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沈膑发了狠,不管常新怎么求饶都不罢休,最后把人折腾晕过去,这才心满意足的搂着人小歇了一会儿。他其实更想这么不管不顾搂着常新睡觉,可不行,一堆政务等着他处理,当真也就偷的一时逍遥一时闲,不过小歇片刻,就轻脚轻手的起来,穿戴整齐去了御书房。
临出门前吩咐小白公公:“让他睡,别吵着他。”走出两步又停下来:“差人去一趟常府,把之前送去的鸟给带回来,哦对了,顺便把平安也给接进宫。”
沈膑说完就走了,留下小白公公一脸苦逼。一个鸟笼子,宫里拎到宫外又宫外拎进宫里,来来回回折腾,还能不能有个消停了,就不能多养一只,宫里宫外的不缺多好?
然而这些话,小白公公也就只能心里腹诽,皇上的旨意他自是不敢有半分质疑的,除了来回奔波的折腾还能咋的?所幸这次没让自己去,所以小白公公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当下没有耽搁,立即就叫来个太监,给吩咐了下去。
而距离京城八百里外,一队车马浩浩荡荡踏尘而来,为首纛旗迎风猎猎,便见南岳王三个大字黑底金绣,字迹遒劲。
正是沈甄为赴琼林宴而来。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今天去医院,弄的满嘴血呜呜呜求安慰求摸头???
第98章 -女人心计
羲月公主一口气跑出承乾殿,到御花园突然停了下来,捂嘴的手放下,脸上泪痕未干,眼底却一片冷静精明。
她身边的侍女诚惶诚恐的看着她:“公主……”
“出宫,回驿馆。”羲月公主说罢,便脚步轻快的朝出宫的方向走。
侍女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侍女上前,小心翼翼的瞅着羲月公主脸色问道:“太后看重公主,且属意让皇上纳您为妃,既如此,公主受了这般委屈,何不去与太后说道说道?”
“你懂什么?”羲月公主意味不明的斜了那侍女一眼,哼笑一声:“本公主想要什么,自然会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只有无能蠢货,才会把希望寄予他人,大周太后的心思昭然若揭,你以为她为什么看重我?”
羲月公主嘴角挑起不屑冷笑,那老太婆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可惜她羲月从来只做掌棋人,对做他人的棋子没兴趣。
不过……
羲月公主美眸微眯。
那老太婆能为己所用,还是极好的。
羲月公主这厢‘伤心委屈’的出了宫,太后那边立即就听说了这事。
太后听完事情经过很平静,手下咚咚敲响的木鱼声停都没停。
“此事让羲月公主受委屈了。”太后沉暮霭霭般的声音伴随着木鱼声,极度的不和谐:“吩咐下去,开哀家私库,挑些贵重东西给送过去吧,也好让公主安安心。”
“是。”宫人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办。”说罢没有耽搁,随即就弯腰退了出去。
羲月公主回到驿馆,没有如太后所想那样黯然神伤躲进房里哭,而是直接去了其中一个使臣房里。
那使臣是北翟的国师,人虽然老态龙钟其貌不扬,却一眼就是个老奸巨猾的,听完羲月公主说完宫里的事情,他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眼眸半瞌的一下一下捋着胡子。
半晌才道:“公主有何打算?”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不怕他大周皇帝赖账,我北翟虽不大,但兵强马壮,可不是好欺负的,父王也断不能看着他心爱的女儿被白白糟蹋不是?”羲月公主这一路出宫,心中早有打算,之所以来找国师,其实主要目的是求药:“国师手头,可有助我一臂之力的药?”
国师拿出个两指大的小瓶子放到桌上:“这便是了。”
羲月公主见罢一笑,伸手正要去拿,却被国师抬手挡下,她不解的挑了挑眉。
“生米煮成熟饭的确可行,但……”
“国师的顾虑羲月明白,自不会莽撞行事的。”顿了顿,羲月公主美眸微敛,笑容甜美,眼神却晶亮透着算计。
“公主心里有计较就好。”国师看了羲月公主一眼,这才将药瓶拿起,放到羲月公主面前:“公主向来九曲玲珑心,想来不用臣多言。”
两人相视而笑。
随即听到侍卫说太后特地着人送了不少东西来,羲月公主笑得更是粲然。施施然的出去领赏谢恩,却故意红了眼眶,做出一副隐忍难过的样子给来送赏的太监看,然而对于太监话里话外暗示太后会帮她做主的话却不接招。
接下来一连几天,羲月公主都没再进宫,连驿馆都没出过半步,国师那边自不必多说,伺候的侍女却看的不明不白。
“公主不进宫吗?”一个侍女憋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道:“这几天公主都待在驿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得奴婢心里难受。”
“进宫啊,怎么不进?”羲月公主笑盈盈的把玩儿着一颗夜明珠:“太后送了这么多好东西来,总要进宫聊表谢意才是。”说罢将夜明珠放回匣子盖起来,拿着起身就朝外面走。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赶紧跟出去。
侍女道:“公主要出去?”
