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怨---今生篇————灵灵

作者:灵灵  录入: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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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五万的军队不是少数目,加上现在朝政的暗地转变,为了不让军心动摇,也为了不让百姓受扰,白悠没有把军队领进离日阳山最近的城镇方机镇,而是选择就在山下扎营。
听着外面的些微声响,白悠端坐在自己的帐中,没有点灯,把他整个人都藏在了黑暗中。

沉厚的帐帘把外面的一切都关了在外,里面是一片的漆黑,白悠一动不动的坐在榻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在黑暗中居然闪动着诡异的暗芒。

他在想,却也不在想。
望着眼前的黑暗,白悠的心中掀起了狂风浪涌。

在现今的世上,他只有两个血亲,一个是白戎,另一个便是白令。

他们白氏一族经过了千年的洗礼,已经是人丁单薄,也就只剩下他们三点血脉而已,这点他是绝不可能搞错的!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紫冥音和他们的哪一个有关系?

是白戎,白令,还是......

他?
若是和他的话,那他在转世之时和「他」所定的盟约便是......

还是说,「他」明明知道了,才故意和他定一个这样内容的盟约呢?
心脏在急促地跳动起来,一种心惊肉颤的感觉蔓延了全身。

难道说,在过了千年后的今天,他还是选择错误了吗......
正在想着,被那涂过腐水的箭划过的伤口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

举手紧紧地按住伤处,额上的冷汗不断冒了出来,白悠死咬着牙忍住不叫出声。

怎么回事?伤口应该处理过了啊,也没有腐水残留在那里了,为什么突然就这般痛起来了?
太不寻常了!
忙跌撞着去点了一盏油灯,乍亮的感觉使得眼睛也刺了一下。
偏头看去,只见手臂上的一段雪白的绷带已经渗出了触目的鲜红。

喘了一下,白悠用一只手艰难地开始把手臂上的绷带解下,麻痛感从伤处一路蔓延了整只手。
随着染血的绷带一圈一圈地剥落,慢慢地就露出了绷带下的创口。白悠的面色也越变的苍白起来了,到最后完全拿掉绷带,他的面就变得象纸一样的白。眼睛死死地盯着手臂的伤处,一副惊恐的模样。

那本来是那么的一道裂开着的划痕的地方,此刻在一抹鲜血下却是完好如初,没有丝毫的创口。

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色的章纹,一个如同盛开的菊花般章纹。
白悠一面惊慌地看着,另一只手还拿着刚卸下来的绷带。

望着那个记忆中的恐怖印记,一个机灵地,他马上用那些绷带使劲地朝它擦去。

抹去了覆在上面的鲜血,那青菊的章纹却越发的明显了,并没有如白悠希望的那样能擦掉。
把皮肤都擦红了,感到了痛楚,白悠又猛地停了下来。

闭了闭眼,惨白的面上不带一点的血色。
果然是这样,为什么呢?难道他最终还是得不到吗?

在浅浅的残灯照映下,他那双乌黑的眸子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悲伤,后悔,痛楚,不甘,怨恨,绝望......
11 反击
堰京,白圣王朝的都城。

那里分成了内外两城,内城为皇家贵族的奢华府第所在地方,而外城则是平民的聚居地。

虽然说两城之间有严格的分布,却也是互通的。只除了府宇的地点,实际上人们均是畅通无阻,在白日经商,夜晚享乐,笙笙歌舞,醉生梦死。

因而,在堰京这一繁华之地,什么都有。商贾林立,酒楼客栈随处可见。

然而,堰京也是皇权所在地,在繁华背后,也从来没有停止过皇权的斗争......
皇宫,彩凌殿。

这是宫中比较偏僻的一处偏殿,也是白戎在失势后一直被软禁在的地方。

清冷的殿社,没有应该存在的宫婢仆从,也没有应该出现的臣子。

只有一个还挂着皇帝空名的人,独自在冰冷的殿堂中徘徊。
穿着宽松的衣衫,领口半开,翘高腿,状似悠闲地坐在殿外的栅栏上。怀里放着一壶清酒,在还没有吹完的寒风中,竟然是那么的悠然自得。

轻呷一口,吹着冷风,迎着太阳,白戎懒样样地把眼眯了起来。

真是悠闲啊,他坐在皇座上十多载了,就属现在最悠闲了啊。

望着眼前已是隐隐传来春天气息的荒凉庭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
阳光斜照,把这皇宫一角映得出奇地闲静而舍意。

大雪早就已经过去了,就连冰冷的寒冬也快走完了,冷风中已是隐隐带来了不易察觉的暖意。

白戎一个人在喝着酒,望着院落中那些逐渐融化的雪迹,整个人都懒懒的,就连嘴边也挂着慵懒的浅笑。
金华洒上了殿顶的琉璃瓦,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就在太阳快要西下的时候,数道破风声随着风一同吹了过来,在这了无人声的偏殿显得尤为的醒目。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白悠笑得更为愉悦,一仰头把壶中清酒饮尽。

他不会一直挨打的,对不对?

