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洗澡还要人伺l候?”刘业见他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娇养的公子哥儿,府中想必也是有大小奴仆前簇后拥,冷冷的问道。
乔盛宁又伸了一只手,改成双手拽着刘业的衣袖,握紧了不放手的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那为何还拉着我?”
“可是我喝醉了啊……”乔盛宁的声音像是一声猫叫,在夜色的烛光下,他眼睛湿漉漉的发亮,细声撒娇道:“喝醉了的时候我一个洗澡洗不好,总是喜欢栽在水里,你难道就放心让我一个人去吗?”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大的男孩子了,即便是扑进澡盆里,顶多就是多喝几口洗澡水。
“我们都是男子,一起洗澡也没什么的吧?”乔盛宁很是委屈道:“你还问了我那么多话,问完就不管了?”
“放手。”刘业一抬手一挥袖。
乔盛宁的手就从他衣袖上抛了下来,他木木的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呆了,双眼直直的看着刘业,像是要哭出来。
他长这么大,除了刘业从没人敢这么对他。
“不过是仗着我倾佩你!”乔盛宁委屈的哼道。
“嘀咕什么?”刘业起身往浴房走,见乔盛宁木讷低着头的站在原地,没好气的道:“还不跟上。”
乔盛宁反应过来,咧嘴傻笑,长腿一迈就快步跟上。
他跟在刘业身后,黑亮的双眼,瞬间清明。
一进房门他便觉得气愤不对,头渐昏沉,以己度人,他在帝王位置上时生性多疑,断不会一饭一酒就会轻信一个人。
他是这个样子,刘业必然也是这个样子。
只是他不知道刘业会怎么对付自己,怎么套自己的话。
他头昏脑胀,一时间想不到对策,只能在桌按下用力掐住自己的虎口,却听刘业清冷的声音问起自己的名字。
他浆糊似的闹到记忆残存,蓦然想起,以前在读金国史书记载的祈春酒。
当初读的时候只觉得此酒神奇,现在喝了才知道这酒虽然神奇,但是并非意志不可违,只要心有执念,解酒的速度也就快些。
借着酒意,乔盛宁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往澡盆里扑。
他被刘业拦腰截住。
手中的腰肢精瘦,堪比女子,有些熟悉。
“站好,别动。”
乔盛宁故意站的摇摇欲坠,他半眯着眼偷看刘业兀自烦恼。
伺l候人洗澡刘业也是第一次。
“手抬起来。”
乔盛宁双手展开,像是将整个人摊在刘业面前,一副任人宰l割的模样。
刘业囫囵的将乔盛宁的外袍解开,白l蛟似的身躯,是少年青涩稚嫩的模样。
乔盛宁向来脸皮很厚,他毫不避讳,甚至高高的仰起了头。
扑通一声,刘业直接将他扔进水里。
“自己洗。”
刘业目光一沉,还打量着诓自己,这酒早就醒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没规矩不讲究,他抬脚走了出去。
不过借机搜了他的身,着实没有藏着什么暗器。
乔盛宁沉的水底,咕咚咕咚的吹了两个泡泡,自己被刘业看干净了,刘业但是没让自己看成。
他还打算研究一下,他那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怎么就有疾了呢,跟自己有哪里不同了?
乔盛宁郁闷从水底浮出来,抬手有些失落的看着空空的手腕。
今天翻墙的时把女装的衣服存在了成衣铺里,手上用来拢头发的一条红珠串不知掉落在何处去了。
宫中的配饰都有标记,他怕被人发现不敢穿戴,唯有那串珠子,没记号他带了出来想着无聊的时候数着打发时间。
怎么就掉了呢?
咚咚咚!房外有人敲门。
“宁先生住在这里么?”是个姑娘家的声音,年纪不大。
刘业朝着里面看了几眼,见里面那人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是,何事?”
“找宁先生有几句话说。”语气中透着几分雀跃,门外有几点足声来回。
多半是少女怀春。
长的好看的男子太招女子,刘业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突然想到了弟弟刘平。
这乔盛宁生的比平儿还要标致俊俏,年纪也是差不多大小。
平儿这时候多半已经到军营了。
刘业将书合上,瞧乔盛宁颇有些瞧弟弟的意思,又想到刘平不在身边,望他也能有个人照顾。
“他正忙,若不是要紧的话,我可以替你传一传。”
“那不必了,我待会再来。”
姑娘的移步要走,想着一会又要来。
“你等一灯,我去叫他。”
刘业烦躁的起身,走到浴室门前,用力的敲了几下。
“我就好了。”
“有人找你。”
“啊?”乔盛宁正勾着衣带,见刘业敲的急,衣裳也未穿好,直接将门打开,他赤l着的胸膛微红挂着几滴水珠,他大大咧咧的揉着湿发茫然问道:“你说什么?”
“有个姑娘找你。”刘业指尖一挑,将他衣衫两边的带子在胸l前系了个结,道:“宁公子出去吧。”
姑娘,什么姑娘?
乔盛宁站在门口目光询问。
“你自己的事我怎么知道。”刘业道:“早些回来,不可留宿。”
“那你会跟我留门,等着我回来吗?”乔盛宁眼巴巴的望着他。
“……会吧。”
“哎!”乔盛宁推门跳也似的蹦出去了。
门口果然有个姑娘在等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刘业:今天又是被贵妃占便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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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同被而寝
第1章、同被而寝
乔盛宁走进来时,刘业已洗净半卧在床上,他穿着白色的寝衣,长发用黑色的发绳子松松垮垮的束了一束,卷着一本纸张暗黄的书册靠在床头。
屋内漆黑,独床头亮着一盏灯。
灯光下的刘业安静祥和,闻他进来,头也未抬。
乔盛宁脚步有些心虚,颇有些丈夫抓了出墙的妻子的意思。
他抬头望过去,床前灯光如豆,心头一暖,知道他是在等着他。
“阿深,你还没有睡啊?”乔盛宁很是厚脸皮的唤着刘业的表字,他笑嘻嘻的惦着脸走过来道:“你是想让我睡在里面吗?”
