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韬之才,又何必有惊世之容。
有倾城之貌,又何必有武略之能。
权欲国仇,引众人聚首一处。
征殇离恨,不自觉钟情一人。
他,青梅相护未敢言。
她,几经邂逅皆不同。
他,开疆拓土为哪般。
她,初相见即倾相依。
他,缘起惜才末钟情
......
征程不过为寄托,引力究竟起何物?
暂无解......
本意与否,那一夜后,皆卷入其间......
(呃......其实行文还是很轻松的,文本身满抽的= =|||||||||||)
主角:李瑗准
壹
今夜的月很圆,却是那么遥远。远得那么惨淡,有点悲凉。
月下,关外的荒原上,十数骑风驰般掠过,却仍然会引起旁人的瞩目。
如此的骠骑,通体乌亮,无半丝杂毛,奔驰间更有若腾云。而配有如此骏马的人自然也是英挺有加。
为首的一人,纤长挺拔,腰间的佩剑在月色下闪着温和却又寒冷的幽光,标示着主人那非将即帅的身份。然而,如若近看,不由得又令人愕然:这一军主帅为何要将头盔下的脸以黑纱遮蔽一半,只是露出双眼。愕然之更为愕然的是:那是一双似水般写满柔情的眼睛,这原本应该出现在深闺窗畔的惊鸿一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片历来是战场的荒原上呢?再加上黑衣上隐约的血迹,更是平添了一份诡异。
这夜,这月,这马,这人,还有这与之不相称的似水莹眸......
贰
夜再浓黑,也有被驱散的时候。
破晓时分,洛城门外。
"李将军,我们到了。"主将身后一相貌雄健人言道。
"嗯"将军应了半晌过后,方道:"承函,去吧!"
"是,将军"朴承函应令,纵骑来到洛城关下,向城上喊道:"朝丽国李瑗准李将军奉我朝容川皇之命,特来朝见华夏国皇上。"
城上之人应声探头,见来者仅十数骑,当即下令打开城门。
随着城门的开启,李将军的美目中略过一丝犹豫,留下了一末神伤。
随着城门官吏的出城相迎,将军的眼中坚毅与敏锐掩盖了原本的神伤,这才是沙场将帅的眼神。
叁
月前,契丹突袭朝丽,朝丽难抵这十倍于己之敌,却仍是顽抗。这一月的镇守已到了穷竭边缘,朝丽容川皇这才不得已派李将军来华夏借50万大军助己抗敌。
然而,契丹早料到容川皇会有此招,早就设下伏兵,只等人来。
朝丽守军本已不多,李将军只带了50名本部士兵前去借兵。
就在出关后不久便中伏被围。
契丹四王爷赫致:"李瑗准,本王对你早有耳闻,敬你英勇忠诚,重你用兵之能,今日,朝丽国亡已成定局,只要你愿降我,来我契丹你仍是将军。你意下如何?"
李瑗准一声轻笑:"多谢厚爱,将军要做,但只做我朝丽国的,忠诚要守,但只为我朝丽国而守。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赫致:"早知你顽固了啊!不过为将者当保得黎民安慰呢?你自己看吧?"赫致身后众士兵压出数十个老弱妇孺,全部刀架于颈。
瑗准道:"好吧,你赢了。论无耻毒辣,我永远甘拜下风。除了投降,我可以用我的一切与你换,开口吧。"
赫致一声阴笑:"真的吗?我相信李将军是言而有信的人。嘿嘿!!!!!!......"
