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闭着眼睛不肯看:“邱太医,您,小人不要看,您,您就放过小人吧!”
“是不好意思看,还是不想看?”邱辞安眸色微暗:“平安,你讨厌龙阳吗?”
平安摇头。
“那你为何不看?”邱辞安咄咄逼人。
平安咬紧下唇,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小人……大人常教导小人,非礼勿视。”
“不过一展屏风,画上的都是死物,有何非礼不非礼的?”邱辞安转了个身,与平安面对面,看着小家伙双眼紧闭额头冒汗瑟瑟发抖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掐着他下巴抬起脸来,指腹便没忍住摩挲起那温热殷红的唇瓣来:“平安,聪明如你,我不信到现在,你还不明白。”
“邱,邱太医,小人……”
平安正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被邱辞安矮身吻住了,刹那间脑袋炸懵,平安猛地瞪大眼睛,整个人僵硬在邱辞安怀里。
邱辞安感觉到了平安的僵硬,却没有停下,反而吻得愈发深入霸道,没一会儿,平安那小身板儿就彻底瘫软在了邱辞安怀里,不止身体发软,双腿都抑制不住的发抖,尤其是爬上脊骨的酥麻,令他脑袋一空,不受控制的哼出声来。
第95章 -男女有别
常新被操劳一番出了身汗,又服过药,第二天身体便恢复了爽利。
沈膑见他没事虽然高兴,但还是想把人带回宫里照顾,奈何说破嘴常新就是不肯。
“那你这些日子也别急着上朝,等身子彻底养好了再说。”常新坚决不从,沈膑就只有自己妥协的份儿,但又担心他无聊闷着:“你不是喜欢逗鸟么?回头我让人把那鸟给送来,也能陪你解解闷儿。”
“都听陛下的,您快走吧,一会儿该误了早朝了。”常新将玉佩系在沈膑玉带上,随手又抓来外衫给他穿上:“您这回去还得更换龙袍,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这会儿都听我的了,那我让你回宫你又不肯。”沈膑一脸幽怨。
常新一脸无语:“……陛下。”
“成成成,我走,我马上走。”沈膑就拿常新这语气没辙:“那你好生修养,我晚上再过来。”
常新下意识要拒绝,但沈膑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抱着亲了一口,转身走了。
常新目送着沈膑出门,抬手摸摸嘴角,笑容无奈又宠溺。
沈膑离开后,常新没有再睡回笼觉,而是直接拿来衣裳穿戴整齐。
就是今儿个有些奇怪,往天一有动静就出现的平安,居然这会儿都没影儿。
“这小子莫不是睡过头了?”常新嘀咕着摇了摇头,也没在意,让人打来水洗漱后,就径自去了书房,管家在旁跟着,进书房前常新停了下来:“一会儿平安起了,你让他到书房来。”
“是。”管家应了一声,命人准备好炭盆茶点就被常新一并挥退了。
常新在书房没做别的,就展开宣纸,研磨挥毫画了之前沈膑给他看过的箭头,只是一眼记忆,便细节勾画分毫不差。
他点着画,忽然想起一件被他们都忽略的点。
那支箭的确射中的是他没错,但当时那个角度,如果不是自己扑过去,被射中的就是沈膑。
也就是说,对方真正的目标不是他常新,而是沈膑!
当初平洲城门遇刺,刺客明着就是冲着他常新来的,而这次是沈膑的话,那这两拨就不会是同一拨人,想要沈膑死的……
常新眯了眯眼,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念头。但他随即就摇了摇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常新之前提点沈膑往蔡文忠这条线索查,是因为蔡文忠是先帝留给沈甄的人,简而言之,这蔡文忠也是先帝的人。
两次刺杀,结合密诏,常新被限制了思路,认定了刺客和先帝有关,觉得从蔡文忠下手,肯定能顺藤摸瓜揪出先帝暗部势力。但这次刺杀目标是沈膑,就得两说,不过就算这样,直觉告诉他,揪着蔡文忠这条线往下查准没错。
首要怀疑对象毋庸置疑是沈甄,但沈甄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就算是他想杀沈膑,也不会在没有万全把握的情况下,暴露得这么彻底。至于二皇子四皇子旧部,虽然有心利用遗孤做文章,但也是小打小闹,还不至于有胆做出刺杀这种事来,也没那条件。
倒是有一个人差点被忽略了。IX,UY
“柳三娘。”常新提笔再宣旨上写下这三个字,盯视良久,若有所思:“区区知府夫人,行踪也太诡秘无常了些……”
常新闭眼搜寻记忆,结果对于这个人,还是雾中看月无法分明。明明有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具体的,这人啊,真是死得越多次,脑子愈发不好使了。
这么想着,常新不由有些挫败。
他岂止是想不起柳三娘的细节,就连蔡文忠原本是皇帝安排给沈甄的人都忘了。虽然也有当时一心只想金蝉脱壳,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的原因,但脑子不灵光就是不灵光。
不过蔡文忠一事上常新倒是没那么纠结,就算他当时想起来提醒沈膑,河堤塌方事件也是意料之外,防不胜防。
让常新在意的,只有一个柳三娘。
“柳三娘柳三娘……”常新想的眉心紧蹙:“这个名字,印象里,并非是出自平洲,到底是什么情况下听过呢?”
