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白玉堂继续说道:"但是你后面的表现就有些反常了,首先就是在见到包大人的时候,你既然表现的像一个紧张的普通女子一般,在后面就未免镇定的太快了些!还表现出了与先前的柔弱毫不相称的理智与坚强--你说你在熬制鸡汤的过程中离开了一下这一段话时,说得太过顺遂了一些,就好像是在说预先背好的台词一般。其次,就是你的手。"
"手?"杜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笑了,"是了!我的手太粗糙,不像是富家小姐的手对不对?"
"没错!"白玉堂慢慢地走近了几步," 能发现这一点,足见你是个心思细密的女子,但是,像你这般缜密的人,为什么又可以露出那么多的破绽来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白玉堂停了一停,看着杜若,心中却还是有些怜惜,忍不住又补上了一句:"杜姑娘,其实这些也还罢了,你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小看了开封府,小看了包大人。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五爷很好奇?"
杜若忽然笑了,笑的从未有过的妩媚,她伸手拨了一下自己的发髻,抬起头,目光迷离的落在了白玉堂的脸上:"你说的没错,若是我愿意,这个计划原本是可以进行的更缜密一些的--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敢小看过开封府,这些破绽,其实是我刻意留下来的。"
杜若语出惊人,白玉堂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由得一愣。
"五爷啊!杜若只恨与你相识的太晚,难怪白五爷你风流天下,红颜知己无数,你就是有那个本事让天下女子倾心......杜若--终究也只是个平凡女子而已,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当刺客的......"
幽幽的语调,到后来已是淡到几不可闻的程度。
"你说什么?"听到"刺客"这两个字时,白玉堂的眉头一挑,这个细节立刻就被杜若捕捉到了,她嫣然一笑,道:
"果然,你们已经有所察觉了!是你们的话,或许可以阻止他......"
她的话说到后来,已是细若游丝,白玉堂皱眉,正要上前,却见杜若猛地举起了手中的瓷瓶,凑到唇边一倒,剧烈的毒性迅速的发挥了作用,转眼间她的嘴角就沁出了鲜血。
这下变起仓促,白玉堂眼睁睁的见到杜若就这样服下了毒药,大惊之下连忙上前,却只来得及听到杜若的最后一句话:
"小心......十六刺......"
她说着,目光尽力的向窗外望了一眼,唇形轻轻划出了几个弧度,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白玉堂伸手覆上了她的颈,那里已经没有了生命的痕迹--好霸道的毒药!
"无......面?"白玉堂喃喃道,忽然有所警觉,放下杜若,转身冲到了门外,视线敏捷的捕捉到了一道正在远遁的身影。当下,他紧握画影,想也不想的追了过去,这人能在他未察觉的情况下潜到窗子下偷听,必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只可惜,那人的轻功极为了得,白玉堂追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追丢了那人的身影。
再回到了开封府,白玉堂与正匆匆外出的展昭撞了个正着,他见到展昭焦急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猫儿,这么急的赶着要去哪里?莫不是被人偷了鱼不成?"
展昭哪有心情和他开玩笑,皱着眉头反问道:"白兄,杜姑娘呢?"
"她......"
......
这个案子,开始的仓促,结束的更是仓促,包拯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也只是唏嘘不已。处理完杜家的案子,表面上的开封府似乎有恢复了原样,但是,他们都知道,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而且,杜若自杀后,白玉堂为了追一个人跑了出去,再次回来时,她的尸首就失踪了。
十六刺,这就是展昭将白玉堂从陷空岛找出来的原因。
半个月前,包拯因为一个案子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襄阳王秘密培养了一个刺客队伍,这些刺客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其中有个被称作"十六刺"的组织最近接下的任务,就是刺杀包拯。
这个十六刺不同于一般的刺客,展昭知道,到目前为止,他们出手还没有失手过,所以不敢大意,才特地找来了白玉堂帮忙。
可是,没想到遇上的第一个刺客,表现的竟然这般不敬业,不但砸了任务,还透露了十六刺的事情给白玉堂知道。因此才让这个案件结束的这般仓促加糊涂。
但是,无论是展昭还是白玉堂,在见识了杜若的决绝后,都不会轻易小觑了这个杀手组织。不会是每个人都像杜若这般无心做杀手的,很有可能下一个对手就会很难对付。
'
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是--
"白玉堂!麻烦你回客房去睡行不行?展某的卧室这么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不用那么小气吧,猫儿!"