白悠......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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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在官道上疾驰,扬起了人高的沙尘,使得路人纷纷走避。

两骑之上的均是用纱巾覆面的骑士,一身的风尘,不难看出两人已经是赶了很久的路了,而且是继续向前奔驰中。
五日后,堰京的城门外。

一路日夜不停地赶着回来,把原本要半个月的路程缩减为了短短的五天,风尘仆仆,终于赶到了堰京。
遥望堰京那座雄伟的城门,依旧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然而,那繁荣背后所隐藏起来的阴谋却也同时地笼罩了月影的心。

默然地望了眼旁边的人,由于蒙上了纱巾,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那双深邃的黑眸却是那么的闪着不容忽视的寒芒。
白悠凝望了城门半响,终于,手一紧,策马奔了向前。

自接到皇城有异动的消息后,他就和月影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了,还把大军留在了方机镇外面。

纱巾下的嘴角扯了扯,他倒要看看,那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
凤凰阁

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楼,装煌华丽,布置精美,不失奢华,却也不落俗套,是堰京中稍有地位的人都喜爱来的地方,当然这里的费用也高得吓人。

传说凤凰阁分三进楼,第一进即使寻常人来的雅间,不需什么特别的背景,只要能付得起这里高昂的费用,都能成为客人。

而第二进楼,则是给一些有特殊背景的人居住或寻欢,一般来说是不公开的,进出也是有特别的门口,但还是有迹可寻的。

第三进,可说是最神秘的一进楼了,许多人都是只闻得有这么一进楼,而从来没有见过。此处是招待那些凤凰阁阁主承认的人的,这里的费用听说也是免费的,只因为那些人均是阁主所能钦佩的人。不过至今为止,第三进楼还只是在传闻当中,有没有,还是未知之数......
白悠坐在凤凰阁的一雅室内,面前的檀木桌上放着蒸腾着热气的香茗,茶香四溅,使得一室清雅。

就在他细细的品尝着那用天山雪水所泡的极品碧螺春的时候,房门被无声的推开了。

一道白色的人影闪身就进了来,面上的那一张娇好的容颜此时却满布了寒霜。
白悠见到来人明显不好的面色,却还是气顶神闲地品着茶,一幅悠然的样子。

"王爷!"月影把门关上,走到他的身前,唤道。

"嗯。"白悠喝了一口香茶,才闲闲的开口,"查到什么了?"
月影顶着难看的面色,说道。"王爷,仁皇果然反击了。"

"哦?"
"他居然用谣言策动了许多原本支持我们的大臣,就连黄老将军也有点动摇了,现在皇城的兵权已经落到他的手里了,而且,他还扬言您是反叛,谁要是支持您的话,就是逆谋大罪!"
"手脚还真快啊!"白悠还是一点都不紧张,比起其他,他还比较好奇白戎是用什么手法的,"什么谣言?"

"就是......就是说王爷和半年前的那些无头血案有关联,而且是主谋,居然还找来了什么人证的,真是混账!"月影狠狠的道,越说越是心中懊恼。

想当初,他就不赞成放过仁皇两兄弟。斩草不除根,终会被反噬,想不到来得那么快啊!
"呵呵,想不到呢,白戎也还有那么一手的嘛!"听到了不利的消息,白悠好象一点都不意外,也不愤怒,还好心情的赞赏了一句。

"王爷!您......"
白悠摆了摆手阻止月影再说什么,"不用说了,我了解情况。早在方机镇的时候,一接到暗堂的消息,我就能猜得到了。"

拿起茶盏,再喝了一口,顿时齿狭留香。"嗯,顶极的碧螺春加上天山雪水,果然是极品啊!"
见到他的悠闲样子,月影的面色更加的难看了,一阵青一阵白,"王爷,您说要怎么办啊?"

"不怎么办!既然他那么在意皇位,就随他好了!"

"什么?!"月影简直不相信听到的,在之前,他们一直都是为了白悠能有朝一日得以坐上大统才部署了那么多的。现在,他居然说不要了,真的很难以置信。
抬眼望了望震惊的月影,白悠嘴边的笑意更浓了,他缓缓的放下茶盏。"月影,你知道吗?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个高高自爱上的皇座。"

"那您为什么......"
对着他悠然一笑,白悠慢慢的站起身来,"月影,你跟了我多久了?"

被问得有点突然,但月影还是在一顿之下答了,"......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了啊,真的是很久了呢!"类似叹息的轻语,白悠的黑眸中出现了那么一刹那的朦胧。

"记得你那时还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家伙,现在都已经这么美丽了啊!"
月影默然无语,十三年前,白悠自己也不过十二岁,比他大不了多少,但那双威严中隐含沧桑的眸子是他一生都不能忘记的。当衣着华贵的白悠向他伸出了手,问他愿不愿意舍弃了过去,跟着他的时候,他几乎是那么的激动。

从此,他名月影,为了白悠而建立了暗堂,更是一直陪伴至今。

更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在旁边静静的凝望着这个恩人兼主子,当他发觉自己的异常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心交了出去了,拿不回来了。但可惜的是,经过了十三年,那个人的心中还是没有他的位置......
"真的是太久了啊!"再度的叹息,白悠举手拍了拍月影的肩膀,"谢谢你呢!月影,你也是时候应该为自己而活了。"

谢谢你在我需要人陪伴的时候能在我的身边,谢谢你不计回报的付出啊!

