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这张符纸别人看着可能有些诡异,玄门中人却一眼就能知道其中蕴含的威力。
符箓的材料分很多种,金色,银色,紫色,蓝色,黄色。通常人们所见的就是最普通的黄色符箓,这种最常见,也最易得。对画符者要求也不算太高。
威力越大的符箓越难画,其中以金色为最,画符的同时对施法者的道行要求也最高,功力消耗的也大。银色次之,紫,蓝又次之,黄色最低。若是强行用与自己法力不等的符箓,即使侥幸施展成功,也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这一点儿老道士早就警告过,事关身家性命,木锦始终牢记在心。
那张蓝色的符箓一展开不到半分钟就化作黑灰,木锦摘下手套对张德友的能力心里有了个大概。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随便出手就是蓝色的符箓,可见其画符水平不错,功力不低。但是木锦并不怵他,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张德友杀人夺宝,而且抢的还是他的心头好。这事绝不算完!
木锦将手套细细叠好收进口袋里,转头对邵晟谦道:“谢了,你帮了我大忙。”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查到张德友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轻举妄动。”
对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师弟都能咒杀,招数阴邪的很,普通人恐怕毫无招架之力。
邵晟谦表情柔和的点头答应,然后看了崔大富一眼。
崔大富一愣,邵总这是几个意思?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着那两人挨着坐在一张沙发上,那传说中冷酷无情的邵二爷对着他时神色冰冷,看那少年时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温和表情。
没想到邵二爷竟然有两副面孔呢!崔大富当即起身告辞,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哪里是入了邵晟谦的眼?分明是有事找自己询问!
他自认倒霉的怏怏走出门,什么梦想中的合作?什么万分期盼的投资?想都不要想!
崔大富多一句话都不敢问。本来就够倒霉了,别在吃不着羊肉再惹一身骚。
崔大富一走,会客厅里就剩下邵晟谦和木锦,安静的落针可闻。
木锦低头陷入沉思,还在想刚刚那张符箓。大脑高速运转,一幅幅画面仿佛走马灯似的转过。他眼眸半垂,视线虚落在面前的茶几上,浓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他脸上皮肤非常好,细腻白皙又通透,天生晒不黑。邵晟谦就坐在旁边,两人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他又闻到了那股清新的艾叶香味。
他后来才知道,这股香味来自一种香球,里面不仅有艾叶还放了其它的材料,提神醒脑。只有手指肚大小,是木锦自己做的。
这么近的距离,难得木锦安安静静的没有炸毛。邵晟谦趁机将人仔仔细细的来回看了几遍,依旧意犹未尽。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那粉嘟嘟的嘴唇上,心里想着这要是亲上去会是怎么样的触感?会不会像是小侄子吃的果冻一样?黏稠的视线磨蹭半天才沿着挺直的鼻梁向上攀爬,最后停留在精致的眉眼处。
怕看的太久会被发现,邵晟谦恋恋不舍的将目光往下挪,木锦今天穿着正装,衬衫领口紧紧的箍在脖颈上露出小巧的喉结,禁欲感十足。邵晟谦目光炙热呼吸越来越粗重,觉得自己浑身发热,一股热流急速的朝着下腹窜去,修身的西裤立刻就鼓起一大包。想起那些令他欲罢不能的旖旎春2梦,恨不得立刻就扒掉木锦这身衣服!
“你怎么了?很难受吗?”木锦皱眉,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旁像是坐了个蒸汽机,热烘烘的。
邵晟谦勉力收回炽热的目光,手放在鼻子下有些心虚的咳欶一声,支吾道:“没事。”说着话交叠起双腿顺便换了个姿势。
当面意2淫不说,还把自己给看硬了,这也是没治了!邵晟谦从未如此狼狈过,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木锦不信,见他脸有些红,心中暗自嘀咕不是发烧了吧?他无心追问,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木锦见邵晟谦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起身告别。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邵晟谦僵硬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随后红着眼睛大步冲进洗手间,半天都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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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锦轻松超度了杨芸,感受到身上落下的淡淡的功德金光,心情分外美好。但是看一眼安静如鸡的手机,他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刘半仙都失踪多半个月了,开始还不断发短信给他,现在却音信皆无。木锦不禁有些担心。
虽然刘半仙不怎么靠谱,又贪财,又不讲义气,关键时刻还老是扔下他来顶缸……但毕竟是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的,吃喝上从没亏待过他,两人最穷的时候买一个鸡腿肯定是可着他先吃!
