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古代架空]——BY:结罗

作者:结罗  录入:04-24

  “嗯。”沈令点点头,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走了出去。
  他靠在引枕上,缓缓的闭了眼。
  还好,泥销骨,他还捱得住。
  沈令在床上躺到下午,才终于恢复到能行走自如,他皱了皱眉,觉得这样未必瞒得过叶骁,只能看下次发作,自己能不能习惯,恢复得快一些。
  晚饭窈娘做了一道王母饭,把肥羊油去了,晶莹米饭上堆着拿药材炖得烂熟的精瘦羊肉、拌了金黄蛋液、雪白鱼糜,碧绿的是秋葵叶、嫩黄的是菘菜心,堆在錾花银碗里,极是好看,闻起来又馨香扑鼻。窈娘还做了几道小菜,一道羊肉汤浸莼菜、一盘蕨菜杂菇、和一碟烧笋尖,都是沈令平素爱吃的。
  窈娘刚把饭桌摆好,有人敲门,来的是叶骁。
  叶骁似是有事来找沈令,进来却被满桌菜饭吸引了注意力,说你们这伙食不错,我闻着比我吃的香。
  窈娘知机,立刻把自己那份端了上来。沈令起身要伺候他吃饭,叶骁摆了摆手,说一起吃吧,我不讲究这些。
  窈娘看了一眼沈令眼色,才又取了一份饭菜,在下首坐定。
  窈娘手艺极好,叶骁吃了个干干净净,放下筷子拿茶漱了口,他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气,“窈娘这手艺真好,诶,你这偏院有小厨房?”
  沈令点头,说还有口井。
  叶骁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行馆每顿饭都要弄上百个盘子怼他面前,看都快看吐了,以后他的膳食就让窈娘来做吧,清爽干净,每顿三五个菜,方便得很,看着也不烦。
  沈令应了声是,眼波微动,窈娘知机,起身出去外面煮茶,等她掩上门,沈令直接问道:“殿下,莫非是饮食出了什么问题?”
  叶骁没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他,悠悠然另起了个话头,“沈侯,你觉得,我若死了,北齐谁最得利?”
  这话问得凶险,沈令沉吟片刻,“……无人得利。”
  他说的是实话,若叶骁死在这里,只怕战争立刻再起,北齐战败本来就国力羸弱,哪里还经得起再来一次。
  叶骁点点头,问,那北齐上下,谁最恨我呢?
  “……北齐上下,恐怕不恨殿下的,方为少数。”
  听了这句,叶骁似笑非笑看他,“那沈侯呢,你恨我么?”
  叶骁的眼睛非常漂亮,瞳仁的颜色像是雨前天空,边缘泛着微微的灰蓝,他定定看着什么的时候,就显出一种专注的多情,沈令恭敬垂眸,“不恨。”
  他有什么好恨的呢?打仗,是他赢了,投降,是国主的命令,手筋,是他弟弟做主挑断,怎么也算不到叶骁头上。

  第二回 犹铜声(下)

