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尾音微微上扬,掩不住的喜悦藏在字脚。
听到自己离宫贵妃这么高兴,刘业莫名的心生邪l火。
“我说了什么,你就听到了?!”
“……”
乔盛宁咬了咬唇,答不上来。
“……”刘业静默了片刻,在心里安慰自己贵妃还小,横竖不是自己的,犯不着跟她生气,压了脾气平了声音道:“我方才跟你说,白繁漪去宫外住着了,她若是借向你平安的由头进宫,你不要答应。”
白繁漪出宫了?
怎么能让她出宫。
她要是出宫了谁来拯救刘业?
刘业怎么也不拦拦?
乔盛宁内心丰富,表情平静道:“都听陛下的。”
“她要求什么都等我回来再说,你只管顾好自己。”
“听到了吗?”
“听到了。”
他明日就要动身出宫,微服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各处都安排妥当了,依旧放心不下乔娇,特地的赶来嘱托。
刘业想了又想,又道:“若遇到了什么急事难处难以应对,就让月秋出宫带信给你大哥哥乔守道,待会我让福禄将出宫的牌子给她,你看着些。”
“好。”
“那我先走了,你好生躺着。”
“嗯,谢陛下。”
清浅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到刘业耳里,他推门脚步一滞。
方才这声音像是男儿?
这房间里只有贵妃乔娇一个,难不成还有旁人。
他转头,目光在房间内逡巡,房间只有这么大,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更何况,这房间若是有第三个人的气息,他早就察觉不会等到现在。
“你刚刚说什么?”刘业问。
一直以来的娇软女声转为男儿音调,乔盛宁亦是惊诧。
更何况这声音还同自己本身的声音一致。
乔盛宁心里发慌,捏着喉咙低声道:“……臣妾说……谢陛下。”
刘业皱着眉头,说不出哪里古怪。
“陛下,娘娘该喝药了。”月秋一直盯着房里的动静,一觉有异,遂端着一碗准备了许久的药碗请进来。
见那乌黑的汤汁,刘业想方才贵妃发出那样的声音,许是生病了不能久言的缘故?
刘业玄色的衣袖一挥允了月秋。
朱红色的秋千架已经搭好,等他回来时想必她已经病应该也全好了,刘业带着一众宫人走出宫去。
作者有话要说: 刘业:这人不听我讲话,好生气,非要发脾气。
福禄:陛下您这真的不是发脾气。
刘业:不是吗???那就好声好气跟她说好了。
乔盛宁:妈呀!突然男声吓死小爷了
第1章、偷溜出宫
第1章、偷溜出宫
原来那日刘平问乔盛宁有没有按时吃药,指的是有没有吃变声的药。
乔盛宁不知道没有放在心上,月秋倒是一直记得,奈何这些日子乔盛宁病了,两种药混着喝相克,月秋就打算等这段日子过去,再给乔盛宁补上。
一来二去耽搁了,谁知在刘业面前恢复了男音。
乔盛宁被自己吓的个半死,抱着枕头虚脱的大口大口的呼气。
“娘娘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月秋将粗瓷的药碗放到梨花木的桌面上,嘴上还要埋怨几句,谁知乔盛宁身上的药吸收了,一个鲤鱼打挺将上衣穿好,气质高昂道:“月秋,咱们宫中可有男儿的衣衫吗?”
男儿的衣衫,谁敢放这东西在雀栖宫里面,一个不差被人告发贵妃偷情就是要命。
“没有吗?”乔盛宁穿着小衣睡裤,光着脚在宫里荡来荡去,完全看不出一点女儿家的样子,他也就是仗着这时候寝宫里没有旁人才敢这样放肆。
“就没有我私底让你们帮着给平亲王做什么衣服之类的?”
