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吃过早饭了吗?”来客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身形纤细,白白净净的理了一头俏皮的短发,铅笔裤简洁的白T恤,穿衣打扮透着一股子利落劲。只是语气带着一股焦急。
玉嫂道:“还没呢!”
姑娘叹了一口气,一抬头就看见了木锦,没想到家里有外人,明显一愣。
姹紫嫣红的花墙下站着一个极漂亮的美少年,身形亭亭玉立如兰芝玉树,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如美玉在阳光下莹然生辉,他眉梢眼角带着一股慵懒的气质,因为炽烈的阳光而眯起眼睛的样子宛如一只正在打盹的波斯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啊!那画面实在是太美!姑娘呆呆的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挪开眼,耳根都红透了。
好帅!好帅!好帅!姑娘心里有一个小人在举着大旗疯狂的呐喊。
“黄老,黄老,情情来了!”玉嫂赶紧进去叫人。
黄有为一听孙女来了,立刻笑呵呵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情情来了?”
嗯,钟情有些羞涩的低头快步走到黄有为跟前挽住他手臂,小声的叫了一句,“外公。”顺便又偷瞄了木锦一眼。
孙女来访,黄有为很是高兴,兴致高昂的招呼大伙一起吃饭。
钟情心不在焉的拨弄了两下筷子,黄有为就问她怎么了?
钟情立刻放下筷子道:“外公,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找您帮忙。”
“什么事啊?”黄有为表情不由得严肃起来,看孙女这副为难的模样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木锦和玉嫂也跟着放下了碗筷,一起看了过来。
“是我大伯,他最近几天就感觉不舒服,总是莫名其妙的晕倒,头还疼的厉害,到医院也什么都查不出来。昨晚上好端端的忽然就陷入昏迷了。”钟情苦着脸,大伯突然发病全家顿时乱成一团。
钟大伯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小辈里面就钟情一个,对她视如己出,可想而知钟情在家里有多受宠。
所以,钟大伯病倒,钟情也跟着着急上火。
“大伯今早上醒了,但是精神状态很不好,还有些癔症,说胡话。”钟情父母在国外还没回来,她大伯母也跟着病倒了,家里两位老人急的不行。
钟情想着,西医检查不出来,那用中医试试呢?而且自家外公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国手,于是一大早就过来求外公出山。
黄有为沉吟片刻,“好,我去看看。”
他去年宣布封针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施针的时候难免体力不济,他爱惜羽毛所以才不再出诊。这回是亲家家里有事,而且他最疼爱的孙女求到门上,于情于理他都要去看看。
钟情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挽着黄有为的胳膊就开始撒娇,“我就知道外公最疼我了!”
黄有为点点她的额头,无奈一笑。
鬼精灵的小丫头!
“黄爷爷,我也想去看看。”木锦心中一动,他在钟情身上看见一股淡淡的阴煞之气,看样子应该是在什么地方沾染的。这种阴煞之气多见于暗无天日的古墓,看钟情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盗墓的,所以木锦才说要去看看。
黄有为点头应允,木锦说了一声就回房间去换衣服。
钟情趁机问道:“外公他是谁呀?你新收的徒弟吗?”定下心后钟情的好奇心又给勾起来了。
“不是徒弟,是你外公的忘年交!暂时住在咱们家里!”玉嫂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替黄有为答道。
她顶喜欢木锦,长得好,性格好,又懂礼貌。他一来黄老就很开怀,最近心情好得不得了星愿,连高血压都降了不少。
哦,钟情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又朝着木锦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帅哥盘正条顺,两边嘴角微翘,不说话的时候就好像在笑,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亲近。刚才近距离一看发现他皮肤好的不得了,白皙又通透,带着一股象牙的质感。钟情羡慕的都快流口水了!
好想问问小帅哥到底是用了什么护肤品?
钟情是自己开车来的,钟大伯因为不明原因昏迷已经从医院转回家里护理了。
钟家在帝都也排的上号,实打实的有钱人,在家里护理个病人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就是一直查不到病灶,全家人都跟着着急上火满嘴的燎泡。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银白色的保时捷停在一座别墅门口。木锦下车仰头看了看,就见绿荫环抱下坐落着一栋三层高的别墅,落地窗美观大气,着实是一栋不错的宅子。
木锦跟在黄有为后面一齐走了进去。
早有佣人上前拉开了大门,一对老夫妇从沙发上站起身。黄有为几步迎了上去,“亲家!”