自己养儿子也不过如此,木锦嘴上总是抱怨他,但是心里是把他当成亲人看的。
他这辈子最看重两个人,一是他的授业恩师老道士,已经仙去了。另外就是刘半仙,他管刘半仙叫师父,一半是刘半仙要求的,这样在外面行走江湖的时候可以抬高自己,也比较唬人。二是也是应了那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木锦回去的路上心神不宁的再次拨通了刘半仙的电话,听筒里响了几声后,这次终于有人接听了。
“喂?师父?”木锦立刻紧张的竖起耳朵细听。
“徒弟啊!”刘半仙声音疲惫,“为师最近回不去,你自己照顾自己。”
木锦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的确是刘半仙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
“师父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事情我都解决了?”这是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说话还有气无力的?
“我在老家呢!你大伯没了,我正给他办后事。”刘半仙累的坐不住直接躺在土炕上,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自顾玩魔方的侄子,脏兮兮的脸上带着纯稚的表情,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单纯与好奇。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无力。
“啊?”木锦惊讶,他什么时候有大伯了?
“要不要我去帮忙?”
“不用,你专心挣钱就行了!我过几天就回去……”刘半仙话未说完就被截断。
“叔叔!叔叔!”坐在地上十六七岁的男孩一骨碌的爬起来,把手里举着的魔方递到刘半仙面前,脸上全是兴奋。
刘半仙一边挂徒弟的电话,一边接过那六面颜色都统一的魔方,欣慰笑道:“冬冬真厉害!”
可不厉害么!第一次玩魔方就能快速的将打乱的颜色全部复原,可见冬冬的智商是没问题了,可是……
冬冬得到夸奖笑得更开心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干净又纯粹。
刘半仙转过脸默默的抹了一把眼泪,造孽啊!
……
……
另一边木锦狐疑的看了一眼已经挂断的电话,要是他刚才没听错的话,有人在叫他师父叔叔?
木锦回到黄宅正赶上晚饭,黄有为看见他就道:“还以为你晚上回不来,在厨房给你留了饭。”
“谢谢黄爷爷,我换了衣服就来。”木锦将身上的西装脱下了挂在衣架上,换了居家服顿感轻松。
吃过了饭,趁着外面天色还亮,他和黄有为两人一起动手将白天晒好的药材全部打包收好。
别看黄有为国手名声赫赫,请他看诊千金难求。但是处理药材喜欢亲自动手,都是早年当学徒时留下的习惯,现在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不然连木锦也伸不上手。
两人收拾好就在院子里泡了一壶安神茶,坐在大槐树下聊天下棋,凉风一吹倒也自得。
木锦到底是惦记师父,他记得刘半仙的家乡应该是个闭塞的小村子,因为村里一大半都姓刘,所以就叫刘家村,他只知道个大概的位置。据说当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导致他有家不能回,躲在到道观里二十多年!具体是什么事木锦不太清楚,刘半仙对此讳莫如深。
想到这木锦有些不安,总是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一看?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还没等他想好,结果却因为一件事不得不推迟行程。
作者有话要说: 木锦眼里的邵总:傲慢!霸道!有病!无法沟通!
邵总眼里的木锦:春chun梦meng对象,又硬了……
第20章 钟家
邵晟谦这两天有些魂不守舍,他发现自己的欲2望膨胀的有些可怕。他低头拨弄手机里储存的照片,每一张角度都各不相同,全都是他派去的保镖偷拍回来的。
照片上的人语笑嫣然,一举一动都撩拨着他的心弦。
木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进他心里的呢?
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邵晟谦脑海中就浮现一个相同的场景,他推开一扇门,坐在床上的少年闻声看过来,他背着光嫣然一笑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耀,有风吹起窗帘,醉人的花香扑面袭来,让他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少年含笑着对他招手……接下来的画面就有些少儿不宜了。
岂止是少儿不宜啊!简直黄2暴!
