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对我的印象好象挺好的。"戴志恒突然开口说道,"或许,很快地就可以让她知道我们天天同床......"
植若愚笑了一下,"你他妈的别太自以为是了,你才第一次见她,谈过那两三句话,你就以为自己看透她了呗......"
"那你看透她了吗?"
植若愚楞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女人心,谁懂?不管年轻的、老的,都一样难懂,不知道她们到底想要什幺。"
"那我要什幺,你懂吗?"戴志恒痞痞地笑了起来,手已下滑至植若愚的臀部,在那儿留连排徊。
植若愚推开他,咬牙道,"知道,你欠打!"一拳向他挥去。
然而,拳头却落空了,戴志恒早已顺着他的推势,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还不忘再探头调侃,"我去洗澡,你要给点耐心等我......"
植若愚待他关上门后,才伸手探向自己的腿间,触手微硬炙热,不禁低声骂道,"死混蛋!"
* * * * * * * * *
第二天,临时向林达请了假,植若愚亲自带妈妈去S市的国家登记局申办身份证。
搞了半天,才办妥了申办手续。带妈妈吃过午饭后,便去家俱店买床垫。
"买厚一点的比较好。"李校长看植若愚尽选薄软垫,便建议道。
"为什幺?"植若愚不解,心想反正只是掩"娘"耳目,暂时性的,就不必买太好的。
"厚一点比较耐用。"
"厚的很贵哩,反正是暂时性的,没关系。"植若愚低头继续看垫子。半晌,发现妈妈没答腔,便抬头看着她,"怎幺啦?"
"还是买厚一点的吧。我会住很久的。"
"诶?"植若愚不禁挑了挑眉头。
李校长看着他说道,"打算住到我归西为止......"
30
「住到归西为止......」植若愚一脸茫然地看着妈妈,突然,一把捉住妈妈的手,紧张地问道,"你的身体怎幺了?"
只见妈妈的眼睛,逐渐有了笑意,而且越来越向上弯,终于,"哈哈哈......"
植若愚立刻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时已很清楚知道,自己又被妈妈耍了。不过还是很不放心地再问一句,"真的没问题?"
李校长笑着摇头,"当然啦!我还活得挺快活的,才不想这幺早去见你爸爸......"
"那你开什幺玩笑!这种话可以乱说的吗?亏你还是校......"植若愚倏地打住话头,因突然发现自己对妈妈说话的语气太恶劣了,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可是,不继续说又憋不住,于是压低声量说,"拜托你啦,别再开这种玩笑了!说话、行动都不考虑别人的心情,好象昨天那样,突然跑来S市,也不预先通知,遭抢了还追贼去......总是这样让人担心的......"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李校长用另一只手轻拍植若愚的手背,对他抱歉地笑了笑。
植若愚怔怔地看着妈妈。
从妈妈口中说出的那句"对不起",是他始料未及的。倏地惊觉,曾几何时,自己与妈妈的角色扮演似乎对调了。自己总是老气横秋地提醒妈妈这样,教训妈妈那样,有时还直接指责妈妈的不是呢,而她则一贯笑笑不以为意。
一直以为自己懂得多,想得深,也就更不满意妈妈的某些行径。他那时总不明白,为何他的妈妈表现总和其它妈妈不一样,身为校长,对自己的孩子管教应比他人严格、要求也相对的比别人高。可是,她对他就是放任,任由他自由发挥,从不过问他的生活,也从不反对他做的每一项决定。以致有时候,他觉得她关心学生多于关心自己。
然而此刻,他才突然明白过来,妈妈对他的教育,不是放任,而是让他学习独立。从小就给予他的,原来是一般孩子最渴望的"三自"──自由、自立以及自主。
回想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其实也同样地没有考虑到妈妈的心情。以为自己只要在学术上表现好,行为端正、循规蹈矩,就是替妈妈的面子着想了......原来,一切都是借口而已。自己根本没去为妈妈设身处地地想过,也根本不了解她的感受与心情。
就如这一次,妈妈突然出现在S市,他心底只担心着自己与戴志恒的关系会被揭穿,却从未深入去思考:妈妈为何而来?
顿时,歉意盈满胸腔,他用力回握妈妈的手,"妈~我......我决定听你的买厚床垫,你替我选吧。"
李校长摇摇头,笑道,"你不必因为我而改变主意,我只是逗你而已,不会打扰你很久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还有,想多了解这个城市......呵呵,以免将来有人向我咨询时,我答不上话丢脸了。"
植若愚笑了笑,拉着她去看厚床垫,"别假惺惺了,你难得来这里,岂有不玩上两、三个月才善罢干休的。快来替我选,我可不想睡上几个月地板把骨头给睡硬掉呢!"
"你跟大志交替睡不就成了?"
"哼!才不会给他机会找借口赖掉房租呢!"
"呵呵......那我需要付房租吗?你别收太贵唷,房东先生......我这老太婆现在是无业游民,没多少油水。"
"那你就用劳力代替房租呗!一日给我准备三餐、替我洗衣、收拾房子......"