  
  就连这场和塑月的战争,也是他之前的主人,北齐太子为了打压政敌鲁王而一意挑起的。
  叶骁看着他,忽然笑开,他柔声说,我信。
  叶骁的声音清越好听,这两字很轻,敲在沈令耳中,如同清风拂过,他心底不知怎的,轻轻一颤,听到叶骁继续道,“沈侯,你把手给我看看。”
  沈令一怔,五指拢在掌心压住掐痕,伸出右手。
  他腕上伤口已经结痂,昨晚有些裂开,刚刚包扎过,沈令解开看了,按了按伤口附近,沈令掌心掐出的血痕就现了出来。
  叶骁只顿了顿,什么也没说,重新敷药包好,“这手现在是用不得力了,写字都勉强。”
  沈令笑了笑,“还好,奴婢左手也能用。”他又道,“小时候挨打,掌心打烂了,就换个手干活,两只手倒也不差太多。”说完这句,沈令忽然有些懊恼,这句说得造次。
  叶骁没在意,“只能等回塑月了。”
  他这话说得含糊,沈令不解其意。
  他又道:“出行的日子已经订好了,七月二十六走,走水路回去,这阵子我的日常饮食就麻烦窈娘亲自操办了,我带的人会守牢这个院子,除了我们三个,谁都不许进出。”
  此时窈娘在门外估摸他们机密说得差不多了,奉茶而入。她煎了盏胡桃肉松子茶,别出心裁点了细盐,勾出干果鲜香,还放了玫瑰,香气翻腾,后味回甘。
  叶骁一口饮尽,摸出一个绣囊,说是给窈娘的菜钱,如果不够再跟他说,便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他忽然回身,叮嘱了一句,“我喜欢吃肉,要肥瘦正好的。”
  自此,叶骁就顿顿过来吃饭,沈令也格外上心,亲自和窈娘采买食材,天天换地儿买菜,杜绝下毒的可能。
  平心而论,叶骁生得好,不拘小节,人又有趣,窈娘也没见他疯过,渐渐对他放下了一点戒心,除了日常应对,也能说上几句话。
  这天叶骁过来,说要借窈娘一用,让他自己买菜去,沈令琢磨了一下,说,我跟殿下去,找个塑月的兵士陪窈娘买菜就好。
  叶骁高深莫测地看了眼沈令,“……沈侯,你可想好了。我们去的地方可不一般。”
  沈令说,无妨。然后,沈令就被带去了王都最大的——胭脂铺子。
  叶骁要买些胭脂水粉回去当土仪送人,不稀罕北齐送的,非要自己买才有诚意,所以才要借窈娘,结果沈令非要跟来,叶骁揣着手,一脸坏笑要看沈令笑话,哪知沈令神色如常,只问了他一句,“殿下想要送的人,年纪几何?”
  “……四十来岁的、和我差不多大的,和窈娘差不多大的。”
  沈令点头,和店家说了几句,对方立刻把他们迎入贵客专用的雅间,片刻功夫,一堆女子妆用之品流水一样奉上。
  沈令挑拣了好一会儿,把选好的东西放在长条桌上,分门别类,从口脂、面脂、水粉、螺黛、面靥、花钿,按照叶骁说的类型分好,然后躬身侍立,对沈令说,他选了质量上乘,式样颜色高雅,极具北齐风味或是北齐独有的妆品,请叶骁过眼。
  叶骁觉得确实都挺好看的,手一挥,说全要了,三个类型,一段来十份!
  店铺伙计眉开眼笑,弯腰应了声是,快手快脚地包好,年纪较长的,锦盒沉素,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雍容华贵,年纪最轻的,清雅俏丽,叶骁看了十分满意。
  店家伙计挑着三十方锦盒,跟在他们后面回行馆,叶骁一路上看到稀奇的小东西,一路买,说要拿回去哄自己家小辈儿,间中和沈令聊天,说你怎么这么懂啊……
  沈令垂眼笑了一下,他说,殿下莫非忘了,奴婢是个宦官,本来就是伺候内宫的。我小时候,是专给东宫妃子篦头的。
  叶骁当时拿着个五彩公鸡样子的泥叫叫看,跃跃欲试的正要吹,听了他这句,蓦地转头,看了他一会儿,再转过头,若无其事地买了几个公鸡鸭子燕子样子的泥叫叫,往前走了几步才道:“我们塑月没有宦官,我并不知道。”
  沈令觉得他这话别有意味,却又来不及想,只跟在他身后,穿行在热闹的坊市之间。
  他忽然有种奇妙感觉,只觉得这世间所有繁华都与他擦肩而过,而他一直在看的,只有前面那道修长俊美的人影。
  叶骁带回来的土仪里有一份是给窈娘的,窈娘诚惶诚恐地谢了恩,叶骁挥挥手,说那是她该得的。
  当晚,窈娘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和沈令闲聊,说叶骁比她所见的北齐亲贵都要好,可见流言不可信。
  沈令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说:“流言确实不可信,但叶骁的事……你还是信一半吧。”
  语罢,他把叶骁大殿之上当场格杀小太监的事说给她听,窈娘听了,却只是若有所思地剪断算袋上的绣线,“说到这个……先东宫已是有名的仁君了,哪年驾前没有几个被拖出去打死的太监宫女?我反倒觉得,活活杖毙和被一下扭断脖子,反而后者还好一点。至于亲手不亲手的……都是命,都没了。”
  沈令怔了怔,“……你这见识倒高。”
  窈娘笑了一下,把算袋拈起来对光看了看,上头一对仙鹤活灵活现,她低头劈丝准备绣旁边的松枝,淡淡地说了一句,说到底,女子一点儿拙见罢了,谈不上高低。
  这句话一出,沈令默然无语,他闭了下眼,说了句,天色晚了,别做针线活儿,仔细伤了眼睛,便起身朝外走去,睡在外间榻上。
  里间灯火摇曳,过了片刻,床铺沙沙作响,灯灭人寂,沈令睁着眼,看着头顶一片漆黑。
  他忽然就想起了叶骁,想起他像个孩子一般天真的笑容,和不笑的时候,一种自内而外,冰冷的邪气与寒意。
  他终于阖上了眼。

  第三回 带吴钩(上)

