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斯,我恨你,就算夏恩不喜欢我,我也会努力让他喜欢我,夏恩说我脾气不好,我会改,只要他不喜欢的我都改,夏恩不喜欢在下面,我可以,就算夏恩以後喜欢的是别人,那也是我的事,你凭什麽让我背叛他……」他挣脱他,他又抱紧他,激动的言语在黑夜中不停激盪。
「你们全都当我是小孩子,我是认真的,我是认真的,我爱夏恩,我喜欢夏恩,第一次见到他就好喜欢了,就算有其他人比夏恩漂亮我也只会喜欢他,你知不知道嘴巴的吻是我最重要的宝物,我可以不要哈利,不要模型战士,不要拳击手套……不要我自己,你怎麽可以拿走我最重要的东西。」
「是我不对。」低头认错,也是哈德斯的生平第一次,要是可以,哈德斯真希望时间能倒流,因为夺的不是一个吻,而是否定了他的努力,毁了他的勇气,如今,才知道那个只会欺侮人的孩子真的受伤了。
「今晚的一切我会牢牢记住。」
「好、好,你记著,让你记著,长大後给你报仇。」
「怎麽办,要是夏恩不喜欢我……」
「不会的,夏恩会喜欢你。」
「我真的很努力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哈德斯紧紧搂住他:「我知道你每天很早起床,每天学很多东西,忙到没有时间出去玩,没有时间交朋友,还知道你不想被当成小孩,你想赶快独当一面继承元家,还知道你想要……」
突然,哈德斯被抱住,压抑的哭泣声全闷进胸口。
元兆昜好惊讶,哈德斯真的都知道,元兆昜也好感动,哈德斯的每一句话都在认同他的努力,不过他没忘记要这麽努力全都是因为元氏比不上麦金尔家,留在手腕上的疼痛就是因为太弱小挣脱不开才会被强吻,他恨自己比恨哈德斯多,满腔的愤恨不甘瞬间成了一口狠咬。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倒你,一定、一定!」
他大力咬住哈德斯的胸口,哈德斯也任他咬著,直到十年後,这口咬痕仍留在哈德斯身上,他的不甘心更深深刻印在哈德斯心底深处。
往後的几个月,哈德斯更常飞来见他,元兆昜也努力朝著打倒他的目标前进,乍似一如往常,他们的眼神却不同了。
此刻,哈德斯正忙著替他的拳头上药:「又跟谁打架?」
「李海升家的废物,他说我臭屁,我就打他了,结果被我打没几下就哭了,要不是看在他们家跟我们家有往来,我一定把他打到像小狗一样在地上爬。」
哈德斯浅浅笑著,听他说这几天在学校的事,家里的事,当他说到:「等我成了当家,一定断他们後路。」
「就我所知你们元家只传直系,就算你已经是最优秀的孩子,也要等元一展死了才能轮到你,你想过那还要几年吗,还是你想过了,有杀元一展的打算……」
「哈德斯!」
「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等你真的掌权了,说不定我已经死了,你的夏恩也老了,这就是现实,难道你还没看清楚。」
元兆昜从没想过最大的阻碍会是父亲,就算事实如此又能怎样,总不能……
「杀了他,你就能早几年拿到元家。」
一闪即逝的想法被准确道出,元兆昜吓的跌坐沙发上,哈德斯栖上:「别怕,我可以帮你。」
「不要!不要!他是我爸,你不能……」
哈德斯拢拢他的肩:「放轻松,我只是建议,你说不要那就不要,来,先吃饭。」
哈德斯的眼神太认真,根本不像是一个建议,直到上床就寝才明白哈德斯的真正用意。
「下各月我会带夏恩一起来。」
算算日子,又一年了,元兆昜喜悦的应了声,哈德斯笑了笑便问:「想不想每天见到夏恩?」
「想。」
「不想杀元一展,又想天天见夏恩,做我儿子吧,做我儿子麦金尔家的一切全给你。」