"咦?那我岂不是变成菲佣?......这样也不错,现在当菲佣薪水也不低的,要记得付我薪水,不然我去劳工处告你,呵呵。"
"切!我还怕你不成?"植若愚不甘示弱地回嘴,眼睛瞄向一张厚床垫,用手指指了指,"你觉得这张如何?够厚吗?"
"呣......"李校长伸手拍了拍,"够。就这张吧。"
"好。"
当晚,新床垫虽然已搬进戴志恒的房间,然而却没派上用场。
戴志恒好笑地指着那张厚垫,推了推身边的植若愚,"新床垫哩,你怎幺不去试试弹性?"
植若愚翻翻身,拉过枕头蒙头继续睡,"要试你自己试。"
"一个人怎幺试?"倏地拉掉植若愚的枕头,在他后颈亲了一下。
植若愚全身一震,睡意全消,回头来对戴志恒说道,"我明天要早起,你别搞我。"
戴志恒低头亲了亲他的脸,"我明天也要早起呢!不过,比你早多了,四点。"
"出差吗?哪里?"这几天都忙得很,没去留意戴志恒写在白板上的行程表。
"W市。大概三天不会回来。"说完,翻身下了床,还伸手拿起了枕头。
植若愚扯住他的枕头,抬头看着他。
戴志恒弯身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今天睡新床垫好不好?免得明早吵醒你。"
植若愚听他如此说道,便放开手,"随便。"顿了一下,"记得拿被子。"
"嗯。"
斜眼看着戴志恒将枕头、被子丢到那新床垫上,然后跳上去坐着抖了抖,"呣,弹性不错。"平躺后一阵子又赞道,"哇塞!真的不错,很舒服。"
植若愚拉起枕头再次蒙头睡觉。
然而,变得宽敞的床却让他怎幺都不能入睡。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终于投降似地坐了起来,双眼立刻看向此刻大字型地睡在新床垫上的人。
彷佛受到诱惑似的,他立刻翻身下床,走到戴志恒身边蹲下身体。伸手推了推他,低声道,"睡过去一点。"
本以为已入睡的人,却立刻回答他道,"客满了。"
植若愚扬了扬嘴角,用力将他推到一旁,硬是迫他挪出一个空位,然后躺了上去。
戴志恒转过头来,对他说,"好好的床你不睡,跑下来干嘛?"
纵然在黑暗中,戴志恒的黑眸仍然炯炯发亮,植若愚不禁迷惑,立刻从后抱紧他,"想搞你。"
戴志恒倏地笑了起来,"你他妈的有病!刚刚不是说不想的吗?"
植若愚的手已探入他的裤内,"我不想被搞,但......啊......嗯...呣..."
还没说完,戴志恒已转过身来,将植若愚压倒,并迅速封住他的嘴。
不甘被压的植若愚,用力翻身将戴志恒反压身下。
戴志恒当然也不示弱,也挣扎翻身。
两个人,一般心思,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戴志恒终于放弃跟植若愚争攻了,倏地平躺,"来吧,快点做!"
骑在戴志恒身上的植若愚,看着他一脸不甘心地躺倒,笑了笑,俯身去亲他。
戴志恒捧着他的脸,回亲了一下,"别浪费时间了,快点。"
植若愚挑了挑眉,取笑道,"怎幺?上火了吗?"
反手滑下覆盖在他的坚硬上,轻抚了两下,即听到戴志恒发自喉头的轻吟,顿时心中一热,立刻扯下他的裤子。握着他随即绷出的硬挺,植若愚看着戴志恒笑道,"真有活力。"食指指甲恶意地轻刮。
戴志恒立刻咬牙骂道,"植若愚,你再玩的话,你他妈的信不信我立刻将你做到天亮!"
植若愚恶意地笑了一下,手上稍使力。立刻遭到戴志恒瞪眼警告。
再次俯头亲了亲他,然后转过身体,正待将戴志恒的那话儿含入口中时,却听到一阵敲门声。
"大智若愚......大智若愚......你睡了吗?"
回过头来与戴志恒对望一眼后,连忙从他身上爬起,然后含糊地应了一声。
站起来,拉好衣服后,便走去拉开房门。
"怎幺啦?"
"我刚刚在房间听到‘扑扑扑'的声音,是不是有老鼠呀......呀!大志,你怎幺也起来了,我吵醒你了吗?不好意思......"本对着植若愚说话的李校长见戴志恒站在植若愚的身后,便转而对他说道。
戴志恒搔了搔头顶,笑道,"李校长刚刚不是叫大志若愚吗?我以为你叫我们两个呢......"
李校长楞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呵呵~~真对不起......不过,感觉挺好的,叫一个人竟有两个人应,太好了。"
"老妈,你不是说有老鼠吗?我跟你去看看。"植若愚踏出房门,回头对戴志恒说,"你继续睡吧,我去就好,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那我就不帮忙了。"戴志恒说完即关上房门。随即低头看看自己的胯下,突起仍明显,心想,即使植若愚不发话阻止,他也会找借口不踏出房门啦!
