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众人估计也是忍的很辛苦了,但都保持着良好的修养的没有笑出声,只不过红月在故作冷静的喝茶时很合理的被呛了一下。
“你们想笑便笑吧!”夜斩冷漠的拍了拍桌子。
众人纷纷表示不了不了你还是赶紧把剑收起来大家来谈一谈正事要紧!
沈颜欢笑够了从祁渊身上爬起来问道:“那你跟他们打了这么久,可发现什么了?”
夜斩更加气愤了,“我跟他们打了这么久!你们就没一个人过来帮帮我!”
众人看天看地。
“不过确实有发现……”夜斩悻悻坐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那伙人手臂上有刺字,我看得不太清楚,但应当是“众”字。”
众?
祁渊跟祁墨对视了一眼,莫非又是“人从众”?原先还当他们只是一伙卖卖劳力的散乱无组织的的团伙,现在看来或许只是他们早先抓到的几个人都不是组织的核心成员,触及不到真正的掌权者。
不多时驿馆二楼的门开了,小夜歌踩着一双穿着大一些的小靴子蹬蹬蹬的跑下楼来整个就扑在沈颜欢身上。
“呜啊啊啊!师父!!”
夜斩在一边就不乐意了,没看见自己这么大个人在这杵着呢吗?亏你老子我还费那么大力气去救你!
于是小夜歌跟他友好的握了握手,然后迅速回到她师父身边。
夜斩:夜斩:喂!
“这是你徒弟?”祁渊瞧着这对父女有趣儿,便问沈颜欢。
沈颜欢点点头,看着小夜歌这几日瘦了不少,眼下也是一片乌青。
只不过精神看起来倒是不错,还有闲心跟夜斩在这胡闹,可见恢复得不错。
小夜歌也好奇的从他身边探出脑袋来问:“师父,这是谁呀?”怎么看起来跟她师父很熟的样子?
“嗯……”沈颜欢想了想,看了看祁渊,又想了想。
祁渊:?
“这个是……你,你师娘。”
“嘶——”
“噫——”
大堂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引得其他食客纷纷侧目。
小夜歌……小夜歌惊呆了好吗!
祁渊短暂的愣了一下,随即便认真的点了点头,甚至有点小开心。毕竟这也算是颜颜第一次正式把他划到“自己的”那里去。
虽然性别不太对,但至少看起来还算是个好人,小夜歌安慰自己,然后也别别扭扭的凑过去跟祁渊握了握手。
夜斩:闹腾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想起现在还有正事没做完。
苏澜道:“这么说,你的母亲跟这个“人从众”有很大的关系,是他们把你带到这来的?”
小夜歌忙不迭的点着头,“对对对!而且那个顾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顾宥?
大家顿时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致的看向她。
小夜歌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都这样看她?
“别怕,能不能跟我们说说顾宥是怎么回事?”沈颜欢安抚道。
可是小夜歌也只是听到他们的交谈听到这个名字才会知道他,对于他跟漓缺还有“人从众”的关系一无所知。
但唯一可以知道的一点是,“他们应该不是一伙儿的,听上去像是因为恰好有相同的事情要做才会掺和在一起,但他们好像很是相熟。”
她能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她才刚醒过来,众人也不忍心逼她再去回想一些伤神费脑的事。总之明日还要去见另一个重要人物,等到时候再做决定不迟。
一夜平静,第二日是祁渊祁墨带着沈颜欢和苏澜一道往信函上所写的一座城郊院落里去了。
远在外面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等他们带着信函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收拾的很干净,桌上摆了热茶和新鲜的时令水果,看来是早就预料到他们一定会来。
他们在厅里等了片刻,才有下人扶着病怏怏的狄靖太子从后院走出来。
却没想到他见到几人后的第一句话竟是对苏澜说的。
“我见过你……”
苏澜也未行礼,只浅笑着道:“是该见过的,毕竟我们大概也算是兄弟吧。”
第76章 .月有盈缺(11)
狄靖太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了然道“你便是苏美人留下的儿子。”
语气没有丝毫怀疑,苏澜也不否认,只安静的站在祁墨身边。
狄靖太子又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沈颜欢在一旁听得心惊,生怕他把肺都给咳出来,他身边的下人们倒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很快便拿了药取来水帮他送服,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几人这才纷纷落座。
“诸位都是聪明人,我也就不买什么关子了。”狄靖太子的目光在几人身上逡巡了一圈,大概知道来的都是哪些人了。
沈颜欢坐在祁渊身边,那人身上总有一股他很熟悉的气味儿,可他却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她看向狄靖太子的时候,那人也正看着他。
不过目光很快就离开了。
“我此次请诸位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他最终看向祁渊,他猜得不错,这些人中最有话语权的不是年纪稍长些的祁墨,而是坐在自己左手下席的四皇子。
“请大梁出兵狄靖。”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惊。
祁渊皱眉道:“理由呢?”