钟老跟着寒暄几句,众人再次落座。
“这次真是麻烦你们跑一趟了。”钟老一看黄有为上门就知道是孙女把人给请来的,也只有他家孙女有这个能耐把黄老头给请出山。
哎,黄有为摆手,“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他和钟老年纪差不多,都是一个辈分的人,说话也比较随意。
钟情挨着自家奶奶坐着,见状忙道:“外公想先看看大伯。”
钟老一听亲自在前面带路,木锦默默的跟在最后。钟情和他并肩而行,伸出手道:“我叫钟情,刚才不好意思,家里太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邵总还是挺有自制力的,毕竟他大多时候只是想想而已。┓(???`?)┏
第21章 阴煞
钟家在帝都也是叫得上号的世家大族,底蕴深厚,就是传到这一辈上子嗣不丰,尤其是钟老爷子膝下只有二子,而这两个儿子就给他生了一个孙辈,还是个女孩。
钟家大伯已经是将近五十的人了,这个年纪想生也是有心无力。况且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问题是出现在他妻子身上,但是钟大伯是很深情的人,并没有因为妻子生不了孩子而抛弃她。钟家老二也就是钟情的父亲也是世家界的一朵奇葩,他是个植物学家,大半辈子都在满世界乱跑。钟家的产业全交给自家大哥打理,他一手不沾。
钟老爷子对这两个儿子一点招没有,老大夫妻俩感情深厚除了没孩子没别的毛病,他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搅黄儿子和儿媳吧?那得多造孽啊!老大不行那就指望老二吧!结果老二确实是给他生了一个,生完就拉倒了小两口直接跑到中美洲音信皆无。只有逢年过节打个电话问候一番,其它时候找都找不着。
钟情几乎就是她大伯大伯母一手带大的,钟老爷子虽然也宠爱这唯一的孙女,但终归是意难平。
对于钟家偌大的家业来说,没有男丁继承确实让他倍感凄凉。
钟老爷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抱孙子!没有孙子简直死不瞑目!这也导致钟家旁支的一些人动了小心思,有事没事的带着家里小辈来老爷子面前刷存在感,话里话外的试探着钟老爷子的态度。目的无外乎一个,过继。
好在钟老爷子一直没搭茬,本家那些旁支这些年跟在老大身后赚的钵满盆满,竟还还不知足?这种家业被惦记的感觉让人很反感。
钟情有些歉意,爷爷奶奶因为大伯的病被折腾的力不从心,刚刚看到木锦也没顾得上招呼,太失礼了!
“没事,自然应该以病人为先。”木锦摆摆手,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这点儿事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况且他又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钟大伯病了有些日子了,进门就闻到一股涩涩的药味儿,再加上怕病人吹到风,房间里一直没开窗,味道憋闷不说光线还有些晦暗,看着死气沉沉的。
黄有为坐在床边给钟大伯把脉,木锦就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扇。立刻就有保姆过来劝阻,“钟先生不喜开窗。”
木锦点点头没有反驳,倒是钟情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道:“开一些吧!透透风。”这房间里太压抑了。
保姆这才不情不愿的开了一道缝隙。
木锦朝钟情笑了一下,朝房间里的大床走过去。钟情脸色微红的赶紧跟上,完全是个小迷妹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商场上那副干练的模样。
黄有为把过脉将钟大伯的手放回被子里,表情很凝重。
“脉象涩滞,气机不畅,血行受阻,如泰山压顶。”黄有为边说边摇头,钟大伯的病情果然很怪异,他就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头死死压住,气都喘不匀。
他找不出病因,想要下针疏导,却有心无力。
黄有为一时之间束手无策。
黄有为只能看出这些,在木锦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钟大伯天庭处笼罩着一团黑紫色的阴煞之气,宛如实质。这是犯了死病煞,体弱之时又被阴煞入体需要用斩魔镇煞符解。
“亲家能治吗?”钟老爷子顾不上其他直接就开门见山,他这辈子就这两个儿子,老二不顶事,如果老大倒下,他们这一支就算完了。虽然孙女有出息,但是还是太稚嫩了。羽翼未丰又没经过风雨,如何能当大任?