“嗯。”羲月公主勾勾嘴角:“是时候该进宫去谢一谢太后了。”
侍女们很单纯,还以为真的就是字面意思,不想到了永寿宫,羲月公主先是谢过太后的赏赐,就进献夜明珠作为回礼,随即却红着眼圈提出了告辞。
不说侍女懵,就是太后都愣了。不过太后很快就回过神来,拉着羲月公主的手好一顿苦口婆心的劝。
“皇上他现在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被那起子狐媚魇道给迷住了,才让公主受这等委屈,你放心,哀家一定给你做主。”太后提起常新,就恨得牙痒痒,她也不是真多喜欢这异国公主,无非是借对方身份将沈膑,破了他不纳妃的心思,凡事有一就有二,只要开了头,就不怕这后宫继续空着。
“太后厚爱,羲月感激不尽。”羲月公主垂泪哽咽:“只是皇上满心满眼都是常大人,再也看不见别人,羲月就算有心,也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委屈不委屈倒是没什么,只是羲月惭愧,怕是没机会孝顺太后,报答太后知遇之恩,有负太后一番厚爱。”
“瞧瞧你这丫头,怎么就想不开呢?”太后一脸怜爱的帮羲月公主擦拭眼泪,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你用心,还怕皇上看不到你的好?那常新终归是个男人,就算现在皇上宠着,无名无分也不会有子嗣,时间长了,总归不如女人不是?你现在最该想的,不是皇上喜不喜欢,而是让皇上纳了你进宫,只要有了名分,还怕不能日久生情?”
“太后话是没错,可皇上他根本就不想要羲月。”羲月公主继续哭:“这些日子,皇上怎么对待常大人的,羲月也都看在眼里,皇上他,他是爱惨了常大人了,一腔痴情再看不见别人的好,羲月要入皇上的眼谈何容易?除非……除非是皇上自己厌恶了常大人,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俩情比金坚,常大人自然是不可能辜负皇上惹他厌恶的,如此,羲月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伤心蹉跎罢了。”
羲月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然而太后却蓦地一震。
别的太后没上心,有一句却点进了她心坎儿。那就是,让沈膑厌恶常新,常新辜负沈膑。
太后入了心,面上丝毫不显,苦口婆心好说歹说,总算把去意坚决的羲月公主给劝留下来。等羲月公主告辞离开,太后捧着经书却没入眼,顾自沉声琢磨着。
良久,太后突然问身边的嬷嬷:“琼林宴快到了吧?”
“回太后,下月初三的日子,快了。”嬷嬷给她茶碗里添上热水,回道。
太后眯了眯眼,拨弄着佛珠没再说话。
这些,常新跟沈膑一概不知,因为两人最近都一心扑在调查刺客和柳三娘的事情上。
常新这些天虽然留在宫里,但外面的消息却一点没耽误的递到了他这里。
楚清漓那边办事效率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常新给他图纸没多久,他那边就查出了眉目。虽然柳三娘的事情没有什么进展,但箭头的出处却查到了。
“青云寨……”常新将书信折起来:“那个地处边关,隐匿青云峰的青云寨,与诸国之间皆有生意往来,如此,倒吃不准到底是哪一方所为了。”常新看着鸟笼里上蹦下跳的鸟儿,幽幽叹气:“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平安在一边问道:“大人,这事要告诉皇上吗?”顿了顿,有些顾虑的道:“按理是该说,可是这么一来,大人的关系网岂不就曝露了?”