“我们愿意割让枫城、莲城和池州三座城池给大梁,只要能让我的二皇弟登上王位。”他叹了口气,“这是我能允诺给你们最多的了。”
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祁渊掏了掏耳朵问道:“你说谁?二皇弟?不是你自己吗?”
狄靖太子苦笑一声,“我着身子,怕是撑不了太久了。狄靖王身上的毒是我下的,二皇弟自小与父皇不亲,父皇多半会把皇位交到王叔手上,到时候我怕王叔不会放过他。
现在王叔被我的人软禁在皇城……咳咳,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我会尽量为你们打开足够多的城门。”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先前在宫里的那个“二皇子祁瑜”便是你吧,如果我想得没错,兴安寺的“慧通”也是你。”祁渊道。
“你给颜颜下毒的帐还没跟你算,你凭什么笃定我们会帮你?”
“四殿下行事果真谨慎……”他笑笑,“宫里的二皇子确实是我,我师承狄靖易容名家,借机关高手的帮助混进宫里,为的的确是带走皇后娘娘以及一个能要挟四殿下跟我合作的筹码……”
他看了一眼沈颜欢,闭了闭眼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是却被王叔算计了,他把我用的药掉了包。在兴安寺的“慧通”有两个吧,其实都是假的,真正的汇慧通早就死了,出现在你们面前的那个便是王叔,被关起来的那个……是我……”
祁渊眸光暗了下来,沈颜欢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
“也就是说,小阿颜身上的毒是被贤王替换过的,所以你也解不了是吗?”
祁墨有些着急,那可怎么办,听他话里的意思是贤王现在身在狄靖皇城,等到他们赶过去,小阿颜的身体估计撑不住。
狄靖太子遗憾的点了点头,因为自己一时不慎反而害了别人的性命确实是他的错。
“既然你完全可以把贤王囚禁起来,何不直接杀了贤王?”看他们脸色都变差了,沈颜欢赶紧岔开了话题。
狄靖太子道:“我也不是不想,但王叔诡计多端,他手里究竟有多少势力藏在暗中我根本无法查清,若是贸然动手,我怕会给皇弟招来祸患。”
这倒也是……
“那狄靖二皇子现在在哪儿?我们怎么知道若是他真的夺得王位后会不会兑现你的承诺?”祁渊问道。
“这你们大可放心……”狄靖太子想到自己的弟弟微微一笑,多日的病容倦色都消退了很多,“你们见过他的,他也在兴安寺。”
沈颜欢道:“慧明?!”
狄靖太子点点头道:“不错……”
这倒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了,堂堂狄靖皇子在大梁出家当和尚?而且还当得风生水起……
沈颜欢:说不出话来。
“几位意下如何?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我跟二皇弟向来在同大梁的交往上主和,若是王叔掌权,恐怕会真的挑起战事。”
这也正是祁渊所在意的。
思索了片刻,祁渊道:“你且让我想想。”
狄靖太子也不逼得太急,只说最好快些,否则他一命呜呼那可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咳咳咳!”他们本都走到了门口,狄靖太子却突然一拍手追了上来。
“顾宥是我的人,他……呃,绑架皇后娘娘是出自我的授意,若是……嗯……尽量轻点。”
祁渊挑眉一笑。
“做梦……”
狄靖太子:狄靖太子:那就自求多福吧顾兄弟。
回去驿馆的马车上,祁渊有些心烦意乱,本想着来这一趟可能会有什么能解了沈颜欢身上的毒的方法,可结果却是这样……
沈颜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虽然他觉得自己才是比较惨的那一个。
于是他只好从袖中摸出临走前狄靖太子塞给他的一张折的不能再折的小纸条展开来看。
看了一眼就后悔了。
前边部分着重描写了他对不小心害惨了自己的浓浓的歉意,狄靖太子的梁文写得不好,歪歪扭扭的有碍试听,但遣词造句方面很有造诣,情感抒发之淋漓尽致让人佩服。
后半部分详细介绍了大梁王城北街的王婆鸡汤之美味,春意盈楼乳鸽之鲜美……
槽果然就是这个死话痨把他绑紧宫里还刺了他一剑!