「不要。」拒绝,是因为夏恩就要离开麦金尔家了,更因为:「我的敌人就是麦金尔家,就是你,为什麽还要做你儿子。」
「因为我比元一展还要了解你,还要疼你,元家能给的,麦金尔家绝对只多不少,财富,权势,夏恩,很诱人吧。」
「现在求和会不会太慢了。」
「这不是求和。」哈德斯的碧绿眸子因欲望而迷蒙,更有对他的喜爱迷恋,心疼欣赏。
这样的眼神元兆昜看过无数次了,嘴上发出鄙视的轻哼,身体却紧贴著他,还自动的把哈德斯的手臂拉过来当枕头用。
他讨厌哈德斯,想打倒哈德斯,可是跟哈德斯在一起的时候好轻松,哈德斯还是唯一了解他的人,打从那晚之後他要生气就生气,不想看书就不想看书,还可以打哈德斯,只要哈德斯在就可以任意妄为。
哈德斯也确实给了他任性跟撒娇的权利,还想给他孩子应有的快乐,人生最大的喜悦,协助他完成心里的希望。
元兆昜只知道自己在哈德斯心里有了价值,只要哈德斯眼中还有欲望,就表示可以继续任性,还可以得到很多从未有过的温暖。
就因为这样,当哈德斯碰他的时候,他不讨厌,还很高兴,有一回,他又问哈德斯为什麽不跟他做爱,哈德斯说:「你不是说身体还没发育完全,会有後遗症。」
元兆昜听的好高兴,当时的胡说瞎掰哈德斯竟然也记得,当下有了被重视、被在乎的感觉,话锋一转又怪他抢了那各吻,哈德斯却是噙著浅浅笑容凝视他:「你还不知道吗,你还不懂吗……」
64
第一次看懂哈德斯的感情,元兆昜除了纷乱,更有惊吓,当下撞起胆子跟他相望,最後还是被他的火热目光给击退:「我不知道你说什麽。」
哈德斯笑笑搂著他,又玩起他的头发,久久才略有抱怨的说:「小滑头。」
滑头就滑头,心里早就有夏恩了,这辈子也只会喜欢夏恩,况且哈德斯不过是一个目标而已。
而现在,哈德斯又情难自尽的取悦了他,而他也再一次被哈德斯的掌上技巧摆平了:「这样还想要我做你儿子……就喜欢乱伦是不是。」
经过那晚,他在哈德斯面前越来越不懂分寸,给了他放肆权力的哈德斯也永远噙著包容微笑:「男人向往的财富、地位、名声我全都有了,偏偏就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因为我少了正常男人的生育能力,所以麦金尔家不会有继承人。」
这是哈德斯的痛脚,也是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还是完美人生里的污点跟遗憾,如今却说的一派轻松,还有心情逗著一脸呆愣的人:「很惊讶?」
躺在哈德斯臂窝上的元兆昜眨眨眼,现在的他不能理解生育能力对男人,对生长在麦金尔家的哈德斯来说有多重要,凭著一股自我见解说:「没有就没有,反正你那麽有钱,全世界有那麽多没人要的小孩,喜欢不会去抓几个。」
哈德斯笑开了:「是阿,不过聪明惹人爱的很少,能让我喜欢的更少。」
「被你喜欢是可怜,是不幸。」
「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哈德斯笑笑熄了灯,元兆昜嘴上一声晚安便攀上他的胳膊,哈德斯则在他头上覆上宠溺一吻:「晚安。」
翌日一早,每回总是停驻二日的哈德斯竟然只逗留一晚就回国了,元兆昜向来不问他来的目的、去的方向,进了校园,打开书包,一个陌生的长条盒映入眼帘,上头还夹著一张小卡片。
“在麦金尔家,十六岁是成年了,以後不能再叫你小鬼或小滑头了,兆昜,下次见面希望能听到你的答案。”
一支钢笔不足以撼动人心,不过今天是他的十六岁生日,这是第一各收到的生日礼物,没有生日快乐,没有生日蛋糕,哈德斯只用了自己的方式给他一各认同,一各无声的祝福,让他的心泛起了圈圈涟漪。
隔月,元兆昜抱著从未有过的喜悦心情去见哈德斯。
「哈德斯,这些给你。」他喘著大气的将手上大小提袋往桌上一放,哈德斯从其中一各袋子里拿出装满深色液体的玻璃瓶:「这是什麽?」