肆
瑗准不置可否的又笑了一声,这哪里像是在沙场对峙啊,倒有点像朋友之间开的玩笑。
赫致一时懵了,随即又不禁佩服其瑗准的镇定,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这个即是远近闻名的从十二岁起就逐渐占露出极有天赋的军事才能的少年将军啊。"哼!今天之后你就会为我所用的。"想到这不由得有些兴奋,高声道:"你不怕我要你死啊?"这时的赫致居然出口有些调笑的成分,显然是对今日之役有十足必胜的把握。
"你舍得杀我吗?"居然也是调笑的语气,亏他这时还有这份心情,"你今日这阵势,就是为了阻我之路么?杀我也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啊!看样子赫致兄今天是不活捉小弟我,不肯善罢得了。"瑗准越说越十近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兄弟相见呢。
赫致被道破心声,微微一惊,但毕竟是沉稳老练的主儿,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哼!我要你自刺一剑。"
"好"瑗准应的一声,话音方落,只听得"哗"、"嗤"两声,瑗准已拔出自己的佩剑,刺入了自己的左肩。这柄凝麾剑,寒铁所铸,是以剑身极细却很强韧,加之锋利无比,剑一刺入随即穿堂而过。
赫致不过是被其说破阴谋,想反将瑗准一军,没想到......
"现在放人吧!"瑗准若无其事的言道。
赫致一时语塞,不过好在他是守信之人,挥手让手下放了那些妇孺。
"果然是个英雄。"赫致赞道。言罢,便一挥手,所有契丹兵开始向瑗准他们围拢......
就在这时,瑗准忽然拔出肩头的剑,一到鲜血"嗤"的一声,喷涌出来,人也随之一个倒栽跌下马背。前排的契丹士兵均是一愣,对方主将已死,是该攻还是该停,一是犹豫不定。而后排的人不明就理,还在往前行进,敌军一时乱了起来。赫致站在高处,一切看在眼里,也是一愣,"瑗准,你就这么死了吗?"
伍
就在敌军阵势方乱之际,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瑗准左脚一钩,已然翻身上马,看中了敌军阵势最弱之处直冲过去。方才从自己肩头拔出的剑已然连杀数人,更有不及反应者被其腰斩。
李瑗准不愧为朝丽名将啊,单只腕力就少有人可与之匹敌。
承函一众紧随其后,硬是从重重敌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瑗准知道,只要能进入不远处的一线峡,契丹军在人数上的优势就不复存在,而过了一线峡即是华夏的地界了,不会再有伏兵。但话虽如此,要挨到一线峡仍有一场硬仗要打。
果然,赫致这契丹第一的箭手拉弓上箭,"咻"的一声,一箭疾驰向着瑗准飞来,瑗准左手拉过身旁一契丹兵,一回转挡住了身后来箭,然而,这一用力过激的举动立时牵动了左肩上的伤口,瑗准似乎可以相当明确地听到左肩的伤口被撕裂的声音,不由得抛下了这人肉档箭牌。
然而,就在此时,赫致的第二箭又已然到了身后,此时瑗准右手正用剑刺敌,剑尚未收回,左手又完全使不上力气,唯有侧身避过来箭。就在瑗准一侧身之际,赫致的箭刚好贴着瑗准的脸掠过,没有划到瑗准的脸,却射落了他脸上的蒙脸黑沙......
离一线峡仅数步之遥了,然而,赫致再次拉弓上箭......
陆
然而,赫致愣住了,箭上弓而久不射,这完全不像是赫致的所为,他究竟......?
是那黑纱滑落的瞬间,那半回的侧脸,细柔的凤眼却带着肃杀之气,眼下的鼻梁是那么东方却那么挺,而更令人惊艳的是那薄如纱,莹如脂,颜如霞,泽如玉的双唇,唇的主人用浩白的细齿轻咬着下唇,轻噌薄怒,带怨犹哀的,加之一抹红霞衬着的细滑脸颊,有若画中人给人以梦境般的不真实。
待那侧脸回转,瑗准一行已然进了一线峡......
望着侧脸主人远去的背影,良久,赫致才回过神来。"李瑗准,你会是我的......"赫致暗道。此时赫致想要得到瑗准的心更为坚定了,然而,这之中似乎起了奇妙的变化,这决心似乎不仅是缘起爱才之心,似乎......