“娘娘这么一说,还真有一件,不过是娘娘自己给自己备的,打算日后离了这地方穿,只是日子久了大家都忘了。”
经乔盛宁这么一提醒,月秋倒是记起来真有一套男儿家的外袍。
“找找。”乔盛宁道。
“月秋姐姐,太医院里将娘娘治嗓子的药送来了,让姐姐去看一看。”门外一个小丫头道。
“我就来。”
“这药先不喝。”
乔盛宁跟着月秋翻箱倒柜,总算是将那一件白衬蓝袍的男儿衣衫给翻了出来。
刘业出宫定然不会待着京城,乔盛宁找月秋要了银钱暗自推测。
四日后,月黑风高,贵妃娘娘钻了狗洞偷逃出宫。
告别贵妃的第二日清晨刘业遂带着人离宫,先沿着皇城根巡查几日,再去寻一寻贵妃口中的宁先生。
随行的是右卫大将军乔守道,贵妃乔娇的大哥哥,对京城熟悉的不得了。
“宁先生,二十岁上下,相貌清丽?”
一行人走到离乔大将军府最近的街市,刘业才同乔守道提起此事。
乔守道闻言摇了摇头道:“不知大爷是听谁说的,这周边并没有这个人。”
乔守道长在京城从未离京,京中上至名流士子下到市井走夫,他都知个大概。
且按陛下的说法,这个宁先生应该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可是自己真从未听人说过。
“你家妹子所言,她还说这宁先生跟您们家是本家,也姓乔,怎么你当真不知道。”
“我家妹子所说?乔娇说的?”
乔守道挠了挠头,脑海里怎怎么找也找不到一个姓乔的江湖传奇人物宁先生。
“你们知道吗?”乔守道转首问后面的随行的乔装护卫。
众人皆是摇摇头。
莫非乔娇骗了自己,可是那丫头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
刘业沉默不语,却见前面闹哄哄的挤了一群人。
“前面怎么了,去看看。”乔守道行事老成先让探子去探路。
探子挤进人群才发现挤在头排的全是姑娘,正疑惑,一抬头却见是一家成衣铺。
想必是家成衣铺出了什么新式的衣裳惹的女子争相购买。
转眼又见姑娘们并不进去,只是争先恐后的看的却是店内的一名青年男子。
“那是何人?”探子拉了一个人问。
“不知道。”双手捧花状的姑娘痴呆的看着铺子内的男子一丝目光都不肯分给探子。
不知道还能看的这么痴迷,探子表示不解挤了出去。
“里面是什么情况?”
“成衣铺里面来了一位年轻的客人,姑娘们被迷住了走不动步子罢了。”探子很是不屑。
大金民风开放,从不拘束男女情l爱,姑娘们碰到了心仪的公子投桃掷李,多情的郎君也会遇到心中人大胆追求。
若是遇到家中已娶妻者,姑娘们便只是驻足欣赏,不做那勾搭之事。
“那大爷,我们绕过去吧。”
刘业沉着脸往人潮相反的方向走。
“宁先生!”一个豆蔻之年的女娃手里握着一串红珠往人潮里面挤。
“你刚刚叫的谁?”乔守道忙拉了这名少女。
“我叫的宁先生啊……哎呀你这个人别拉我,男女有别不知道吗?”那姑娘不情愿的摆了摆身子,乔守道松了手。
“里面那人是宁先生?姓乔?”乔守道问。
“嗯,你也找他啊,哎……我不跟你说了,再多说几句他就要走啦。”姑娘拢着珠串扑向人潮。
“大爷。”乔守道一回头,正打算询问刘业的意见,一回头却找不到刘业了,心下发急四处观望,却被随行的侍卫长轻轻一指。
陛下早就已经走进了那家成衣铺。
站在柜台前的少年郎,身穿暗绣猛虎纹的靛蓝色外袍,长眉似剑,目如点漆,肌肤欺霜赛雪,薄唇殷红,他正低着头看着两条血色的罗裙,却自身一股潇洒风流。
难怪那些姑娘不敢扑上来,男儿买罗裙,想必是家中已有妻,
不过这面孔总觉得有些眼熟。
“宁先生,这两条裙子满意吗?”老板娘将老板挤到一边去,自己出来接待贵客。
乔盛宁掂量掂量了两条裙子的重量,单色的红罗裙比起宫中料子并不差,只是花案纹样要费些力气,摸上去的似乎还有些粗糙。
“还有好的吗?”乔盛宁问。
“公子这一件事最好的了,不过公子若是想要更好的,半个月后还有一批上好的料子到,到时候公子再来看看?”