「你手上那个是虎鞭,还有鹿茸、巨蟒蛇做的药酒,还有这个……」他边说边从小山堆里找出另一各玻璃罐子:「这是最难弄到的,别看它黑黑的,这是用很多珍贵草药酿了好几十年的仙丹,绝对能让你生出小孩。」
哈德斯当场愣住,元兆昜一头热的献宝,介绍完药酒跟食补,又拿出一大堆纸符,烧了一张在哈德斯身上胡乱笔划,跟著摸出黄色药包,将里头的粉末加进那杯符水让哈德斯喝下。
「这是什麽?」已经把东西吞下肚的哈德斯问著。
「香灰。」哈德斯一脸疑惑,元兆昜不含糊的交代起香灰的出处跟符水的神奇功效,还不忘拍胸脯保证:「放心,我常常喝,不会拉肚子。」
哈德斯正傻在他的迷信,他又朝科学方向行进:「我查过了,影响男性生育能力有很多种可能,像是肥胖,恩……你不胖,抽菸,戒掉可能会比较好,疾病……虽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病,还有……」
哈德斯按住他的嘴:「谢谢。」
这声谢谢更让他开心到脸红了,就只为哈德斯没有否定他的迷信偏方。
「这是家族遗传,是基因染色体的问题,麦金尔家向来血脉薄弱,不过我会试试看。」元兆昜点点头,掩饰羞赧的转身收拾那些瓶瓶罐罐。
「兆昜,做我的儿子。」
「有人会对儿子做这种事吗。」他没好气的拿开环在腰上的手。
「这意思是你愿意了?」
「当然不是,我姓元,我没忘……」
哈德斯将他拉近:「你迟早也是要叫的,不是吗。」
「谁跟你迟早,夏恩又不是你儿子,就算我跟夏恩结婚了,我还是只会叫你哈德斯。」
哈德斯笑了一声便将他抱回房间,扯掉他颈子上的铁灰色领带:「我也很希望你叫我的名。」
「不要,哈德斯。」一察觉脖子正被吸吮,他推开他坐起:「今天不要留痕迹。」
「怎麽,想跟夏恩更进一步了。」
「没有,只是……哈德斯!」在他羞赧吱唔时,哈德斯已经脱下他的裤子,分开他的双腿,把头埋进他的腿间取悦他。
顶著麦金尔家光环跟一身男人霸气的哈德斯哪曾如此服务过人,哈德斯认为这是低贱自己的行为,不过现在心态不同了,口中的欲望代表他的人,现在,只是将最喜欢的东西吞下肚。
初次体验这种滋味的人没一会儿就在哈德斯嘴里控制不住的释放出来,当他惊慌的不知所措,哈德斯说:「记住,虽然你现在什麽都没有,但是你已经赢了我。」
哈德斯舔舔嘴边汁液又继续抚摸他的身体,直到点燃他的欲望,又将他的火热吞入口中。
他不明白赢了哈德斯什麽,却爱上这种方式,温热口腔比掌心还要舒服,释放感觉一来,他推开哈德斯,哈德斯却将他的手擒住。
他极力克制却敌不过哈德斯的催促,宣泄过後,他感到丢脸,坐起,才发现哈德斯的碧绿眼眸炯炯盯著他,就像一头盯住猎物的猛兽,随时都有发动攻击的可能。
忽然,他觉得哈德斯好可怕,哈德斯一动,他本能的逃开,一跳下床,又被哈德斯抓进怀里:「哈……哈德斯……」
哈德斯知道他的惊恐是因为过度敏锐的观察而来,愉快欣喜的让他躺在自己腿上:「说各故事给你听。」
「我在中国认识了一个农夫,一个考古学者,他们很年轻,他们是恋人,他们拥有高尚人格跟纯净灵魂,他们热爱每一个生命、每一杯土,活力热情的考古学者叶娜吸引了我。」元兆昜还在为力量悬殊跟气势差距气跳,听到叶这个姓,他猜哈德斯说的可能是夏恩的母亲,就因为跟夏恩有关,他静了。
「那种吸引不是爱,是一种欣赏,她让我明白大地的美,生命的美,而我也逐渐爱上她双眼里的美。」
就因为爱她才会对夏恩做那种事?这麽想的同时嘴上也问著:「所以你是爱她的?」
「不,我只喜欢男性。」听到他的轻哼声,哈德斯笑笑挠起他的头:「因为她,我认识了那个农夫,我瞧不起他的工作,更瞧不起他的人,明明长的俊,还是个高知识份子,却没有男人该有的抱负跟野心,我认为这样的人配不上叶娜,不过,他让我明白工作没有贵贱,也让我看到每颗甜美果实背後的辛苦跟汗水,他们让我懂了权力跟财富并不是最吸引人,而是生命、希望跟梦想。」
