不吃是无法活命，但也用不着把和我在一起的时光用来想着吃吧"
格雷的好笑的敲了敲罗杰的额头，顺手整了整他被风吹乱的头发。
"是"
罗杰的脸一红，涩涩的垂下头。

"就是这儿"
罗杰不可置信的抬头问着身边的格雷，格雷也挑眉回视着他。
"不好吗"
海水丝毫不受天气的影响，奔腾着，挥洒着热情，天空与海接连一体，水平线是那么浅淡，不清暂。
天空与海是相恋着的，而此刻他们正在亲热的幽会着，散发的清澈的蓝光。
"这儿是情人的最佳约会场所，不是吗"
格雷向前跑了几步，转过身，对罗杰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可我只觉得寒酸"
罗杰低声嘀咕了一声，看着格雷，被他美丽的笑容所诱惑。
"亲爱的，快过来，过来这儿"
格雷冲着罗杰大声喊道。空气中布满了甜密的因子。
"呵"
罗杰开心的笑了，冲入格雷的怀中，被他紧紧抱住。
也许寒酸也没什么不好。
在格雷的怀中，罗杰幸福的想着。

"什么东方来的灵药，我看就是一堆烂草"
罗杰皱了皱眉，将口中的药草全吐了出来，不悦的啧啧有声。
那是什么东西？实在是太难吃了，他的口中还残留着一丝苦味，东方人都爱吃这个吗？那还真是特别的喜好。
"傻瓜"
格雷拍了拍他气鼓鼓的小脸，药草是拿来救命的，味道能好到哪里去？
"我哪儿傻了"
罗杰不悦的吊起眼，反问格雷。
"你......"
"呵呵，你们的对话真是有趣"
格雷正准备回答，却被一阵有些陌生却熟悉的声音打断。
"啊，是您"
看清来人后，格雷惊喜的出声问候道。
"是的，我可爱的小姐，好久不见了"
小胡子伯爵优雅的笑着，将视线调到格雷和罗杰身上，上下打量着。
"不介绍一下吗，这只可爱的小猫是谁"
小猫？
罗杰正欲上前理论，被格雷用力捂住口。
"他叫罗杰，是天鹅歌剧院的人，罗杰，这是小胡子伯爵。"
格雷礼貌的向小胡子伯爵和罗杰解释着，罗杰也在同时狠狠的瞪了小胡子伯爵一眼。
这个人，一脸不善，他看了就讨厌。
"哦，小猫的名字叫罗杰啊，你好，罗杰猫咪"
小胡子伯爵一点也不再意罗杰的视线，自动自发的拉着罗杰的手两边摆了摆，算是打招呼。
"你好，伯爵先生"
罗杰火大的扯开格雷的，牵回小胡子伯爵欲松开的手，使力握了一下，又将他手力甩开。
"唉呀呀"
小胡子伯爵轻浮的笑了一下，看了看红肿的手，对着它轻吹一口气。
"还真是个烈性子的人"
虽然没有挑明言外之意，双眼却有意瞟向满脸通红的罗杰。
"罗杰"
格雷略带责备的看了罗杰一眼，立刻用充满歉意的脸对小胡子伯爵道歉。
"罗杰太小，不懂什么礼貌"
这个借口对于已快成年的罗杰来说，无疑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罗杰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说话。
"不，不，我并没有介意"
小胡子伯爵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小姐，你好久没有来参加我的茶会了"
小胡子伯爵盯着格雷，有些寂寞的发问，格雷听后回头打量着罗杰，俊俏的脸的染上一片绯红。
"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杯子可是很寂寞呢"
伯爵小心的看着格雷的反映，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择日，我必定登门造访"
"呵呵，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享乐了"
一辆马车从他身后跑过，扬起一叠尘土，他有些厌恶的用手绢试着脸。
勿勿的说完这句话，他便立刻离开了。
天，如果不是为了他的猎物，他一该也不想在这下等人的地方多呆。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罗杰用手指了指伯爵消失的方向，气鼓着腮帮子问。
"一个朋友而已"
好笑的打掉罗杰的手，同时用力捏了捏他粉嫩脸。
"亲爱的，我妒忌"
罗杰用力环住格雷的腰，将头埋入他怀中。
他觉得那个人太危险了，仿佛是个魔鬼，会将他们带向不幸。
"傻瓜，我最爱的不是你吗"
格雷抬起他的脸，柔柔的在上面印上一吻。
"是是，你最爱我了"
罗杰叫嚷着，双手环住格雷的脖子，让他在自己嘟起的唇上印上一吻，空气一下浓得化不开。
"我也爱你，最爱你"
他眨着双眸，低声的说，用那已有几分红肿的唇喘着气。
"我知道"
仿佛受了诱惑似的，格雷又在罗杰唇上狠狠印下几吻，才放开他。
他着着天空，空中已升起了一抹鲜红。他觉得有些刺眼。却又无法移开视线，他更加搂紧了怀中的人，整颗心为之颤动。
是他填充了自己空虚的灵魂，让自己不再徘徊，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I LOVE YOU"
他轻声的做着口型。
他不知道怀中的人是否听到他的爱语，但是他坚信他了解自己的爱意，听，那心跳正在不断的诉说着爱意。