“半个月后的料子能好过这一批?”乔盛宁捏了捏罗裙的衣角道:“是棉麻的产地不同还是商户不同?”
这老板娘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知书达理的大家公子原来是个精明人不,便答:“公子放心,一定比这批好就是。”
“那我半个月后再来,你得给我留着。”乔盛宁说完欲走。
“宁先生?”刘业试着开口唤道。
熟悉亲切的声音传到耳里,乔盛宁瞬间动作僵直,不敢回头,想要假装没有听到直接走,又害怕这样更易起疑。
转念又安慰自己是现在可是男儿身,怕他作甚,于是就转过头去。
乔盛宁目中所见,先看到的不是刘业,而是此时此刻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原主哥哥,乔守道。
“怎么你认识?”明显感受到两人气氛不对,刘业问道。
“我……”看见自家弟弟背着自己偷溜出宫,乔守道被震惊的忘记在刘业面前掩藏情绪,见被刘业看穿又不能硬着头皮说不认识,只得道:“我的确认识,只是不知道他就是宁先生。”
“哦?守道认识?”
“我们正要去酒楼喝酒,既然认识,宁先生不如同我们一道?”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被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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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酒话相交
第1章、酒话相交
进了酒楼,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了一桌子的人。
刘业微服巡防,随行之人除了乔守道还有一人。
“我叫关芎,人称老关。”开口的是个中年人,颇有几分匪气,他对着乔盛宁一抱拳,脸上的横肉也跟着抖三抖:“不知宁先生名讳?”
乔盛宁昂首挺胸,一改平日的懒散态度,想给刘业留个好印象,唇角一弯又平,生了几分傲骨模样,朗声道:“姓乔,名盛宁,字渊,郎溪人,各位可以叫我阿渊。”
说完,亮晶晶的目光落在刘业身上。
他期待着刘业叫他的表字,亲切的像是一声呢喃的表字。
乔守道扯着唇角看着自家弟弟在那里胡扯,乔娇生在军营长在帝都邺岙,何时去过郎溪。
而郎溪……不是梁国地界么?
“先生是梁国人?”老关道:“难怪以前不知先生名讳。”
异国人,乔盛宁心里蹬的一声,怕刘业因为自己是他国人而心存戒备,不肯与自己相交。
但是自己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并非平头百姓,而金国的大姓氏族刘业又怎么会不知道。
说自己是金国人,很是不可信。
乔盛宁理不直气也壮的道:“是梁国人,也是江湖人。”
“江湖人?”老关哈哈哈大笑,咚的一声一壶酒甩道桌面上,道:“我喜欢江湖人,江湖人爱酒,不知道宁先生喝酒不喝酒?”
乔盛宁双眼冒光,抑制了自己内心的兴奋,抬手淡淡道:“自然是喝的。”
“这是我们家大爷。”老关将四人的酒杯满上,双手一请刘业。
刘业面孔冷峻,疏离而淡漠的点了点头。
即便是想要相交,还未摸清这个人的底细时,他断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刘择。”
乔盛宁举杯邀酒,手指颤抖,他将手收了,在桌子底下,左手朝着右手一巴掌拍了过去,恨自己手不争气,见到刘业心里乱而不定。
“宁先生你这是,羊癫疯?”老关是个练家子,见乔盛宁手抖不止道。
“……”
你才羊癫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