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一想到这里当场就想阴阳怪气地嘲讽两句再拒绝回去。
殷无涯却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小二:“麻烦小二哥了,家弟实在想吃那鱼,有劳有劳。”
小二一掂那银子重量,除了菜钱还能赚上一大半呢,当下就喜笑颜开:“好叻,客官稍等,我和香满楼渊源颇深,保管客官你一刻锺就能吃上那鱼!”
小二走了,林子期呆愣愣地看著殷无涯,殷无涯转过眼神也看著他问:“怎麽了?”
林子期摇头,低下头微微笑了,心里想著:“无涯为了我给那个小二说好话呢!
”
林子期瞬间觉得这脏兮兮的小菜馆也不是那麽难以忍受了,全身都舒畅了很多,满怀期待地等著他的西湖醋鱼。
那小二踢踢踏踏去厨房点了殷无涯说的那些菜,然後就欢快地冲去了香满楼的後厨房,进去之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端起一盘西湖醋鱼就往後门走。
厨房的夥计就像没看到似地,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无动於衷。
小二走到门口,一个锦衣公子就拦住他去路了,纸扇一挡:“又偷菜?”
小而不屑地看看锦衣公子:“偷什麽偷,你个大骗子!香满楼是我的!从我手里骗过去!骗我!混蛋,滚开!”
锦衣公子叹气摇头:“都过去这麽久了,别计较了好不好?”
小二不理锦衣公子,只端著鱼往自家菜馆走,锦衣公子追上去:“小文,你,你别这样!”
许翰文不理锦衣公子的叫声,直往前走,锦衣公子跟著他屁股後面进了小菜馆。
许翰文把鱼往桌上一放,笑盈盈地:“正宗西湖醋鱼,味道鲜美,回味无穷,客官慢用!”
殷无涯礼貌地说了句谢谢,林子期也抬头看著小二笑笑以示谢意。
锦衣公子在後面看著林子期咦了一声,小二听到那声音不耐烦地低吼:“滚出我的地盘。”
锦衣公子又看了看林子期,小二不耐烦地推他,两人打打闹闹般去了後厨房。
白夙臻到了厨房拉住许翰文:“小文,那个前面用膳的小公子中毒很深呢。”
许翰文瞥瞥他一脸的不信,甩开白素臻的手:“我看你才中毒颇深!”
白夙臻皱皱眉头想说什麽,又想著还是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和小文起争执了,就咽下了口中的话去哄许翰文。
情到深处无怨尤 41
林子期和殷无涯回到清风阁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一进大门林安就迎上去劈里啪啦地说开了:“少爷!你看你玩成什麽时辰了?在外面呆那麽久,身子不舒服怎麽办?……”
林子期抬起双手捂住耳朵傻笑,就当自己听不见。
殷无涯看到这情况有点适应无能,他第一次看到林子期的时候是林子期在“踢打”林安,当时还以为林子期是个随意欺负下人的混蛋,但是现在这情况……
虽然殷无涯对林子期的印象已经改观了,但是这麽直接的被推翻他当初的认知还是第一次来著,殷无涯揽住林子期对林安说:“好了小安,是我不好,没让子期早点回来,你快打水伺候子期洗漱,让他好好休息,他今天走的路比较多,要泡泡脚。”
这话一说完,林安和林子期都愣住了,两个人都惊讶莫名地看著他,殷无涯被看得干咳,他自己都後知後觉地升起一种叫尴尬或者干脆说叫羞涩的情绪!
殷无涯被那种情绪弄得浑身不适,急急忙忙告辞出了林子期的房间。
待殷无涯出门老远了,林子期才回过神来,明亮的双眸呆愣愣地看著林安轻轻说了一句:“我觉得大师兄是真的喜欢我了,是不是?”
林安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嗯”了一声,“少爷,我去给你打水。”转身就奔出了房门。
林子期坐在檀木椅上一个人傻笑。
林安出去端水,顺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水端进屋里,伺候林子期洗漱完毕上床後,林子期却拉住林安神神秘秘地说:“小安,你去给我找书。”
林安蹙眉问:“什麽书?”
