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君再来[古代架空]——BY:冉尔

作者:冉尔  录入:06-02

  难不成,阿文觉得他像故事里的人?
  封顷竹蹙眉沉思,把自己做过的事和故事里的主人公对比,比来比去……他居然一无是处。
  封顷竹没给阿文送过玫瑰花,没给他包场听过戏,更没做过故事里写的什么“为一个人,守一座城”的壮举。
  他甚至连最基本的“我心悦你”都没有说过。
  封顷竹愣住了。
  原来他这样的人放在《金月季》报纸里,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可现实中的爱情哪有故事里的跌宕起伏?
  封顷竹收起报纸,无奈地叹了口气。
  晚上,阿文忐忑地问起封顷竹看得如何。
  “故事……很好。”封顷竹说完,抿起唇,再不多做评价了。
  阿文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封哥对自己写的故事的看法,拎起报纸,一则一则问过去:“这个呢?”
  “好。”
  “这个?”
  “也好。”
  ……
  “这……这一篇……”
  “不好。”不等阿文说完,封顷竹终于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可惜,并不是阿文喜欢的答案——他指着的是自己写的那一篇。
  阿文咬着唇,憋得耳根都红了:“为什么不好?”
  封顷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伸手将报纸拿在手里。
  阿文指着的故事,封顷竹有印象,因为那是整卷报纸中唯一一个以悲剧告终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从乡下到金陵城里投奔亲戚的青年阿田。
  阿田长相俊美,被残暴的地主掳走,即将惨遭毒手的时候,警卫队队长阿峰冲了进来,不但解救了阿田,还收获了美人的芳心。
  可原本美好的姻缘,却因为地主心生怨怼,惨遭破坏。
  阿峰死在了一起枪战里,而阿田为了给他报仇,埋伏在地主身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机会同归于尽,终于替爱人报了仇。
  写故事的人文笔不错,只是封顷竹看得心里不舒服。
  阿田的事总让他联想到阿文。
  “写得真不好吗?”阿文攥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
  “不好。”封顷竹摇头,“阿文,你为什么要看……”
  男人的问题没问出口,阿文就把报纸拍在桌上,板着脸走了。
  封顷竹:“……”
  封顷竹又好多天没能和阿文好好说上话。
  其实阿文的气生了十来分钟就没了。
  辛苦创作出来的东西被爱人贬低得一文不值,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况且一份报纸上那么多故事,封顷竹什么都点头,唯独看了他的故事,斩钉截铁地说不好。
  阿文苦笑,看来以后不用给报纸投稿了。
  不过这样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他就有了新的思路,也不太在乎封顷竹的看法了。
  毕竟报社还要他的故事。
  除了封顷竹,还有人跟他一样,喜欢悲剧。
  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牵绊住了他的思绪。
  阿文回家探了父母的口风,情况并不理想。
  时局动荡,洛家希望阿文嫁得平凡,嫁得顺心。
  封家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是阿文对封顷竹动了心,爹娘再怎么说,他还是在封家住下了。
  封顷竹待阿文好,知道他喜欢看书,就把自己的书房让给他。
  阿文伏案写作半日,听见院中传来的脚步声,把钢笔的笔帽一盖,藏起墨迹未干的纸,笑吟吟地抬头:“封哥,你带我去听戏吧。”
  他知道封顷竹最近不忙,所以才敢提要求。
  封顷竹并没有注意到阿文胳膊下压着的纸。
  他听他想听戏,心里松了口气,觉得《金月季》的事情过去了,主动说:“我叫人去定坐。你爱听什么?”
