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妃听这话,有些庆幸今日穿了新裙,不然,按照往日的模样立在白姑娘身边,任谁在陛下眼底都成了粗制滥造的赝品。
唯有白姑娘是真正的皎皎月华。
“我也觉得好看呢,我能有这么这么好看的裙子穿,多亏了贵妃娘娘肯割爱,将这裙子送给我。”
“乔乔你哪里来的这裙子啊,我也想比着这裙子制一条,我隐约记得皇帝哥哥……”白繁漪僵硬的笑问乔盛宁。
坐在白繁漪背后的刘业,双眼深沉,他看着白繁漪的目光中的失落,眸子里的目光逐渐冷下去。
除了他自己同大太监福禄再无旁人知道这裙子起初制出来是为了送给华阳郡主,可是看白繁漪的模样分明是早就有人告知了她。
不管怎样这个话题不应当再继续下去。
“吵。”
刘业淡淡的开口。
白繁漪是死过一回的人,上一世的时候她心中喜欢着平亲王刘平,却吊着对自己有意的刘业,帮着刘平窥探他皇兄的秘密,最终帮得刘平谋得皇位。
可刘平呢,大婚五年,恋慕上了刘业的贵妃乔娇,甚至还背着世人金屋藏娇起来,就连她这个皇后都不曾见过几面。
白繁漪未说完的话宛如一根鱼刺卡在喉咙,再也说不下去。
她偏过头,余光扫过刘业的脸庞,那张多年不变的阴冷俊秀面孔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刚刚的吵字并不是他所说。
白繁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身为表妹她清楚的知道刘业从来不插手女子之间的纷争。
难不曾他就真的是只觉得吵而说出这个字,是自己想多了。
不管她是不是想多了,这一世她是绝对不会像上一世那般傻,放着将自己视为白月光的刘业不要,转而追逐什么刘平。
作者有话要说: 白繁漪:“我是刘业白月光,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乔盛宁:“白姑娘长的不错,可以考虑纳入偶像后宫,品性好的话可以考虑重点培养成为皇后。”
刘业:“我怎么不知道她是我白月光???乔盛宁你胡闹什么呢?!!!”
第1章、贵妃乱动
第1章、贵妃乱动
吵字声落,长宁宫内瞬时归于安静。
刘业想起贵妃乔娇和苏妃还未来时,他与白繁漪两个人相对坐着。
白繁漪本是轻轻诉说这一年来南方的所见所闻,说的有趣的地方让他猜,他本不愿意猜,但是也碍她执拗只得猜了。
见他猜错,白繁漪就咯咯的笑起来,双手摊放在他面前,笑道:“既然皇帝哥哥猜错了,就让我来猜迷好不好?”
“让我来猜,皇帝哥哥这次准备送我什么?”
“我想皇帝哥哥一定会送我……”
白繁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他听到门外是贵妃乔娇的声音,闻她要走,想起昨日她并未赴约,便兀自开口让她们进来。
至于为什么不希望让她走,自己也说不明白。
或者是昨夜的一盘棋,亦或是昨夜的一幅画。
他倒是也想问她为何画自己来着。
刘业抬头见她们三还站着,便伏在案前将案上的东西归拢收好,清理出一片空地,抬颌示意乔盛宁坐过来。
乔盛宁也不犹豫,将落在耳畔的长发理到耳后,提着裙子就走到刘业身边,大大方方的坐下。
他坐的心安理得,光明磊落,刘业本是按照贵妃的品阶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现在却有些后悔。
乔盛宁懒散惯了,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主,现在坐在刘业身边,起初坐的还端正,后来便也不安分了,抱着个软枕软软的窝着,散乱的青丝像是无声的撩l拨,时不时往刘业的脖颈上拂过去。
忍了又忍,刘业无奈的将三番五次困扰自己的青丝从脖子上扫下。
“你坐好,软枕放一边去。”
“不要,太硬了。”乔盛宁下意识摇着头拒绝,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虚的看了一眼刘业,见他没吭声,面色似乎不好,见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小心翼翼抽出软枕要放回原处。
怕动静大了扰了刘业,动作也很是缓慢。
旁边的人悉率动作,刘业侧过头去。
“你又在做什么?”