林子期微红著脸,几不可闻地回答:“就是那个,那个那种书。”
林安也是不解世事的少年郎,哪里知道林子期到底要什麽书呀,於是再问:“那个是哪个啊?”
林子期把林安拉到身边,嘴唇覆在林安耳朵边上,小小声地:“我今天在河边和无涯那个那个了,但是後面我不太懂,你去给我弄本那种画册来。”
这下林安懂了,因为懂了,所以一惊,後退半步,“河边那个了!?”
林子期俊脸红透却笑意满满,对著林安点了点头。
林安一下子失魂落魄呆立在那里。
林子期叫:“小安?小安!”
林安“啊”了一声。
林子期又说:“记得去找书哦。”
林安苦笑著点头,给林子期整整被子,“少爷快睡吧。”
林子期闭上眼甜甜笑著入梦去。
殷无涯回到房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成眠。殷无涯长这麽大还从未失眠过,但是他此刻心里有种莫名的焦躁感,焦躁得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今天河边上林子期坐在他大腿上的那一幕。
殷无涯哀叹一声,右手放到了自己鼠蹊部位,事情完毕,殷无涯不得不正视起自己的内心来。
今天林子期说的那句“无涯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了……”在他心里回荡开来,殷无涯心里知道自己的答案了。
天气越来越暖和,将军府花园里鲜花怒放,空气中随时都飘著迷人的香味。
林子期穿一件白缎长袍,腰束珍珠玉带,一头乌发随意垂散於肩膀之上,头戴金龙抹额,衬得一张小脸光彩熠熠,唇角含笑坐於花园四角亭中看著亭外练剑的殷无涯。
殷无涯剑法高超,身形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林子期看得是目不转睛,当剑气划过园中池塘掀起一波水幕之时,林子期完全是目瞪口呆,好半响後才猛拍巴掌,双眼闪动著钦佩爱慕的莹莹光泽。
殷无涯一收剑,林子期就大叫著“无涯好棒”扑了过去,殷无涯急忙搂住他,免得他摔倒。
林子期窝在殷无涯怀里语无伦次──“好厉害”,“好好看”,“我也想学”……
说了几句看殷无涯额角有隐隐汗珠,就抬起衣袖轻轻给殷无涯擦拭额角。
殷无涯还是面目表情,但是仔细看,可以发现目光深处已经柔情涌动。
擦了几下,殷无涯就抓住林子期的玉腕,“好了。”说完就牵著林子期回亭子。
亭里小圆桌上摆著新鲜的瓜果和糕点,一壶西湖龙井还冒著热气,林子期急忙给殷无涯倒上一杯递过去,“无涯,喝茶。”
林子期在不知不觉中改了对殷无涯的称呼後,就一直这麽叫下去了,殷无涯不说他,连林震霆,祝昊天他们也不说他,好像他不把殷无涯叫“大师兄”而叫“无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殷无涯接过来喝了一口,看桌上还放著自己做的那把檀木剑,就顺手拿起来比划了几下。
林子期看了殷无涯的动作,瞬间来了兴致,“无涯,改编的苍穹剑舞我练好一阵子了,我今天舞给你看吧。”然後兴奋地拿过木剑跑到亭外空旷地带。
林子期一直以来都是柔柔弱弱,风吹就倒的姿态,但拿上木剑这麽一舞,虽说没有殷无涯演练苍穹剑式时那种气势,但也绝不是宫廷舞蹈之流那种软魅。
白色的锦缎宽袍在空中不停地翻飞,乌黑的长发划出优美的幅度,剑影重重中,林子期一张俊秀的笑颜若隐若现,偶尔一个凌厉的穿刺,透露出极具美感的力量美。
殷无涯看得呆住,这样的林子期──很美!很耀眼!
可是殷无涯的人生却不可能这样陪著林子期花前月下,春天慢慢过去,炎热的夏天已经来到,殷无涯开始不得不思考一个事情──回蜀山。
情到深处无怨尤 42小安的H,汗颜!