钟老爷子担心自己一旦闭眼,整个钟家都得让人瓜分了。到时候杵在风口浪尖的孙女简直就成了靶子。
全家人都眼睁睁的盯着黄有为,都希望他能带来好消息。
黄有为摇头长叹口气,要是在他巅峰状态他还能勉力一试,但是现在……他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他之所以宣布封针就是因为体力不济手上力道不足还颤抖,没有准头,根本无法下针。他是对自己也是对病人负责,毅然退下神坛。
钟老爷子满面颓然,钟老夫人坐在一旁默默流泪。钟情的大伯母此时正端着参茶过来,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手上一松茶碗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整个人站都站不稳一个踉跄撞到门框上。
“大伯母!”钟情赶紧上前和保姆一起把人扶住。
钟老夫人忙道:“快送幼梅回房休息。”
钟情满目担忧,一边轻声劝慰一边和保姆一左一右扶着大伯母回房休息。
屋里气氛低迷,只有老太太压抑的哭声。
木锦见状,忙挺身而出道:“我能治。”
一瞬间所有人都抬头,连走到门口的大伯母都停下脚步一脸希翼的望过来,就像是溺水之人死死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木锦走到床边,对黄有为道:“这根本不是病,是阴煞入体。”
“阴煞入体?”钟老爷子心中一紧,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
“小锦……”黄有为也面露惊讶,显然没料到木锦会这么说。
“黄爷爷,实不相瞒我师父是个天师。”木锦略有些羞涩的挠挠头。
黄有为:......
钟老爷子:……
其他众人:……
空气里静了一瞬。姜还是老的辣,钟老爷子沉吟半晌率先开口道:“这位道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钟老爷子心里也不怎么相信木锦,但他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总要听人家把话说完,活了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先礼后兵总是没错的。
是啊,是啊,大家全都眼巴巴的等着木锦解释。其他人倒是没有他那么深沉的心思,医院已经断定钟大伯药石无医,木锦这么一说反倒有了新的转机。有希望谁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木锦环视了在场的钟家人一眼,道:“钟先生身上缠绕着一股阴煞之气,而我刚才看了你们钟家气运不错,属于祖上积德的仁善之家,家里不应该有这种脏东西。”他说着话看了一眼钟情才继续道:“今天一见到钟小姐我就看出来她身上也沾染了一丝,这种程度的阴煞之气只有古墓里才有,钟小姐肯定不可能去盗墓,那就说明她是在别的地方沾染到的,黄爷爷对我很好,所以我才想跟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他这么一解释,钟家的人就明白了。敢情人家是看了黄有为的面子才过来的,钟老爷子略微感激的看了黄有为一眼,连之前埋怨二儿媳妇不给生孙子的事都淡了不少。
“到这一看果然,这股阴煞之气的源头就在钟先生身上。”木锦一指躺在床上的钟大伯,犹豫了下,继续说道:“而且,这恐怕并不是意外沾染到的。”
古墓里的阴煞之气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家里?这其中的猫腻钟老爷子一想就明白了。不过这不是现在他最担心的问题。
“那有没有解?”钟老爷子最先关心儿子的就是身家性命,至于是谁背后下手可以过后慢慢探查。
木锦微微一笑,“钟老放心,要是没有把握我早就说了。”
钟老爷子噎了一下,想起这少年刚才已经说了他能治,老脸不禁一红。
“那就好,那就好。”钟老夫人一听到有救立刻就不停的在一旁拜佛。
木锦也不含糊,抽出一张符纸站在床前,嘴里念念有词。
这一套咒语有些长,念咒时还要辅佐指印,全文如下:天朗朗地朗朗,拜请玉帝到壇前,助我法旨擒妖魔,收妖拿邪不留情,收斩邪兵解百凶,助吾行救善良民,吾奉法旨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最后一个字音刚落指印也同时完成,室内忽然卷起一阵怪风,那符纸早已经燃成灰烬,众人隐约听到一声女子凄厉的哭嚎。
再看钟大伯抽搐了两下又安静下来,木锦再一看,盘桓在他天庭处的阴煞之气已经荡然无存了。
“好了,接下来好好照顾钟先生,不出一个星期身体就可以康复了。”木锦回头对众人道。
钟老夫人不用别人说头一个就扑倒床边,见儿子虽然昏睡着,但是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呼吸也均匀有力,不像之前好像随时能断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