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远,年不可举,回头是岸。"
我听到佛珠扮动的声音,又是一片寂静。谁说佛家修心?那是忘心。
我走出了禅房,抬头看天宇蒙蒙。
清离,我救你,一定救你。这个世界千山暮雪,唯我伤你,唯我救你,唯我懂你,唯我真正地爱你--
我没有回华山的落脚点,直接去了啸傲庄的别苑。
"庄主不在。"
开门的人并没有放我进去的打算,我顾不得受到屈辱,只是沉声问,"那么贵庄可有招待蝶落夫人?"
那人一怔,半晌之后才回答,"没有......"
我出手如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点了他全身十五道大穴,他呆立当场,嘴巴因为哑穴被点,保持着因为震惊而张大嘴的姿势。我越过他,走了进去。
这个别苑是按照传统的五行八卦的阵行进行的布置,和西门的华美不同,这里处处暗藏杀机,仆人异常地少。江湖传言,任君寒不喜人多,十多年来真正一直跟在身边办事的只有任流影。看来是真的。
我寻找着乾位,躲过几处机关。就看到前面立着一个人,紫衣玉饰,美丽如昔。
"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也和以前一样动听。
"没想到,你竟然和啸傲庄扯上了关系。"我走到她面前,发现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痕迹不比我少,当年她美丽而骄傲,任性而刁蛮,却英气散发,不像现在一如死水的寂灭。
她微微苦笑,伸手拂了拂飘散的青丝,"只是刚好有可以帮到他们的地方,大家互相利用罢了,说不上有什么关系。"
"人呢?"她那林林总总的过往我不想知道,清离才是我此行的目的,"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她看着我,像很多年前一样,"我一直以为你之所以那么关心他,是因为当年他孤苦无依,又受人百般刁难,同情心罢了。可是当年他背叛你,你却独独放过他,你独独放过他--"
"漓漓,他人呢?"
她听到我再次叫出少年时代的称呼,似乎有些悠然,"漓漓?好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自从他死了以后......"
宋漓漓,我的同门师妹,我师父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自从我当了华山派掌门以后就消失武林的蝶落夫人。
我知道,她恨清离入骨。
"他?人?呢?"我一字一顿,全身内力蓄势待发。
"他人?"她笑起来,像蝴蝶一样,"你那么关心他的生死,你那么为他着想,你得到了什么?当年他背叛你,你得到了他什么?"
"不要让我后悔当年没有杀了你。"我知道她的用意,这么多年不见,各自都摸不透各自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只要气息一乱就是动手的好时机,这还是当年我教她的,怎会中计,"说,他在哪里?"
"我没有杀他。"她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低笑道,"我不会杀他的。你那么关心他,我怎么会杀他?我只是要让你们尝尝当年我受的痛苦而已。"
我眯起眼睛,制止住对她动武的念头,"他在哪里?"
我看到她朱唇轻启,恶毒如蛇,"柴房啊,你不记得了吗,大师兄?相公曾经说过,像那种肮脏的地方才是最适合他呆的。在后山的柴房。"
我不再迟疑,纵身飞去,听到她在后面冷笑,"看在你是华山派的掌门的分上,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北武林的盟主现在奇筋八脉全被震断了,和废人无异。说不定你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自杀了。"
我的心头一震,回身就是一掌,轰地一声,地面碎了一个大洞,她蹬蹬地退了三步,面如死灰,哇地一口,喷出血来。
"看在师父的面上,我这次放过你。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事不过三,再来一次,我一定叫你下去陪江师弟!"
"你杀了他!却留下段清离,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她凄厉的叫声消失在冬日的寒风里,我到了后山的柴房,却闻不到一丝人的气息。
"清离?"
我推开门,发觉自己的手都是抖的。
"你在那里吗,清离?"
他在,仰躺在落满灰尘的地上,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
10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死了。我全身的血液凝固,呼吸紊乱,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清离、清离、清离!
我缓缓地走过去,跪下来,扶起他的头,把他贴在心口,"我知道你没有事,我知道,我知道......"
嘶地一声,我扯开他所有的衣服,他的身上有掌印的痕迹,看来只是想彻底地震断奇经八脉,没想要取他性命,可是显然有一掌太过用力,打在了他的右胸上,以致骨头断了两根。那是蝶落飞舞,漓漓的成名绝招,掌落成灰。我见到之前给他带的环扣还带在他的身上,四周有些血痂,颜色已是暗红。
我摸上其中一个环扣,用力按下去,血液立刻流了下来,"你给我醒来,小师弟!给我醒来!"
没有回应。
他连一贯对痛苦最直接的皱眉的反应都没有。
我有些暴怒了,顾不得天寒地冻,把他往一堆干柴上一丢,然后扑上去压住他的身体,撩起衣摆,分开他的臀瓣就直冲了进去。
"你宁可被震断经脉也不肯下手伤漓漓是不是?"