林子期叫林安去找龙阳春宫图,说实在的,林安也不知道哪里有这东西,但是林子期没事的时候就缠著他问:“图册呢?图册呢?”
林安不想找都不行。想著青楼之中应该会有这玩意吧,於是就给林子期告假一天准备去青楼看看,有的话就买一本回来打发林子期。
林子期最近有殷无涯天天陪著,林安说要出去一天,自然是头都没抬嗯了一声准了。
林安在京城逛了逛,找了家酒楼吃了个午饭後无所事事,看街边有说书人说书的茶馆,就进去要了杯清茶,听了一下午的故事。
夜幕降临,林安踩著稳健的步伐去了花街,一间间青楼看起来都差不多,林安不清楚哪一间最好,就随意进了一家的大门。
林安一进去,老鸨眼睛就亮了,好一位偏偏少年郎,乌发如瀑,剑眉星目,鼻挺唇红,顾盼间青涩与成熟的混合风韵直叫老鸨看傻了眼,这真真是比後院男倌馆里的红牌还秒上几分。
少年虽只穿一件普通的青色长袍,但腰间挂的那块玉佩可是上品,麒麟雕刻得活灵活现,整块玉佩莹润剔透价值不菲。
老鸨阅人无数,从一块玉佩自然就看出林安不是出不上钱的人,於是笑盈盈迎上去:“哎哟,公子,您这是第一次来我们醉红楼吧,不知公子是喜欢可爱点的还是成熟点的姑……”
林安一进来就开始不好意思,看大堂里面男女搂抱的景象更是臊得满脸通红,老鸨话还没说完,林安就拉住老鸨的手悄悄地说:“你们这里有没有,有没有……”
老鸨诧异,“有没有什麽?”
林安吞吞吐吐:“有没有那个男……男的和男的的……”
後面“春宫图”三字还没吐出来,老鸨就像是完全明白了一样,“原来公子雅号这口,请随我来。”
穿过大堂,再走过一段回廊,又到了一个大厅门前。
老鸨走到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了。”
林安抬步跨过门槛进入大厅,但老鸨却转身原路返回了。
林安诧异地看看老鸨的背影,转头观察这个大厅,一看之下不由按按咂舌──这里面怎麽全是男人?
情景和前面大厅差不多,一些衣著单薄的少年被各色各样的男人搂在怀里,或亲吻,或喂食……前面大堂的景象林安只觉得害臊,这里的景象却让林安下半身苏醒了过来。
暗咒一声,林安心里把老鸨骂了个狗血淋头,看这环境自己是不敢再呆了,林安转身就想出门,哪知刚一转身迈步出去就直接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来人身材颀长,林安身高其实不低,但是却只刚过此人耳际。
林安撞人之後抬头一看,只见此人皮肤白皙,眉目如画,双颊嫣红如涂胭脂,嘴唇饱满润泽让人想一亲芳泽,被撞之後那人也不生气,就那麽笑盈盈地看著林安。
林安身体本来在室内燃著加料熏香的情况下已经情动,再一如斯美人伫立眼前,对著他笑得醉人,林安简直想仰天狼嚎了,嘴里一连串地吐出对不起就想冲出大厅。
美人却一把握住林安手腕,“公子既然来了,怎麽不找个人陪陪就走,难道是这里的男倌们入不了公子法眼?”
林安只觉得被美人抓住的手腕烫得惊人,心里想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腕,但是奈何全身就像没了力气一样,只那麽任美人握著,嘴里想说什麽吐出的却只是喃喃的无意义的音节。
美人也不管林安的反应了,只管拉著林安穿过大堂走到後院,沿著回廊走到院子最末一间房门前打开了门。
林安傻傻地跟著美人进屋,只见屋内摆设简单,一张雕花檀木架子床,一张黄花梨木小圆桌,两张圆凳摆在桌旁,桌上放一壶茶水两个茶杯。
美人看林安不知所措地打量这间屋子,就拉著林安坐在凳子上给他斟了一杯茶,“公子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