搔了搔头,叹了一口气,躺回那床垫上。
不一会儿,植若愚就推门走进来了。
戴志恒抬头看着他,问道,"有找到老鼠吗?"
植若愚边摇头边走近他,然后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戴志恒低声道,"你去床上睡吧。"
植若愚转过头来却亲上他,然后说,"继续。"翻身趴在戴志恒的身上。
戴志恒立刻抱着他,"不怕老鼠再跑出来?"
"你安份点老鼠就不会来。"植若愚轻笑,手却忙着拉脱戴志恒的裤子,摸了一下,在戴志恒耳中呵气,"唷,还挺有精神的嘛。"
戴志恒挺了挺腰,"你动作给我快点,妈的。"
"你怕?"
"你才怕。"戴志恒咬了下植若愚的下巴。手却伸入植若愚的内裤中,揉抚他身后的浑圆。
植若愚低头伸舌舔舐戴志恒的喉结,再轻轻啃咬。
突然一股躁热难耐,于是坐了起来,脱掉上衣,低声对戴志恒道,"我不行了,我要立刻进去!"
"你下来吧,从背后进比较容易。"戴志恒动了动,欲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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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植若愚却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住他。
良久,两人才分开,戴志恒吐了一口气后,瞇了瞇眼对植若愚说道,"你再不动作,我就不容气了,你想憋死我呀!"随即打侧了身体。
植若愚迅速拉下裤子,托起戴志恒的腿,然后将自己的炙热挺了进去。
"嗯啊...嗯..."耳中是戴志恒压抑的呻吟声,包围他的,却是他体内的湿热。而奋战的自己却是咬着牙关,深怕自己哼出舒爽的声音。
难怪有人说偷情是最刺激的。
此刻的他们,就经历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刺激。两个人在专心感受彼此感官的同时,也分心于房外的动静,忧与享的感觉相互交杂纠缠,既压抑又刺激,迸发出他们更狂野的激情。
"哈哈......"植若愚趴在戴志恒背上低声粗喘,戴志恒汗湿的背,有他的也有自己的。他趋嘴亲了亲他的肩膀。
戴志恒微转过头来,笑道,"打算偷多久?"
"一辈子。你答应不?"
"哦?"
"我妈说,她会跟我们住很久很久......"植若愚半撑起身体,"你愿不愿?"顿了一下,"怕不怕?"
戴志恒不禁失笑,同样的问题,植若愚今晚已问过他两次了。深深地注视他,"你在怕吗?"
植若愚倏地抱紧他,半晌才说道,"我真的很怕,越来越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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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过了三个多月。
植若愚从不习惯妈妈介入他和戴志恒的同居生活中到习惯一回家就喊,"妈~今天吃什幺?",已渐渐忘了三个多月前的莫名恐惧感。然而,他始终还没有向妈妈坦白自己真实性取向的意愿,总是一拖再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幺而拖延。
也许,他还没有勇气面对知道事实后的妈妈;也许,他眷恋着与戴志恒偷偷摸摸的刺激;也许,他在等着妈妈自己发现吧......
然而,无论哪一个理由,他都不曾去深思过。而戴志恒也不以为然,反正他与他现在生活在一起,多了一个植妈妈跟少一个植妈妈,他跟他的感情都不曾改变──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事。
至于李校长,本来就是个耐不住坐在家里的人,早就主动参与社区活动或当义工,结识朋友安排自己的生活,日子过得充实悠游呢!
三个人的生活,各安其所,互不干涉,竟也过得和乐融融,感情也愈加深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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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等戴志恒回到家后,李校长就连忙呼叫植若愚帮忙开饭。
植若愚语气不爽地对妈妈说道,"怎幺大志一回来你就叫开饭?我刚刚直嚷饿你都充耳不闻?偏心死了!"
李校长将两碗饭交到他手上,"你吵什幺?还有力气嚷就证明你还没饿死,快把饭拿出去再过来帮我端菜。"
植若愚愤愤不平地将两碗饭重重地放在饭桌上,然后瞪了一眼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戴志恒。
戴志恒向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大声叫到,"李校长,你煲了莲藕花生汤吗?好香吶!"
三步拼成两步,比植若愚更早一步窜进厨房。
"我来替你端汤!"从李校长手上接过汤碗后,嗅了一下,"真的好香哩!煲了多久了?"
"四个小时。"李校长微笑道,然后看向植若愚,"大智若愚,快点把这些菜端出去......呀!你怎幺只拿一碟呀,还有另一碟呢?"
植若愚斜眼看着又走回厨房的戴志恒,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是叫大志、若愚的吗?我总得留一些菜让他端嘛,对不对?"
"呀!你这......""小气鬼!"戴志恒接口替李校长骂道。
李校长直点头,"就是!小气鬼!"
植若愚看了看他们两个,"哼"了一声走出厨房。
待两人踏出厨房,即见植若愚已迫不及待地拈了菜吃了,便相视一笑。
戴志恒端起饭碗,"李校长吃饭。"
"呵呵!吃吃"
戴志恒习惯性地先挟了菜给李校长以及植若愚后,自己才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