"你一定想起了以前是不是?"
"你觉得你对不起江盛是不是?"
"你恨我是不是?"
小小的柴房,回荡着我锥心的问话和情欲抽插颓靡的声音。没有准备的甬道立刻被磨出了鲜血,温温的,滴在我的心口上。
我覆在他的身上,野蛮地啃肆着他的肌肤,锈腥的味道从嘴里一直散发到我全身的所有角落。我拉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脸,"你给我醒来!听到没有!你给我醒来!"
我的另外一只手撩拨起他的前端,终于,我听到了、听到了他痛苦的喘息声--
清离!清离!清离!清离!清离!
"..................大............师兄............?"
在一刹那的放心中,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清离!清离!清离!清离!清离!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你已经是我的一切了,我不要华山,不要武林,不要一切虚妄的名利和权利,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我没有停下在他体内的凌虐,相反,更加地用力,每一次的深入都让他浑身一振然后痛得紧握的双手青筋暴出,这么冷的天,他的身上却全是冷汗。我用力地咬着他的耳朵,他的脖子,他的肩膀,时不时能令一些血丝流下来。我玩弄着他渐渐忍受不住的前端,但是绝对不给他半分的满足,总在他快灭顶之前用最残酷的手段逼他清醒地认识到我的不允许。
"大............师............兄............啊......啊........................"
你痛苦吗?你知道我的痛苦吗?
要是你死了,你知道我会痛苦到什么程度吗?
我凶狠地贯穿着,当他开始轻轻地呻吟时,我才有一种他还活着的感觉。我没有发泄的欲望,只是心里的空洞只能借住他痛苦的回应才能填满,但是他已经再也忍受不了刺激,他的身子因为被我狠狠地压在粗糙的干柴上而磨破了不少的伤口,才被震断经脉的虚弱本不适宜在承受如此的对待,我知道他的渴望和快昏厥的情况,可我执意紧紧箍住他任何会感觉不到我存在的可能。
"你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和漓漓走了,你竟然敢宁可被震断经脉也不向她出手。"
我压着他,就是为了不看他面容上的苦楚--那不是为我流露的苦楚。我的动作愈加大起来,甚至在他已经不能抵抗的身体上使用了内力,他在发抖后起了筋挛,我掐住他最后的出口。
"你看到她是不是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想起了当年?想起当年你的江师兄,你的杨师兄?想起当年那一天晚上,机缘巧合地被我侵犯了?"
问这样的问题,其实我比他更痛苦。我被这痛苦深深地刺伤了十四年,而他却在淡漠中遗忘了。
说起恨,我更恨!
说起痛,我更痛!
他大口喘着气,侧过头,我看到他灰白的脸色,血红的眼睛,嘴唇因为牙齿而被咬破了个口子,"大师兄......为什么要............呜......啊........................"
混着血液,我一口气顶到了最深沉的地方,前面的玩弄更是让他没有休息的余地,要不是因为我在他的体内,他早就因为没有力气而跌倒在地。
疯狂吧!
疯狂吧!
不要只有你一个人冷眼地看着我为你疯狂。我要伤害你到什么样的地步?我要伤害心爱的你到什么样的地步,你才会放过我?
伤害早在十四年前已经造成了,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它永远没有完结的一天?
"想发泄吗?想解脱吗?"
我在他耳边说着魔鬼般的话,迫使他从心到身地崩溃。
"求我,好好地求我。"
为什么没有人肯放过你,你自己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木丰,漓漓,甚至死了的他们,没有一个肯放过你 。是你造的孽啊。你出现在我冰冷的生命里,给了我唯一的光芒又将它收回,他们不肯放过你,你不肯放过我。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一定杀光他们。
什么师父,什么华山,什么少林,什么西门啸傲庄,你要是死了,我一定血洗整个武林!
"大......师兄............求求你............啊、啊............"
"再求!"
"大、大师兄......求........................"
"不行!再求!"
"求......大............啊.................."
"求我,快点求我!"
"大师兄..................大......啊............"
既然掌握不了你所有的感情,我起码也要掌握你的命运。我的脑海里闪现的都是江盛死不瞑目的诅咒:大师兄,你会后悔的!留着小师弟在你身边,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会因为他而一无所有!
不,在拥有你之前我就已经一无所有了,在拥有了你之后我怎么能让最后的这点东西消失贻尽?
他晕过去了,在他晕过去前我也没有满足他,所以当我放过他的身子,看到的是他极力忍耐的痛苦。
我放开了他,白色的液体缓缓的流出,却没有舒缓他的眉头。
我把他的衣服拿来,为他轻轻穿好以后才喝道,"还不出来?"
