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帝云歌一下子夺过了药膏,“你出去,朕自己上。”
沈昭雪笑了笑,将帝云歌松开,“陛下既然会,九日了为何还是血流不止?”
帝云歌一下子被沈昭雪梗住,他张了张嘴,随即怒瞪他道,“朕拿剑给你划上几刀,让你也同朕一般,朕倒是要看看,你好不好意思去找太医来瞧你那伤处。”
闻言,沈昭雪抿唇偷笑,“陛下这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朕有什么好承认的?”
“承认面皮薄。”沈昭雪拉过他的手,“还是让臣来吧。”
帝云歌不让,于是死攥着药膏就是不松手。
“陛下过几日还要骑马征战,不让臣来,到时候没涂好,陛下准备怎么去?”沈昭雪挑了挑眉,“再说,陛下什么地方臣没看过,吻过?”
刚开始帝云歌还有些动容,但听到后面,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往后殿试,《廉耻》非考不可,不然考出的皆是一些登徒浪子。”帝云歌说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沈昭雪挑了挑眉,凑过去笑着道了一句,“臣建议,陛下再多从《礼》中抽一些试题,不然人人都想欺君往上。”
被他说了这么一嘴,帝云歌生气的甩了甩了袖子。
“伶牙俐齿!”
“陛下不是亲过吗?伶不伶牙俐不俐齿,陛下都知道,何必又赶着说上这么一嘴呢?”沈昭雪故意歪曲词意。
“你的廉耻呢,沈公子?”
“在陛下嘴里。”
帝云歌攥紧了拳头,一时间,他将拳头举起又放下,来回了好几次后这才又喊他滚。
“不闹了,臣给您上药。”沈昭雪刚将人拽过来,便被帝云歌邦的一拳头砸中了眼睛。
在拳头离开的一瞬间,沈昭雪疼得将手捂了上去,“陛下好狠心啊,这是想将臣的眼睛砸出来吗?”
听沈昭雪一直哼哼个不停,原本想再来几拳的帝云歌最终还是心疼的将拳头松开。
“让朕看看。”帝云歌担心的凑了过去。
沈昭雪疼得眉头紧皱,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怕吓到陛下。”
帝云歌下意识便觉得情况不妙,他嘴唇动了动,最后才艰难的吐了一句,“没事,朕……什么都见过。”
沈昭雪还是有些担心,“眼球好像掉出来了,臣按着它,这才没掉出来,等会松开可能会掉到陛下的身上。”
帝云歌被他弄得害怕了起来,他面色苍白,半响,才道了句,“无碍。”
“那,陛下靠近些。”沈昭雪按着那个被他砸伤的眼睛。
帝云歌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凑过去了些。
“再靠近些。”沈昭雪咬了咬唇。
虽然疑惑,但帝云歌还是将身子移过去了些。
待两人近得连对方的睫毛都能看得清的时候,沈昭雪这才道了声,“陛下注意。”
帝云歌点了点头,睁大了凤眼去看他的左眼。
随着沈昭雪双手的放下,帝云歌的唇上覆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未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被沈昭雪长舌直入,带着自己的舌翻飞了起来。
而那被砸中的左眼,此时正忘情的看着自己的面颊!
仔细一看,帝云歌甚至都能看见那睫毛里的淡痣。
哪有什么眼球被砸出来血流不止?
有的只有沈昭雪那止不住的情意!
意识到自己被耍后,帝云歌气愤的咬了一口沈昭雪的舌头,却没想到沈昭雪被咬得出血后,非但没有松开他,相反还加深了。
血液的味道充满了两人的口腔,帝云歌推了几次才将人推开。
“今日沈公子的眼珠子没掉出来,朕便亲自给你剜出来。”帝云歌朝地上吐了几口,恶狠狠道。
“臣说的都是实话,臣不按着它,它便又落到了陛下身上,不信,陛下可以看看另外一只,是不是一直在陛下身上。至于血,陛下刚刚不是已经尝到了吗?”沈昭雪说得理直气壮。
“臣眼珠子都掉了,陛下还不给臣上药吗?”沈昭雪委屈的眨了眨眼睛。
帝云歌自然不肯,于是沈昭雪便将人一把拉了过来,结果自然是被帝云歌邦邦锤了好几下后,这才将人压上了床。
“将朕放开!”帝云歌被压在床上,一双凤眼因为气恼而红了起来。
见他不理,帝云歌狠狠的踹了沈昭雪好几下。
“上药好得快,陛下乖,臣给您上药。”
帝云歌一直挣扎个不停,“朕自己来。”
“陛下莫不是怕痛吧?”沈昭雪挑了挑眉,“因为怕痛,所以这才不肯让臣上药。”
被他戳中,帝云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正常了起来,但他仍梗着脖子否认道,“朕才不怕。”
“那便让臣上。”
果然激将法最有用,帝云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同意了。
沈昭雪将手涂满油,然后伸手拿起了糍团,未被打开的糍团,刚入手便软成了一团。
沈昭雪馋得咽了咽口水。
涂了油的手当即便按了进去,细软温热的糍团将他的手紧紧包住,一个没防住,沈昭雪被烫出了声,可糍团好像不放过他似的,没动,便开始收缩了起来,似想恢复到当初的团状。
看着糍团,沈昭雪的眸光暗了暗,拿着它便开始沿着糍口按了起来,被按到的糍壁抖了抖还是软了下去,平成一块。
糍粑被揉平后,沈昭雪看着细腻的糍身,忍不住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在空中炸响。
帝云歌的脸从白到红再到黑,他咬牙切齿,“沈昭雪,朕要将你剁碎了拿去狗!”