  “都行。”阿文托着下巴,“有什么听什么,我不挑。”
  若是在洛家,他可没这么好的机会听戏。
  阿文平日里,要不是看书,要不是去见教书的先生,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也到了逢年过节,他得陪着娘去烧香,回来路过梨园,囫囵听一耳朵,也就过去了。
  上回在梨园撞见封顷竹,还是他背着爹娘偷偷溜出来的呢。
  “若是明天有场子,我就带你去。”封顷竹不爱听戏,却不是不懂。
  时局尚好的时候,他一直在学堂里念书。
  戏文自然也读过。
  “不过阿文,你以后少看《金月季》。”封顷竹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旧事重提,“太悲伤的故事,看了心情不好。”
  阿文嘴角的笑意缓缓僵住。
  “我觉得另外一个故事就很好。”封顷竹说,“那个私奔的故事,最后主人翁在香港相聚了,家里也理解了他们的爱情。”
  “封哥,你是想说我太悲观了?”阿文听得头疼,“可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完美的。”
  封顷竹抿唇。
  他别无诉求,只想要他和阿文完美。
  但是阿文的爹娘还没点头同意这门亲事。
  封顷竹心情有些低沉,抬手拍了拍阿文的肩膀,借着月光俯身靠近他的唇。
  阿文不太想亲。
  他可以不介意封顷竹不喜欢他写的故事,可没办法不生气。
  于是封顷竹含住阿文的唇时,舌尖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男人撩起眼皮,撞进了一双含着笑意和挑衅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封哥不要急,玫瑰会有的,戏会有的。
  你会守一座城……
  虽然章节标题是不配拥有爱情的封顷竹,可你和阿文互相拥有w


第52章 上辈子是个傻白甜
  阿文是故意的。
  封顷竹在心里叹了口气,并不在意舌尖上的伤口,按着阿文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第二天封顷竹没能带阿文去听戏,因为没有戏班来唱戏。
  阿文继续趴在书桌上写故事,封顷竹看了几眼,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
  封顷竹问:“阿文,你在写什么?”
  “没什么。”阿文头也不抬,随口转移话题,“封哥,我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怎么办?”
  封顷竹皱起眉。
  他也在犯愁。
  其实封顷竹真的正大光明地去提亲,洛家压根不敢拒绝,可他不想把一桩好好的婚事变成逼迫。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封顷竹真那样做了,和陈北斗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我会再递拜帖的。”
  阿文无声地勾起唇角。
  他其实也怕封顷竹不管不顾就把他扣在封府,用权势逼迫整个洛家。
  第三天,梨园开门了。
  封顷竹带阿文去听戏,没走正门。
  这是阿文自己的意思,他怕被人撞见,回去告诉还以为他病没好透,躺在封府看医生的爹娘。
  养好病的阿文精神十足,踮着脚尖往门里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封顷竹笑。
  他生得俊俏,即便眼角还缠绕着淡淡的病气,笑起来也是明亮的。
  封顷竹的心颤了一下:“阿文。”
  阿文已经溜进了包厢,躺在藤椅里闷声笑。
  “怎么那么小心?”封顷竹紧随而来,替他关上了包厢的门。
  “你不知道,我娘不喜欢我跑出来看戏。”阿文喘着气解释,“我以前跑出过来一回,她明面上没说我,等晚上,没人瞧见的时候,拎着鞋追着我打呢。”
  封顷竹被阿文的说辞逗乐了,坐在他身旁,看他微红的面颊。
  阿文笑着笑着,脸一红:“看什么?”
  “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封顷竹的脸也有点发热,心下忐忑,话控制不住说出了口,“阿文,你再不嫁给我,我怕我等不及……”
  阿文猛地仰起头,目光灼灼:“等不及什么?”
  封顷竹移开视线,口干舌燥。
  他像是抓住了把柄,得意地靠过去:“封哥,你想对我做什么?”
  封顷竹还是不说话。
  阿文半个身子都挨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滑进男人的指缝:“我们还没成婚呢。”
  “没成婚,你还这样?”封顷竹无奈地抬起手臂,握紧他的手,“要是被你爹娘知道……我怕是也要被追着打。”
  阿文把脸埋在封顷竹的肩头:“我知道不合礼数,可我想啊。”
  他知道封顷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知道就算再过分一些,这个男人也会用理智约束**。
  就算他和封顷竹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十来天,他还是知道。
  封顷竹对有恃无恐的阿文没辙了,摇头叹息:“你呀。”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再亲亲我吗?”阿文偏头,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热潮,“说你等不及了,现在就要我。”
  阿文说的是《金月季》上刊登每一篇故事都会出现的套路。
  封顷竹拍了拍他的手背。
  阿文也知道封顷竹的为人,玩笑话说完,重新坐回躺椅上,聚精会神地望舞台上舞着花枪的戏子。
  他却不知道,封顷竹的心里一片滚烫,刚刚摸过他的手指像是沾了火星,噼里啪啦地烧起来。
  阿文的手是拿笔的手,是少爷的手。
  像早年的封顷竹,没拿起枪,每日都在学堂念书。
  但是如今的他掌心里已经有了消不退的茧子,蹭过细嫩的皮肤时,犹豫的不是该不该握住,而是会不会弄疼阿文。
  封顷竹想了太多的事,直接导致回家时,阿文兴致勃勃讲的那些话,他一概没听进去。
  就算听进去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封顷竹哪里认真听戏了?他连今日戏班唱的是什么,都没听出来。
  阿文说了十来分钟,进屋的时候瞥见封顷竹茫然的眼睛,忽然醒悟:“你没听?”
