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样龌龊的性事中听到这个名字,不行,不行,他不要听到这个名字。
宗子珩抽出肉刃,将大哥翻了过来,从背后再次凶狠地顶入,几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就用力抽送起来。
“啊啊……不要……不……”宗子珩的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着青白。
“叫啊!”宗子枭颤声道,“叫我小九,我想听,大哥,叫我小九。”
“不、你不是……”宗子珩的身体被插得不断前耸,他奋力地揪紧绣被,膝行着往前爬。
但下一瞬却被宗子枭握着腰肢拖了回来,粗硬的肉棒一捅到底。
宗子珩尖叫一声,终于哭了出来:“你不是……不是小九……呜呜……不要……”
“叫我小九,否则我干死你!”宗子枭像杀红了眼的魔,狂猛的抽送着,仿佛不听到那一句梦寐以求的呼唤,他就无法从这求而不得痛苦中解脱。
所以他也不会让身下人解脱。
宗子珩紧紧咬着嘴唇,他被疯长的情欲折磨得几近晕厥,可残存的一丝理智令他始终不肯叫出那个名字。
那是他心中最后的净土。
在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听到宗子枭沙哑的、哽噎的声音在耳边哀求:“大哥,我是小九啊。”
第140章
宗子珩陷入了梦魇。
他在梦中回到了昆仑雪原。一切都极为诡吊,他明知道自己在做梦, 明知道自己不该在这里,这段记忆存在于过去,可他醒不过来。不但如此,伤痛、酷寒、疲倦、饥饿,所有当时加注在他身上的绝望,此时竟分毫不差地重现。
他伤口的血结成了冰碴,他的金丹空若悬罄,极寒让他的身体正在一步步失去知觉,从肢端末梢到骨肉躯干,只待生命之火熄灭的那一刻,寒冻就会将他吞噬殆尽,或者反过来,也是一样的结局。
他知道自己将死在这荒无人迹的冰天雪地里,他唯一庆幸的,便是拼命逃了出来,没有让宗明赫得到他的丹。
他倒在雪地里,思绪跟着身体一同变得僵硬,但这短暂的一生中发生的种种,却快速而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在濒死的这一刻,他愿意回想的只剩下两个人,母亲和小九。
他恨过沈诗瑶,也无法再面对这样的母亲,可最后一次回头,他想起的却是母子俩在深宫中的相依为命,想起母亲关怀的话语和温柔的抚慰,想起她受了委屈时的眼泪,如果不是饱受命运的折磨,她本可以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修士,嫁与真心待她的人。
他可怜的母亲啊,如果她没有伤害自己珍视的人,他愿意拼尽性命只为她如愿。
可他必须保护小九,那是他同样愿意付出一切的、最爱的人。
他会死在这茫茫惨白中,但他的小九会自由地活在缤纷绚烂的红尘,足够了。
他的思绪逐渐四散至旷野,他的身体不再寒冷和疼痛,他放下了爱与恨,得与失。在这极致的通透中,仿佛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悍然劈开了他的灵窍,巨大的天门在眼前缓缓打开,他竟顿悟了苦思不得其解的宗玄剑第八重天的奥义。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就要死了。
身体陷入了冰火两重天,极热与极寒交替,将他彻底撕裂,他用力地哀嚎,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被黑暗吞没。
“大哥,大哥。”
黑暗中传来急切的呼唤,宗子珩感觉自己的心被唤醒了,咚咚跳跃。是小九,是小九在叫他,一定是小九!
宗子珩挣扎着将飘散的身躯“拽”了回来,奋力撑开沉重的眼皮。
梦醒了,可他看着宗子枭,还不愿意相信这是小九。
宗子枭轻吁了一口气,掩下担忧,冷淡地说:“你做噩梦了。”
噩梦……是啊。他梦到了自己一生中最接近死亡的时刻,如果不是祁梦笙救了他,他必死无疑。
他在凤麟洲养伤时,宗明赫偷偷来凤麟洲要人未果,因为苍羽门并不怎么将宗氏放在眼里,宗明赫害怕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也不敢来硬的。
就在这时,李襄桐去世,临终前要求为她和宗子沫回蜀山另立衣冠冢,宗明赫不得不悻悻返回大名,并将沈诗瑶一并带去蜀山,以此要挟他现身。
他为了救母亲,只身仗剑上了云嵿。
后来的事,世人都知道了,只是真相早已几经涂抹,变得面目全非。
这只是他惯常做的关于过去的梦,其实算不得噩梦,因为在很早很早以前,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噩梦。
宗子珩苍白如纸的面色令宗子枭心悸不已,他轻轻抚着大哥柔滑的面颊:“你梦到什么,若是害怕就说出来。”
宗子珩空洞的目光慢慢从虚空转至宗子枭的脸。梦带来的浑噩退去,昨夜发生的一切是下一波涌来的浪潮。他记得宗子枭怎样逼迫他唤出“小九”,他在濒死一般癫狂的情欲折磨下,咬破了唇舌,也不肯说出口。
在那对逐渐清明的眼眸的注视下,宗子枭心中不禁发虚。
身体的感觉在迅速归位,宗子珩感到身上无一处不酸痛难忍,他闭上眼睛,转过了身去。
宗子枭却不准他背对自己,又将他扳了过来:“你睡了很久,起来吃点东西。
宗子珩依旧不语。
“怎么,是打算装哑巴?”宗子枭愠怒道,“一辈子不跟我说话?”
