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到底是有多么的肮脏?究竟是如何才是真的洁净?这气息又是否是对世间纯净的一种玷污?’
‘世间本就需要污浊之气,那才是维持着一种平衡,若三界之内都是纯净之气,那还如何区分。污浊本就是对纯元之气的一种补充,你纠结于此就是对本性中的污浊的抑制。岂不是泯灭妖性?不如同本殿下欢好一回?’
远处看着静默的两人的阿莫文彼岸,“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一坐一站的僵持着,我们什么时候才是上路?”
彼岸笑笑,“他们呀——”彼岸拖长语调,卖起关子,“斗。”
“可他们没打架啊?”
“……”
“我看不清,那谁输谁赢?”
“都赢了,也都输了。”
“什么意思?”
“哈哈——”
淡隐还想着听到问因与天地万物山川的困惑之语而插上一句。却是再也听不到了,一切都只是成为这妖的心声了。
若是真的无心可隐藏,倒是不必这么去猜测了。不过淡隐也是微微一笑的等候树下的不再猜测。
——这个仙、这个仙、哈哈哈——所谓仙……
愚弄,一次就好。心,已然警惕。
所谓欲,妖性。既然注定是妖之本性,是溶于骨血,又是何必如此的排斥?皮相,还是心?为之动摇的究竟是什么?活了千年,难道真的如果果说的那样,我其实是虚妄一场了?
的确,没有经历过情爱,猫族本就独立而离散的互不牵扯,而自己却是因为一场天火的劫难成了永远个性不了的人,为了歉意的活着,为了见父亲一面的活着……可我的一生真的要的是这样吗??
所谓天劫究竟是一刻,还是潜移默化的累积?
劫难既然已经开始,一切的打断,我这千年看似安好的一切已然破碎,心,是否守得住?我的这颗心是否也是步入了五毒?我的这颗心是否也是成了果果的追寻?我又是否该双手奉上?
一切的肮脏,不是血液,还是心,是心!心,早就是肮脏的,本性就是带着动摇的肮脏了,哪怕是千年的赎罪依旧是肮脏……那既然是这样,我狐猫问因又算什么??……
心的净化,本性的彻底的扭转又在哪里?何处又是救赎,何处才是心之贵所?归途在哪里?何处心安……
‘真的就这么不理睬我了?你暂且告知本殿下你的心声。觉得你可交,本殿下当你是朋友了,定会帮你解惑。’
为什么?还是会扰乱心……
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心安……心中的执念在,除非有一天真的没了这八命的形神俱灭,这也是要看这仙何时需要吧……
只有真的不存在,才是真的没了本性,没有所谓的歉疚、没有所谓的欲望——迷惑本心的欲望、一心成仙妖族之上的欲望。可什么才是处之上位?
一切本就是停不下来的解了惑还是存了心的困惑的永无止境的不会有真正的答案,即便是活了千年万年。
我是存在的,而我也必须是存在的。果果的事不是因我而起,却是因我成错。如今,他因我的过而成魔,我的这份过存在,没有偿还,如何有资格消失?
可又如何偿还?也是救赎自己的心……
虽是看着淡隐,问因的眼前已是一片虚无。
闭上眼睛,心中是一片混沌,什么才是解决之法,对果果、对自己……
问因想到了什么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平和的笑了笑,淡淡的朝不远处的淡隐和阿莫彼岸传声道,“我们上路吧。”
淡隐嬉笑,“怎么了?悟出什么来了。”
问因看了他一眼,“多谢。”
“你为什么又谢我。我可什么都没说。不过是回想了一下菩提老头那听来的。我自己可是不信的。难不成你信了?哈哈哈——不过,这好像已经是你第二次谢我了吧。”
本殿下可是为了那只狐,可不是为了你。淡隐心中暗忖。
哦,不。不单单是狐,而是人狐。
到了京城,如今都是明了,哪里有什么达官贵人的亲戚。
问因选择暂时先在客栈落脚。
茶余饭后,便是商议。
“问大哥,当初来京城是送九殿下的。可现在看来他摆明是耍我们的啊~您怎么还坚持来这里呢?”
因为淡隐与他们相处比较随性,也没有什么架子,偶尔还调戏调戏的嘻嘻哈哈,对问因比较恭敬的阿莫却是不怕这天界的九殿下,说话也没什么拘束,说着还气不过的瞪了一眼悠闲品茗的淡隐。
人间的茶水再怎么样,也是比不上天界的啊!摇摇头,淡隐心中感叹。
“京城富商巨贾众多,越是富有之人,怕是越贪。”
“所以问大哥你是奔着贪心而来?”
问因点头。
阿莫犯愁,“可怎么才能找到这最贪之心的人呢?”