沈昭雪叹了口气,“看来那句古话是对的。老虎的玉圆子摸不得,一摸就炸毛。”
第113章 你凭什么恨他?
自昨日拍了帝云歌的玉圆子后,未等天亮,夜恨晚便找上了门。
“昭雪兄。”夜恨晚拍了几下门,见没人应便直接推了门走了进去。
好在沈昭雪速度快,不然,还真被他瞧见了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
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石阶相嵌的地方也隐约露出了青苔,院里的草丛又结起了蛛网,早上雾蒙蒙的沾了水,大朵大朵的水珠子坠在上面,不细看还以为是没融掉的雪。
相见不过几日,两人又得分别。
帝云歌要南征,而他要同夜恨晚去祁无阁探究身上的谜团。
沈昭玉在入城的第一天便被满月纠着耳朵叫了回去,现下去祁无阁,沈昭雪除了夜恨晚,其他,他一概不识。
沈昭雪看着城内,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帝云歌,一时间,他不免有些灰心。
就在他准备说走的时候,突然从城内冲出了一队人马。
“吁!”领头之人气宇轩昂,穿着一件上好的黑衣,耳侧辫着一小股辫子。
未等沈昭雪来得及问,帝云歌便驾马从那男子的身旁走了出来。
沈昭雪满心欢喜的看着他,希望他同自己告个别,却没想到,帝云歌看都没看沈昭雪一眼,目光全落在男子身上。
“抚鹤。”帝云歌皱眉,隐忍的喊了他一声。
君抚鹤看着帝云歌笑了笑,拿下巴点了点沈昭雪道,“不介绍介绍?”
帝云歌没作声。
沈昭雪的心凉了一半,虽然不知两人是何关系,但……
就介绍一下自己而已,真的有那么难开口吗?
过了半响,君抚鹤忽的笑了一声,“不说也没事,反正一路上朕同他有的是机会聊。”
帝云歌一瞬间变了脸色,“你不能和他一起。”
君抚鹤眯了眯眼,看着沈昭雪饶有兴趣道,“他们去的祁无阁可是朕的地盘,朕为何不能同他们一起去?你怕朕同他说些什么吗?小歌歌。”
帝云歌瞪了他一眼,将马竖在他面前就是不让他去。
“这样是没有用的小歌歌,朕想去的地方还没有人能拦住朕。要不你……”君抚鹤引马过去,想在帝云歌耳畔说些什么。
帝云歌同他相处十几年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当即便拔了剑出来横在两人中间,“滚!”