赫致也知道进了一线峡后就再无望擒到人了,下令收兵。
这边李瑗准带着一行人马不停蹄直往洛城赶,不敢有丝毫停留,经过一场恶仗,带出来的仅剩下十数人马。
瑗准左手勉强控制住缰绳,右手撕下半片衣襟,单手将伤口粗略的包扎了一下,以阻止长途颠簸导致伤口再次喷血。但尽管如此,毕竟伤口太深,瑗准的脸渐渐地失去了血色,在月光下,这张绝色脸孔显得格外娇柔,一副我见犹怜的意味。
瑗准似乎感觉到了随从将士的异样眼光,掏出汗巾将脸再次的蒙了起来。
这数十骑人马在月光下的关外疾驰......
柒
且说瑗准一行到的洛城门外,守城官吏出城相迎。安排他们在专为外国来使准备的宅第住下,说是先去通报皇上,让他们在此等传召。
待小吏走后,瑗准忽然觉的眼前一黑,便就此倒了下去。
"将军......将军......"众人疾呼。
"我先扶将军去内屋上药,你们且留在此等消息。"承函命令道。除瑗准外这儿就数他这个参将最大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知道吗?""是"承函明白今天见过将军容颜的人心里一定起了异样,毕竟,治军严谨,威镇天下,令出即践的李将军竟然有着秀美绝色的脸,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这就是为什么瑗准终日以黑纱蒙面的原因了。十二岁从其父随军征战起,过于秀美的脸就给他带来了许多不便,十四岁上,更是有士卒酒醉之后冒然调戏,虽然之后其父处死了那个士兵,但是瑗准也从此不再以真颜示人。现在俊在军中的威望,甚至远扬出国的名望,都是瑗准自己拼搏的结果。不过也因蒙面,年轻的将士都以为瑗准天生异像,下半张脸定是其丑无比,怎想......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承函是李元帅,就是瑗准的父亲收养的孩子,比瑗准大两岁,从小一起长大,对瑗准的容貌倒有些心理准备,只是十四岁后也再没见过,瑗准的美貌还是大大超过他的意料。
承函一把抱起已然昏过去的瑗准,"天哪,就算裹着满身盔甲,瑗准竟然仍旧如此之轻,你究竟是什么做的呀。"承函心理暗道。
来到房里,承函将瑗准轻轻放置于床上,虽然动作极尽轻柔,但还是震痛了昏迷的瑗准,不由的"嗯......"了一声,承函听见这娇媚的无以复加的呼痛声,心无法自控的狂跳了起来。
"将军......将军......"承函低呼了几声。
"嗯......"瑗准应了声,但似乎是梦中呼痛的声音,并没有醒。承函的心再次狂跳不止,有些激动的脱去了瑗准的头盔、解开瑗准的外甲......
捌
瑗准外甲下的战袍上裹着的半片衣袖已然被血沾湿了一半,战袍还在由玄黑不断的转变为暗红。
承函心中一凉,"失血过多"四个字涌上心头,知道此时的瑗准定是已因为大量的失血而进入了深度的昏迷状态,再不止血恐怕......于是不再顾虑,迅速的结开了瑗准战袍的腰带,一把扯开了其衣襟,映入眼帘的是大半已然被染成血红色的月白内衣,见到这样的失血量,承函当下更不打话,掀开了瑗准最后的避体衣物。
纤细而不盈一握的柳腰,同样纤细的胳臂,混身似乎没有什么肌肉,每一处都是光滑完美的流线型,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娇纤的身体居然会是朝丽国第一将军的,更难想象这样的身体能够迸发出将人腰斩的力量。冰种翡翠般浩白的胴体上错综的散布着道道血痕,像极了传说中西域的血玉,而左肩的伤口得到了释放后再次涌出大量的鲜血。剑创所留下的小孔下拖着长约三公分撕裂的创口,那是方才用力过猛所至。眼前的残忍的美景让承函意识又再次脱离了理智,好在这时,昏迷中的瑗准伤口被掀"啊"的一声呼痛,将沉醉在幻境中的承函唤回现实。
承函不敢多看,用细柔的棉布(这些在使馆中都有)轻拭去瑗准身上的血迹,将止血生肌的伤药洒在创口上。然而,涌出的鲜血总是又再次将药冲开......为今之计一定要先止住血方可,于是,承函在瑗准的胸前垫上厚厚的一层棉布,再将瑗准扶起,让他背靠在自己的肩上,用长布带围着瑗准的胸口计紧,然后再在伤口上了伤药,终于止住了血,承函长嘘了一口气,再包好了肩头的伤口。
一切包扎妥当,承函轻轻放下手中的瑗准,不由得化石般的定住了。
刚才包扎之时瑗准脸上的黑纱不意间滑落,只是瑗准方才背对着承函,承函一时没见,此刻看的真切:一张完全没有血色却细致光滑的脸庞,一脸秀眉微蹙却我见犹怜的神情,仿佛是一件玉雕的稀世珍宝......