“贪心、贪图寿命的、贪图一切的顺顺当当——”彼岸自觉豁然开朗的断言,“那应该是京城里最大的贪官!问因你也不必去找,我们直接去这昏君最宠幸的臣子便是。”
“呲——”淡隐不置可否,“当今的人间可是开明盛世,人间的主可是圣君,哪里容得下贪。”
“你这么说倒像是你很了解似的!”彼岸嘲讽着淡隐的自以为是。
听到彼岸这么说,淡隐笑了,“不信懂得话,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呐。就怕,你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去就去,谁怕谁!我倒要看看还能扣住我不成!”彼岸气急,真的就这么飞身而去。
问因看着依旧一副气定神闲之态的淡隐,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到真的是火活神仙的姿态了。
“你何必激他。”
“是他自己要去的,无心之妖,却比有心之人还笨。”
“何意?”
淡隐朝他眨眨眼,“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哈哈——”
放心不下,问因还是追去。
阿莫也跟上去。
都走了,也没热闹可寻,淡隐便是飞身跟上。
到了皇宫门前,却是见三人皆是使了隐身术,还在那耗着。
仔细一看原来一道无形屏障笼罩护住这皇城懂得纯正之气。
彼岸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拉扯着阿莫,却是见阿莫怎么也进不去的被拦着。一遍又一遍的硬闯,只是伤的自己,再这样下去,怕只会是露出原形来了。
“你这样拉着别人硬闯伤得可是别人。”淡隐淡淡道。
“为什么就阿莫进不去?”彼岸困惑。
“进不去就算了你们进得去,那你便和问大哥进去看看吧,我在这等着就好。”
“他们进得去?”淡隐也是诧异了。
可问出口,没等他们的回答,却已然明白了。
若是初见,淡隐知道他也许会奇怪问因这妖怎么可能进入这正气最旺盛的皇宫。可经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然明白问因不会受阻。可真的见到他的畅通无阻,为什么还是有一种遥远而陌生的感觉。问因给了他一种陌生的感觉……
若是那貌美人狐也有
但这彼岸如何也是进得去?难道无心之妖便是不受影响了?这一点淡隐还是困惑着。
“那阿莫你就暂且这等着,我去去马上就出来。”彼岸交代完阿莫斜眼看了一眼淡隐,“九殿下您也是瞪大眼睛瞧着,我彼岸是否真的就是出不来了。”
淡隐嬉笑,“恭候大驾。”
第4章
“你不监督的跟着?”
“有时候,见过与未见过,心中自会有分晓。”
问因欲跟着,也是被淡隐横着的扇子拦住,“不必,今晚明月高空,不会出事。”
在城墙之外等候多时,却是不见彼岸的归来。
阿莫沉不住气的打断似在赏月的问因,“问大哥,彼岸、彼岸他、他、他不会真的被说中了吧?”
瞥见淡隐似得意的微笑,阿莫挺了挺腰板,换了副强调,“肯定不是,肯定是这皇宫太大了,彼岸需要时间慢慢去找。”
其实说的自己也是没有底气。
天光渐亮的时候,彼岸远远的出现。
可问因却是觉得,这一次的他,似乎才是真的失了心的……
“这人间的王,是否觉得是贪?”淡隐调侃着。
沉默半响,彼岸笑了,凄然的笑了,“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知道那是我的事情,不过主动的进这宫墙之内的可是你。一切不过是取决于你。”
凑到彼岸耳边,淡隐继续的调侃着,“没了嫉之心,你可还是再嫉一回?”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阿莫困惑。
“冥王。”问因无比肯定。能让彼岸这样的,除了冥王怕是没谁了。妖界的传闻也并不一定没有任何的道理。尽管真相被证明是那样。那似乎是残酷了点,可真心是否还是骗过了眼睛。问因也困惑了……
“冥王?”阿莫把目光转向问因,还是不解,“冥王不是人间历劫去了吗?”
恍然大悟的阿莫诧异的张大嘴巴,“难道?!他此生是这人间的主!!”
听到两人的对话,淡隐也是笑了。
这狐猫倒是真的聪明。
当初,知晓如此的时候——
淡隐感叹,‘你这个冥界的王倒是把着人间的王当的舒坦了。’
他开始质疑,天界的这样的安排是不是有点徇私了呐?怎么能让这么轻松的当人间的主宰?当初小鱼儿告诉他的时候,他还是不相信的了。
小鱼儿。想到了小鱼儿,淡隐浅笑,该是时候把那闲了许久的给召回来了。
失去的还是要补上呐!这猫狗的逗乐,定是有趣吧……
生活,还是要找些乐子的吧。
“不!那不是他,不过是皮相的相像而已、只不过是迷惑的皮相……”彼岸抱头而狂问苍天。
“是不是,你的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若是不是,你也不会流连忘返如此才是归来吧?”
“额,也不对,哪里是归我都说错了,看我口拙的,刚刚那是归去了,如今这是暂时的外出吧?”