“……”
宗子枭将他拽了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胸前斑斑点点的爱痕,看来触目惊人。
宗子珩冷漠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肯叫我?”宗子枭忍不住粗声问道。
昨夜,这个人在他身下几度高潮,已经什么都射不出来了,神智迷乱,不顾尊严地哭着向他求饶,便是如此,也不肯叫他一声“小九”。
为什么,他不承认自己是小九,就是在抹杀他们的过去。一想到此,宗子枭就感到钻心地痛。
宗子珩的红唇微颤,嗫喏着说:“你不是小九。”
“那我是谁!”宗子枭低吼道。
如果他不是小九,那他是谁?他不是宗氏子孙,他不该姓宗,他憎恨陆兆风,他绝不肯姓陆,他的名字,他的出身,他的家世,都不过是水中虚影,风一吹,就皱得不堪入目。
他到底是谁,谁能透过这不属于他的名字看到他的真实,谁会在他无名无姓时依然在乎他,只是真正的他?
他的娘亲已经不在了,他的大哥……他的大哥背叛了他,可他还贪恋大哥曾给过他的温情,在他那令世人畏惧的表象之下,其实藏着一个怎样孤独的、怯懦的孩童,在哭泣着等待大哥来救他。
可是大哥不肯救他,甚至不承认他。
这世上唯一仅剩的见过小九的人,说小九已经死了。
他是谁?!
宗子珩摇着头:“小九……不会这么对我。”
“你是怎么对小九的?”宗子枭目露凶光,“你问问自己是怎么对小九的!”
“小九不会对我做……”宗子珩难以启齿,只是摇头。
“你错了。小九一直想对你做这样的事。”宗子枭笑了,贝齿森白如刀锋,“因为我从小就觉得,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所以我不准你成亲,所以我发誓有朝一日一定会回到大名,对你做一切我想做的事。”
宗子珩还是摇着头,他不信。
“看着我。”宗子枭慌着大哥的肩膀,厉声道,“看着我!”
宗子珩惶然看着宗子枭。
“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我都是小九,你杀了他,所以他只能活在我这里。”宗子枭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心口,“我是你的男人,你要接受我是宗子枭,也是小九。”
“不要再说了。”宗子珩的双目充血,他的神情在哭,眼中却是干涸,好像连泪都耻于为这样的相互折磨而流。
“你不肯叫,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叫。”宗子枭轻轻撩开大哥的额发,仔细端详着这张让他爱恨皆入骨髓的脸,“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宗子珩倒吸一口气,为宗子枭不知餍足的兽性而恐惧。被侵犯了一整夜的身体,强迫性地记住了宗子枭给予他的每一次抚摸、每一下冲撞、每一个亲吻,他的身体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被自己的弟弟淫弄是多么的耻辱和不堪,明明心中痛恨,这具身体却一次次地、寡廉鲜耻地向性欲雌伏。
“小九”就是他的底线,是他仅剩的遮羞布,如果这个底线也被凿穿,他不知道以何颜面面对小九和自己。
宗子枭放开了他。
宗子珩缩回被子里,将半边脸埋入枕头。
沉默许久,宗子枭问道:“你在梦中说了许多胡话。”
宗子珩一僵。
“你在叫……沈诗瑶是怎么死的。”
宗子枭曾发誓要将沈诗瑶挫骨扬灰,告慰他娘的在天之灵,没想到她早早就死了,倒是便宜了她。
宗子珩小声道:“自尽。”
“为何,良心发现?”宗子枭冷道,“那毒妇岂有良心?”