白玉堂懒懒的躺在展昭的床上,双手放在脑后权当枕头,看起来轻松而写意,"五爷就看上你这猫窝了,是你请我来的,客人要住哪里,你这个做主人的应该都尽量满足才是!哪有像你这样将客人往外赶的?"
"你--"展昭气急,这只老鼠什么时候像过客人了?
"别生气!"白玉堂面向展昭,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等到解决了哪些不长眼的刺客,五爷自会走的!现在嘛,你就先委屈个几晚上吧!否则万一半夜那些刺客来了,你这猫儿一个不小心受了什么伤,又没有像五爷这般英明伟大的人在你旁边,翘了辫子可就划不来了!"
"......"
争执的结果,依旧是猫大人棋差一着,被某只白老鼠不由分说的占了猫窝。
、 只是。双方都知道,白玉堂之所以如此,其实还是担心展昭......
另外还有一件事,白玉堂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告诉展昭,那就是......
(十六刺之美人刺 完)
注:本文小生实在大脑极度混沌之下完成的,而且差一点又写成了长篇。只是一来小生的时间不够用,这篇文是送给月亮天使的生日礼,实在是没时间让小生写成长篇了,而来小生最近染上了重感冒,加上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大脑已经木然一片了,前面还好,后面写了些什么小生自己都不知道,结尾结的过于匆忙,所以本文写得实在是太差,还望大家原谅!
但是小生在此保证,下一篇一定不会写得这么匆忙了,大家就先将就着看吧!因为是系列文,若有谜题,在之后会渐渐的解答出来。文真的很差,但是看在小生现在十分不舒服得分上,还望大家原谅则个!
--传世青轩
丁亥年十二月十六日申时
十六刺系列之二--无面刺
--还债文
白玉堂会注意到那个人,是因为那个人实在是太特殊了。
不是因为长相,那个人长得相当平凡,平凡到丢到人群里立刻就找不到了;也不是因为气质,那个人根本没什么王八之气或是书卷气江湖气之类的气质,就是一个小人物那样,每日为了生计而奔忙;更不是因为穿着,那个人穿的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粗布服装,这种服装他堂堂陷空岛五员外从来不屑于上身。
他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应。
莫名的,他在那个人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白玉堂对自己的直觉从来就没怀疑过,因为这种直觉,他在闯荡江湖的时候避过了很多危险。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玄妙但却从来没出过错,所以他注意到了那个人。
直到那个人从他的视线中消失,白玉堂确定了他们不会是同路,这才勉强放下了心,他本来是想要跟踪那人去摸摸那人的底的,但是现在,他的手中还有更重要的事,
伸手摸了摸怀中的书信,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脸上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有多么诡异:
"开封府的那只三脚猫,会突然写这么一封信来,想必是一定出了什么连他都无法解决的事了!而且竟然瞒着所有人,只有他和包大人、公孙先生知道这件事,此时却偏偏通知了我--也罢!反正五爷最近心情好,又没什么事,去帮帮他吧!嗯!多日不见,倒是有点想念他这个酒友了......"
自言自语地说着,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锭碎银,随意的扔在了桌上,便起身出门牵了自己的白马向开封的方向赶去。
"哎!客官!多了!钱给多了!"身后,收酒钱的小二拿着碎银高声大叫。
"那是打赏给你的!"