人影一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
美丽有如梦幻。
是任流影。
我发觉,他甚至比身为漓漓的女性还要美丽,但是不属于那种胭脂粉末,似乎已经原离了世俗喧嚣,是造物主所能创造的最纯的东西。
他看到地上的清离,咬住他绝美的下唇,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什么事情,快说。没有的话,我也要走了。"
他沉默地走向前,在离我三步的距离停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恭敬地递上。
我接过,"治内伤的?"
他点头。蓝玉色的冠带轻轻飘起,衬得他的脸更加精致。
我想起一件事,又问他,"他的奇经八脉全断你知不知道?"
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立在当场。
我走上前一步,"宋漓漓下的手你知不知道?"
他咬了下唇,突然张开--
"流影,回来!"
是任君寒。
在三丈之外。
米黄色的衣服在一篇松柏中很明显就能辨认,我对上他的眼睛,任流影早在听见这个命令时,脸色大变,飞身出去。
那个就是神秘莫测的任君寒。
我想看到的是一片幽暗的幻灭,没有任何人的感觉。
几个纵身,他们两个都走了。
我握着瓷瓶,在下一刻让它成了灰:
任君寒,此仇不报非君子!
11
清离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和他回到了华山在这附近的一处隐秘的别业,没有其他的弟子,只有就近雇请但不知我们身份的仆役。
我给他上药,包扎伤口,他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没有说话。
"早点休息。"
弄好了,我冷淡地吩咐,正欲走出房间,袖口却被一个轻轻的力道拉住。
"掌门...师兄......"他的眉心间有一种很深的情绪在回荡,似乎试图想传染给我,"师姐她......"
我甩开他的手,看到他的怆然,那手无力地落在床边,还留着我给他的伤痕,"她已经不是你的师姐了,你不记得了吗?"
"可是当年--"
我走过去,坐下,抚着他散乱的发丝,温柔得让他脸色发青,"小师弟啊小师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受教了?你利用北武林盟主的身份追查漓漓的下落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甚至你暗中救济她,我也可以不吭声由得你去。你罔顾我的命令没有上少林和她走了,我还没有正式和你算帐。你现在居然还敢问我她怎样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认识了西门苍治,你坐北武林盟主的位置从此可高枕无忧啊?"
他的脸色忽青忽白,当我最后一个字的话音一落,他已经坐起,全身的疼痛让他额上覆了一层的冷汗,"掌门师兄、掌门师兄。"他抓住我的手,我感受到他的颤粟,"师姐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师姐她不知道的。她是师父的唯一骨肉,掌门师兄,你放过她吧,就当是为师父,你放过她吧......"
师父?
当年师父对你哪里好了?
不闻不问。不管不理。
你就是要死了,他连一眼也不看你。
你为他着想,他连临死前都不忘要我将你逐出华山。
你为他着想,他可担心你半分?
我紧紧扯住他的手腕,"我问你,你没有恨过江盛对不对?你从来就没有恨过江盛对不对?从小时侯开始就没有恨过他。"
他没有回答,避开的眼睛里的困惑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你没有恨过他!
你从来没有恨过他!
在你的感情世界里,根本就缺少了这样的浓烈。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
"掌门师兄?!"
他叫声里饱含了惊惶和莫可奈何,眼神的抗拒虽然明显,但是身体已经为我掌握。我上了床,解开了他的衣带,肌肤上的伤痕惨不忍睹,空气里流溢着药物的清香。
冬天太冷了。
这是你我都惧怕的寒冷啊,清离。
我沉沉地进入他的虚弱,血液、疼痛、伤势,这回被挑起反应的是我。我压榨着他每一分的精力,看他痛不欲生。
我早就知道!
我早就知道!
你不恨江盛,你自然也不会恨我。
在你的感情世界里,没有恨意。
当然。
也
不曾
爱过我。
他再次昏厥,我闭上眼,感觉有温湿的液体在这样寒冷的空气里于我的脸上滑过,像夏日的流星。
我爱你,清离,我爱你。
第二天,接到我飞鸽传书的弟子赶来,递上一封信。
是少林弟子送来的。
我接过,上面写着"华山掌门亲启"。
字迹我认得,是木丰的。
11(下)
"忘尘非少林子弟,所出之地乃建安一带,行迹曾至淮南,善汤药。岁远,色字伤人,情字伤心。望珍重。"
我捏紧了信纸,"还有没有其他的传话?"
"没有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和清离离开这里的一切,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但是不可能,现实中,我是华山的掌门,他是北武林的盟主,远远地离开无疑是痴人说梦。
"发出武林英雄令。"
我抬头,看天边那一朵异常厚重的乌云--要下雨了。
"邀请各大门派商讨对抗‘圣凌天'!"
回华山的路上,在马车里,清离虚弱地躺在我的对面。我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