十几年来装出温婉柔弱的模样,对他娘悉心照顾,姐妹情深,博得他娘的信任,最后捅了他们母子最狠、最深的一刀。这样的人,会有心?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肯相信大哥会背叛他,但他用沈诗瑶说服了自己,同样的伪善,同样的阴险,同样的手段收买人心,这对母子真的是一脉相承。
宗子珩沉默了。他娘杀了他爹后,畏罪自尽,这个秘密,他将带入坟墓。
“是畏罪自尽吧。”宗子枭寒声道,“宗子沫和李襄桐的死,都跟她脱不了干系,宗明赫将她带去蜀山,就是要她偿命。”
“她已经死了,你还要如何呢。”宗子珩淡淡地说。
“是啊,她死了,我是不能将她如何。”宗子枭用手指绕着大哥的头发,“还好有你。”
宗子珩暗暗揪紧了被子。
“那祁梦笙呢?”宗子枭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
“你为何,在梦中叫祁梦笙的名字?”宗子枭的手指自大哥的面颊滑到脖颈,所经之处,都如刀锋舔过。
“我梦到昆仑。”
“然后呢?”
“昆仑……很冷。”
“你和宗明赫当年为何去昆仑, 你刚才到底梦到了什么。”宗子枭加重了语气,“不准敷衍我,说。”
“为何去昆仑,你不是知道吗。”宗子珩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笑话,难道他当时是为我铸剑?”
“他不想让家丑外扬,所有的准备又已经就绪,便干脆按原计划去了昆仑,改炼丹,只是李襄桐死了,炼丹之事便不了了之。”
宗子枭勉强接受了这个看似并无破绽的解释:“那祁梦笙呢?”他又泛起酸意。
“我梦到昆仑的大雪,太冷了,除此之外,我不记得了。”
宗子珩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道:“过完年,我就会去找祁梦笙,若让我知道你们之间对我隐瞒了什么,我饶不了你们。”
第141章
在行宫的三天,是极度淫乱的三天。宗子枭执着于那一声“小九”,变着法子折腾宗子珩,撬不开大哥的牙关,令宗子枭又痛又恨,病态的渴求到了最后变成占有欲和施虐欲的宣泄。
宗子枭在所有地方、用所有姿势上他,甚至命人将民间一些下流的器具送入宫中“赏玩”,不分昼夜,不分场合,将大哥的羞耻心踩在地上碾磨是新的乐趣。
譬如今日的新花样,是宗子枭知道大哥怕冷,便用自己的大氅裹着他赤果的身体,在雪地里为所欲为。险些冻毙于昆仑雪原的恐惧和狂烈的侵犯击穿了他的神智,他本能地紧紧抱着唯一的热源,拼命将身体贴紧宗子枭火热的胸膛,甚至用腿缠住那有力的腰。
那取自一头熊妖的黑色氅衣皮毛葳蕤浑厚,裹着大哥日渐清癯的身体,像是华丽而凶残的食肉者正在吞噬单薄的食草者,他随着宗子枭的冲撞而痉挛、而颤抖,如濒死的挣扎。
宗子枭一口咬在他白生生的肩头,不知餍足地掠夺。
宗子珩哭过、求饶过、崩溃过,却逃不过这耻辱的情欲折磨。
当他们回到无极宫时,宗子珩困倦得眼皮直打架,宗子枭旁若无人地将他从轿撵上抱下,一路抱进了寝宫,无极宫上下都已经见惯不怪,绯色流言早传遍了整个修仙界,堂堂宗天子,如今沦落于魔尊的榻上胯下,还有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资比这更有嚼劲儿。
宗子珩回到寝宫,就昏昏欲睡。
宗子枭看着他瘦窄的颌面,低声道:“你看,我命人准备了晚膳,都是你爱吃的。”
宗子珩垂目不语。
“你瘦了这么多,还不好好吃饭。”宗子枭将大哥抱进怀里,轻轻握着他的手。他的精神大不如前,人也愈发消瘦,宗子,枭又心疼又担忧,却从不肯表现出来,“我不是有意要折腾你,可你为什么就这么倔。”
宗子珩淡淡扫了他一眼:“你不是‘有意’?”
“……我只是想要你。”宗子枭收紧双臂,“大哥,你知情识趣一点,你我都好过。”
“‘知情识趣’?”宗子珩再次重复宗子枭的话,声音却如古井无波,“你把我当娼妓,还要我认同。”
宗子枭皱起眉:“别再说这种话。”
宗子珩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对你有多宽容?”宗子枭冷声道,“你做下的恶,死一万次不足惜,可我非但没有杀你,还让你保有皇位,让你依旧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哪个娼妓卖得比你贵?你委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