白玉堂头也不回地说。
"嗬!这年头,果然阔气的客人到处有啊!"
那小二摇头叹了一句,想起刚刚那位客官那一身华丽的行头。只道那人不是个江湖豪客就是个富家公子,心想有钱不拿白不拿,便一边咧着嘴笑着一边将多余的银钱小心翼翼的塞入了怀中。
□□□¤□自¤由¤自¤在□¤□□□
无论南方北方,七月的时候温度都是很高的,这个时候往往也是一年中最繁华的日子的开始。城中到处都飞扬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还有打闹声,叫骂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作为北宋的国都,京城的繁华更是远胜一般城市,同样的,吵闹声也是更胜一般的城市。
对于这些,经常走南闯北的白五爷自是见得多了,倒也练就了过耳便忘的境界,不过,依他清冷孤傲的性子,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来便没什么耐心,这会儿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便直接去了常去的潘家酒楼,一则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喝会儿酒,二则也顺便买两坛好酒去带给那只猫儿尝尝。
喝酒有时候需要一个人细品,但是更多时候,他却更愿意找个知心的酒友,一边喝酒一边谈天论地。
而展昭,就是那个能被他白玉堂引为知己的人。
想当年自己大闹东京,甚至为了一个名号而去盗取三宝,引得那人前去陷空岛,原是想捉住他好生嘲弄一番,哪知人虽然捉住了,嘲弄的心却是丝毫不剩,反而因之交下了一个不错的朋友。虽然他嘴上从来不承认,心里对于展昭的为人,他还是十分佩服的。
那个人,清濯如水,温文如玉,与他白玉堂飞扬跳脱、狂放不羁的个性原是相差了许多的,但是他们在一起时,却是莫名的投契,虽然少不了小打小闹,你争我夺,可那份知心却是极为难得的。就冲着这种知心感,白玉堂就明白,这个朋友,他交的不冤!
低头轻轻嗅了一下杯中的陈年女儿红,白玉堂一口将之喝了下去,然后起身,结账。
既然到了开封了,就先去那只猫的地盘上打个招呼罢!
......
去见了展昭,白玉堂在开封府的客房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起身去了潘家酒楼,昨天走之前他在那里定了两坛二十年的女儿红,老板说今天才能到货,所以他才会起了这么一个大早前去取酒。
待到酒坛子到了手中,白玉堂也就不再耽搁,悠闲自在的在街上走着。旁人对于他这种捧着酒坛子的样子早已见怪不怪,白五爷又不是第一次带着酒去找人喝酒,众人至多指指点点,猜测这位风流不羁的五爷这回又是打算着找哪位去喝酒。大半人则是视而不见--万一盯着那位爷看,不慎惹恼了他,吃不了兜着走的绝对会是自己。
走了一会儿,白玉堂的眼角忽然瞄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思量着什么,然后打定主意般跟了上去。
隐约见到了那人的长相,不对,相貌不对!但是,那种感觉却是一模一样的,白玉堂有些不能确定。
但就是这一犹豫的空当,那人的身影已消失在了墙角的转弯处,白玉堂微微一惊,反射性地追了上去。可惜,那人已经消失无踪了。
很显然,对方发现了自己被跟踪。甚至是发现了自己!
那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这样想着,白玉堂对那人的戒心又提高了一层。虽然那人现在并没有做出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以后和他一定会再见面!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他低下头,看着手中拎着的两坛酒,那人什么时候来还不一定,自己现在却是要先去会一会那只猫了!
还是和展昭一起喝酒对他比较有吸引力。
酒逢知己,当是千杯少啊!
这样想着,他转身欲走,一阵轻灵脱俗的琴声忽然响起,婉约淡然的传入了他的耳中。那琴声清浅淡然,又带着隐隐的出尘意味,白玉堂鲜少见到有人能有这么高的琴艺,不觉起了好奇之心:
能弹出这样的琴声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