常新却道:“我们这边都查到了,想必陛下那边应该也得到消息了。”
果然,沈膑没多会儿从御书房回来,就拉着常新说了这事。不过沈膑那边除了查出青云寨,还查出了平洲城门遇刺的事,只是结果让人出乎意料。
常新也总算想起为什么当初会觉得刺客面熟了。
那刺客是钱尚书家的侍卫,而钱尚书原本是中立派,但当初常新为了将其笼络到沈甄这边,就用了些不太光彩的手段,设计让其长子入套,后来钱尚书长子成了政权之争的牺牲者,吃了官司,虽然没有落个灭门,但钱尚书也恨透了常新。
重生之前有次遇刺,就是这个人,当时查出来,常新认定是钱尚书的报复,后来跟钱尚书也是水火不容,这次经沈膑调查出来才知道,事情有多出乎意料。
予溪団对刺客叫林勇,有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兄妹俩自有成孤,被钱家收留长大,钱家也从不亏待他们,一直待如亲生,虽然是下人,享受的却是主子的待遇。
兄妹俩跟钱尚书长子关系尤为亲厚,问题就出在这里。
林勇妹妹跟钱尚书长子青梅竹马,一片情痴,钱尚书长子出事后就上吊自杀了。
新仇旧恨,这林勇就闹出刺杀这一波,因为不想连累钱家,就事先服毒,抱了必死的决心。
但是有一点说不通,那就是蔡文忠对此事大事化了,阳奉阴违的态度。
常新想得入神,沈膑拉着他在桌前坐了下来:“别想了。”顿了顿,忽而道:“今儿刚收到消息,沈甄的人马,不日就到京了。”
常新转头看向沈膑。
沈膑也看着常新:“若不是琼林宴,一辈子都不想他踏进京城半步。”抿了抿嘴,警告道:“你不准和他私下见面,就是公开场合,也不许搭理他。”
常新:“……”
“他年纪不小,也是时候给他婚配一个王妃了。”说罢,沈膑摸着下巴,顾自琢磨起来。
常新……常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贝儿们的关心,我是补牙,结果被磨伤了嘴巴,还绞伤了舌头,满嘴血痛得要死????心理阴影了
第99章 -老醋呛人
琼林宴在即,各路藩王勋贵纷纷赴京,连带着整个京城人流量都比平时多了不少。
常新这天闲的无聊,便想出宫走走。
横竖沈膑这几天也忙着应付那些藩王勋贵朝拜无暇分身,他虽然人在宫里,但实则两人很难见上一面,见面就是被翻红浪,话都说不上两句就被狠狠一通折腾,还不如外出走走看看来得痛快。
常新也没找沈膑,只让宫人给传了话,就准备带着平安离开。
小白公公知道后一脸苦逼,心道这常大人要是回常府去,鸟笼子怕不是又得两头拎了,当即便差了传话的宫人,让平安把鸟笼子带上了。
平安被塞鸟笼一脸懵,常新看了忍俊不禁:“他这是以为咱们回常府呢,带上吧,就当上街遛鸟了。”
“啊?”平安拎着鸟笼跟在常新后头:“真要拎着遛啊?大雪天的,真遛一圈,这小东西怕是不经冻吧?”
这可是皇上送的,要是遛死了可如何是好?
平安心里有点担忧。
“倒是娇惯的不经寒冻了,那没养起来的鸟儿,也没见冻死多少的。”常新不以为然。
平安无语:“大人没事折腾鸟儿做什么?人家没养起来的,早飞南方了,哪能上赶着冻死让您捡呢?”
话音刚落,就被常新转手敲了个爆栗。
“我才是惯的你,怎么给大人我说话呢?”常新乜斜平安一眼。
平安噘嘴摸摸脑门儿:“大人可是不开心了?”
“我为何要不开心?”常新好笑的睨平安一眼。
“是因为皇上纳妃的事吧?”平安皱了皱眉:“大人在矛盾。”
“哦?”常新脚步微顿。
“奴才不说大人也知道。”平安嘟哝。
常新一愣,抬手揉了揉平安的脑袋:“你倒是人小鬼大。”
“奴才不小了。”平安道。
“是不小,都知道思春了。”常新打趣,笑得半是揶揄半是意味深长:“好像有段时间没见邱太医串门儿了,不如今儿就去邱府串门子好了。”
平安顿时被自家主子调戏了个大红脸,引得常新哈哈大笑。
但平安看着,却叹了口气,主子笑得实在太浮夸了,一看就不是发自内心。也难怪主子不开心,这些日子虽然住在宫内,但有关皇上的风言风语却听得不少,什么佞幸媚主主子不在乎,却最是听不得那些诋毁皇上的话。
其实,在平安看来,只要能堵悠悠众口,皇上纳几个妃子掩人耳目也没什么,普天之下,哪个大户人家没个三妻四妾呢,更何况还是帝王家。
但是,只要想到邱辞安妻妾一堆,平安这心里就针扎似的不得劲,主子应该也是过不了感情这一关吧?一方面理智觉得皇上纳妃是对的,一方面就过不了心里这坎儿,所以才矛盾纠结,郁结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