刘业将手中的书册一卷放在床头案上,未置可否。
乔盛宁只当他应了,将外衣除了放在衣架上。
蓝色的外袍和玄色的衣衫沿边覆盖在一起,他弯着身子走到床前,打算从刘业身上翻过去。
乔盛宁坐在床沿边,脱了鞋袜,想着待会面孔从刘业的腮边擦过,双手将他按在身l下,四目相对。
哎呦!
乔盛宁暗自笑的很是开心。
他手脚并用的爬上床去,长臂已经伸到刘业的肩边。
刘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将长腿一手并膝弯起,冷漠道:“过去。”
“……哦。”乔盛宁默默的从刘业的脚边爬了进去,钻进被子里,伸出个小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刘业。
仿佛在无声的问着他,你怎么还不睡呀?
“睡觉。”刘业将床前的烛火吹灭,放下幔帐,也平躺在床上。
窗外起风,淅沥沥的响起雨声。
一人半宽的床挤两个人实在是太挤了,两个人几乎是被子挨着被子,肩膀蹭着肩膀。
“阿深,你就不问问我出去见了谁吗?”乔盛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躺在刘业身边就是想找话跟他聊,他裹着被子挨到刘业的身边,探出小脑袋,小脸几乎是贴在刘业的腮边,问道。
“宁公子,你跟谁都是这般的自来熟么?”刘业皱眉道。
“没有啊。”乔盛宁歪着头,茫然道:“你总是冷着个脸,我想跟你亲近一些,所以才叫你阿深的,怎么你不喜欢吗?”
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跟他相处的男子都是行军的大老爷们,从来没有过一个比女孩子还要俊秀的公子贴在自己身边在自己耳边低语,刘业颇有些不习惯,卷着被子往旁边挪一挪,差点就要掉下去,他道:“你往里面靠些。”
“我的脚都已经踢到墙上了,不能再里面了。”
刘业没说话,拉着被子翻身背对着乔盛宁。
“你还没有回我的话呢。”乔盛宁伸手在刘业的背后挠了挠。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听着窗外的雨声,心底有些莫名的情愫像跟着春雨滋长在夜里。
他就是想要看着刘业。
刘业翻过身来,想要呵斥几句,目光对上那双在夜里显得格外黑亮的眸子,觉得很是亲切熟悉,顿时软下了心,他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尽数收回到肚子里,依他心愿问道:“你见了谁?”
“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姑娘,她说捡了我的东西要还给我,咯,你看,就是这个。”乔盛宁从被子里伸出手,白皙的手臂不同于女子,多了些许男儿的精瘦,一串红色的珠串系在他的手腕上,在四合的床内的灼灼生光。
“是你的?”
刘业有些怀疑,隔着门都能听到那少女声音雀跃。
少女郎君夜里见,拿了这么串珠子回来,多半是定情信物。
“是我的。”乔盛宁不以为然道:“我之前拿它系过头发的,后来洗澡的时候解了就一直带在手腕上,今天上街逛了一趟遇到了你们,没曾留意它,它掉了我也不知道。那姑娘了捡了我的珠串,打听了我今夜的住处特地的送了过来,真是个好姑娘。”
“哦。”刘业又细看了一眼。
御花园里,秋千架下,白繁漪当初手上也戴着这么一串,她那串珠子是宫中珍宝阁里,色泽鲜红,上好的玛瑙石穿成串制的一条,而乔盛宁手上的这一条,眼见着不比白繁漪的那条差。
像是在宫中见着谁也有这么一条来着?
乔盛宁早就忘了他曾经当着刘业的面,用这串珠子缠过头发,他见刘业不感兴趣也没有想要跟自己聊天的意思,将手放回被子里,安分的躺好了。
瞪着双眼看着幔帐,想着刘业就在自己身边,就是睡不着,两只小爪子搭在被沿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日里精明对答如流,入夜了却是这么个模样,刘业侧了侧头,见他还没有睡,自己也是许久不曾与旁人共寝,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在想什么?”刘业问。
乔盛宁侧过头去,两个人黑发相绕,他的眸子里有着两个小小的他。
“我在想,刚才我那个样子你会不会讨厌我?”
乔盛宁说的是实话,他方才缠完刘业就有些后悔,对于刘业而言,他是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他这样不知礼数的胡闹,他没有将自己从床上扔下来,多半是因为他仁慈。
而自己怎么能仗着人家心地好就胡作非为呢?
乔盛宁忘了,刘业对故意靠近自己的陌生人既不仁慈也不善良。
敏感多疑,这是帝王的通病。
“怎么,你很怕我讨厌你,你难道认识我?”刘业道。
“其实我知道你是谁。”乔盛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若真是对刘业一无所知的陌生人,在今夜这么拉着他说话怎么也说不过去,自己的言行更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不想明天刘业想起今天晚上细节又疑心他,他道:“我不是个傻的,我既然知道乔守道的身份,他们叫你大爷,只要留心,你还能是谁?”
“那我是谁?”刘业唇角略弯,问道。
乔盛宁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瞅了刘业几眼,没好气道:“你是当今陛下。”
身份被拆穿,刘业笑了笑,照理说不熟悉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会避讳会猜测,可是在这个宁公子身边,他倒很是安逸放心,甚至还觉得他理应猜到。
要是他今天晚上没有猜到,他甚至还会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