  “阿文……”
  阿文有些泄气,他喜欢的报纸封哥不爱看,喜欢的戏封哥也不爱听,这还没成婚呢,就没有共同语言了,日后真的嫁过来,可怎么办呢?
  阿文又哪里知道,封顷竹之所以不去听戏,纯粹是在想他罢了。
  阿文年纪小,封顷竹可不小了。
  封家由他掌家,媒婆就算想来说媒,也得顾忌着封顷竹的身份。
  再加上时局动荡,压根没人敢来封家保媒拉纤。
  寻常人到了封顷竹这个年纪,膝下总有个一儿半女,就算没有,婚也肯定是成了的。
  唯独他,二十大几岁还在打光棍。
  封顷竹自己也没想到要成婚。
  他再年轻些的时候,忙着照顾弟弟,忙着和金陵城里的人斗,别说成亲,就算是亲近的男人或是女人,也没有半个。
  直到看到阿文——
  爱意的火苗徐徐燃烧,不经意间就烧成了燎原的大火。
  封顷竹始料未及。
  他原以为下聘、定亲、成婚……这些他都能有条不紊地完成,可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发现自己对阿文的渴望已经控制不住了。
  连阿文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桌前,封顷竹的目光都会不受控制地往衣领里钻。
  他想阿文系紧的扣子下是何种风光,想阿文被吻住时的呻吟。
  他想得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
  *
  “封哥。”听故事的洛之闻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忍不住嘀咕,“我发现上辈子的我就是个傻白甜,居然被你骗了。”
  现在的他可是知道,封顷竹文雅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在床上疯狂的心。
  封顷竹低下头,从洛之闻的眉心一直吻到嘴角,然后踌躇半分钟,将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狠狠地吻了上去。
  洛之闻不耐烦地抬起腿,用膝盖顶着封顷竹的胸膛,片刻又觉得即使衣服在身上,这个姿势也不安全,立刻缩回腿,转成用手推男人的肩膀:“蹬鼻子上脸……”
  “嗯?”封顷竹在吻的间隙,捏了捏他的后颈。
  “我还没原谅你呢。”洛之闻喝了酒,困劲儿上来了,真的抬腿要踹。
  封顷竹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脚踝,低低地笑起来:“嗯,我知道。”
  “那你还……”
  “想你。”封顷竹的手探进了洛之闻的衣摆,滚烫的掌心贴在他的腰上。
  这一世,封顷竹的掌心已经没有了茧子,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
  洛之闻又栽回沙发,手边的高脚杯是空的,他的脸是微红的。
  “想我还认不出我?”疑问石沉大海,洛之闻也没心思细想了。
  片刻,客厅里传来封顷竹沙哑的声音:“嗯,是我的错……所以我也没有原谅我自己。”


第53章 微光里,他餍足的神情像是猫。
  洛之闻舒舒服服地回应着这个吻,渐入佳境后,忽然把封顷竹往边上一推,趴在沙发上打了个酒嗝。
  封顷竹哭笑不得。
  “酒量这么不好?”封顷竹把红酒拿开,自言自语,“也是,你的酒量一直不好。”
  前世,阿文在封宅住到不能再住后,恋恋不舍地回了家。
  封顷竹许诺,年内一定把聘礼送进门,他也不在意,只是犯愁:“爹娘肯定不许我再出门了,那些戏都听不了了。”
  “怎么不请戏班子去你们家里开堂会?”
  阿文无语地望着封顷竹:“封哥,那是你们大户人家的做派,我们洛家……真有那个钱,也请不来人啊!”
  封顷竹恍然大悟,暗道自己问得唐突。
  好在阿文不在乎,回家后,偷偷摸摸写情书给封顷竹,封顷竹再回一封情意缠绵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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