“……我……”乔盛宁抱着软枕的一角,唇角扯了笑,有种儿时功课偷懒被皇爷爷逮了个正着的错觉,心虚的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
看乔盛宁小爪子抓着抱枕的一角,顿着的动作,刘业唇角崩了崩心下了然。
“觉得硬就将软枕好好靠着,别胡乱动。”刘业道。
“……好!”乔盛宁回答的无比欢快,手脚麻利的就将软枕重新放到舒适的地方,安心的窝着。
“说吧,带着苏妃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刘业这提醒,乔盛宁才想起自己来的目地,他见刘业目光清冷,并无半点想法,有些后悔自己没摸清情况就带了苏妃过来,冲破了刘业的好事。
见屋内谈笑的轻松氛围因为自己和苏妃的到来重新归来死水,他扯了个由头道:“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担心陛下劳累,想来看看陛下。”
“只是这样?”
“嗯。”乔盛宁头如杵蒜。
“乔乔也是关心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可别这样冷言冷言的吓坏了乔乔。”白繁漪自视刘业待自己不同旁人,开口道。
“我问她,没问你。”刘业说话最厌恶旁人插话,他也不知道白繁漪是哪里来的错觉总觉得自己待她同旁人不一般,他明明没有做过什么让人误解的事情。
每年白繁漪进京会住在宫中,不过是因为她是自己的表妹,姑父姑母皆死于战事,在京中无所依靠,而每次都会送她礼物,也是皇兄在世时所托。
如今他过问自己的后宫嫔妃,她也敢来插话了,刘业目光骤冷,白繁漪默默的闭了嘴。
知道刘业冷漠寡言难以靠近,但是乔盛宁从来没有真正的在刘业身上吃过闭门羹,现下听到刘业这么说白繁漪,抱着抱枕的身躯悄咪咪的打了个寒颤,目光有点心疼的看着白繁漪。
“你看她做什么?”
“我……”
“既然贵妃闲的这般无事,不如去藏书阁多看看书。”
刘业说完也不等乔盛宁回话,兀自的唤了大太监福禄道:“送贵妃去藏书阁。”
乔盛宁抱着软枕,瞬间石化。
他这是要被关小黑屋了吧?
他保证再也不看白繁漪了好不好啊。
乔盛宁今天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以前他是君,整个梁国都得围着他的喜怒哀乐转,现在好了,他得围着刘业转了。
不过刚刚倒是没觉得刘业生气啊。
乔盛宁披头散发的跟在大太监福禄身后,即便被刘业关小黑屋,他心里还是开心的很,大摇大摆的走在宫道上。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大太监福步履轻松,肥嫩的兰花指翘地高高的,手中拿着的拂尘一荡一荡。心中更加疑惑,按理贵妃被罚,这帮宫人们恐贵妃将怒火转接在自己身上,早就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哪里还会有这样跳脱的性子。
“贵妃娘娘,咱到了。”
看着藏书阁的木牌匾,乔盛宁也不让人请,步子优雅一迈,自己就走了进去。
原主是个不看书的主儿,去藏书阁关上一天对原主而言确实难熬。现在换成他了,那就不一样了。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进藏书阁。
金国的藏书历经战火,传于后世所剩无几。他敬仰刘业,痴迷金国的文化,那属于北方草原的音韵传说,苍茫大地的狼烟烽火,在后世的梁国宛如一个头戴兜帽的游人,有些许多的沧桑,却看不了面貌。
而现在,他就能将这兜帽摘下。
咯吱一声,木门合拢,乔盛宁凭着自觉就往深处走。
“……大胆!”
一声断喝,乔盛宁抬手就是一巴掌怼过去,胆敢轻薄他一代帝王,怕不是不要命了。
他眼中的怒火涌向来人。
这个方才试图拽着自己衣袖带入怀中的男子。
“乔乔,是我!”