真的谢谢你了,月影!
月影怔怔的望着白悠,脑子被他那反常的举动弄得一片空白,半响才能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也同时的,心下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王爷,您想做什么吗?"

白悠但笑不语。
月影看着他,觉得越来越有种胆颤心惊的感觉了,"王爷,不如我们把暗堂招回来吧,应该也可以抵挡皇城的禁卫的,再不然把那五万大军调回来,也可以的......咦......难道......"

月影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地醒觉了起来。接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的死死盯住白悠,绝代的面容都有点扭曲了。
"王爷,难道......难道您......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把暗堂调走的吗?还特意把大军留在了南方的吗?"

"呵呵,月影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轻笑着,白悠一把将他揽了过来,然而力度却是紧缩得令月影生痛。

"......王爷?"虽然一直以来都渴望着这个怀抱,但绝对不想是这样的情况下,而且是毫不温柔的拥抱。

然而,长年的习惯,使得月影本能的不反抗,只是充满了疑问。
"月影......"白悠紧紧的拥着他,通过了相触的肢体,把运起的气息传了过去,彻底地制住他。

"你知道在昆仑山上有一种奇异的花吗?瓣如雪,根如血,你去帮我摘一株吧!至于暗堂,就留给你好了......"白悠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着,那么轻柔的语气,仿佛是情人间的缌语。
"......为什......么......"传过来的气息把月影压得昏昏沉沉的,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

眼前最后的景象只是那近在咫尺的微笑面容,一张习惯了的冷漠,却也是总带着伤痛的俊朗面孔......
把怀中终于静止的身躯横抱了起来,轻轻的,白悠把月影置于隔壁的另一雅间的床上。

伸出手,轻抚上那娇嫩的面容,想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看着月影啊!

对于这个忠心耿耿地一直跟在身边的人,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然而,那绝不是他要的爱。

只是,他太寂寞了,把他当成了一个陪伴的伙伴,如此而已吧!
不过,他也是时候放手了啊!就当是还给月影一个自由的天地好了,也算是他为月影作一次为了他的安排吧。毕竟跟着他,往后的路根本就没有道可以走的啊!

眼眸黯了黯,白悠轻笑得有些无奈,也有些悲哀。
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凤凰阁的主人,他是很神秘的。

就连在凤凰阁里打工的人员,下至捧菜的小二,打扫的杂工,上至管楼的掌柜,楼进的管房,也没有见过。传闻也只有凤凰阁的三进楼的楼主才能见到凤凰阁主。
一群装束整齐,盔甲闪亮,精神抖擞的皇城禁卫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把堰京外城的凤凰阁围个滴水不漏。

领头的是禁卫军的统领严科罗。
骑在了一匹高昂的俊马上,顶了顶头上的官帽,严科罗略微的抬眼看了看凤凰阁的二楼雅间。视线在那有些开着,有些闭的窗户上扫了一圈,在向南的一间没有敞开的窗户上定了下来。

望了半响,也沉默了会,严科罗才摆摆手,示意手下进去。
手下的人一见到指挥,马上便训练有素的冲了进凤凰阁。

早在禁军大队而来的时候,在凤凰阁中喝酒作乐的人们均已纷纷走避,在皇城里,无论官儿多大,都不能抵挡这支守护皇城的禁卫军。

所以,此刻的凤凰阁内空有华美的布置,而没有人迹,就连应该留在楼中应付的掌柜、跑堂也都不见露面。怪不寻常的!
严科罗指挥着人马把凤凰阁的里里外外都围个滴水不漏,下马来到内堂,正好听到一名禁卫的报告。

"严大人,查到了!是在凤字第一号雅间!"

严科罗点点头,率先登上二层阁楼。

 

望着那景致的房门,旁边有一块小巧的木牌,正是刻着"凤字一号"。严科罗面上出现了一丝犹豫。

"大人?"身边的人没有指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站着沉思了良久,终于猛地下定决心,摆手示意众人留在房外,严科罗自己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见到一个身披了件黄色的锦袍的男子正背对着房门坐着。

严科罗只望了一眼,便回身把房门关上,然后跪下行礼。

"严科罗见过紫齐王,王爷万福!"

 

"哦,是你啊。起来吧。"坐着的人没有回过身子,甚至仿佛没有感到意外他的到来。

"谢王爷!"

 

严科罗站起来,走前几步,这才看清,紫齐王背对着他,正在擦试着一把剑,一把长七尺,锋利无比,炊毛断发的青锋剑!

严科罗的目光在接触到那薄利而透出寒光的剑身时,面色变了变。

"王爷,皇上请王爷回宫一见!"
"呵呵,是请吗?若是本王猜的不错的话,外面应该有着皇城的禁军了吧。"白悠轻笑着,淡淡的语气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的怒意,反而透出奇异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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