"格雷宝贝，你要去哪儿"
格雷从纳特身边跑过，却被双手拉住。
"我想去享利伯爵那儿，父亲"
格雷停下来如实告诉父亲。
"亨利，哪个亨利"
纳特皱了皱眉，放开了手。
"是亨利II，父亲"
格雷站定了身子，恭敬的回答纳特的问题。
"嗯，哼"
纳特低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小姐，你怎么扳着一张脸呢？这样可是会有损你的美貌的"
小胡子伯爵细心的为格雷倒上一杯茶，微笑着问。
"没什么"
格雷抓起那杯温热的奶茶，一饮而尽。
"啧......啧"
小胡子伯爵婉惜的叹了口气，又帮他补上一杯。
"这可是上好的大吉岭红茶"
"啊，抱歉"
格雷这才醒悟过来，有些无措的盯着一脸笑意的伯爵。
"没关系，这点茶，我还是有的，倒是......"。
伯爵顿了顿，狭促地看着格雷。
"是那位小朋友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的话让格雷的脸变得苹果一样红，他有些害羞的低语。
"事件才不是那个样子的"
他和罗杰怎么会吵架呢，想到温柔可爱的罗杰，格雷心中的阴云少了不少。
"啊啊，那是什么......"
小胡子伯爵扭开头，不让格雷发现他眼中的失望。
"真的没什么"
关于父亲的事情，一直让格雷觉得可耻，所以，他不打算同别人说。
"我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呢"
他可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性情单纯的格雷立刻回答道。
"那么......"
小胡子伯爵扬脸望着他。
"有什么事情是朋友不可以说的"
"这"
格雷的视线开始游移，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该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你果然没当我是朋友"
小胡子伯爵一脸惨淡的笑容，失望的摇了摇头。
"不......不是的......是......是......"
格雷心急的想解释，口却被小胡子伯爵以手掩住。
"算了，我能理解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好了好了，我不会说什么了"
小胡子伯爵做出一种十分体贴的样子，带着委屈的说。
"不是，我说，我当然当你是朋友"
格雷急的红了脸，拉住小胡子伯爵的手解释。
"是我父亲的事"
生怕小胡子伯爵再误会，格雷立刻说出自己的困扰。
"子爵，子爵怎么了"
格雷难以启齿的咬住下唇，抬头看了看小胡子伯爵一会儿才开口。
"我的父亲非常爱我的母亲"
随着他的话，他陷入了回忆这中。

"父亲，父亲"
小格雷一蹦一跳的来到纳特身边，那时格雷像个女孩子一样小灵灵的惹人疼，那时纳特也有着英俊的外表，风度翩翩。

 

 

 

"父亲"
幸福的时刻总是在眼前一晃而过，仿佛这样更能突出它的可贵。祸乱却不断登门造访，以同样的姿态。
格雷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满脸怒气的纳特，握住罗杰的手不由轻轻放开。
罗杰的眼神一暗，却什么也没说。
"又是被这种下等人勾去了魂"
纳特大步流星地冲到罗杰面前，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过去的种种与现在的影像重合了，他心爱的女人也是这样站到另一个贱民的身边，相谈甚欢。
"父亲"
格雷吓了一跳，立刻抓住纳特的手，不让那恶狠的掌印到罗杰那白嫩的脸上。
"你这是干什么，是在反抗我吗"
纳特冲格雷大吼，用力推开格雷。
"不"
罗杰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睁暴了双眼。
格雷倒在地上，额角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从那儿不断涌出，染红了他那件雪白的衬衫。
"啊，不不，这不是真的"
纳特僵硬的转过脖子，盯着倒在地上的人，又眸变的充血。
"琳娜死了，她死了，哈哈哈，她死了，再也没人可以从我这儿夺走她，再也没有人"
他的嘴中说明语意不明的话，疯狂的笑声格外吓人，罗杰盯着他，也忘了扶起地上的格雷。吓得一脸死白，站在原地。
"不，不，不对，这是怎么一回事"
纳特又静了下来，脑中的记忆出现了裂痕，他一脸无措的摇着头，像个无知的小孩。
"琳娜不是死了吗，而他是谁，又一个琳娜。"
纳特将格雷的脸托住，仔细端祥。
"这是格雷，又不是琳娜，不是格雷"
纳特一脸痛苦，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将头往沾有格雷血痕的柱子上撞，一边撞一边问自己。
"那到底是谁，是谁？"
他疯了。
罗杰这样告诉自己，他赶快跑到纳特身边，趁他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时，将格雷拖了出来。
"格雷"
罗杰拍着他的脸，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他将手探入格雷的衣内，格雷的体温越来越低，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缓下来。
"不"
罗杰哭了起来，紧紧抱住格雷，害怕的自语。
"不看医生不行，这样他会死的"
他把像个坏掉的木偶似的格雷背到身上，如石块一般的沉。
"我该怎么办？"
他每踏一步都像是用尽全力，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行。
他不知道现在该求谁帮助，纳特疯了，一直喊着死死死的，不能将格雷给他，这会害死格雷的。
自己身边的人呢？他立刻排除了这个想法，他们都和自己一样，口袋里没有一个便士，这对于昂贵的医费来说不可能的。
"神啊"
他想起一个人，一个极为危险的人，他不知道求他对是不对，但自己另无他法。
"喝"
他紧闭起双眼，将身上的人又往上移了一下，放稳，才开始行动。
街上，看着他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伸手相助的意思。
人情冷暖，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感觉到身上的人不再是沉重的负担，而是一道温暖，一直流入心里。
第一次见到他时，自己实在无法想像有人可以美成这样，立于这个冷默无情的世界之中，像一个救世主。
一眼的美丽让他至死不悔的爱上。

"哟，这么美的一张脸。"
小胡子伯爵放下手巾，发出婉惜的叹声。
命是求回来了，但女贞的毒性太强了，将格雷这张俊脸毁得不忍入目。
"没有关系，活着就是好的"
罗杰的眼眶中装满了泪，哽声回答道。
当他看见那张脸的时候，是多么难过呀，曾经那么美的一经脸，如今却你鬼一样可怕，他担心格雷醒来后会受不了。
"别担心，孩子"
小胡子伯爵的眼珠转了一下，一个想法便在他心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