「那他们呢?」
「死了,结婚不久陆昂就病逝了,叶娜很坚强,她不需要我的任何帮助,不过有一天,她抱著他们的孩子来找我,说要跟著考古团去沙乌地二周,那是她的工作、她的梦想,我无权阻止,不过她再也没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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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来?为什麽?」
哈德斯哼笑一声:「真相是,有个好男色的毒枭看中了陆昂的农地,却误杀陆昂,叶娜手上有毒枭的犯罪证据,她怕拖累孩子,才把孩子送到我这,叶娜走後的第三天,我收到她的书信知道了这件事,有时候我很气他们,既然知道我有保护他们的能力,为什麽不向我求救。」
「怕你是第二个毒枭。」他说的很小声,哈德斯还是听见了。
「他们的感情是不许任何人介入的,而我的自负,一直到最後都没有向陆昂有任何表示。」
「所以你才对夏恩……」
「你说夏恩不喜欢,我看不见,我只看到陆昂的脸,只看到心里的遗憾,不过你擦亮我的眼。」哈德斯忽然将人按到身下,在他身上留下一各吻痕:「有些事可以淡忘,就跟这个痕迹一样,这些年,夏恩逐渐有了叶娜的坚强跟活力,现在就只差一个陪他成长的人,做我儿子吧,这样你就能陪著夏恩了。」
感情有很多种,哈德斯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单单是爱那麽简单,看他迅速成长,看他将传授给他的知识吸收炼化,那种喜悦、那份骄傲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哈德斯很清楚跟他可以是朋友,是敌手,甚至父子,就是永远不会是情人。
从他给的价值物更能知道他是懂得珍惜的人,无论是模型、拳套,还是最不起眼的贴纸,只要是他喜欢的,他都保护的很好,相对的,夏恩也是,就因为爱上这样的人,哈德斯选择了传承。
谈及往事,哈德斯有著无限感触,放远的目光回到叶秋身上,踏前勾起他的头发:「剪了吧,连同那些过去。」
叶秋不停的点头,他不知道,这些他从不知道,现在才知道原来一直有个人在保护他,原来男孩的每一句喜欢都是认真的,都不是童言儿语。
「是你告诉他霍夫曼家的事吧。」
霍夫曼是安德鲁的原姓,叶秋不禁想起他曾主动问起,轻应一声,哈德斯的视线转向刚推门而入的人身上:「有一年我问他为什麽打安德鲁,他说看他不顺眼,不过我想,他只是把保护夏恩的希望全放在安德鲁身上霸了。」
安德鲁哼了声,操著外语说:「普狄森先生来了。」
突来的访客打断他们的交谈,叶秋也不再逗留,他迫不及待的想见他,现在、立刻、马上……
「龙哥!」这头的阿二已经喊到嘴乾喉咙痛,坐在舒适大椅上的人就只顾著转他的钢笔,阿二放弃了,索性泡起他的冻顶乌龙慰劳自己。
「叫叶子佳进来。」
「谢天谢地,你终於回神了。」阿二如往常的悠哉踏前,眼尖的元兆昜立刻发现他手上的茶叶:「放下,敢给我喝这麽好,我有说原谅你了吗。」
「你不是那麽死心眼的人吧。」
「我是,你第一天认识我是不是。」
「找叶子佳是不是。」阿二很有骨气的放下那包冻顶乌龙,要不是这几年挣的血汗钱还被扣著,绝对会更有骨气的跟他抗议。
看阿二滴滴咕咕的离开,元兆昜没好气的动手泡茶,等叶子佳出现,他已经在悠閒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