常新努力回忆着,书房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常新忙敛了思绪,正色抬头。
就见房门推开,平安顶着黑眼圈蔫头耷脑的走进来。
“大人,您找奴才有何吩咐?”平安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你……”常新上上下下打量平安,狐疑道:“这是怎么了?晚上没睡好,还是病了?”
平安摇摇头,一脸不想说又生无可恋的样子。
常新更奇怪了,不过平安不愿说,他也就没深问,只道:“你把这东西,给楚清漓送去,他知道该怎么做。”
说罢,常新将画卷起,递给平安。
“是。”接过画,平安游魂似的飘了出去。
常新摸着下巴,一脸费解。
下午的时候,沈膑果然差人把鸟笼子给常新拎了送来。
来的人是个面生的小太监,送完东西没废话,领了赏钱就离开了。
倒是常新难的愁中拔闲,逗了半天鸟。
原本想着等沈膑晚上来了一定好好跟他说说柳三娘的事,不想说好晚上要来的人却临时着人通知来不了了。
常新没说什么,把来通知的人打发了事,但静下心来,脑子里却老是蹦出羲月公主的花容月貌,以及她和沈膑成双成对逛御花园的场景。
这么想着,常新忍不住啧了一声。
一连几天,沈膑都没能出宫来,常新禁不住脑补,几天来心里没一天痛快的,所幸天晴雪止,难得的日头不错,他便干脆带着平安出了门。
值得一提的是,平安这小子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而一向来常府点卯勤快的邱辞安也不见人影。常新视线在平安小脸上溜哒一圈,心下了然,八成是这两人有事情,但具体是什么,是人家私事,他这个做主子的不想扒,便随它去了。
常新左顾右盼,正想着难得出来一趟,要不要去翠微居喝喝茶听听曲儿,迎面就遇到一行人。
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红衣如火娇艳荼蘼的羲月公主。
常新不是第一次看人穿红衣,同样是红衣,石峰如烈焰骄阳英气妩媚,而羲月公主就是雨中月季,荼蘼柔情滴露似水。再衬着那一副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是个男人都得看直了眼。
常新也不例外,只是别人是为美貌倾倒纯痴迷欣赏的眼神,而他却是看情敌,隐晦戒备的眼神。
平安看到羲月公主亦是眼眸一眯,随即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常新,却见他面色如常。
倒是羲月公主看到常新盈盈一笑,很熟稔的朝他走了过去。
“常听太后她老人家提起常大人,一直有心拜访,没想这么巧,竟是在街上遇到。”羲月公主刻意的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金步摇:“那一日御花园匆匆一瞥惊为天人,还心道是哪位贵人如此风姿卓越,后来见了太后,才知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常新常大人。”
“公主。”常新拱手揖礼,目光不动声色掠过羲月公主头上的金步摇,眸光流转间,浅笑端正,波澜不惊:“常新不过一介人臣,大名鼎鼎实不敢当,担不起公主拜访,毕竟大周不比北翟民风开放,虽不至于男女大防,但也礼数严谨,讲究个男女有别,若公主堂而皇之登门拜访,恐免落人口实。”
“是吗?”羲月公主一愣,随意柳叶眉皱紧面露苦恼:“可是皇上不是这样说的呀?”
闻言,常新挑了挑眉。
“这些日子,皇上都会拔冗相伴,我们走的挺近的,也没见他提过男女大防……”羲月公主嘀咕着忽然眉眼一弯:“照常大人说的,那羲月在皇上那里是特别的了?也是,羲月本来就是为联姻而来,就是要嫁给皇上做妃子的,羲月既是皇上的女人,当然不用那么多讲究,只是羲月初来大周,不熟悉这边的风土人情,一时把握不好跟普通男子的相处之度,让常大人看笑话了。”
常新笑容微凝,明知对方是故意那么说的,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没等常新说话,羲月公主便行了个北翟礼,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常新转头看着羲月公主一行走远,眼眸微敛,忽然改变主意,沉声道:“进宫。”
“啊?”平安一愣:“现,现在吗?”