就在他以为这是满篇废话准备撕掉的时候,余光却突然瞥到最后一行的寥寥几句话。
【景川陆移、春意盈楼云樱樱、人从众之主夜漓缺都属王叔手下,行事小心。】
沈颜欢:算你做了件人事。
他兀自在这想着,没看见祁渊一点点的蹭了过来,突然是伸手拦腰把他抱住,大脑袋蹭进他怀里。
沈颜欢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又无奈的揉了揉他的头,“你做什么啊,吓死我了。”
“难受,要抱抱。”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沈颜欢失笑。祁墨跟苏澜在他出神的时候到外面骑马去了,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
“颜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身上的毒一直解不了该怎么办?”
沈颜欢认真的想了想,给他顺毛的动作便停下了,祁渊老大不乐意的把自己的头重新塞到他手底下。
“大概会……找个山清水秀方圆百里见不到人的地方躲起来,谁也找不到吧。”沈颜欢道,顺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不过后来我想了想,就这么死去太孤独了。”
“倒不如跟大家在一起,走过最后这段时光吧。”
他像是在想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事,眉眼弯弯的,祁渊却笑不出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看着他就这样等待死亡的最终宣判。
驿馆里,红月混在三个女人中间一点也不突兀,甚至在红铃跟傅月盈讨论南海的珍珠膏美白效果好还是北边雪山上的雪莲比较有用的时候热情的向他们推荐了东山特产的桂花粉。
祁渊:傅月盈听了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后沉思了片刻,她平日里倒是也不少跟着梁王听政,只是让她决定这么大的事她还是有些怕的。
万一出了差池赔上的可是千万大梁将士们的性命,“我觉得此事还是应该与你父皇和大皇兄商议一下再做决定。”而且夜漓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变数。
“可是母后,即便飞鸽传书也要半月多,更别说传信路上各种突发情况了。”
祁墨倒是觉得答应他也无妨,若是突生变故大不了挥军直下狄靖皇城。这狄靖太子胆子也是够大,就不怕引狼入室。
“殿下、娘娘,有王城传来的书信。”暗卫轻轻扣了扣门,隔着门板低声道。
沈颜欢从他手中接过白鸽掂了掂……
大白,几日不见你瘦了好多。
白鸽欲哭无泪,这些人好烦!
“疏儿怎么说?”傅月盈见兄弟俩凑在一起读完了不算很长的一封信,便没在上前去看,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祁渊道:“谢灵……就是米娅公主,去打探过了,贤王的手下口风都很紧,但言语间不能判断出贤王已经多日未曾出现过了。这倒是与那狄靖太子说的差不多。”
沈颜欢一脸茫然,什么米娅公主??
“关于颜颜身上的毒,她旁敲侧击的问到了一个弟弟被用这种毒害死的下人,据说这毒是贤王为了惩罚变心的王妃特意调配出来的,为的是看着这些女子如同花儿般花期短暂,在最美的时候凋零。”
他顿了顿,“从研制出来的那一刻,就没有解药。”
沈颜欢: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啊!
“但确实有一个人曾经活了下来,用的方法便是——换血削骨。”
红铃暗自叹了口气,就知道只能是这样了。
“太子殿下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沈颜欢实在是不想看气氛变得这么压抑,只好开口问道。他这一问众人才重新把目光投向祁渊。
祁渊点点头道:“有……”
“父皇有令,我们在外所遇见的问题,皆需报备给母后,其他的,自行决断!”
第77章 .月有盈缺.(12)
“也就是说……”
傅月盈再次语塞,别吧,别这样她可不想做决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