平亲王刘平从阴影处走出来,他手上被乔盛宁一巴掌打出了一片红。
“吓着你了吧。”
殊不知乔盛宁的脑海中自己身为帝王的震怒模样,在平亲王刘平眼里,却是青丝散乱,眼尾飞斜红,目中闪光,愈发的惹人怜l爱l戏l耍。
吓着他,乔盛宁冷笑一声,他虽然是盛世之君,也是见过大阵仗的,这点伎俩妄图吓到他,说的什么笑话?
不过生平被男子调戏还真是头一桩了。
“平亲王,你往后走几步。”乔盛宁背着手道。
刘平不明所以,但依旧早做。
“可以了吗?”他一连退了三步,问。
“再往后走。”乔盛宁摆摆手。
刘平又退了一步,两人隔了百米远,他抬头歪着头目光询问他。
“行了,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
即便隔了百米远,却依旧是贵妃王爷共处一室,传出去还是不好听。但是乔盛宁没法子,只能这样了。
他不管原主贵妃乔娇有没有秽l乱宫闱,既然现在这身躯是他乔盛宁占着,他就得把这歪风邪气给掰正了。
想卿卿我我,等他魂回梁国了再说。
“这怎么说话?”刘平看着乔盛宁,见他抱臂看着自己,才意识到他在避嫌。
“就这么说。”乔盛宁将书架一拍,怒火未褪,他道:“自己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盯上我很久了?”
“我在你之前就进来了啊,乔乔。”刘平道:“我正看着书,听得门咯吱一响,以为是皇兄来了,走过来正要问安,才发现是你。”
“不过乔乔,你让我离你这么远是为了避嫌吗?”刘平看着乔盛宁,认真的打量他,像是想从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里读出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道:“什么时候我们之间还得避嫌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之间当然要避嫌。”乔盛宁以为平亲王刘平不知道他是男儿身,见他还要往自己身边走,长臂一伸,示意他止步,一本正经的呵斥道。
刘平听了却抱着胳膊噗嗤一声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他愣愣的看着乔盛宁:“男女授受不亲,乔乔,你不会是女儿家衣裳穿久了忘记自己是男儿了吧?”
“……”
刘平知道贵妃是男的……
乔盛宁很是后悔自己昨天没有看那封信,今天才会出这样的丑。
“话说,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来?”
没有来?
去哪儿啊?
约会吗?
这王爷是个断袖啊?!
父皇母后啊,我不过是想要见见我信仰之人,怎么就给我安排了个女装大佬。
安排个女装大佬就算了,居然还是个断袖。
是个断袖就算了,居然还和刘业他弟有一腿。
乔盛宁内心排山倒海,面上稳如泰山,缓缓打了个哈欠,侧了侧身子道:“太困了就没有去。”
“困了?我听宦官说你和皇兄下了半夜的棋,啧啧啧,怎么,我大半年没回来你移情别恋看上了我皇兄?”刘平目光上上下下将乔盛宁打量了一番,见他洗净胭脂,露出真正的美丽容颜,道:“我就说你怎么都不用脂粉来盖住容颜了,原来是这样!”
“乔乔,你怕不是忘了,皇兄他最厌恶断袖,行军行伍之中时有个别不知趣的见我皇兄不爱女色就打歪心思,妄图勾l引我皇兄,最后都没有落个好下场,怎么,半年不见,我的乔乔胆子这么大了,忘了我不说还居然觊觎起我皇兄起来了?”
“……”莫名其妙一顶帽子扣下来,乔盛宁表示这个锅我不背,他歪着头看着刘平,心里的心思千回万转,将原主和这个人的关系摸清楚了,有意继续套话,便淡淡开口道;“平亲王大半年没回来,一回来就是心事问罪,口口声声说我觊觎你皇兄,在我看来,怕是王爷你自己心虚,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乔盛宁一语中的,刘平还真的心虚,虽然心虚的理由不是乔盛宁想的那样,但是也不是什么见的人的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