邵晟谦苦恼的捂住眼睛,这是怎么了?可能是之前因为侄子的病情和父母兄嫂骤然离世的打击让他太过压抑自己了,现在侄子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压在他心底的心结也被解开,多年压抑的情绪一起爆发出来,有些骇人。
而木锦首当其冲,他不仅是在危机时刻救了邵昌远性命的人,更是一句话醍醐灌顶让邵晟谦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可怜的木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野兽给盯上了。
办公室的实木门象征性的被敲了两下,来人就十分不客气的推开了门,他一边大步走进来一边大声道:“嘿,邵二!哥们我回来了!”
秘书小姐迈着小碎步十分紧张的跟在后面,她根本就拦不住这位!
邵晟谦回过神来对忐忑不安的秘书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这才看向那个大刺刺的坐在他办公桌上的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上刚下飞机,怎么样?哥有没有变帅?”来人抛了个飞眼过来。
邵晟谦嫌恶的一皱眉头,起身走到会客沙发上坐下,“你怎么这么闲?”
“我闲什么啊?还不是被老头子找回来给杜若擦屁股的!”这人叫杜衡,是他发小,杜家的长子嫡孙。
他口中说的杜若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俩人关系一般。杜衡的母亲是个世家小姐,身体不怎么好在杜衡一岁多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他父亲续娶的女人舒秀莹是当红影星,当年嫁进杜家后直接就宣布息影了。
第二年舒秀莹就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杜若。这个女人很会做人,对继子很尽心,至少表面上如此,让人挑不出毛病。等杜衡慢慢长大,舒秀莹就坐不住了。
杜家家大业大,杜家老爷子明显更喜欢杜衡这个长孙。这让舒秀莹很有危机感,她无时无刻不担心杜衡会抢了属于她儿子的东西。她混迹娱乐圈多年,手段自然不俗,自己从不亲自出头,但是枕头风却一股一股的吹。
杜衡这些年在舒秀莹的影响下本来就跟父亲关系平淡,舒秀莹又在背后搅风搅雨的。杜衡看着心烦索性直接出国,本来他就对家族事业不感兴趣,这回直接躲了。
舒舒服服拿分红不好吗?争得头破血流有什么意思?杜衡就想做个无所事事的纨绔!
邵晟谦默默喝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杜家的事他之前听了一耳朵,大名鼎鼎的杜家二少和人飙车撞断了腿都上了报纸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而且貌似他开发的一个项目还出了问题,闹出了人命官司。
杜家主一边管理公司一边又操心小儿子的病情,估计是分2身乏术忙不过来了,这才想起在国外悠闲度日的大儿子来。
杜衡也够倒霉,身为杜家的一份子,他这个时候也不能撂挑子不干。只好认命的过来收拾烂摊子。
邵晟谦对此深表同情,但未发表一言。杜衡不是他,杜家也不是邵家。
“唉,烦。”杜衡十分没形象的瘫在沙发上,下午就要去公司了,不知道会忙成什么德行!一想到要面对那些个脑袋都秃了了老股东他就头疼。
啧!偷得浮生半日闲,杜衡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叫道:“邵二你不请我吃饭?”
“自然要请,”邵晟谦放下茶杯,“中午在荟萃楼给你接风如何?”
说到荟萃楼邵晟谦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个人影来,脸上露出笑容来,杜衡眼尖的扫到,顿时怪叫一声。
“邵二你想什么呢?笑得那么淫2荡?”
夭寿啊! 竟然撞见好兄弟发1春了!
想到邵二那张冷酷的脸,不知道哪家的小姑娘那么倒霉被他看上,杜衡拍了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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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五月,天气和暖,满院子的鲜花开得姹紫嫣红。一盆盆怒放的鲜花将一个五米多长分上中下三层的木架子摆得满满登登,仿佛一座绚丽的花墙。
黄有为是个爱花的,牡丹芍药,月季山茶,凡是开花又大又美的,他都喜欢。
木锦最近作息时间十分规律,早睡早起,这会正站在院子里浇花。
今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
玉嫂做好早餐出来叫木锦吃饭,忽听有人敲门,便先过去开门。
木锦背对着门口浇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禁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