"朴参将......"正在承函出神之际,门外传来使馆下人的轻喊声。
"什么事?"
"我煮了锅糖水,现在是否要送来给李将军喝?"
"该死!"承函自责道。他居然忘了失血之人要补水。
"我自己来拿!"承函不敢让别人看到现在的瑗准,现在的他实在是太诱惑,而又无能保护自己。
承函命其余将士守在瑗准屋外,自己跟下人去取糖水,忽又不放心,让那下人试喝了一口,等了些许时间,确定糖水并无异样,这才端回瑗准房间。
到底是从小疆场上磨练过来的意志,加上过硬的体魄,这样的瑗准不会允许自己长时间昏迷,血才止住没多久就恢复了意识,醒了过来,挣扎着坐起。见伤口已然包好,只是胸口厚厚的棉布上计了老大一个蝴蝶结,"扑哧"一声,瑗准不由得笑了出来。
就在此时,承函刚好拿了糖水回来,眼见此景,一时愣在了门口。
"我说承函啊,你包扎的手艺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把我包的像礼物一样,干嘛?准备送人啊?"虽然贵为将军,但瑗准有时还是脱不了这顽皮的心性。令人奇怪的是,今天的承函没有像以前那样反唇相讥,仍然呆立在原地。
"好了拉,感谢承函兄救命之恩,我不介意在胸口绑个蝴蝶结啦,哧......"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花枝乱颤的一笑,导致承函再次灵魂脱离肉体(就是魂不守舍啦),木木的说道:"将军,喝......喝糖水"然后仍然站在原地。
这时的瑗准似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收敛笑容,正言道:"放着吧,我自己喝,出去吧。"
承函这才回过神来,"是。"应得一声退了出去。
待瑗准喝了糖水出来,已然换了套华夏国的便装,纤长乌亮的秀发披散下来,在后面松松的束了一把。这是华夏国男子再普通不过的装扮了。只不过瑗准好像刻意遮住了半张脸。
"将军,你这是......"承函问道。
"朝丽与华夏世代交好,太后(即容川皇之母)又是华夏国的郡主,闻知我国来借兵,定然不会如此冷淡以对,自我将拜贴送上已有一个半时辰了,却仍然了无音讯,其中定有蹊跷。"瑗准言道。
"那依将军之见当如何?"一士兵问道。
"将军不可。"还未等瑗准回答,承函大声阻止道。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承函很明白瑗准想独自去皇宫一探究竟,平时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瑗准正值重伤之际,这样做实在是......
"我非去不可,朝丽的弟兄还在苦战,战事不可有丝毫延迟"瑗准坚声道。
"那我与你同去!"承函知道劝不动瑗准,但有时在不放心。
"人多不方便,我意已决,这是命令。"作为将军时,瑗准自有一番威严,没有人敢违抗。说着出了使馆。
第一次来洛城的瑗准一时摸不清皇城在何处,且打听且行,正值懊恼之际,忽然一人上来搭讪:"这位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去皇城何事?"一脸诚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