常新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人。
“皇上乃九五之尊,以后这种事情肯定少不了,大人能阻一次难道次次都阻吗?”平安替主子不值,尽管沈膑对主子好得没话说,但这份好太没保障,太让人不安了,他家大人堂堂七尺男儿,何苦受这份罪。
但平安也知道,感情的事很难说的清,就像他和邱辞安,他一颗心到现在还乱的很。那天晚上在南风馆,他真的以为邱辞安会在那种地方办了他,但是对方没有,只是袒露心迹占了些手头上的便宜,就把他送回了常府,只叮嘱一句让他好好想想就再没出现过。
哎……
平安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平安想得出神,突然就被常新敲了脑袋瓜:“谁告诉你我是为这个进宫了?”
平安眨巴眼看着常新。
“是因为别的,走吧。”常新心里叹气,因为正事没错,但无法否认的是,的确吃醋了,也……想沈膑了。
作者有话说
日常么么啾我的大宝贝儿们
第96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常新刚进宫门,就被太后宫里的内务总管太监给拦下了。
这太监名叫窦圆,追根还是常新同乡。
据说,这人本名并不叫这名,而是当年初入宫时,被还是皇后的太后听名错意,玩笑一句豆圆豆圆瞧这圆头圆脑还真跟颗圆豆似的,他就灵机一动讨巧改了名字,可瞧是个惯会审时度势心思通透的。
如此,这窦圆虽是太后宫里的人,但对眼下的局势却看得明白,深知这天下已经沈膑做主,而常新是沈膑的心头肉,自然不敢轻贱怠慢半分,非但如此,且恭恭敬敬礼数周全。
“洒家奉太后懿旨,正要去府上宣大人进宫呢,没成想竟是在宫门遇上了,那就烦请常大人随洒家走一趟吧。”窦圆弯腰行礼,语气不谄媚,却毕恭毕敬,完了还不忘卖个好透露一句:“太后啊,如今住在永寿宫,身边打转的也就那么几个宫人,比不得羲月公主那样贴心暖人的解语花,无事解闷儿心里自然就琢磨的多,常大人且听便是,不用太往心里去。”
常新听出窦圆话中玄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拱手揖礼:“多谢公公提点。”
窦圆回了一礼,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到永寿宫,窦圆先行进去通报一声,出来宣常新进去后,便自行退下了。
常新独自进去,便见太后宫里颇为冷清,除了两名贴身伺候的老嬷嬷,竟是不见宫女太监。偌大一个殿堂被布置的老气沉沉,青灯古佛前,太后一身暗色华服跪坐佛前,背对着门咚咚咚敲着木鱼,俨然一副吃斋念佛不问俗世的姿态。
常新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就挑了挑眉头,却是不动声色下跪拜礼:“臣常新,拜见太后。”
常新一出声,太后敲木鱼的动作就停了,将东西放下,然后被嬷嬷搀扶起来。
“常大人不必多礼,起吧。”太后和颜悦色的摆摆手,随即在到一边的主位坐了下来。
“谢太后。”常新不着痕迹的瞥了太后一眼,心里揣摩着她这又是唱的哪出的同时站了起来:“不知太后召见臣,是为何事?”
“坐下说吧。”太后的态度不止和颜悦色,简直堪比老母亲的慈祥,她道:“赐座。”
事出反常,必有妖。
常新道了谢坐下,眼观鼻鼻观心,耐心的等着对方出招。
“其实找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哀家闲的,想找你唠唠家常。”太后看着常新,良久叹了口气:“因为什么事,我想你也能猜到,无非还是那套老生常谈,这么长时间过来,哀家也算看明白了,皇上啊,他离不开你常新,身为母亲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真逼死自己的儿子。”
常新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明白,这不过是铺垫,重点尚在后头。不过,就算太后不说,他也能猜到,铁定还是老生常谈,无非是沈膑后宫那点子事,重点还在那羲月公主身上。
果然,就听太后继续道:“皇上正在孝期,不能娶亲,可这后宫啊,也不能一直这么空着下去。”太后一脸愁苦的瞥了眼常新:“这后宫后宫,往小了说,是皇上的小家,是供他解闷儿嘘寒问暖的姬妾,往大了说,却关乎半个朝堂的权利制衡,各中要紧,我个妇人家见识浅薄,常大人纵横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