  
  第三回带吴钩
  叶骁这趟行程只求迅速,婉拒北齐护卫,就带着塑月两百精兵,先从北齐王都到江左府,日夜兼程,半个月的路九天赶完。然后在江左登船,沿云林江而下,大概十天就能进入塑月国境,继续走水路,八月底就能抵达塑月王都。
  行程一定,窈娘就开始没日没夜的赶制一路要吃的路菜,以保饮食安全。一时之间,沈令的偏院热气熏然,香味扑鼻,谁过了都要咽咽口水。
  终于到了七月二十六,天气晴好。
  按照流程,启程应该是这样的:北齐国主亲送出城十里,然后鲁王亲率王公百官致送三十里,等仪式搞完,往前走十里,正好是个专供北齐王公上京落脚的行馆,再领一顿赐下的御宴,齐活儿~
  叶骁表示这戏我最多演一半,我要赶路,行馆可不住。北齐拧不过,便随他去了。
  离城十里,叶骁喝了北齐国主奉上的奠行酒,就算正式出发了。
  文武百官骑马乘轿,拱卫着叶骁马车慢慢前行,沈令青衣小帽,步行随侍在车旁。
  走到快下午,三十里还差十里的时候,车帘忽然掀开一线,叶骁清润声音懒懒地从车里传出来,“……沈侯,孤甚是无聊,你且上来陪陪孤。”
  所有人目不斜视,当没听见。
  沈令在车外躬身应了声是,登上马车。
  就在他掀帘而入的一刹那,他嗅到了空气里微弱的血和酒的味道,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一暗,叶骁猛的栽进他怀里!
  “——!”沈令一惊,反手拉上车帘,低头看去,叶骁面色灰败,奄奄一息,嘴角一缕血痕,红中带着一丝诡异漆黑——他中毒了!
  沈令运指如风,一轮弹指护住他心脉,一手按住他背心石骨穴,真气远远不断淌入,过了片刻,叶骁呕出一口黑血,身体微弱痉挛。
  沈令心思如电,转瞬之间已把今天所有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瞳孔猛的扩大,然后一细,森然道:“……是国主的御酒。”
  三杯奠行御酒,不得不喝。这是叶骁这么多天以来,唯一入口的外物。
  他们居然敢在御酒里动手脚!
  “……吐过一次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叶骁伏在他肩上,身体冰凉,一头冷汗流水一样往下淌。马车角落里团着叶骁外袍,下面隐隐一股酒味,就是他吐出来的毒酒。
  “殿下要躺下么?”
  “……我晕得厉害……”叶骁过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他虚虚阖着眼,沈令给他倒了盏白水,等他喝完,又拍着他的背让他吐出来,如是数次,等叶骁吐出来的全是清水了,沈令一手揽着他,对外低声道,“殿下渴暑,备好的冰绿豆汤你们取些来。”
  语罢,他靠向车壁,让叶骁能更舒服一些的半躺在自己怀里,叶骁闭着眼,在他怀里软软地滑了一下,沈令揽住他肩头,这时候他才发现,叶骁全身汗透,跟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沈令低声道了句奴婢得罪,取了他头上冠冕,解开他领口。
  “殿下还好?”
  叶骁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嗯了一声,“……还撑得住。”
  沈令点头,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车帘,看了眼天色:再一炷□□夫,百官送行就到地方了……到时鲁王会来,叶骁还要致意——
  叶骁慢慢睁开眼看他,知道他在想什么,摇摇头道,不妨事,我有法子……说了这几个字,他疼极地喘了几下,额上冷汗大颗大颗地滴到沈令手上,想是疼得厉害。
  绿豆汤正好送来,绿豆有解毒功效,他一勺一勺喂叶骁喝了,中间叶骁又吐了一次,勉强把这一碗喝完,叶骁身上冷汗把沈令的衣服都浸透了。
  他的情况非常糟。沈令冷静地想,必须想个法子,而就在此时,马车缓缓放慢——送行的终点快到了。
  沈令把他唇角血迹擦干,叶骁低声说,扶着我,沈令依言扶住,叶骁在沈令的帮助下,把手搭在了沈令肩上。
  马车终于停稳,鲁王在外请叶骁下车,他无力地靠在沈令肩头,喘了一声,滚烫气息扑在沈令耳垂上,让他抖了一下,叶骁道,对不起啊……沈侯……
  沈令没答,只是把他揽得更紧一点,叶骁抬手,轻轻抽掉了他头上发簪——
  ——发如流泉——
  刹那间,沈令漆黑长发披了满背,而与此同时,侍卫卷起车帘,沈令背对车门,于是鲁王看到的就是塑月秦王玄衣已褪,怀里揽着长发披散的沈令,脸埋在他颈侧,薄唇上兀自咬着一缕湿漉漉的漆黑长发,一张俊美面孔在沈令长发中半遮半掩,似笑非笑。
  他一只手按着沈令雪白颈子,微带喘息,看着鲁王,语调不稳地道,鲁王行个方便,孤正得趣……啧,阿令莫咬得这么紧……你放松些……
  鲁王哈哈笑了一声,道了句小王省得,放下车帘,径自去了。
  鲁王简单交代了几句,上了马带着百官回去,走了不远,便看到沈行骑着一匹雪白骏马立在道左,看他过来,沈行笑道,“怎么了这是?那位殿下不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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