君抚鹤轻笑了一声,驾着马便绕过了帝云歌,“你要的兵马粮草过几日便会带到,人,朕就先帮你看着了。”
君抚鹤说罢便拍了一下沈昭雪,“走吧沈公子。”
不知为何,明明是句很亲切的话语,沈昭雪却听出了一股浓浓的醋味。
沈昭雪也没多想,抬头便看了一眼帝云歌。
帝云歌也在看他,不过神色颇冷,知道他想问什么,帝云歌皱了皱眉还是道了句,“同他去吧,他是思涯国帝君。”
思涯国帝君,君抚鹤。
沈昭雪略有耳闻。
他同帝云歌一般,残忍狠辣,不过比起帝云歌这位帝君还算心软,毕竟人家真的没有煮过人,顶满了只是凌迟处死,炮烙。
君抚鹤,十四五岁便被送去长夜国当质子。
三年后,思涯国放长夜国质子归来,却没想到就是这一个质子,将长夜国皇室一一残杀,而君抚鹤感念昔日长夜皇室旧恩,当即便杀了那质子。
后来便是一系列的政变,长夜亡,思涯将其吞并,而君抚鹤更是凭借杰出的才能最后登基称帝。
拜别了帝云歌,一行人驾马走了许久,君抚鹤这才露出了本来面目。
“所谓美人,也不过如此。”君抚鹤冷哼一声。
沈昭雪听惯了这句话,所以现在听他说来,也没什么反应。
见他不理自己,君抚鹤气上加气,当即便准备说一些沈昭雪不知道的事情来刺激他,待他感兴趣的时候自己故意不说气死他。
“他没同你说他过去的事吧?啧啧啧,真可怜,就连朕要同你走一路和你谈心他也不肯,他就那_娇rml堂_么怕你知道他过去发生的事害。”君抚鹤面上假装镇定,但实际却在偷偷看沈昭雪的反应。
沈昭雪依旧没理他。
“朕借了他两次兵,他起初还不肯找朕借那第二次兵,因为他在同朕借第一次的时候,便同朕说,他往后要是再借一次,便嫁入我思涯。”君抚鹤故意拿假话骗他。
听了这话,沈昭雪果然坐不住了。
“陛下不会。”沈昭雪斩钉截铁。
此时的沈昭雪已经全然忘记了替身这一说。
他只觉得陛下说了娶他就一定会娶他。
“你了解他多少?你知道他为人?他发生的事你知道吗?你怎么就敢说他不会?”君抚鹤忍不住吼了出来,“朕陪了他十几年,凭什么,凭什么他会瞧上你这种软弱小辈?”
“早知今日,十年前的那株海棠朕就不应该赠与他,这样他也就不会转手就扔到你的头上去!怎么样?每次的花车坐的舒服吧?朕恨死你了,朕恨不得弄块巨石给你砸死在里面,这样他就是我的了。”
君抚鹤双眼通红,鼻尖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朕甘愿雌伏,以思涯为聘,只求嫁与他,他却同朕说,他有心仪的人了。”君抚鹤几近疯狂,“可是,当初在牢里他浑身被烫,血肉模糊的时候,他明明同朕说的是,他想要权。”
“权能让他安心,让他觉得自己不受人欺负,而如今他同朕说他不要?他不要权,他要你?你是什么东西?下贱的东西,给他提鞋都不配。”
君抚鹤越想越气,道完后直接唤出了灵剑同沈昭雪打了起来。
沈昭雪不想同他过招,只想从他口中得知有关帝云歌的消息。
“什么海棠花?怎么被烫的?何人烫的?”沈昭雪皱眉,不想同他多过招,两三下便将君抚鹤的剑挑飞了。
剑横在君抚鹤的脖颈上,身后的护卫一瞬间便围了上来,君抚鹤看了沈昭雪一眼,随即便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万人葬去了吧?”君抚鹤提了一句。
沈昭雪不明所以,“废话少说。”
“这就很可笑了,他被游街示众砸了满身的腥臭,你呢?因为十二岁遇刺撞上他,被他扔了一朵海棠逃过一劫,于是每逢你路过那里便会被扔满车的花,你只觉得这是风流趣事,殊不知这是他满腔热忱。”
“朕不知道你怎么同他做的,让他那处都受了伤,他以为他坐着面色如常朕便看不出来了,呵。
他没见你,是因为他在同朕下棋,再加上他那处受了伤不方便见你。朕撑过窗,看过你,你怨恨他,恨他不见你。”
“那你可知,你同他离别那天,你让他夹着你的东西上了龙椅,你恨他不来见你,也不肯按你的计划来将你留下。
你只知道他生气,却不知道他下午便起发烧,一直呕吐不止,面色苍白,躺了几日这才见效。”
第114章 不是见色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君抚鹤说罢,便一把抓过沈昭雪的剑刃,“为了拦朕,负伤上马,明明那处已经撕裂开来,但他还是皱了皱眉,继续驾马来追朕,只为不让朕见着你。”
沈昭雪的心乱成了一团。
以前他总觉得帝云歌不够爱他,爱的也只是他的容颜。
却不知,帝云歌要是不爱他,又何必在乎他的感受然后步步退让呢?
十三岁那年,皇后那边派来了一个绝顶的高手将沈昭雪周围的的暗卫一一杀害,看着滴血的刀刃,沈昭雪害怕的逃窜了起来。
许是人多安心,沈昭雪当即便跑到了闹市里。
本以为那人会因为人多而有所忌惮,却不知人家根本不在乎,跟着他便一起跑到了闹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