阿莫忍受不了这仙突然的絮絮叨叨了,对着淡隐就是嚷,“没看见彼岸大哥心情不好吗?你少说一点。”
“你懂什么!不说,他只怕是更加的牛角尖的执念而魔!”
有时候,只一眼,心就完了。有时候,即便是没了心,灵魂却是被吸附的完了。淡隐心想。
不过这样也好,看着冥王和他的念念不忘这样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彼岸大哥,你还跟着我们一起走吗?”
“走。当然走。那人怀抱所爱。我又何必逗留。”
一夜的守候就够了。
谁都没再说什么,但都是心知肚明。
其实彼岸进去不久,问因已然不放心的灵魂出窍跟进去了。虽然那肉身是假象的在那似乎与身边之人花前月下的赏月。而他一走,淡隐便是察觉,也是跟了过去。
问因觉得让彼岸留下的是那幅画,那副挂在龙床侧畔的画。说明那床上之人还是存爱的。
淡隐与冥王接触本就较多,那红帐之内,冥王搂着的睡美人是本在冥界就痴心与他且被恩宠的鬼魅素青。看来也是自愿的堕入轮回的跟着的。
其实淡隐也是猜不透,为什么当初媚主在冥界死缠烂打的彼岸却是在冥王凡间轮回却是再也不复相见。曾以为那是可同甘不可共苦,也是鄙夷,连一个小鬼都是比他狠得下心的追随。
可后来想到这冥王虽是心中念念不忘那妖,却是从未说出口,而是千年端着那架子,而彼岸却是越来越远……
而他淡隐最看不惯的就是冥王的这一点,若是真的喜欢,想要相守又何必在乎什么,只是说一句不是便可。
天已大亮,皇城里的早朝时候。
四人刚要离开,却都是注意到了不同寻常的一点——
一个官服的男子从豪华的轿子出来,而他的身边却是时刻伴随着一鬼魅。
奇怪的是,不想是要伤害,而是像守候。
按理说,这皇城之内是容不得这孤魂野鬼的,为什么没有被抓去冥界开始轮回?
那女鬼也是注意到了这隐身的三位不同寻常之徒。
而那女鬼之所以是看得到他们,那也是因为他们只是使了障眼法隐身术的最底层的只有世人是看不清的。
那女鬼开始仓惶落逃。
“割舍不掉,贪恋人间。”问因看着那逃走的女鬼淡淡的开口。
心里也是明白,这或许是一切隐情了。
“问大哥,为什么看到我们她便逃了。我们又不是黑白无常。”阿莫这次是问着问因,却也是瞟着淡隐。
淡隐心里暗笑,这小子终于是相信自己的能力了。
问因看着那男子远去的背影,相信的是一点,“若是要知道,还是得问那男子的心了。”
“彼岸。”问因看向彼岸,“我们是暂且要进这宫内去的。”
彼岸知道他的意思,那是估计到自己潜台词的在问,进宫里去,没关系吧?
“没事。”彼岸洒脱道,“已然见过,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很好,我便很好。哪怕拥抱的依旧是别人。
“如何证明你的放下。”淡隐笑笑问道。
“我独自再去宫内探寻,你与问因去那男子的府上瞧着便是。我们客栈会和。”
“面对……放下。好。”淡隐心里赞赏,也是想起菩提的话来。倒是与这花妖异曲同工,难道对情爱的看透也真的使人心中成佛?
没有过多的费周折,问因便是打听到了那被鬼魅追随的男子的情况。
那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重用的大臣寇濯,此人为少年天才,却是克父克母。本以为会因为是灾星而一辈子郁郁不得志,尽管有才,可天子出游却是被托梦此人为文曲星转世,会带来盛世和平,从那之后便是一路提拔而飞黄腾达,却是清廉。
对于道听途说半信半疑,进入那男子家的宅院,问因阿莫都是发现,这人似乎真的是无懈可击的好官了。虽是居高位,却是普普通通的府邸,甚至是比不上周边的普通百姓的居所。
淡隐毕竟是仙,且法宝众多,稀奇古怪的都有。
看见袖口里的若隐若现的闪烁,他便是了然的笑了。
问因想去后院探探是否有那女鬼的身影,却被淡隐拦住。
“你有什么发现?”阿莫好奇的问道。
淡隐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袖口里拿出一水晶球状的器物,正闪闪发光,金色的光环。
淡隐松了手,那器物便是自己寻路而去,淡隐不紧不慢的跟着,问因阿莫也是好奇的跟着。
只见那器物接近后院的一间普通房间便是光亮增加。
穿门而入却是见里面一佛堂模样,朴素简单,供奉一炷清香。与普通的佛堂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多了一汪水池里种了莲花。
而那器物却是在那莲花处盘旋着。
“这是什么玩意?难道就是喜欢莲花,九殿下您也神神秘秘的把它放出来这么的耍我么一回?”阿莫兴致索然了。